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改日再搬?

趙氏也不看二人的臉色,反倒是有些竊笑道,“哎呀,你不知道,今天早上,我同淺夏一起出來走走,恰好看到了流年和幼婷在一起說話呢。那樣子,呵呵,兩人談地似乎是很投機呢。”

這話說的實在是容易讓人誤會,淺夏不鹹不淡地看了她一眼,絲毫不留情面道,“舅母是看錯了吧?由始至終表現出很甜美的只是表妹。”

穆流年如果不是看在了她姓許的份兒上,只怕會忍不住向她揮拳的!

當然,這話她自然是不可能說出口的。

趙氏微怔,表情有些僵硬,原本是有幾分竊喜的笑,這會兒看上去竟然有點兒像是殭屍臉,倒是添了幾分的恐怖。

“呵,可能當時我們離地稍遠一些,所以纔沒有看清楚吧。”趙氏自然是知道雲氏也來了長平王府,她就是故意藉着這個機會來說一說的,雲淺夏是個小孩子不懂事,你雲氏可是堂堂的國公夫人,總不能也這麼不懂事吧?

“妹妹,說起來,明年等太后的喪期一滿,是不是就得預備給流年選幾房妾室了?流年的年紀也不小了,跟他同年的,有的孩子都會叫爹了。”

淺夏垂眸不語,這話裡話外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說她生不出孩子來,卻還死佔着一個世子妃的位置以?這個趙氏,還真是什麼話都敢說!

雲氏聽罷,面有不善,“王妃,這位是?”

“哦,讓林夫人見笑了,這是我孃家的堂嫂,前些日子纔來京城的。因爲工部給按排的宅子目前還沒有修葺妥當,所以在這裡暫住的。”

長平王妃也覺得今日這位堂嫂的話有些過了,當着人家親孃的面兒,你故意說這個,這是給誰難堪呢?萬一弄不好,人家林夫人和淺夏再以爲這是自己的意思,可就麻煩了。

“林夫人別多心,我這個堂嫂就是嘴快了些。流年跟我說了不止一次了,說是不着急要孩子。他自己的身子也是大病初癒,就像長安說的,吃了這麼多年的藥,總歸是有幾分的毒性的,等慢慢地將養陣子,體內的那些毒素都排乾淨了,再要孩子,這樣孩子才健康。”

長平王妃這話給了淺夏和雲氏一個極好的臺階兒下!

這意思就是說,不是淺夏生不出孩子來,而是穆流年現在的身體狀況並不見得就多好,所以,暫時還是不要孩子的好。

趙氏沒想到王妃會如此明顯地偏幫了雲氏母女,這心裡自然是有些不忿。不過,這是人家的家事,自己也不好再說什麼了。

“母親,正陽沒有跟您一起來麼?”

“沒有。你父親正帶着他學騎射呢。這孩子,果然就是隨了他父親,整天嚷嚷着要騎馬弄箭的,攔也攔不住。”

一提到了自己的兒子,雲氏的臉上又浮上了幾分的笑意,只不過,眼神卻是始終不再往趙氏那邊兒看了。

長平王妃笑道,“林家向來是馬背上的英雄。正陽那孩子,我瞧着也是機靈着呢。將來,怕又是我紫夜的一員虎將了。”

“唉!什麼虎不虎將的?我就只有淺夏和正陽兩個孩子,只盼着他們姐弟倆都好好兒的,就知足了。倒是王妃,偌大的一個王府打理着,辛苦了。淺夏若是有什麼不懂事的地方,還要請您多擔待着些呢。”

“怎麼會?淺夏這孩子好的很!我從第一眼看見她的時候就喜歡。也算是緣分,我好不容易看上一個投緣的姑娘,就嫁到我們穆家來了。”

接下來的話題,便很和樂了。

趙氏幾次想要插嘴,都被長平王妃給搶了先,甚至是還給了她一記警告的眼神。

“時候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這太后一薨逝,一年內京城也是見不得一點兒喜慶的宴會了。也就只有偶爾串個門子,還算是解個悶兒。那王妃好好歇着,讓淺夏送送我就好。”

“也好,你們孃兒倆也再說說話。”長平王妃一使眼色,淺夏立馬福了福身,與雲氏一前一後出了屋子。

“堂嫂,我敬你是嫂嫂,可不代表了我長平王府的事也是你能插手的!今日你當着林夫人的面兒,這是故意在給我們兩家兒找不痛快,是吧?”

