白衣女子臉上的怒意更濃,瞪着上官秀的眼睛都快噴出火來。上官秀聳聳肩,回頭對肖絕道:“給她弄點吃的,我看,她現在是打算要吃飯了。”
肖絕一笑,走到營帳的門口,叫外面的軍兵端些食物進來。
時間不長,一名軍兵拿進來一碗粥和兩塊乾糧,放到白衣女子的面前。後者看看上官秀,再瞅瞅面前的食物,二話沒說,抓起乾糧,狼吞虎嚥的大吃起來。
見狀,肖絕和吳雨霏不由得相視而笑,同時也在心裡暗暗佩服上官秀講話的技巧。
爲了不讓她餓死,肖絕差點磨破了嘴皮子,但一點效果都沒有,結果上官秀過來,只三言兩語就讓刺客進食了。
趁着白衣女子吃飯的時候,上官秀拿出一隻小布包,放到地上,打開,裡面包裹着一大堆零碎的部件,另外還有一個圓筒狀的外殼。“這是你使用的那個暗器,我已經把它拆開了。”
白衣女子瞄了一眼,什麼話都沒說,端起碗來,吸溜吸溜地喝着粥。上官秀輕嘆口氣,說道:“只可惜,這東西拆開很容易,現在想把它恢復原樣可就不那麼簡單了。”
“哼!”白衣女子哼笑出聲,嗤之以鼻地看着上官秀。上官秀笑呵呵地說道:“你也不必太得意,因爲你也安裝不回去。”白衣女子撇了撇小嘴,拿起另一塊乾糧,繼續大吃起來。
“因爲,這個東西是產自提亞。”說話時,上官秀目不轉睛地看着白衣女子臉上的表情。
聽聞他的話,白衣女子的臉上突然閃過一抹詫異,雖然很快又消失不見,但卻沒能瞞過上官秀的眼睛。他暗暗點頭,看來吳唸的推測沒錯,此物果然是來自提亞。
他用手指隨意地扒拉着那些零散的部件,慢悠悠地說道:“我不僅知道它來自於提亞,而且我還知道它是出自於提亞的王族。”
白衣女子啃着乾糧的動作僵了僵,隨即把手中剩下的一點乾糧放下,目光深邃地看着上官秀。
“我相信,你不是提亞人。”上官秀笑呵呵地說道。“哼!”白衣女子白了他一眼,好像在說你這是廢話。上官秀笑了笑,問道:“你真的不打算說出你的名字嗎?”
“哼。”白衣女子別過頭去,似乎是懶得看他。上官秀好奇地向前湊了湊身子,似笑非笑地問道:“你在怕什麼?連名字都不敢報,難道,你是宵小之輩不成?”
“放屁!”白衣女子再次被他的話激怒,目光如電地瞪着他。上官秀再次問道:“那你叫什麼?”白衣女子面沉似水地說道:“嚴可欣!”
“嚴可欣。聽起來還是個不錯的名字,並沒有那麼不堪入耳嘛!”上官秀話鋒一轉,又問道:“是誰派你來殺我的?”
“上官秀,你省省吧,我已經說過了,在我嘴裡,你別想得到一條有用的消息。還有,我再對你說一次,但凡是昊天人,人人都對爾等風狗恨之入骨,人人都會對風狗得而誅之。殺風狗,我不是第一個,更不會是最後一個,只要你等風賊還在我昊天境內橫行,早晚
有一天會有人摘走你們的狗頭!”
“哈哈!”上官秀聞言大笑,他輕輕捋着胸前的銀髮,說道:“聽你的意思,你是自發而來。”
“沒錯。”“並沒有人指使你這麼做?”“沒錯。”“既然如此,我留你也無用。”說話之間,上官秀回手把自己陪下的佩刀抽出來,向前一遞,刀鋒壓在白衣女子的脖頸上。
白衣女子面無懼色,反而還揚起頭來,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姿態,同時冷笑着說道:“上官秀,你有本事就一刀殺了我,猶猶豫豫,反反覆覆,我看你連個女人都不如!”
上官秀眯縫起鷹目,心中的殺意也頓起,他正在考慮要不要殺掉她的時候,趙晨從外面走了進來,到了上官秀身邊,在他耳旁低聲說道:“秀哥,我們找到了兩名獵戶。”
他面無表情地沉吟片刻,突然間手腕一翻,收刀入鞘,對白衣女子哼笑着說道:“你如此激我殺你,想必你是擔心你的同黨會來救你,反而被我們一併擒下吧?”
白衣女子緊咬着牙關,怒視着上官秀。後者淡然一笑,說道:“你想求死,我偏偏不讓你死,我倒要看看,你們還能玩出什麼花樣。”說完話,上官秀轉身走出營帳。
到了外面,他問道:“你們找來的獵戶在哪?”
