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前往蒼溟!

穆流年沒有對桑丘子睿有任何的隱瞞,直接就都說了。

說完之後,便是長久的沉默。

桑丘子睿輕輕地閉上了眼,“原以爲,傾盡一切,換她重活一世的機會,想不到,卻仍然無法讓她長命。難道這就是天意?”

“是不是天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要她活!”

穆流年話落,直接站了起來,整個人的神情和眼神,都是格外的清醒和冷靜,彷彿之前喝了那麼多酒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樣。

“你想要逆天改命?”

“無所謂!我只是想要讓她活着,哪怕將我的壽命換給她我也無所謂。我現在,只是想知道,你有沒有什麼辦法?”

桑丘子睿搖搖頭,臉上的笑,卻是比哭還難看。

“你這是什麼意思?沒辦法?”

“我身爲秘術師,曾經爲了淺夏,做了一次逆天改命的事,不可能再有第二次機會了。而這世上,能給雲淺夏改命的人,只怕還沒有。”

“什麼?”穆流年不明白,有些疑惑道。

“淺夏的命格太過奇特,沒有一個人能占卜到她的未來。任何事,都不可能占卜到。不僅僅是我,就連我的師父蒙天,也一樣不能。”

“怎麼會?”穆流年的腳步有些踉蹌地往後退了幾步,“你不是很厲害的秘術師嗎?你師父呢?他不是更厲害?怎麼可能會沒有辦法?淺淺?她的合格到底有什麼古怪?”

“穆流年,你不要以爲這世上就只有你在乎淺夏,你以爲別人對她的好,都是路邊的爛草嗎?”

桑丘子睿的情緒也有些失控了。

畢竟,今天晚上,他聽到的這個消息,絕對可以稱得上是,這麼多年來,聽到的最讓他無法接受的一個。

哪怕是當初他知道自己無法阻止穆流年和淺夏的婚事,他的心裡仍然是有些希望的,仍然沒有覺得這個世界就是灰暗無光的。

可是現在?

他只知道淺夏是一個極有天分的秘術師,可是到現在,他也並不能確定,她的天賦到底是什麼。

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雲家人,竟然還有此一說。

“你確定淺夏命不長久?”

穆流年眨眨眼,“我不知道她還能活多久,我只知道,雲家的人,天分越高,壽命越短,這一點,無論是當初從舅舅那裡,還是後來的淺夏,都親口承認了的。”

“天分越高,壽命越短。這麼說,淺夏的天分,是最近幾代人中,天分最高的?”

穆流年不想承認,可是卻不得不點了點頭。

“一定會有辦法的。既然是關於血脈的傳承,一定會有辦法破解的。”

“我讓人去了蒼溟,試着從蒼溟國師那裡得到了一點消息,說是若是秘術師,少用,或者是不用秘術,特別是她們與生俱來的那種天賦的話,那麼,或許對她的壽命會有所延緩。”

“這個消息可靠麼?”

穆流年搖搖頭,“我不知道。淺淺說無用,可是我不相信。桑丘子睿,你是秘術師,你告訴我,這世上既然是有秘術的存在,那麼,就一定有辦法讓淺夏好好的活下的,是不是?”

桑丘子睿的腦子現在也有些亂了。

今天晚上的這個消息,實在是打的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也沒有想到過,淺夏會承襲了雲家人的短命。

只是,逆天改命?

這法子,只怕是天下再沒有人能做了。

就算是師父可以做到,他也絕對不可能會爲了一個淺夏去做這等冒險的事情的。

那極有可能會要了他的命!

蒼溟國師?

桑丘子睿搖搖頭,那就更不可能了。

且不說兩國現在的緊張關係,就算是兩國的關係恢復如初了,蒼溟國師也不可能爲了一個陌生人,而散盡了自己一生的修爲。還要冒着搭上自己性命的風險。

“雲家人的祖上,不曾留下什麼方法麼?”