趙氏一聽,立馬就急了,“妹妹,我可不是這個意思。這不,我也不知道她就是林夫人吶。俗話說,不知者無罪嘛。”

不知道?怎麼可能會不知道?這定國公夫人來訪,府上的下人們怕是都知道了,她這個向來愛打聽閒話的人,怎麼可能會不知道?

長平王妃也懶得搭理她,“行了,我累了,你先回去吧。”

“妹妹,我知道我剛纔的話說的有幾分不妥當,大不了,我回頭再上門致歉就是。只是妹妹,這流年的婚事,你總得上點兒心吧?要知道,他可不僅僅是長平王府的孩子,也是我們許家的外甥呢。你就真的由着他這麼胡鬧,只守着一個女人過日子?”

“這是他們自己的事,我都不着急,堂嫂緊張什麼?還是把心思放在你們自己身上好了。”

長平王妃的話說地有幾分不客氣,再然後就起身進了裡間兒,如此明顯地趕人,饒是趙氏的臉皮再厚,也是不好再留下來了。

淺夏一路送雲氏穿過了幾條迴廊,兩手挽着她的胳膊,看起來倒是親暱。

“小夏,你實話跟母親說,你的身體真的沒事吧?”

“沒事。是元初不放心,所以才遲遲不肯要孩子。不過,我問過哥哥了,說是再等上幾個月,也就差不多了。”

雲氏點點頭,輕嘆一聲,“要說我們做女人吶,那真是難!沒成親前,爲了將來的婚事犯愁,不知道會找一個什麼樣兒的夫婿。成親之後,又得爲子嗣爲難。現在你還好,至少穆世子的身邊沒有一些烏七八糟的人,不然的話,只怕是有得你受的。”

“是,母親。您放心吧。我們兩個很好,孩子的事情不急。至於今日趙氏的話,您也別放在心上。元初是根本不可能會答應納了許幼婷的。”

“你說什麼?敢情那趙氏說這番話,就是爲了讓她的女兒嫁給世子做妾?”

淺夏點點頭,雲氏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笑了笑,“哪有親生母親將自己的女兒往妾室的位分上推的?這個趙氏的腦子莫不是有毛病吧?”

“誰知道呢?理她做甚!反正他們一家人也住不了幾日了。對了,母親,三哥近來可忙?”

“哦,你說若奇呀,我也不太清楚,昨天去雲府,我也沒瞧見他。聽你舅母說,這三個孩子整天也是忙地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她也着急呢。”

“二哥和婉婷姐姐的婚事算訂下了,可是哥哥的婚事,卻還沒有着落呢。真不知道哥哥是怎麼想的?真打算一輩子抱着醫書啃?”

“他敢!”

雲氏笑道,“就算是他真敢如此,你舅舅也是斷然不會答應的。從雲氏的血脈上而言,就只有你和他這麼兩個寶貝了,他若是不成親,哪兒來的孩子?”

母女倆說說笑笑,直到淺夏親手扶着雲氏上了馬車,再看着馬車緩緩離開,這才放心。

正欲轉身,眼角的餘光,瞥見了一抹身影,只是那身影的速度太快,只來得及看到了半個藍色的披風,連什麼料子,什麼花紋都沒看清楚,身影便快速地消失在了拐角處。

淺夏偏頭微微怔了怔,隨即搖頭一笑,回到自己的倚心園。

趙氏在王妃這裡碰了壁,卻沒有死心。後晌悄悄地出了門。

二皇子自那日之後,始終是鬱鬱寡歡,皇子府內,也是死氣沉沉。原本因爲太后薨逝,皇子府內的一應佈置都是偏了素雅的,這二皇子再一頹廢,皇子府上下,愁雲慘淡。

皇后自那日之後,便又下旨傳他,可是他卻不肯進宮。

皇后大概也猜到了他不肯進宮的理由,無奈之下,只得自己親自出宮來見他了。當然,出宮前還是再點了兩名御醫,以二皇子身體不適,皇后前去探望爲由,光明正大地去了皇子府。

“給母后請安。”

皇后聞着他一身的酒氣,看着他一臉頹廢的樣子,這火氣立馬就躥了上來。

身邊兒的女官連忙將所有人都打發了出去,只餘他們母子一起說說話。

“放兒,你真是太讓母后失望了。不過就是一個小小的挫折,你就這樣禁不起打擊?之前母后教你的,你都忘了不成?”

