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婉芸蒼白的臉色蒙起一層緋紅,她繼續慢慢梳理着秀髮,對着鏡中的上官秀說道:“幾天不見,你變得會說話了。”
上官秀擡起雙手,輕輕扶住她的雙肩。唐婉芸的身子只是稍微僵硬了一下,不過並沒有排斥。她問道:“晚宴結束了嗎?”
“還沒。”上官秀說道:“大家都很盡興,宴會可能要到很晚。”
唐婉芸說道:“你我都不在場,恐怕不太合適吧?”
上官秀聳聳肩,說道:“我覺得,這樣大家反而會更放鬆。”說道這裡,他抓住唐婉芸拿着梳子的小手。
她不解地轉回頭,看着他。上官秀把她手中的梳子接過來,輕柔地幫她梳理着頭髮。
唐婉芸心頭一暖,閉上眼睛,舒適地嘆口氣,這一刻,她感受到的是寵愛,這種感覺是她以前很少能體會到的,至少在她成年之後已很少能體會到了。
上官秀一邊幫她輕輕地梳頭,一邊說道:“有件事情,我想和你商量一下。”
“什麼事?”唐婉芸閉着眼睛,問道。
“向你要個人。”“誰?”“胡衝。”“胡將軍?”唐婉芸睜開雙目,扭回頭,不解地看着他。上官秀從未開口向自己索要過什麼,想不到他第一次開口向自己要的竟然是一個人,而且還是一個她並不認爲有何出奇之處的人。
看着她臉上流露出來的驚訝和詫異,上官秀淡然一笑,說道:“與中央軍比起來,貞郡軍的將官奇缺,現在也急需像胡將軍這樣的將官。”
唐婉芸聳聳肩,問道:“你打算給他什麼職務?”
“貞郡軍第一軍團的軍團長。”上官秀說道。
“軍團長?”唐婉芸眉頭微微皺起,凝視上官秀片刻,提醒道:“胡衝只是新軍中的一名兵團長,而且他是被第二軍團調派過來的,你可知他在第二軍團擔任的是什麼職務,參將。”
言下之意,胡衝只是一個被第二軍團拋棄的將官,按理說從其它軍團調到新軍,將官們起碼要官升一級,而胡衝到好,是從參將做到兵團長,是降級。她想不明白上官秀爲何要看上一個這樣的人,而且還要給他軍團長那麼高的職務。
上官秀放下手中的梳子,走到凳子旁,蹲下身形,慢慢拉起她的裙襬。唐婉芸玉面一紅,本能反應的把他的手按住。上官秀將她的手拉開,繼續挑起她的裙襬,等裙襬被拉到她的大腿處時,他的動作才停下,目光落在她腿部包紮的繃帶上,幽幽說道:“箭傷很重吧!”
唐婉芸受的箭傷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以她那麼高深的修爲,直到現在箭傷還未痊癒,可見暗影兵毒的可怕。唐婉芸滿不在乎地說道:“只是皮外傷而已,不礙事。”
上官秀搖搖頭,將她腿上纏着的繃帶小心翼翼地解開。
“不要!”唐婉芸再次按住他的手。“我幫你上藥。”“不要,我自己可以的,而且初蘭初雪也會幫我。”“我幫你上。”上官秀的語氣中透出不容人拒絕的堅定。
“不要!”唐婉芸依舊緊緊拉着他的手。上官秀不解地看着她。她輕聲道:“傷口太醜了。”在心儀的對象面前,哪個女孩子不想展露出自己最完美無瑕的那一面?唐婉芸也不例外。
聽聞她的話,上官秀站起身形,擡手解開自己的衣服釦子。唐婉芸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面紅耳赤地問道:“你……你做什麼?”
上官秀三兩下脫掉自己的外套,然後又脫掉中衣和內襯,赤膊着上身,笑問道:“你腿上的箭傷還有我身上的傷疤難看嗎?”
唐婉芸是和上官秀有過肌膚之親,但也只有過一次而已,而且還是她的第一次,當時又緊張又害怕,還有種種的顧慮,她當時並沒有仔細看過他赤身**時的樣子,現在看他的身子,肩頭、胸前、小腹有着許多大大小小的傷疤,即有箭傷,也有劃傷、刺傷。
她驚訝地張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着他。她從不知道他以前竟然還受過這麼多傷。上官秀重新蹲下身形,慢慢解開她腿上的繃帶,然後仔細查看她腿上上的傷口。這一次,唐婉芸沒有再攔住他。
箭傷的傷口不大,但是很深,尤其是在傷口的四周,有好大一圈的烏黑。慶幸的是傷口已經開始結疤,並沒有一直血流不止。
見上官秀的目光落在傷口四周的烏黑處,唐婉芸輕聲解釋道:“在兵器上佈下暗影兵毒,很消耗靈氣,但同樣的,要解掉暗影兵毒,也很麻煩,即便是我,也需要一段時間。”
上官秀咬着下脣,點了點頭,默不作聲地從懷中掏出一隻小瓷瓶,將裡面的藥膏塗抹在唐婉芸的傷口上。唐婉芸看着藥瓶,驚訝地問道:“是宮中之物?”
