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國庫空虛?

穆流年拿着聖旨出現在了刑部大牢的門前時,刑部尚書可是一百個不信的。

可是沒辦法,那聖旨是千真萬確的,上面的璽印,可是再清晰不過。

刑部尚書立馬就宣佈放人,再想想眼前的是長平王府的世子,這樣的大事,自然是不可能與他開玩笑的。

林少康和雲氏出了大牢,直接就被穆流年派車拉到了城外。

兩人甚至是都來不及梳洗,像是逃難一樣,到了琳琅別苑。

“長話短說,你們要儘快地離開這裡,宮裡頭,只怕是拖不了太久的。”

“怎麼回事?你們假傳聖旨?”林少康有些懵了,若是果真如此,那麼他們小夫妻二人可就危險了。

穆流年拍了拍他的肩,“岳父放心,我們並未假傳聖旨,只不過,這道旨意來得有些不那麼光彩就是了。若是等回頭皇上醒過味兒來,定然是還會要再派人將你們追回來的。就算是明面兒上不好派人,他定然也會派了殺手過來。”

淺夏看着三七等人將一些衣物往馬車上搬,就知道穆流年早早地準備好了一切,暗道他的心細。

“小夏,我們走了,那你們呢?皇上會不會再來找你們的麻煩?要不,你們跟我們一起走算了。”

雲氏拉着淺夏的手,自然是擔心這個寶貝女兒。

淺夏搖搖頭,“母親放心,我和元初不會有事的。你們留在了京城,就等於是給我和元初留下了弱點,只要他能拿住你們,那麼,我們就會被動了。”

淺夏寬慰了雲氏幾句後,再親手將她扶上了馬車,沒多會兒,林少康也上了馬車,有四輛一模一樣的馬車從琳琅別苑先後駛出,方向自然是不同的。

“不知道他們這一路上,會不會順暢?”

穆流年伸手環上了她的腰,“放心,他們不會有事的。我已經傳書給了雲長安,他會派人下山接應的。另外,這一路上,你不是也安排了不少的人手來保護他們嗎?而且,我們的掩護工作做得這樣好,一時半會兒,肖雲放是不會找到他們的。”

“但願如此吧。”淺夏微微愁着一張臉,長長地出了一口氣後,渾身就像是虛脫了一般,將頭靠在了他的身上,同時,身子也是往他的身上靠了靠,“你說,肖雲放到底是什麼心思?當真僅僅是爲了二十萬兩銀子才設了這個局?”

穆流年擰眉,“不可能。肖雲放是什麼人,你我也是心知肚明的。就他這樣兒的人,怎麼可能只是貪圖那二十萬兩銀子?我瞧着,他倒是想借着這個數字,來試一試雲家的財產。”

淺夏輕笑了一聲,“你的意思是說,想試試我是不是雲家的繼承人?”

“嗯,我覺得這是他最大的目的。行了,反正人也送走了,我們還是想想,接下來,該如何應對肖雲放的怒火吧。”

說着,穆流年便將淺夏攔腰抱起,上了另外一輛馬車,回長平王府了。

一路上,淺夏都不再說話,穆流年知道,她其實是在擔心桑丘子睿,雖然肖雲放不會對桑丘子睿下什麼殺手,可是這一次,桑丘子睿的舉動,必定是惹惱了肖雲放。

只是不知道,桑丘子睿要用什麼法子,來平息他心中的怒火?

是會選擇獻計,幫助肖雲放早日攻下扶陽,還是說,他知道了銀子的事,再想辦法自己籌銀子給他?

不過,堂堂的紫夜皇怎麼會缺銀子?

突然,有一個什麼東西,快速地在淺夏的腦海中閃現了一下。

只是那東西滑過去的太快,一時沒抓住,等到猛地有感覺了,又消失不見了。

“淺淺,別想了,睡吧。今天晚上,他是不會來了。我們再等等看看,至少,我們知道他平安出了皇宮,不是嗎?”