二皇子低着頭,一臉窘迫。

“你看看你現在像什麼樣子?整日買醉,頹廢不堪。哪裡還有一丁點兒皇子的樣子?去!先去梳洗乾淨了,再來本宮這裡回話。”

“是,母后。”

皇后一來,二皇子的酒立馬就醒了大半兒,他自己也知道,自己表現地太過矯情了些,可是他就想不明白了,這次的事情,明明舅舅他們就是可以阻止他的,爲何一直不肯出手?非要看着自己被皇上責難,看到自己在百官面前出醜,才滿意嗎?

皇后愛子心切,可是也明白,對於二皇子,若只是一味地慣着,只怕也是成不了大器的。這次的事情,不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二皇子再過來的時候,整個人的面貌已是煥然一新,只除了臉上的神情仍然是有些懨懨地,其它的,還勉強算看得過去。

“說說吧。本宮知道你心裡頭委屈,說出來,你自己舒服了,本宮也好幫你梳理梳理。”

二皇子咬了咬嘴脣,再有些爲難地看了一眼皇后,一咬牙,撲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

“回母后,兒臣知錯了。”

聲音中已是帶了一絲哭腔,讓人聽了,難免動容。

皇后輕擡了一下眼皮,“那你說說,你錯在何處了?”

“回母后,兒臣不該嫉妒表哥,刻意疏遠了表哥。如果這次的事情,能提前與表哥商議的話,定然就不會是這個樣子了。”

皇后輕吁了一口氣,總算還不是太蠢。

“母后,兒臣不該志得意滿,總覺得自己在朝中歷練了一年,就已經渾身的本事了。如今兒臣纔算是看明白了,兒臣之前的那些做法,不過就是一個跳樑小醜,處處惹人笑柄罷了。兒臣若是能夠多聽聽表哥的話,也許不至於如此。”

皇后深吸一口氣,面色也鬆緩了一些,眸底的慈愛代替了之前的失望,“放兒,你是皇子。你要知道,將來若是你繼承了大統,那麼,貴在知人善用!你表哥志不在朝堂,這話本宮與你說了多次,可你卻一次也聽不進去。還將他當成了自己的對手,這一次,憑白地讓外人看了笑話,還折損了我們好不容易培養出來的一干重臣。”

“是,母后教訓的是,兒臣知錯了。”

一想到了那些重臣被免職、重責,二皇子和皇后一樣的心疼,這朝中的人脈,豈是那麼好建立起來的?如今自己只是一時失察,便等於將兵部又交還到了皇上的手中,這讓他們如何能不懊惱?

“你先起來說話吧。”到底是親生兒子,皇后也不忍看他跪地太久了。

“母后,兒臣不是故意不聽您的召喚,只是兒臣覺得此次犯下大錯,實在是無顏面見母后。”

“糊塗話!你是本宮的兒子,就是犯了再大的錯,也有本宮爲你撐着,怕什麼?”

二皇子聽罷,伸手抹了把眼角,“母后,兒臣,兒臣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表哥了。”

皇后微微擰眉,這一次的事情,的確是有些出乎意料。雖說是桑丘烈阻止了皇上安排的人,可是這結果,卻同樣是讓二皇子難堪的。

皇后不傻,她明白,這些都是她的兒子自找的!

如果不是因爲他聽信了閒話,再刻意疏遠了桑丘家,又怎麼會有此一劫?

“你舅舅和表哥是不會與你一般計較的。他們既然是能在朝堂上阻止了皇上的計劃,那麼,自然也還是向着你的。不然的話,你以爲劉相他們,都是吃乾飯的?幸好這一次哥哥沒有保舉你爲太子,否則,只怕是靜國公府,也要跟着遭殃了。”

肖雲放心裡頭明鏡似的。

這一次的事情,他承認是他太過草率了,可是桑丘家的人,竟然是能選擇了眼睜睜地看着,直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了,才站出來說了一句。

不得不說,這一次,桑丘家是有意讓他栽個跟頭了。

“哥哥早就與我說過了,這次的事情,是子睿的意思。一切都按照你自己的主意來做,不曾支持,卻也不曾阻攔。至於你栽了多大的跟頭,這一次,你也就應該學到了多大的本事。”

皇后最後一句話,語速說地極慢,幾乎就是一字一句。

肖雲放聽罷,猛地擡起頭來,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后,雙眼中,已是再度泛了紅色。

“母后?”

