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上官秀的承諾,阿金斯等人無不是又驚又喜,如果上官秀真能爲他們組建鍛造三坊,那以後他們就再也不用爲錢財之事擔憂了,在他們的背後,將會有整個風國資助他們。
“大人如此信任我等,我等哪怕是耗盡全部心血,也一定要把事情做好,讓大人滿意!”阿金斯一躬到地,鄭重其事地保證道。
上官秀含笑的點點頭,我喜歡也欣賞阿金斯的這份自信和決心,他拍了拍阿金斯的肩膀,柔聲說道:“我,不需要你們嘔心瀝血,我更不要你們的命,我只要你們的學識。”說完話,他揮手把肖絕叫了過來,讓他爲阿金斯等人安排住處。
以阿金斯爲首的這些貝薩煉金術士,構成了風國鍛造三坊的雛形。說起來也很有意思,風國的鍛造坊,可謂是風國最高級別的研究機構,但三個分支,都不掌握在風人的手裡。
鍛造一坊的負責人是金婉兒,寧南人,鍛造二坊的負責人是上官慶源,提亞人,鍛造三坊的負責人是馬特維阿金斯,貝薩人。
本國的最高研發機構,皆由外國人來掌控,這在當時列國中,絕對算是一個異類。
更不可思議的是,掌管着鍛造坊大權的上官秀,他本身就是個種族主義者,只不過上官秀這個人的確具備很強的商人本質,他是個種族主義者沒錯,但他更是個實用主義者,在不得不重用外國人的時候,他會毫不遲疑的拋棄掉他的種族主義思想,這讓他在某種程度上看起來很是開明,也很懂得變通。
不日,貝薩使者抵達秀月城,與風國商談交換戰俘之事。經過兩天的磋商,雙方達成共識,交換兩國全部的戰俘。
貝薩國關押的風國戰俘數量要相對多一些,這與貞郡軍兇殘的作風有關。
貞郡軍只有在攻佔納西克亞的戰鬥中,有抓獲一批貝薩軍俘虜,並運送到了風國本土,而在之後一系列的戰鬥中,貞郡軍皆未捕獲俘虜,更確切的說,貞郡軍所擒獲的貝薩軍將士,基本都被他們殺光了。
一是貞郡軍深入貝薩腹地作戰,後勤補給不濟,自己都吃不飽肚子,哪裡還有餘糧分給戰俘吃,其二,貞郡軍孤軍深入的征戰,之所以能連戰連捷,靠的就是出其不意,迅雷不及掩耳般的速度,攜帶太多的俘虜,無疑會拖累大軍的行進。出於這兩方面的考慮,貞郡軍是不留俘虜的,一旦擒獲,就地殺光,不留活口。
兩國對交換戰俘一事達成共識後,第一批的戰俘交換,便是貝薩國用吳鵬交換風國手中的傑西卡。
這兩位的身份都不簡單,一位是風國的大將軍,一位是貝薩國的公主,兩國對於此事都很慎重,交換戰俘的地點也是一變再變,直至最後,才選定在木倫城進行交換。
木倫城是貝薩領土,屬貝薩國的主場,同時這裡又有風國駐軍,也算是風國的半個主場,選定在這裡交換戰俘,風貝兩國還都能勉強接受。
雙方交換戰俘的磋商,上官秀沒有參與,主要是爲了避嫌,一旦在交換戰俘中出現了差池,好像他在故意謀害吳鵬,要接替他大將軍
職位似的。他不參與,那麼在交換戰俘時不管發生什麼樣的意外,都無他無關。
這天,傍晚,紫衣翎、聶震、江豹三人來到上官秀的府上做客。邊喝茶邊閒聊。聶震說道:“阿秀,這次交換戰俘,你沒什麼打算嗎?”
“打算?”上官秀喝了口茶水,好奇地問道:“什麼打算?”
“就是……”聶震欲言又止,轉頭看了看左右的憲兵和侍女。
上官秀向兩旁的衆人揮揮手,在場的憲兵和侍女紛紛躬身施禮,而後魚貫退了大廳。等他們走後,房門關閉,聶震方說道:“我覺得,殉國的大將軍可揚我國威,而被俘的大將軍,則是有辱國格。”
在場的人,哪一個不是聰明絕頂,一點就透。上官秀聞言,立刻明白了聶震的意思,他想在交換儀式上做手腳,伺機殺掉吳鵬。他微微皺眉,搖頭說道:“阿震,不可。”
“爲何?木倫城是貞郡軍三軍團的駐地,我們可以下手的機會有很多,到時候往貝薩人身上一推,誰知道是我們乾的?”聶震急聲說道。
上官秀淡然而笑,說道:“若有人不知,除非己莫爲,天下又哪有不透風的牆?何況,這麼大的事,推到貝薩人身上,只會引發國內百姓的極度不滿,等於是再次挑起兩國國戰!”