淺夏自回府之後,眉心就一直是擰着,不曾鬆開。

穆流年抱着她,右手輕輕地撫上了她的眉心,“你的身子還沒有完全調理好,不要總是這樣。對你的身體沒好處。桑丘子睿那裡,我已經讓人送了消息過去,他沒有過來,也是正常的。畢竟,這個時候,難保肖雲放不會派了人在暗中跟着他。”

“我明白,若是讓肖雲放知道了這一次是我們三個聯手算計了他,估計,我們兩個就該倒黴了。”

“是呀,桑丘子睿也是不想將你置於險境,所以,別讓他的心思白費了。”

這一次,穆流年說出這樣的話,心裡頭,卻是有些酸澀的,他現在雖然是已經很強大了,可是他畢竟不是萬能的。並非是所有的事情,他都有辦法解決,就像是這一次的假傳聖旨。

如果桑丘子睿沒有去,他相信,淺淺也一定會用這樣的法子,可問題是,淺淺的幻術能持續多久?

還有,一旦肖雲放清醒過來之後,他一定會不擇手段地派人追趕,並且是毫不猶豫地就給他們夫妻二人扣上一個假傳聖旨的帽子。可是這一次出手的是桑丘子睿,所以,肖雲放不會輕易地治他的罪。

縱然是穆流年不願意承認,可是又不得不承認,這一次,是他們欠了桑丘子睿的。

“元初,扶陽的戰事如何?”

“膠着之中。更準確地說,是有些僵持了。扶陽城三面環水,一面靠山,易守難攻,現在這個時候,偏偏扶陽的主將選擇了暫不出戰,只是堅守。看來,這場仗,一時半會兒,是完結不了的。”

“嗯,肖雲放有一句話說對了,這打仗,打的就是銀子。你說,會不會是國庫空虛了,所以,肖雲放纔會打我們雲家的主意?”

“就算是打你們雲家的主意,二十萬兩夠嗎?”

十萬大軍在扶陽對戰,只怕後頭,還要再追加兵馬,二十萬兩,對於貴族世家來說,也許是筆不小的數目了,可若是扔在了幾十萬人的軍隊裡,那是根本就不夠瞧的。

若是平時的訓練將養,那還罷了。

可問題是現在是正經的打仗,只要是打仗,就一定會有傷亡。

這治傷要不要銀子?死了的那些兵士們朝廷是不是要出錢安撫?還有,不斷的供給等等,那根本就是在燒錢呢。

這也是爲何四國間雖然是偶有摩擦,可是幾十年來,一直是未曾有大動作的主要原因。

哪個帝王會吃飽了撐的,嫌自己國庫裡的銀子太多了,沒事兒打個仗玩玩兒?

勞民傷財的事兒,自然是划不來的。

淺夏也很快就想必了這個,眼睛眨了眨,突然問了一句,“你有沒有問父親,那半枚令牌的事情?”

穆流年點點頭,“問過了,你別急。爲了以防萬一,我過幾日再去取。事關重大,若是派別人去,我也不放心。另外,這幾日,只怕林府裡裡外外都會有人守着。我擔心,這樑城定然是還會有其它人知道這個秘密,所以,咱們不急,再緩上幾日,比較安全。”

“你知道地方?”

“嗯,放心吧,他藏的很嚴實,若是他不說,就算是我去搜府,也未必能找得到。”

淺夏躺在牀上,仍然是沒有絲毫的睏意,總覺得肖雲放的背後似乎是有什麼人在操縱着他。

而這個人,顯然不是桑丘子睿,更不可能會是太后。到底會是誰呢?

再想想之前肖雲放下令撤走的那幾萬百姓,他竟然是真能狠下心來,痛下殺手?

身爲一名帝王,怎麼會忍心對自己的子民下手?

通過今日的交鋒,淺夏意識到,肖雲放不是那種沒有腦子的人,種種不合乎常理的舉動,只能說明了,他是另有目的的。

“乖,別想了,有什麼事,我們明日再議,眼下,是該你好好休息的時候。我可不想,你來了一趟樑城,卻又更憔悴了。”

淺夏總算是抿脣彎了彎脣角,聽話地閉上了眼睛。

穆流年在其額頭上輕輕地印了一吻,“睡吧。我們後頭的事情還多着呢,現在,可不能累垮了。”

淺夏的身體到底還是有些虛弱的,閉上眼睛之後,沒多會兒,便睡着了。

穆流年看着她略顯蒼白的睡顏,眸底裡的溫柔,就像是一汪清泉,似要噴涌而出。

穆流年將被子再往上拽了拽,這是他的妻子呢,是這輩子最爲在意的人,此生有她相伴,他還有什麼遺憾?