“這是你表哥親口與我說的。你之前的一切都太過順遂,所以纔會有些驕傲自滿,自以爲除了你,再無人能繼承紫夜的帝位。孰不知,這一切,在外人看來,就是一個機會!”

肖雲放這回是徹底地明白過來了,接話道,“是,兒臣現在明白了。這一切,都是兒臣自己造成的。怨不得旁人。表哥說的對,經過了這一次的事情,兒臣算是看明白了,任何時候,都不可大意,更不得自傲。”

皇后點點頭,這一趟,總算是沒有白來。

“得空了,就去一趟靜國公府吧,那裡纔是真正地永遠站在你身後的人。不要因爲一些小事,反倒是將自己的心腹給推了出去。本該成爲你的強大倚仗的勢力,卻成爲了別人用以對付你的暗劍。”

“是,母后。兒臣今日蒙母后教誨,如同醍醐灌頂,兒臣以後,定然是會加倍小心謹慎,再不至於做出這種親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來。”

皇后又交待了幾句,順便讓太醫過來給他請了脈,象徵性地開了方子,這病也就算是瞧完了。

天氣已經漸冷,淺夏雖然針線做的不錯,可是到底也只有一雙手,因爲是成親的第一年,所以先給王妃做了一件兒赤狐皮毛斗篷。

王妃看到之後,這臉上的笑是怎麼也止不住,一個勁兒地誇着她手巧,有孝心。

趙氏瞧着有些眼氣,可也只能乾瞪眼,那是人家的兒媳婦,得了人家的孝敬,不也是應當的?

趙氏眼珠子轉了轉,“淺夏這針線果然是做的極好,瞧瞧這針腳細密均勻,一瞧就是得了名師指點的吧?”

“不過就是自小跟着母親學的。母妃不嫌棄就好。”

“怎麼會?我可是瞧地仔細,這幾個月來,流年身上穿的,不都是你親手縫製的?”

淺夏臉色微紅,“那是他眼光差,只以爲我做的便是好的。”

“行了,不用多解釋,母妃都明白。就說你父王,這每逢年節,也都是隻穿我縫製的衣裳呢。男人嘛,都是一個樣兒。”

趙氏也跟着乾笑了兩聲,“是呀,這眼瞅着入冬了,天氣一日比一日寒。我們這次來,路途太遠,也沒有什麼帶太多的衣物。老家那邊兒估計得明年纔能有人過來了。妹妹,不知這京城哪家的皮毛賣得好些,改日,你也陪我上街去選上幾塊兒?”

長平王妃的眼角抽了抽,他們如今住在裡,若是自己真的陪着她出去買什麼皮毛,只怕纔會惹人笑話了。

自己堂堂長平王府,還供不起她幾塊兒料子了?

淺夏笑道,“舅母不必着急,再有兩日,就會有人送一些皮毛過來,元初說了,這都是外頭莊子上的孝敬。到時候,先給父王和母妃選好了,你們再來選就是。都是一家人,哪裡還用再到外頭去買?”

趙氏聽了樂呵呵道,“那敢情好,那我可就不客氣了!”

“一家人,本就不必客氣。”

長平王妃對於淺夏如此地識大體,倒是讚賞有加,對於這位堂嫂,是越來越看不上眼了。不過就是幾塊兒皮料子,有什麼呀?就是你不要,在我這兒住着,我還能凍着你了?真是個眼皮子淺的。

桑丘子睿沒有等多久,二皇子果然上門了。

“表哥。”肖雲放雖然明白了他們的一番苦心,可是到底還是有着生爲皇子的驕傲,輕易地,還是無法將這種高貴缷下來。

桑丘子睿冷眼看他,並沒有什麼太多的表情,“姑姑去看過你了?”

一句話,讓肖雲放的臉上,只覺得火辣辣地燙!

如果沒有昨日母后的指點,他還要糊塗到什麼時候?

