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來,對沿途的所見所聞,唐凌還是比較滿意的,覺得該當和子隱二人把北郡治理得很不錯,戰爭時期遭受破壞的城鎮,現在都在進行修建,子隱還推行出了許多利民的政策,吸引風國內陸的百姓來到北郡,投入到北郡的建設中。
可以說目前北郡的一切都在向着欣欣向榮的方向在發展。
如果該當和子隱願意的話,唐凌可以正式任命他二人爲北郡郡尉和北郡郡守,可惜的是,他倆的志向根本不在於此,一同前來遞交辭呈了。
對此,唐凌感覺很惋惜,看了看該當和子隱,含笑說道:“兩位愛卿在北郡的表現,朕已經看到了,現在戰事剛剛結束,北郡又剛剛併入我國,百廢待興,境內難免有大批的中央軍雲集,如果,兩位愛卿在中央軍那裡受了什麼委屈,儘量向朕提出來,朕爲你二人討回公道就是!”
子隱躬着身形,低垂着頭,畢恭畢敬地應道:“臣謝陛下厚愛!”
該當的膽子比子隱要大,他挑起眼簾,偷偷觀瞧唐凌。和傳聞中的一樣,陛下之美,美得奪人心魄,美得虛幻縹緲,讓人感覺不真實。
唐凌有注意到該當對自己的偷偷打量,但也沒有太在意。
上官秀微微一笑,說道:“該當和子隱,皆隸屬於貞郡軍的憲兵隊,他二人的志向,是在軍中,而不是在地方,即便擔任郡守和郡尉,那也是屈才了。”對於他二人的統兵能力,上官秀一直都是很欣賞的。該當和子隱是最先一批接觸和接受火器的人,對火器在戰場上的運用,理解的也最爲透徹。他二人若不在軍中任職,那簡直是對人才的浪費。
該當和子隱都是上官秀的人,他也不贊同讓他二人繼續留任北郡郡守和郡尉,唐凌無話可說,她聳聳肩,說道:“既然如此,朕也就不強求了,朕會盡快另選賢能,接任北郡郡守和郡尉之職。”
上官秀笑道:“貞郡郡守劉允劉大人,能力出衆,對國亦是忠心耿耿,我覺得,讓劉大人來接任北郡郡守,最爲合適。”
劉允是不是對國對君都忠心耿耿,唐凌不太清楚,但劉允對上官秀忠心耿耿,這點是肯定的。上官秀推薦劉允接任北郡郡守,顯然,他是想把北郡牢牢控制在他的掌控之中。
對於上官秀的做法,唐凌也能理解,風國能得到北郡這麼一大片的領土,全靠着上官秀和貞郡軍的努力,是他帶領着貞郡軍的將士,拼死拼活、流血流汗的把江山打下來了,若是讓旁人來坐享其成,他心裡肯定不會舒服。
在這件事上,唐凌不想駁了上官秀的面子,更不想與他在此事上起爭執,而且最爲關鍵的一點,北郡是剛剛併入風國的,北方有貝薩人,西方有在杜基的寧南人,內憂外患,局勢很不穩定,將北郡交於旁人治理,唐凌還真不放心,讓上官秀來繼續控制北郡,至少會更有利於北郡的穩定和鞏固。就內心而言,唐凌現在對上官秀已經建立起深厚的信任。
她笑問道:“上官愛卿讓劉大人來接任北郡郡守一職,那麼貞郡郡守又由何人來接任呢?”
“貞郡郡守,由陛下任命就好。”得了北郡的便宜,上官秀自然也要還唐凌一個好處。
而且他身爲人臣,風國十郡,他掌控其中兩個郡,那就太說不過去了,朝野內外,還指不定怎麼非議他的不臣之心呢。
貞郡,是貞郡軍的大本營,上官秀的勢力早已根深蒂固,滲透到貞郡個個領域,個個角落,現在不管由誰來擔任貞郡的郡守,都已無關緊要,哪怕貞郡沒有郡守,都能在修羅堂的控制下,正常運轉下去。
說白了,貞郡的郡守就是個可有可無的擺設,將這個擺設歸還給朝廷,上官秀自己還落得個功成身退的好名聲,又何樂而不爲呢?
聽聞上官秀讓自己來任命貞郡郡守,唐凌忍不住深深看了他一眼,嘴角微不可察的動了動。阿秀這個傢伙,簡直都算計到了骨子裡,他的勢力在貞郡還不穩的時候,自己任命一個郡守郡尉,他就在暗中殺一個郡守郡尉,現在他的勢力在貞郡穩固了,不可動搖了,他倒是站出來充當老好人,看似在放權,實則是在變本加厲的抓權。
如果不是打心眼裡信任上官秀,唐凌豈還能繼續留着他?
她沒有馬上接話,向該當和子隱揮揮衣袖,說道:“兩位愛卿的請辭,朕接受了,現在退下吧!”
“微臣告退!”該當和子隱跪地叩首,而後雙雙起身,躬着身形,退出房間。
等他二人走後,唐凌又好氣又好笑地看着上官秀,說道:“阿秀,貞郡的實,你已經牢牢掌控了,貞郡的名,你倒是毫不吝嗇的還給了我。”
“香兒信任我嗎?”