就算是有些事情,他不能替她去做,又怎麼樣?只要是他盡心地爲她做好自己能做的一切,那麼,他就不會後悔。

他一直都知道,他的淺淺是無人可以比擬的,沒有什麼能阻擋他們奔向幸福的腳步。

肖雲放,亦是不能!

輕嘆一聲,好好睡吧,等睡醒了,只怕明日將要迎接的,便是極其慘烈的暴風雨。

長平王府,能不能應付得過來,還真是不好說。

“淺淺,你放心,我就是傾盡我所有,我也定要護你周全。這天下,沒有什麼,能比得過你在我心中的分量。肖雲放若是逼人太甚,大不了,我們離開樑城,一起去鳳凰山就是。”

“我答應了桑丘子睿,只要是不插手此事,他便會一直站在我們這邊。可若是肖雲放真要是將我逼急了,就算是與桑丘子睿爲敵,我也定然是要搏上一搏的。我不能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受委屈。”

次日,一整天穆流年和雲淺夏都是有些擔憂的。

可是不曾想,宮裡頭卻是一直很平靜,早朝上,也不曾爲難長平王,倒是肖雲放,開始要求羣臣獻策獻力,想辦法儘快地平定扶陽。

一連兩日,肖雲放都不曾爲難穆家,這一怪象,倒是讓穆流年更是心生戒備。

肖雲放此人,他太瞭解了,心胸狹窄,好高鶩遠不說,而且還十分妒材。

難道,是桑丘子睿說服了他?

第三日,桑丘子睿上門了。

“他沒有爲難你吧?”淺夏見他的第一句話,便是讓桑丘子睿覺得,她的心果然還是軟的。

“沒有,這件事,我當着太后的面兒一併說明白了。你放心,暫時,他也不會再爲難你們了。”

穆流年瞄了他一眼,“我是真的很好奇,你到底是如何說服肖雲放不要再打我們的主意的。”

“簡單,就拿你們手中的那五十萬大軍說事兒。肖雲放或者有時候很容易衝動,可是他並不傻。他知道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不過,這一次,我們做的有些過分,他生氣是自然的,代價,就是林家的所有產業及財富,都將歸於國庫。”

又是錢財?

淺夏微皺了一下眉頭,“他很缺錢?”

穆流年想的,則是今天晚上是不是要去夜探林府?雖說一直派人在暗處盯着,可誰也架不住有個萬一呀。

“如今兩軍交戰,紫夜的國庫,的確是沒有什麼銀子了。早在他繼位之時,紫夜的國庫,就並不算是充實。如今,兩軍一開戰,自然就是要消耗大筆的錢財了。”

淺夏眨眨眼,“當初肖雲放下令誅殺那些退出來的百姓,不會就是因爲沒有銀子用來安撫他們吧?”

穆流年有些不可思議地看向了桑丘子睿,不是這麼狗血吧?

國庫就算是空虛,也不可能會虛到了這種地步吧?

他雖然不上朝,可是這些年戶部那邊兒上繳的稅收等等,可都不是小數兒。紫夜一直太平,不曾有什麼大的動盪,除了之前曾安撫過允州的流民之外,可是一直不曾花過大錢。

那麼,問題就來了,戶部的那些銀子呢?

桑丘子睿輕笑了一聲,“我就知道,瞞不過你們二位。不錯,戶部的確是每年都會上繳大筆的稅銀。可是之前先皇爲了給自己修建陵寢,可是耗費了幾百萬的銀子。這個,只怕你們是不知道的吧?”

兩人相視一眼。

古往今來,無論是哪位帝王登基,只要是當上皇上的頭一件大事兒,定然就是爲自己修建陵寢。而先皇在自己的陵寢上竟然花費了數百萬銀兩,這可是着實不小了。

“先皇就算是爲自己修建陵寢,不也是早些年的事?那皇陵,不是已修好有幾年了?”