“對不起,表哥,是我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

桑丘子睿卻是輕笑一聲,衣袖輕翻,人已在數丈之外。

肖雲放的心底驚詫,兩人同在這座小亭之內,不過是眨眼間,他就已是遠在亭外,而自己若非是親眼所見,定然是不信的。

沒有感知到任何的氣息,沒有感覺到他的內勁暗流,竟然就像是無影無蹤一般,消失在了自己的眼前。

“不,你沒有做錯。你只是將你的這份驕傲自滿,表現出來是太早了些。”

肖雲放站在亭內,看着遠處桑丘子睿一襲白袍,背對着他,銀髮飄飄,說不出的妖異風流。

肖雲放兩個起落之後,到了他的身後,小心道,“表哥,這一次的事情,是我不該聽人教唆,歸根結底,也是我的心裡太沒有主意了。”

桑丘子睿聞言,只是輕勾了勾脣角,“雲放,你是二皇子不假,可是你卻並非是皇上真正看中的人。你將來的路且遠着呢,若是不能將你周身的這些毛刺給清理乾淨了,不需要皇上親自動手,你就會跟大皇子一樣的下場。”

肖雲放的心底驚駭萬千,桑丘子睿一直對他頗爲照顧,極少對他說這樣的重話,可是今日之言,明顯又是爲了在提醒他什麼。

“還請表哥明示。”

桑丘子睿轉身,用一種近乎清冷孤傲的目光看着他,那是一種類似於王者睥睨天下一般的氣勢,讓肖雲放一瞬間,便覺得渾身都是僵硬的、麻木的,不是自己的了。

想動,卻不能動,想叫,卻張不開口!

這是一種讓人感覺極其恐怖的威壓,是一種讓人感覺到了真正的王者君臨天下一般的氣勢。這樣的桑丘子睿,對於肖雲放來說,是極其陌生且恐怖的。

“做好你自己的本分,其它的事,無需多問,也不是你能過問得起的。相信我,除了我,這世上,再沒有人能幫你了。這一次的事情,就是最好的例子,不是嗎?”

肖雲放的心一下子就猛地被提到了嗓子眼兒,看向了桑丘子睿的眼睛裡,寫滿了狐疑和畏懼。

“你只是二皇子,哪怕是皇上下了聖旨冊封你爲太子,在你沒有正式地登上那個位置之前,你都只是二皇子。記住,你只是肖雲放。惟有如此,接下來的路,你纔有可能堅持下去。”

肖雲放感覺到自己的嗓子眼兒似乎是咕嚕了一下,又似乎是感覺到了一絲腥甜,身子卻是一動也不能動。

直到桑丘子睿走遠了,他才試着挪動了一下自己的雙腳,胸口一窒,緊閉了嘴巴,然後一抹腥甜生生地被他給嚥了下去。

剛剛桑丘子睿露的這一手兒,肖雲放很清楚,這是對自己的懲罰!

沒錯,即便他是二皇子,可是進了靜國公府,也不過就是桑丘家的一個外甥而已,於桑丘子睿而言,不過就是他的一個表弟,想要處置他,亦是情理之中。

肖雲放雖然被小小地懲戒了一番,心頭懸着的巨石,卻是如同消失了一般。

只要桑丘子睿還願意出手教訓他,那麼,就表示他還沒有放棄自己。

而桑丘子睿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說實話,他自己也說不清楚。在肖雲放的印象之中,認識他這麼多年,似乎就沒有一件事情,是他辦不成的。

如今,自己雖然被他給小小的壓制了一下,卻能讓他消了火氣,繼續支持自己,無論如何,都是值得的。

桑丘子睿走後,肖雲放也沒有多留,徑自回了皇子府。

工部給許志堅準備的府邸基本上已經完工,可以入住了。

得知這一消息,最高興的,自然就屬長平王妃了。有着這樣的極品親戚,她雖然不喜歡,可也不能太不給他們面子了。

如今能搬走,自然是落得眼前清靜了。

而淺夏則是心裡頭多了幾重的防備,許幼婷對於穆流年是什麼心思,她是很清楚的。就此離開長平王府,那麼,以後再找機會來勾引他,豈非就更難了些?

淺夏料定了許幼婷不會這麼輕易地就搬出去,不過,她倒是很期待這位小表妹,能做出什麼樣的驚人舉動來。

許幼蘭已經開始在收拾箱籠,見到許幼婷遲遲沒有動作,難免擔心。

“妹妹,時候也不早了,快些收拾吧。不是說好了,後日咱們就要搬過去了?”