“就在中軍帳那邊。”趙晨躬身回道。“只帶回來兩個人?”上官秀邊往中軍帳那邊走過去,邊問道。
“大人,我們去了東山村,可是村子裡的人早已經跑光了,我們搜遍了村子,最終也就找到他們兩個人。”
“哦。”上官秀點點頭,未在追問。回到中軍帳,上官秀讓趙晨把那兩名獵戶帶進來。
這兩名獵戶的年紀都不大,一個二十五六歲,一個才二十出頭,二人的模樣都不錯,年紀稍長的青年濃眉大眼,相貌剛毅,年紀稍小的青年則是面白如玉,文質彬彬。
如果單看相貌,他二人都不太像獵戶,不過他倆的穿着很普通,一個穿着灰色的布衣,一個穿着青色的布衣。
打量他二人一番,上官秀緩緩開口問道:“你二人都是東山村的村民?”
“是的,大人!”兩名青年低垂着頭,不敢正視上官秀,小心翼翼地回答道。
“你倆叫什麼名字?”
“小人段易(黃陽)。”兩名青年同時回答道。
“聽說,東山村的村民得知我軍前來,都已經逃走了,爲何你二人留在村子裡,沒有跑啊?”上官秀柔聲問道。
“村子裡的村民不是因爲大人率軍前來而嚇跑的,是……是前一撥風軍路經這裡的時候嚇跑的。”年紀稍長、身穿灰衣的青年段易低聲糾正道。
“我和易哥在村外沒有親戚,而且我倆除了打獵什麼都不會,實在沒有地方可去,就……就只好留在村子裡了。”黃陽跟着說道。
“原來是這樣。”上官秀站起身形,走到他二人近前,先是拍了拍段易的肩膀,又輕輕捶打兩下黃陽的胸口,笑道:“你倆都挺結實得嘛!”
wWW ●ttKan ●c o
“回稟大人,我們從小就天天在山裡打獵,身體是要比常人壯一些。”黃陽解釋道。
上官秀沒有接話,猛然一扣黃陽的手腕,把他的手掌擡了起來,定睛一瞧,他的掌心裡長有一層厚厚的老繭。上官秀凝視片刻,又稍微用力捏了捏,幽幽說道:“這是一隻常常使用武器的手。”
聽聞他的話,在場的肖絕、趙晨等人同是一皺眉頭,用警惕的目光一同向黃陽和段易二人看過去,衆人的手也紛紛擡起,握住佩刀的刀把。
段易瞥了旁邊的上官秀一眼,深吸口氣,忍不住大聲說道:“大人,我們是山中的獵戶,狩獵又怎能不拿武器。”聽得出來,他的語氣中透着不滿和厭惡。
“放肆!”肖絕斷喝一聲。上官秀擺擺手,淡然一笑,鬆開黃陽的手腕,走回到帥案後,慢悠悠地坐了回去。
他讓手下人端送兩碗茶進來,等茶碗擺放在桌案上後,上官秀不緊不慢地從懷中掏出一隻小瓷瓶,從中倒出兩粒白色的藥丸,分別放置在兩隻茶碗裡,同時含笑解釋道:“這是聚靈丹,普通人服下,不會有什麼反應,如果是散去靈氣的修靈者服下,靈氣便會在體內凝聚。這兩碗茶,你二人喝下吧!”
並非上官秀多疑,而是身在寧南,他不得不小心謹慎一點。在平關已經發生過嚴可欣事先服下散靈丹,喬裝成歌姬行刺他的事,誰又敢保證以後不會再有人這麼幹呢?
東山村的村民都已經跑光,卻偏偏剩下他們兩個人,這讓上官秀的心裡頗有些疑惑。把聚靈丹放入茶碗當中,他向段易和黃陽二人含笑擺擺手,示意他倆把茶水喝掉。
黃陽臉色一變,下意識地看向段易,段易的臉色也不怎麼好看,盯着兩隻茶碗,久久未動。肖絕手握着刀柄,跨前一步,沉聲問道:“大人請你倆喝茶,你倆不喝嗎?”
上官秀笑盈盈道:“你二人不必緊張,我已經說過了,我放的只是聚靈丹,只對修靈者有效,而且,我真想要殺你二人的話,也不用投毒這麼麻煩和浪費。”
段易深深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是他認同了上官秀的話,還是被逼無奈,大步流星地走上前去,拿起一隻茶碗,看了看裡面的茶水,再瞧瞧上官秀,最後一閉眼,把一大碗的茶一口喝掉。
見他喝了茶水,黃陽也壯着膽子走上前來,把另一碗的茶水也喝掉。等他二人喝光了茶水,肖絕等人又等了一會,感覺他倆身上沒什麼變化,衆人把握住刀柄的手又都鬆開了。
看來,他們就是兩個普通人而已,是秀哥多慮了。
上官秀也沒有感受到他二人身上有靈壓的出現,滿意地點點頭,面色一正,說道:“既然你倆都是東山村的獵戶,想必對峨山的地形都很熟悉吧?”
“當然!”黃陽大點其頭。
“我軍初來乍到,需要嚮導,只要你二人能帶着我軍走出峨山,我會獎賞你倆每人百兩銀子。”上官秀含笑說道,同時瞥了瞥吳雨霏,後者從腰間的皮囊中取出兩顆銀錠,放到桌案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