“那是外頭,還是裡面呢!再說了,先皇的陪葬,難道就不用準備了?當然,這才只是一小部分,這幾年,先皇將大筆的銀子,都花在了軍務上。之前我三叔出戰南境,你們也是知道的,這耗費的銀子,自然也是不少的。”

最後一句話說完,桑丘子睿不着痕跡地擡眼看了看穆流年。

顯然,這最後一句,是衝着他來的。

長平王手中的五十萬大軍,一直以來就是先皇的心腹大患,所以,先皇在暗地裡,秘密地開始培養精銳,這也是再正常不過的。

那麼,培養精銳的將士,這銀子一年可是一筆着實不小的開支呢。

而至於長平王府,五十萬人的軍費,可是一年比一年給的少,直到最近兩年,也不知道是不是先皇忘了此事,直接就沒有給。

當然,糧食,倒是給了一些,不過,這幾年的累計加起來,還不夠那五十萬人吃上半年的。

這也是爲何這幾年來,長平王和穆流年一直在暗中忙碌了。

他們手底下的這些將士總得吃飯吧?總得有餉銀拿吧?

再忠心爲你的士兵,你也不可能讓人家爲了忠於你,直接就餓死吧?

好在長平王府的根基深厚,再加上這幾年來,暗中一直都有云蒼璃的資助,不然的話,那五十萬人,還真是不好養活。

“既然是花在了軍務上,那麼,紫夜將士的實力呢?爲何我一點兒也沒看出來呀?”淺夏的話暗有嘲諷。

桑丘子睿尷尬地笑了笑,“這些銀子的開支,都是前前後後繞了幾繞,纔拿了出去,換言之,先皇就是一直在自己的國土上,偷偷地養了一支私兵。而這支私兵現在何處,就不得而知了。”

穆流年微揚了揚眉,沒有說話,不過眸底裡,全是笑意。

這個先皇,還真是有趣,爲了對付長平王府,身爲帝王,竟然是也學會了偷偷摸摸地養上一支私兵了。他是真想知道,那些私兵被他訓練地,到底是有多強悍了。

淺夏眸光閃了閃,輕搖搖頭,語氣中難免有些失望,“我就說四皇子哪兒來那麼大的膽子敢跟肖雲放叫板?原來,他的手上,還有先皇留給他的一支私兵呢。呵呵,也不知是該說先皇英明,還是該說,先皇混蛋了。”

明面兒上的所有軍事力量,當然,要拋開了長平王府的,其它的幾十萬大軍,全籠在了肖雲放的手上,可是暗地裡,他卻私藏了一支力量,如今,到了四皇子的手上。

“可知道他的那支私兵,大概有多少人?”穆流年還是比較關心這個的,因爲這將直接影響到了兩軍交戰,將會持續多長時間。

“二十萬。”

二十萬?的確不是一個小數目了,不過,淺夏微微顫了一下眉毛,沒有說話。

穆流年的重心放在了這二十萬的私兵上面,“如今再加上了林少鋒帶過去的十萬人,扶陽本身還駐守着幾萬的人馬,總共加起來,也得有三十四五萬的兵力了。難怪他敢跟肖雲放叫板了。”

淺夏低頭不語,細細地琢磨着,這裡頭,似乎是還落下了什麼呢。

桑丘子睿雖然不喜歡肖雲放,可是現在他與桑丘家也算是站在了一條船上,總不能對其不管不顧吧?

“現在紫夜的國庫空虛,肖雲放已經給戶部下了明令,稅賦,提高了兩成。”

淺夏的心裡咯噔一下子,不過她仍然什麼也沒說。

紫夜泱泱大國,這一年的稅賦,就算是少,也得有上四五百萬兩銀子吧?再加上之前邊陲小國的進貢,這一年的進項,怎麼也得有着六百萬兩左右。這還僅僅是正常收入到了國庫裡的稅賦。

若是再算上了那些貪官污吏們,一層層盤剝下來的,這紫夜一年從民間徵收上來的,就得有千萬兩之多呀。

如今再提高兩成?

那就是兩百萬兩之多,這讓紫夜的百姓們,還怎麼活?