“在王府裡住地好好的,何苦要搬?那新府邸,我也去看過了,地方小不說,各處也沒有這裡精緻秀美。雖說搬過去之後,是你我單獨的院子了,可是還沒有這裡的院子大。”

聽着許幼婷的抱怨,許幼蘭搖搖頭,“長平王府再好,也不是我們的家呀。總是寄人籬下,終歸是有些不舒服的。好妹妹,等回到了我們自己的府上,想笑便笑,想鬧便鬧,不比在這裡舒坦?”

“行了,姐,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呢。其實你是嫉妒我現在還沒有訂下親事吧?”許幼婷眼中有些得意道。

“嗯?”許幼蘭傻眼了,這是什麼話?

“不是嗎?就是因爲我還沒有訂下親事,所以,我現在纔有機會跟表哥走地近一些。而你早已許了人家,表哥就是看你容貌秀麗,也不可能會對你有什麼想法的。”

許幼蘭一聽這話,險些沒有被氣地背過氣去!

不過就是一介小小的妾室,她有什麼好嫉妒的?

再說了,她與穆世子的事情,八字還沒一撇呢,她怎麼就知道自己一定能嫁給了穆世子爲妾?那表嫂看着就真的是那麼好相與的人嗎?

說句不中聽的,姑姑看妹妹的眼神也是有着一百個不滿意,她的眼睛是瞎的嗎?看不出來?

許幼蘭到底是教養還好一些,心裡頭雖然有氣,卻也沒有將太難聽地話說出來。

“妹妹,別說王妃是不是會答應了這門親事了。就是真的答應了,你也不過就是一介小妾,你在王府還能有什麼地位?你就是再得寵,還能越得過世子妃去?別忘了,自古便是尊卑有序,當人小妾,果然就好了?”

許幼婷似乎是被激怒了,伸手一甩帕子,猛地自妝臺前站了起來,“小妾小妾,你整天開口閉口就是小妾!小妾又怎麼了?再說了,表哥的小妾,能與其它府上的小妾相提並論嗎?將來表哥襲了爵,我就是要做側妃的!側妃,你懂不懂?”

許幼蘭一下子被許幼婷的這股怨氣,給嚇得後退了兩步,一臉不可思議道,“你,你果然是魔怔了!好好的人家的正室不做,卻偏要一心上門作妾,罷了,反正我說什麼,你也是聽不進去的,你愛怎樣便怎樣吧。”

許幼蘭也被氣得不輕,扭頭便出去了。

許幼婷卻是衝着門口不屑地冷哼了一聲,“分明就是嫉妒我!表哥人生的俊美,又有本事,還是王府唯一的嫡子,放着這樣好的男人不要,再去外頭找什麼好人家兒?真要是那樣,我才傻了呢!”

許幼婷的性子,本是有幾分的驕縱,再加上他們是許家的旁系,自小便不及嫡系那邊富貴,這是肯定的。

如今才一入了樑城,再隨着母親也去了幾戶人家,走到哪裡,都覺得比不上長平王府的潑天富貴。原來趙氏還有些擔心這個小女兒不願意委屈呢,後來看出她對穆流年有意思,倒是省了她的一番口舌了。

許幼婷悶悶不樂地再回到了妝臺前坐着,仔細地看着銅鏡裡的自己,如今才十四,這相貌上雖然出衆,卻是稍顯了稚嫩。

“唉,總要想個法子住下來纔好呢。”

許幼婷想留下來的一個重要原因自然是爲了穆流年,想着能多一些與他相處的機會,好培養培養感情。而另一個原因,自然就是因爲長平王府的生活水準,可是比他們家的要好上太多了。

這衣食住行,是沒有一樣兒是自己家裡能及得上的!

單瞧着王妃身邊兒的一等丫頭,這穿的都是綾羅綢緞,無比的富貴。若是離了長平王府,以後自己再與幾位剛結識的小姐妹們說話,只怕是連底氣都有些不足了。

許幼婷與許幼蘭的性子幾乎就是大大相反的。

許幼蘭喜靜,這也是淺夏一直對她頗有好感的重要原因。

而許幼婷好動,喜熱鬧。而她的這種,與許青梅又有不同!