“不然,你以爲你還能活到今天?”
“貞郡,是我國火器研製和生產的根基,斷不能有失。北郡,位於我國、貝薩、寧南之間,地理位置,至關重要,它即是一面牆,也是一把尖刀,退,可護我國本土,進,可取貝薩和杜基,更不能有失。這兩處要地,交於旁人我都不放心,需要由我親自來掌控。”上官秀說出他心裡的真實想法。
“我並不是擔心你掌控這兩個郡,我只是在擔心你會太累太操勞。”唐凌走到上官秀的近前,把玩着他垂落胸前的銀髮。
上官秀笑了,擡手輕撫着唐凌的面龐,說道:“只要香兒能信任我,哪怕再苦再累我也覺的值得。”
不管他的話是出於真心還是假意,唐凌聽後,都頗受感動,她依偎在上官秀的懷中,摟抱住他的蜂腰,嬌滴滴地柔聲說道:“阿秀,你答應我,永遠都不要騙我。”
上官秀愣了愣,順勢抱起唐凌柔弱的嬌軀,說道:“我永不負你。”永不負你並不等同於永不騙你,有時候,謊言也可能是善意的。上官秀明白自己的心意,他確定自己能做到的是,以後絕不會辜負唐凌,至於能不能做到永不騙她,他現在不敢保證,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前,他不會爲自己未必能做到的事許下承諾。
不過,他的‘永不負你’這四個字,也足夠令唐凌安心了。她環住上官秀的脖頸,臉頰貼在他的胸膛上,感受着他身上的
火熱,還有好聞的乾草味,她的心也跟着變得暖暖的。
“抱我上牀。”她吐氣如蘭,在上官秀的耳邊低聲說道。
上官秀聞言,身體不由得一陣燥熱,對別的女人,他還可以做到坐懷不亂,但對自己喜愛的女人,他可做不到這一點。
看着懷中嬌美如玉的女子,他險些抑制不住體內的燥熱和衝動。他乾咳了一聲,語氣低沉說道:“香兒,你這是在勾引我。”
唐凌咯咯地嬌笑起來,似乎在故意考驗上官秀的自制力,小手不安分着,讓上官秀感覺自己的體內如同着了火似的。
他抱着唐凌走到牀榻前,低頭貼近她的耳邊,小聲細語道:“如果你再不安分,我在這裡就要了你!”
很少能看到上官秀有失控的時候,他的年齡不大,只二十多歲而已,但一點也不像個血氣方剛的年輕人,老氣橫秋,喜怒不形於色,深沉穩重的程度,彷彿是個年邁古稀的老頭子,而現在,上官秀終於表現出了年輕人的那一面,毛躁、衝動,唐凌喜歡看到這樣的上官秀。她笑吟吟地看着他,嬌聲說道:“膽敢輕薄天女,上官愛卿該當何罪……”
她話還沒說完,上官秀便封住了她的小嘴……
陛下抵達秀月城,駐紮於北郡的風軍將領們,紛紛前來面聖。
在秀月城內,子隱特意爲唐凌建造了一座行宮,這座行宮的規模並不大,是在秀月城一座貴族豪宅的基礎上改建而成。行宮延續了貝薩建築塔樓式風格,裡面的裝飾金碧輝煌。
唐凌在行宮內,召見了衆風軍將領。
會意大廳,除了大將軍吳鵬,左將軍於隆子,風軍中的主要將領們基本都在這裡。吳鵬現在還被扣押在貝薩人手裡,於隆子則是在加布爾戰役中陣亡。
唐凌表彰了各軍將領在此次國戰中的英勇和功績,尤其是對貞郡軍將士,更是讚不絕口,而後,她又論功行賞,衆多將領中,受到獎賞最大的當屬孟秋晨。
孟秋晨雖爲貞郡軍的軍師,位高權重,是整個集團軍中的核心人物,而且又屢立戰功,功績彪炳,但只因他是寧南人出身,在風國沒有獲得爵位,甚至連他貞郡軍軍師的頭銜都只是上官秀任命的,並沒有得到風國朝廷的認可。
而這一次,唐凌不僅正式任命孟秋晨爲西南集團軍的軍師兼副統帥,還破格賜予他爵位,而且是直接賜予他侯爵爵位,封號爲武定侯。
唐凌這次能如此着重提拔孟秋晨,和她這段時間在貞郡軍內,與孟秋晨的相處脫不開干係。
孟秋晨的軍事才能,唐凌是早有所耳聞的,通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對孟秋晨的爲人,她也有了更進一步的瞭解,很是賞識,另外,上官秀在他二人之間的穿針引線,也使得唐凌和孟秋晨相處的越發融洽。
唐凌對孟秋晨的重視,並沒有引發風軍其他將領的不滿,這次貞郡軍的功勞實在太大了,是任何一支軍團都無法與之相比的,作爲指揮貞郡軍的首腦之一,不管孟秋晨得到陛下多大的封賞,其實都不算過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