淺夏的眉心微擰,這樣下去,不用四皇子打進樑城來,這底下的百姓們,就得先反了。

稅賦重如山,只怕會壓得他們毫無活下去的希望,到時候,殺官劫糧,是定然會發生的。

如此一來,便成了一個惡性的循環,官逼民反,紫夜的國庫裡不僅收不上多少的稅銀,只怕,還要再多花一倍的銀子去鎮壓這些暴民。

肖雲放,你的腦子果真是進了水麼?

“桑丘子睿,你明知道這個法子是根本就行不通的。你是他的表哥,也是他一直最爲信任的人,難道你就不勸勸?長此以往,必然會導致官逼民反。這紫夜,可就不僅僅只有一個四皇子會威脅到他的皇位了。”

桑丘子睿的表情有些複雜,看向了淺夏的眼神裡,就多了幾分的糾結,“你覺得,我現在還會是他最信任的人麼?”

淺夏被話給問得心中一堵。

的確,爲了他們,桑丘子睿做了這麼多,只怕,肖雲放對他的信任,已經是越磨越少,所剩不多了。

“那現在要怎麼辦?就眼睜睜地看着那些百姓們受苦?豪門世家,那些官吏們是不敢惹的,這大部分的稅賦,還得落在了普通的百姓身上。”

淺夏說着,似有不忍,輕輕地合了眼,“肖家做爲紫夜的皇室,存在了幾百年,我就不信,他們一點兒財富的積攢也沒有?就僅僅只是靠着國庫裡的那點兒銀子活着?”

穆流年也是一臉正色,“不錯。先皇本身就是一名多疑之人,亦是習慣爲自己多留後路的,這國庫裡,怎麼可能會這樣空了?僅僅只是養了一支二十萬人的私兵,這銀子就沒了?那麼之前積攢下來的那些呢?”

桑丘子睿微微色變,白晳的指尖在自己的大腿上輕叩了兩下,“不錯,是我魔怔了。今日如果不是有你們二人提醒,我也會忽略了此事。不對,的確是不對勁。”

淺夏深吸了一口氣,“就算先皇養了一支私兵,應該也是這幾年的事兒,那之前的銀子都花到了什麼地方?大筆的銀子,不可能是銀票,更不可能會被人堂而皇之的搬走吧?”

桑丘子睿的眸光一閃,“你的意思是說,先皇將銀子挪了地方,只是暫時,還沒有人能找到而已。”

“不錯。不過,我很奇怪,身爲皇上,難道肖雲放也找不到麼?”

桑丘子睿略有些尷尬地摸了摸鼻子,當初看着肖雲放登基,他就覺得大事已成,無心再留在樑城,當然,更重要的一個原因是,他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着淺夏回憶起一切。

而肖雲放直到登基兩個月之後,才知道國庫裡的銀子不多,這才下令四處查找,甚至是單獨召見了戶部尚書幾次,都無用。

好在當時國泰民安,肖雲放也就不那麼着急了。

最重要的是,他相信,那一箱箱的白銀,四皇子是不可能會搬走的。

同樣身爲皇子,這皇宮之中有沒有秘道,都是通往哪裡,他自然也會知道的。

所以,肖雲放一直表現得很淡定,就是因爲他知道,那些銀子應該就藏在了京城的某一處。

只是他遲遲不能找到,而四皇子在扶陽的公然稱帝,徹底地讓他失去了耐心。所以,纔會開始在國庫空虛,那些銀子又找不到的情況下,打起了雲家的主意。

那麼,那些銀子到底是被先皇給藏在了什麼地方呢?

淺夏接連想了幾處地方,都搖搖頭,她能想到的,肖雲放自然也早就想到了,可是遲遲不曾找到,就說明不在那裡。

“桑丘子睿,肖雲放將所有他懷疑過的地方,都搜查了一遍麼?”

“嗯。該查的都查了,就連之前容妃和四皇子住的地方,他也是讓人查了不知道多少次,可是絲毫線索也沒有。”

“幾百萬兩的銀子,難道還能飛了?”穆流年搞不明白了,這先皇當時藏這些銀子做什麼?難道是想留給他的兒子四皇子的?