許幼婷喜好人多的地方,特別是一些名門千金們聚到了一處,便開始炫耀一番自己的家世、身分等等。當然,少不了的,還要再扒一扒別人家的小道消息。

這樣的人,別說是淺夏了,就是長平王妃,也是打心眼兒裡頭喜歡不起來。

許幼婷一臉苦悶地坐在了桌前,想着自己要怎麼才能想出一個萬全之策,既能留下來,又不會讓人覺得她是故意的呢?

許幼婷這裡正發着愁,趙氏便面色欣喜地進來了。

許幼蘭從許幼婷這裡受了氣,心裡自然也不舒坦,暗自落了幾滴淚後,又覺得自己被親妹妹氣成這樣兒,不值當的。

想了想,還是淨了臉,也沒有什麼心思再收拾了,帶了兩個丫頭,就去找許青梅了。

許青梅自從與雲若奇再未碰過面後,一日比一日憔悴,任誰看了,也是多了幾分心疼。

淺夏看在眼裡,卻也是無可奈何。

許家是不可能會答應讓他們唯一的嫡女嫁入雲家的。當然,如果雲家再恢復到了往日的鼎盛,或許雲若奇還有一絲的機會。

只是,現在看來,這樣的可能性,實在是太過渺茫了。

淺夏不是沒有想過要爲他們的姻緣占上一卦,只是想到世間萬物,皆有其運行且存在的道理,便不了了之了。

淺夏張嘴將手中的絲線咬斷,一件兒純黑色的狐狸毛斗篷也算是完工了。

三七看着那上面的光澤黑亮黑亮的,再看看小姐親手做的鍛帶,若是被世子穿上了,還不知道要多好看呢。

“小姐,聽說兩位許小姐發生了爭執,大小姐去了青梅小姐的院子了,聽說許大小姐之前,還曾哭過。”

淺夏看了一眼三七,點點頭,“我大概也能猜到是因爲什麼了。要說這姐妹倆,還真是性情差地太多。這姐姐麼,倒還算是溫和,可是這妹妹?”

淺夏搖搖頭,一臉的惋惜,“可惜生了一副好皮囊了。”

“小姐,奴婢回來前,看到趙氏去找許幼婷了。”三七壓低了聲音,“莫不是這母女倆,又在秘謀着什麼了?”

淺夏聞言,倒是微挑了挑,明眸流轉,微微翹起的脣角,似乎是表明了她現在的心情,有那麼一點點的狂燥了!

“妖月,你去暗中盯着。看看她們母女倆又有什麼計劃。我這幾日就在擔心這個呢,許幼婷一看到了元初,就恨不能將自己的眼睛給挖下來粘到他的身上,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捨得離開?”

“是,小姐,奴婢這就去。”

果不其然,等到晚上,妖月在淺夏的耳邊低語了幾聲之後,一臉鄙夷道,“世子妃,她們也太不要臉了吧?這樣的法子也能想得出來?就不怕被人給戳穿了?”

淺夏輕笑,“放心!既然她們有心要演一場好戲,咱們仔細瞧着就是。”

妖月的眼珠子一轉,有些邪惡地笑了笑,“世子妃,要不,您就交給奴婢吧。奴婢定然是讓這位許二小姐,美夢成真。”

淺夏眉梢微挑,睨了她一眼,怎麼早沒發現這丫頭笑起來竟然是還可以這樣的邪惡呢?

“你確定?”

“世子妃放心,這種事情,奴婢做來是最拿手了。而且,她不是不想走嗎?咱們成全她就是。只是最好會弄成什麼樣兒,那可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淺夏猶豫了一下,在妖月萬般期待的眼神下,還是點頭同意了。

“行了,那就交給你去辦,只是要小心一些,另外,也別做地太過分了。”

“世子妃放心。”

等到次日,許幼婷一天沒有出院子門,似乎是在專心地整理着自己的衣物,倒也沒有什麼人在意。

當天晚上,入夜之後,似乎是她那院子裡就有些熱鬧,不過,倒也沒有引起多大的動靜。

第二天早上,淺夏與穆流年一起用了早膳,便穿戴好了,準備去前頭送送這些親戚,可是纔出了初雲軒的門兒,就被人告知,許幼婷那裡出事了。

淺夏偷笑,她自然是知道許幼婷出了什麼事,可是穆流年這些日子一直在忙穆家的事,哪裡知道這些瑣事,看到妻子偷笑,忍不住問道,“到底怎麼回事?”