“唐凌……陛下以前送給我的,我用過,效果不錯。”上官秀把藥膏抹完,又從一旁取來乾淨的繃帶,慢慢系在她的腿上。唐婉芸深深看了他一眼,笑道:“陛下對你還不錯。”
“因爲當時我救了她的命。”上官秀話鋒一轉,又切回到胡衝的話題上。他說道:“看這個人是不是我所需要的,我不會去看那些用文字記載的履歷,我只會在實踐中尋找答案。”
唐婉芸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誰,忍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問道:“你覺得胡衝是你需要的那個人?”
上官秀說道:“爲了避免全軍覆沒的風險,你讓胡將軍帶着第二兵團去做誘餌,引開敵軍主力,他做到了。”
“就憑這一點?”“難道還不夠嗎?肯接受這個任務,說明他夠忠心,夠大膽,不怕死,他已經具備了一名將官最起碼的覺悟,他最終還能帶着兩千兄弟從敵軍的夾縫當中逃出來,也恰恰說明了他的實力。”
“也許,他只是運氣好。”“但不可否認,運氣也是構成一個人實力強弱的要素之一。”唐婉芸噗嗤一下笑出聲來,搖頭說道:“喜歡一個人,總是能找出一千一萬個欣賞他的理由。”
“或許吧。”上官秀並不否認自己喜歡胡衝這個人,如果貞郡軍中能多幾個像胡衝這樣的將官,他恐怕
連做夢都會笑醒。
“你喜歡,就拿去好了,像胡衝這樣的人,中央軍裡有太多太多……”話沒說完,她突然感覺小腿癢癢的,低頭一瞧,發現上官秀正在輕輕撫摸着她的小腿。
“你在做什麼?”唐婉芸故意沉着臉問道。
“你的傷勢無礙了嗎?”上官秀反問道。
“是啊,你……”她話音未落,上官秀已把她攔腰抱起,邊向牀鋪那邊走過去,邊似笑非笑地說道:“第一次,是你主動,這一次,也該輪到我了。”
他的話讓唐婉芸的小臉紅得像是熟透的蘋果,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她故作氣惱地說道:“你……你不得無禮,快放我下來!”說話之間,她在上官秀的懷中‘奮力’地掙扎。
不過她的掙扎很快便弱了下去,上官秀低頭吻住她因羞澀而嬌豔欲滴的菱脣,品嚐着她口中的芬芳。
她的小手原本是抵在上官秀的胸前,隨着這個吻越來越深,她的雙臂也不自覺地環住上官秀的脖頸。
不知過了多久,彷彿有一個世紀那麼長,二人的嘴脣才分開,上官秀輕輕扶着她溼潤的紅脣,鷹目微微眯起,幽幽說道:“不管到什麼時候,只要你需要我,我一定會來幫你。”
他的話,即像是承諾,又像是在陳述一件事實。唐婉芸眼圈一紅,眼中蒙起一層水霧,她主動把上官秀的脖頸摟緊,送上自己的香脣。
當初他二人的結合是各有目的,兩人之間也毫無感情而言,但他倆都不是情場高手,做不到逢場作戲、船過水無痕那種程度,恰恰相反,兩人都是初經人事,一場翻雲覆雨後,對方便在各自的心裡紮了根,也直到那個時候開始,他倆才真正的去關注對方,並逐漸在對方身上找到了許多自己以前所沒發現的優點和長處,兩人隨之越來越被對方所吸引,情愫也在他二人的不知不覺間生根發芽,並快速成長起來。
房門外,初蘭初雪兩個丫鬟倚靠着門框,打着瞌睡,只是她二人睡得並不踏實,因爲房門內總是會隱隱約約地傳出聲音。
“哎呀,痛痛痛痛……”“哪……哪裡痛啊?”“渾身都痛啦!”“……”
翌日,清晨,上官秀先走出唐婉芸的房間。出來時,見初蘭初雪兩個小丫鬟已坐在門口的地上睡着了,他放輕了手腳,回手輕輕把房門關嚴,然後腳尖點地,幾乎是用飄的走了出去。
到了外面的院子裡,他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感覺整個人輕鬆了不少。自從他聽說唐婉芸中了暗影兵毒,他的神經都是繃緊的,現在見她安然無恙,他心中懸起的一塊大石頭也總算是落地了。
他剛邁步走出院子,肖絕和吳雨霏便迎上前來,躬身說道:“秀哥!”
上官秀向他二人一笑,問道:“昨晚的宴會,大家可還盡興?”
肖絕笑道:“何止是盡興啊,到現在還沒結束呢!”
“還在喝酒?”“不是,是昨晚大家都喝醉了,直接睡在大廳裡了。”吳雨霏解釋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