可是不對呀,當時他遇刺,也是意外,他不可能會預料到了後面的事情,所以,這一說法,自然是說不通的。

那麼,先皇是想着用這些銀子去做什麼,可是還沒有來得及做,他就不行了?

嗯,這似乎是目前爲止,唯一比較合理的解釋了。

“樑城?大筆的金銀。”淺夏起身,開始不停地低喃道,“桑丘子睿,你沒有試着用靈擺將這些東西找出來麼?”

桑丘子睿苦笑一聲,“試了,可是沒用。”

“嗯?”

“我試了不止一次,在皇宮、靜國公府、甚至是茶樓等等,我都試過了,根本查不到任何的線索,連大致的方位也是查不出來的。”

淺夏不由得擰了眉,“就連之前皇上身邊的大總管也不知道麼?”

“不知道。肖雲放已經問過了,他是真的不知道。當初他既然能在關鍵時刻倒向了我們這邊,就說明,他不會再有什麼其它的心思的。”

“這倒也是。”穆流年手扶着下巴,起身在屋子裡來回地踱着步,大筆的金銀沒有了。他倒是不心疼,也不覺得肖雲放就該擁有這些。

可是現在的情形是,如果不將這些金銀找回,只怕,紫夜的百姓們,可就真的要受苦了。到時候,再逼得百姓們妻離子散的,紫夜將會面臨更大的危機。

突然,穆流年的眼睛一亮,試探性地問了一句,“他有沒有派人去皇陵找過?”

皇陵?

桑丘子睿和淺夏皆是眼前一亮,特別是桑丘子睿,一臉的興奮,“不錯!我怎麼沒有想到呢?先皇爲自己修建的陵寢,肯定是會有着數道機關的。而且,也只有他自己的陵寢,是旁人不敢動的。”

淺夏抿脣一笑,衝着穆流年輕輕地豎起了一個大拇指,平靜道,“更關鍵的是,先皇的陵寢,自然是會做了一些秘術上的防備。比如說,不可能會讓人知道他的陵寢內部的構造,更不可能會願意讓人知道里面的陪葬品。”

“聰明!的確如此!”

桑丘子睿一下子得到了這樣的消息,自然是十分歡喜,立馬就站了起來,衝着穆流年拱了拱手,“穆流年,多謝了。”

“不必,就當是你幫我們救出了岳父和岳母的謝禮吧。若是果真找到了那些金銀,就當是我們對你的謝禮了。”

桑丘子睿的嘴角微動了一下,看着他的眼神裡,則是多了一份無奈,救命之恩,如此輕易地就讓他給還了?

穆流年則是有些戲謔地看着他,“還愣着幹什麼?你還不快去將這個消息告訴肖雲放?說不定,待找到了東西,他對你的信任,又將倍增。”

桑丘子睿無奈地搖頭笑了笑,拱手示意,轉身離去。

淺夏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一頭銀髮,在陽光的照耀下,竟然是熠熠生輝,在此看去,白衣飄飄,竟是風華萬千,不過一襲背影,便能給人這樣的感覺,難怪,會有那麼多的姑娘,期望能成爲他的枕邊人。

“在看什麼?”一旁的穆流年,顯然是有些不樂意了,伸手就在身後,將其整個兒圈住,下巴抵在了她的頭頂,還輕輕地摩挲着。

“沒什麼。其實,你有沒有發現,桑丘子睿這個人,還是不錯的。”

穆流年自然是早就察覺到了,不過,在自己心愛的女人面前,是永遠都不可能承認別的男人有什麼好處的。

“哪裡不錯了?如果不是看在了這一次他幫了我們的大忙,我纔不會將自己的猜測告訴他呢!有那功夫,我倒是想着是不是自己應該去皇陵那邊走一走?沒準兒,就能弄出不少的寶貝來呢。”

淺夏輕笑了幾聲,“你呀,你又不缺銀子,怎麼也跟着說起了傻話?”

“誰說我不缺銀子了?你忘了,我們穆家那五十萬的將士,難道不用吃飯穿衣?”