“還不是人家許二小姐捨不得你,不想搬出去?怎麼?如今看到自己的桃花都開到府裡來了,心裡頭高興?”

淺夏看着穆流年的俊顏,難免有些吃味兒。一個男人家家的,生得這麼俊美做什麼?害得自己還總是得防着那一朵朵的爛桃花!

穆流年一臉委屈道,“冤枉呀,淺淺,除了你,我可真沒有看到別的什麼花花草草!”

淺夏瞪了他一眼,也只能是去那邊兒看看。

趙氏正急得一臉愁容,拉着長平王妃的衣袖道,“妹妹,你說這可怎麼辦纔好?這昨兒晚上,只說是有些發熱,可也沒有想到竟然是這樣厲害了。這請人看好了日子,說的就是今日搬過去圖個吉利,這可怎麼是好?”

長平王妃不疑有它,畢竟,昨天晚上這邊兒有人急急地請了府醫,她也是知道的。

“堂嫂別急,應當不會有事的。”

淺夏擡腿進來,接話道,“堂嬸放心,大不了,改日再搬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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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下了幾天的雨,讓我也變得更懶了。今天練了一個小時的琴,指腹有點兒疼了。等我哪天大功練成,在羣裡彈給你們聽哦。這個可以期待一下。

第十八章 公子云華!第七十三章 誰的逼迫?第三十八章 到達陽州!第十九章 通靈血玉第六十三章 公子出手!第十二章 登堂入室?第六十五章 前往蒼溟!第五十一章 所謂秘術!第二十一章 相互算計!第十一章 風雨前夕!第四章 陰謀再現!第二十章 想要動手?第八十六章 貓捉老鼠?第四十五章 再遇故人!第三十九章 真正目的!第八十六章 貓捉老鼠?第八十六章 樑城驚變!第五十七章 準備出手!第十二章 登堂入室?第三十二章 重蹈覆轍?第十四章 沒有資格?第六十三章 公子出手!第六十九章 整治無忌!第六十二章 祁陽大捷!第五十三章 引狼入室?第八十八章 準備和談?第七十三章 不能容你!第五章 絕不放過!第八十九章 愛而不得?第七章 差錯不得?第四十三章 算計之中?第二卷 第一章 初入桃林!第六十三章 被震驚了!第二十四章 三世情緣?第七十二章 太腹黑了!第六十六章 潛入王府!第四十一章 終於放行?第三十三章 向他坦白!第四十五章 是否成全?第六十八章 找補回來!第三十八章 成全你吧!第八十章 面目全非!第八十三章 淺夏有喜!第十三章 真是晦氣!第五十七章 準備出手!第七十八章 陰謀無底!第三章 巔倒黑白?第三十九章 腸子悔青!第十五章 逃走一個!第四十九章 淺夏重傷?第六十八章 找補回來!第八十章 京城鉅變!第五十六章 這叫催眠?第五十六章 雙方會合!第四十九章 淺夏重傷?第四十七章 恐要延後!第十七章 軟禁淺夏?第三十七章 鶴蚌相爭!第四十四章 竟是重瞳!第十七章 方氏挑釁!第五十七章 準備出手!第三十五章 降爲梅妃!第九章 想要升遷?第七十八章 臉皮太厚!第二章 引蛇出洞?第六十六章 一顆棋子?第十二章 意料之外!第六十五章 前往蒼溟!第八十四章 誰的佈局?第二十七章 師出何名?第六十章 故意生病?第三十四章 二十萬兩?第二十六章 驚豔亮相!第七十三章 誰的逼迫?第八十三章 淺夏有喜!第二十四章 皇上試探!第六十章 如何脫罪?第二十九章 被盯上了?第四十四章 無法拒絕?第六十七章 被發現了?第五十八章 協力守衛!第四十一章 她的試探!第三十四章 猛烈反擊!第三十四章 總算消停!第七十六章 開始鋪路!第四章 衰敗徵兆!第三章 多方籌謀!第八十八章 當年真相!第十六章 太后賜婚!第七十七章 這是栽髒?第十五章 逃走一個!第八十一章 禁忌之戀?第二十八章 另有所圖?第七十七章 雲放撞牆!第五十七章 都有秘密!第四十五章 是否成全?第二十八章 許你和離!第二十九章 被盯上了?第七十七章 這是栽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