“打就打,誰怕誰?我們能打敗貝薩國一次,也能打敗他們第二次,第一次我們搶下了北郡,第二次,我看我們能一鼓作氣的拿下加布爾!”江豹不以爲然地大聲嚷嚷道。
上官秀笑了笑,轉目看向紫衣翎。後者端着茶杯,但笑未語。上官秀問道:“紫兄,你覺得阿震和阿豹的意見怎麼樣?”
“不怎麼樣!”紫衣翎直言不諱地說道。
“大哥?”聶震和江豹雙雙向紫衣翎看過去,臉上皆露出疑惑之色,大哥明明是支持阿秀坐上大將軍寶座的,怎麼現在又反對了呢?
紫衣翎瞥了他二人一眼,說道:“把吳鵬從大將軍之位上拉下來的辦法有很多種,設計暗害,此爲下策,在交換儀式中設計暗害,更是下下之策。兩國再次爆發國戰,只怕寧南人做夢都會笑醒。出謀劃策之前,自己得先考慮清楚,我國的國策究竟在西還是在北。”
風國的國策,對北方的貝薩是以削弱爲主,儘可能的讓貝薩國不對風國構成威脅,風國真正的大戰略,從來不在北方,而是在西方的寧南。收復失地,消滅寧南的僞朝廷,這纔是風國一直不變的基本國策。
削弱貝薩這個目標,在本次國戰中已經很成功的達到了,再次與貝薩爆發國戰,毫無意義,只是徒增本國將士的傷亡,反而讓寧南樂得輕鬆,作壁上觀。
聽了他的話,聶震和江豹相互看了一眼,都不言語了。上官秀則是含笑點頭,就頭腦而言,聶震和江豹都差了紫衣翎一大截。他們幾人正說着話,門外傳來敲門聲。
肖絕快步走到門口,拉開房門,跟外面來報信的憲兵交談了幾句,接着他關閉房門,走到上官秀近前,躬身說道:“秀哥,傑西卡公主想見你一面。”
紫衣翎、聶震、江豹三人好奇地看着上官秀,傑西卡明日就要被押送到木倫城,去交換吳鵬,在臨行之前,要見阿秀,他倆的關係很熟嗎?
上官秀也是滿腦子的莫名其妙,他問道:“所爲何事?”
肖絕搖頭,說道:“她未說。秀哥是見還是不見?”
上官秀輕敲着額頭,說道:“去見見也好,就等於是爲她送行了。”
傑西卡目前被軟禁在秀月城的郡守府。上官秀到時,天色已然大黑。
被關押在風軍大營的時候,傑西卡遭了不少的罪,吃不好、睡不香,到了秀月城後,她被關押的環境改善了許多,飲食也豐盛了不少,而且還有丫鬟專門照顧她的起居,這段時間,原本面黃肌瘦的傑西卡公主也被養得白白胖胖的。
傑西卡提出只見上官秀一人,旁人沒有隨他一併進入傑西卡的房間。
進來之後,他先是環視一週,看條件不錯,他方收回目光,落在傑西卡的臉上,笑問道:“聽說,公主殿下想見我。”
“上官秀!”看到上官秀,這個害自己被擒的罪魁禍首,傑西卡實在做不到笑臉相迎。
“嗯。”上官秀輕描淡寫地應了一聲。
“明日,我便要回國了。”
“我知道。”
“在我臨走之前,我希望你能解開我心中的謎團。”傑西卡目不轉睛地看着他。
上官秀聳聳肩,拉了一把椅子,在傑西卡的對面坐了下來,說道:“公主殿下有什麼疑問,儘管開口就是。”
“我貝薩國與你私通的內奸,究竟是何人?”傑西卡直視上官秀,生怕錯過他臉上表情任何細節的變化。
上官秀完全是不動聲色,只不過他心裡卻在暗暗驚訝。傑西卡被俘之後,戈羅城的外圍防線全面崩潰,在大勢已去的情況下,威爾才和自己串通一氣的,但這件事傑西卡應該是不知道的,可她的語氣爲何如此篤定,爲何敢斷定貝薩國內部有奸細與自己串通?
他臉上的表情毫無變化,淡漠的微笑沒有加深,也沒有轉淡,他說道:“你爲何說貝薩國內部有奸細?”
“哼!”傑西卡冷冷哼了一聲,說道:“如果我國內部沒有奸細,沒人向你通風報信,你又怎麼可能會那麼輕易的抓到我?”
原來她是通過這件事判斷貝薩國內出了細作。上官秀忍不住搖頭而笑,當時他能直搗黃龍,在要塞裡一舉擒獲傑西卡,那完全是瞎貓碰上了死耗子,根本沒人想他通風報信。
他沉吟片刻,說道:“如果我說這完全是個巧合,你信嗎?”
“巧合?我從不相信巧合!”
“我也和你一樣,從不相信巧合,但你我也不得不承認,這個世上,的確是存在巧合的。”上官秀慢悠悠地說道:“現在兩國已經停戰,我也沒有必要騙你。”
這次傑西卡要見上官秀,就是想弄清楚究竟是誰出賣了她。結果,上官秀給她的答案,令她大失所望。她握緊了雙拳,身子緊繃,問道:“你當真沒有騙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