“行了,你真以爲我不知道你們穆家是怎麼糊弄朝廷的?”淺夏轉了身,與其面對面道。

這話將穆流年給堵地有些啞然,呆呆地看着淺夏,似乎是真的不明白她在說什麼。

淺夏擡眸看他,臉上的笑淺淺的,卻是真實存在的,“你們應該是從十幾年前開始,就一直是對大軍實行了節衣縮食的政策吧?”

穆流年的嘴角動了動,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沒敢出聲兒。

“穆流年,真以爲我那麼好騙呢!說起來,當是父王和祖父他們有遠見。許是料準了,先皇對穆家不會有好臉子,所以,早早地就開始做了準備,是也不是?”

穆流年擡了一下下巴,然後仰天輕嘆了一聲,“天哪,我怎麼會找了這麼聰明的一個女人做妻子?”

淺夏的鳳眸一瞪,“怎麼?後悔了?”

“哪敢?”穆流年說着,連忙扶着她先坐了,“你說的不錯。我們穆家,的確是從十幾年前開始,就有防範了。穆家軍中的十萬精銳,從那個時候開始,就由我們穆家自己來支出各種的銀兩,這也是爲何他們死心塌地地跟着我們的一個重要原因。”

“朝廷每年兩次撥下來的五十萬大軍的款項,到了我們這裡,實際上也就只有四十萬人需要用了。然後,父王再與幾名下屬商議之後,餉銀不變,將一些平時練兵的需要,逐步壓縮,對於住的地方,一直不講究,如此,每年大概能省下一大筆的銀子。”

“這些年來,你們倒是也省下了不少。”

穆流年摟着淺夏,在她的額着上親了親,“其實,倒也沒有多少的銀子。最近幾年,先皇不是一直就給地銀子少麼?父王找了幾次之後,一直未果,最多,也就是再給添個十萬兩銀子。如此,當年我們存下來的那些銀子,自然也就有了用向。”

“可是,你們這麼做,那先皇當時就沒有增加了對你們的懷疑?”

“怎麼沒有?我父王多次故意做出了,屬下對他不滿的假象,這才蒙了過去。不然,你以爲先皇知道了這件事,還會願意再給我們一兩銀子麼?”

“嘖嘖,十幾年前,你們穆家軍不是還曾出征過?聽說,也是死傷不少,那個時候,你們怕就是想到了以後再遇到這種情形,會讓那些死者難安,活人心寒吧?”

穆流年點點頭,“穆家的家業再大,也是禁不起這麼多人的花費的。或許一兩年好撐過去,可是時日長了,只怕這日子就難過了。所以,去年,先皇一直以爲,我們穆家軍的數量,已經是減少到了三十萬。”

“嗯?”淺夏這會表現得有些不可思議,“怎麼可能?這可不是做做戲就成的。”

“你太小看我們了,淺淺。這軍中的兵丁,三年一次更換重新登記,是我穆家軍一直以來不變的原則。每隔三年,都會有一批年紀不小,或者是有了傷殘的兵丁被遣返回鄉。當然,他們都會拿到一筆銀子,好回去娶妻生子。”

“而前年年前,我們穆家軍做出了最近二十年來,遣返人數最多的舉動,大批的老兵被下令返鄉。這些,在當地都是有戶藉可查的。所以,想要給他們這樣的一個假象,並不難。”

淺夏還是沒有聽明白,眨眨眼,“那些人果然回鄉了?”

“自然。因爲這些年來,我們穆家軍徵兵的渠道,與一般的大營有所不同。”

穆流年直接抱着淺夏在榻上坐了,就讓她坐在自己的懷裡,溫香軟玉在懷,這感覺,果然是不一樣的。

“我們的兵源,其一,就是正經地徵,也是在各縣,或者是各村來徵收。這是明面兒上的,其二,便是在一些受了災的地方,大量地收容一些難民。當然,這些難民在入伍之前,要先被隔離一個月,確定身上沒有什麼疾病會傳染,纔會被允許進入軍營。”

淺夏聽了,心情頗佳,“這法子倒是不錯。既給紫夜減少了一些麻煩,而且,這樣徵來的兵,是吃過苦中苦的,想來,更珍惜現在得到的一切。”

穆流年點點頭,“嗯,不錯。其三,便是一些孤兒棄子。有的是大宅院兒裡頭被人給扔出來的,有的是無父無母的。淺淺別小看這一部分,你可知道,我們穆家軍,每年都要徵收進軍營幾千人這樣出身的。”

“這麼多?”淺夏微微蹙眉,之前她去過幾個城池,都還不錯,至少從明面兒上來看,她的感覺還是不錯的。難道?

“紫夜表面上看起來還算是光鮮亮麗,可是實際上,內裡卻早已是腐敗不堪!淺淺,這三點,還不算是真正起着決定性作用的。你可知道,真正能瞞過了上頭人的,是什麼?”

淺夏有些茫然地搖搖頭。

只聽穆流年冷笑一聲,“是賄賂!只要給當地官府的一些小官兒們送上一個幾十兩銀子的荷包,那一切就都搞定了。他們的大筆隨隨便便這麼一揮,一個人的去向、生死,就由他們決定了。”

看着淺夏不可思議的樣子,穆流年再繼續曝出了一個猛料。

“別的不說,僅僅是允州,我記得是六年前吧,大概,那會兒,他們上報到戶部的死亡人數是八千人,可是實際上,有三千人,是入了我們的穆家大營。他們在當地的戶藉上,仍然是活的好好的。你說,這等的欺上瞞下,紫夜,怎麼可能會乾淨得了?”

穆流年輕嘆一聲,“其實,我們一開始,也沒想着這樣做,可是沒辦法,那些小鬼難纏,若是不給些銀子,什麼事情都不好辦。既然怎麼做都得給銀子,那何不讓他們也給我們爲事?”

第89章 愛而不得?第34章 猛烈反擊!第22章 淺夏之懼!第40章 賣身如何?第93章 精彩大結局第78章 苛刻條件?第71章 太意外了!第77章 雲放撞牆!第34章 總算消停!第20章 付之一炬?第1章 楔子第39章 腸子悔青!第26章 要幹什麼?第54章 終於進山!第77章 先成親吧!第8章 步步維艱!第13章 真是晦氣!第32章 重蹈覆轍?第56章 雙方會合!第58章 這算談判?第22章 淺夏之懼!第19章 他是刺客?第74章 短暫平靜!第61章 營救成功!第19章 推波助瀾!第72章 收服方家!第30章 折成銀子!第36章 他的計劃!第47章 恐要延後!第71章 太意外了!第7章 差錯不得?第54章 誰先動呢?第50章 不嫌累麼?第22章 全都發賣!第70章 三七爲妾?第35章 舅舅來了!第9章 想要升遷?第23章 竟然是他?第24章 捉女幹在牀!第43章 算計之中?第79章 改日再搬?第68章 癡心妄想!第23章 這是嫁妝!第11章 當年真相!第67章 你願意麼?第67章 你願意麼?第68章 癡心妄想!第74章 何人設局?第68章 等待機會?第54章 太后薨逝!第49章 夫妻爭吵!第17章 方氏挑釁!第22章 淺夏之懼!第60章 夜煞之主!第61章 是敵是友?第10章 雲氏暗諷!第82章 見她如我!第45章 是否成全?第66章 潛入王府!第73章 誰的逼迫?第63章 公子出手!第82章 見她如我!第78章 陰謀無底!第22章 全都發賣!第28章 達成共識!第62章 祁陽大捷!第78章 苛刻條件?第5章 他們相會?第77章 雲放撞牆!第84章 誰的佈局?第77章 先成親吧!第38章 有些麻煩!第47章 恐要延後!第六十二章第35章 國庫空虛?第71章 開誠佈公!第45章 是否成全?第2章 蒙天!第91章 準備好了?第49章 淺夏重傷?第75章 活色生香!第38章 有些麻煩!第57章 溫泉戲水!第59章 五爪金龍!第2章 難以置信!第75章 背後謀士?第49章 皇后試探!第87章 催眠渣父!第30章 無關緊要!第67章 梅氏之計!第43章 算計之中?第79章 改日再搬?第8章 暈過去了!第68章 等待機會?第57章 都有秘密!第81章 禁忌之戀?第45章 淺夏逼問!第六十章第88章 準備和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