穆流年搖搖頭,極其失望道,“若是有辦法,雲家老太爺,當初就不會那麼早去了。”

桑丘子睿一聽他說老太爺,腦子裡倒是突然多了一絲清明。

“等一下。你說淺夏的壽命會很短,可是,也不是最近三五年,就可能會去的那樣,是不是?”

穆流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你才只能再活三五年呢。”

桑丘子睿擺擺手,“我不是那個意思。既然是還有時間,那麼我們就一定可以找出辦法來的。眼下一切太平,等過完年,你就陪着淺夏回鳳凰山,仔細地查閱一下雲家的典籍。另外,我再想辦法,查一查我那裡的古籍。希望可以找出一些眉目。”

“有用麼?”穆流年多少是有些消極的。

“不試怎麼知道?還有,恰好我與千雪南疆的幾位巫師也有過交情,我再派人去向他們打問一下。有的時候,巫術這種東西,也有可能會做些好事的。”

穆流年的眉心微微一緊,自古以來,秘術師與巫師的對立,都是存在的。

當然,他這也是從淺夏那裡聽來的。

所謂的秘術師,大都是傳承了幾千年的血脈,他們的族人們,都相信他們是很久以前,聖女的後代。

而巫師,大都是與巫蠱之術分不開的。

因爲蠱術本就是讓人覺得有些噁心,還有些畏懼。所以,長久以來,巫術的運用,除了那些固定地方的族人之外,其它人,都是對此極其排斥,甚至是深惡痛絕的。

“你說巫術,也有可能會有這樣的奇效?”

“我只是說有可能。只能讓人去問問,具體有沒有用,我也不能確定。不過,至少我們多了一些門路,不是嗎?哪怕是能幫她延長三五年的壽命,對我們而言,也是極其寶貴的。”

穆流年點點頭,事到如今,也沒有別的好辦法了。

“桑丘子睿,此事,也就你知我知,我想淺淺不會願意讓太多人爲她擔心的。”

桑丘子睿的眸色一深,“你放心,我明白。”

“我不知道後面肖雲放會有何政令,是不是對我有所打賞,我不介意,也不在乎。可若是他再敢打什麼壞心思的話,我不會放過他的。”

話鋒突然一轉,穆流年毫無徵兆地,就將話題給扯到了肖雲放的身上。

桑丘子睿先是一愣,很快明白了,上次淺夏中了巫術之事,只怕穆流年是將這筆帳算在了肖雲放的身上。

這個時候,他只是在提醒自己,管好了肖雲放的手,若是再伸到遼城來,他就真的要不客氣了。

事實上,當初淺夏中的那種巫術,威力也實在是太大。

桑丘子睿也不能確定,那巫術對於淺夏來說,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再看到了穆流年有些陰寒的臉色,桑丘子睿明白了,他是在擔心,上次巫術的事,會給淺夏的身體帶來後遺症,使她本來就不怎麼樣的身體,更爲虛弱。

“你放心,我會寫信警告肖雲放的。這一次,既然是牽扯到了淺夏,我亦不可能會對他做出讓步。”

如此清楚地表明瞭態度和立場,穆流年略有些意外。

以前,他一直都知道,淺夏在桑丘子睿的心中,佔有極其重要的地位。

現在聽他這樣說,很明顯,淺夏在他心中,超過了一切,包括他的族人,桑丘家的前程。

穆流年的心內有些酸,還有些澀,知道有一個男人,時時刻刻地關心着自己的妻子,這種感覺肯定是不好受的。

可問題是,當他知道這個男人願意爲了他的妻子,付出一切後,這心裡的感受,可就是相當複雜了。

“穆流年,好好照顧她。我相信,人定勝天!”

桑丘子睿終於完全地冷靜了下來,只要是淺夏還沒有開始出現任何衰竭的徵兆,那麼,一切就都還有機會。

本該是高高興興的年三十兒,這兩人,卻是哪一個,也高興不起來。

穆流年回到了院子時,看到了屋內仍然亮着的燈火,想起今晚,是要爲親人守歲的。

不到子時,是不能睡的,否則,自己的親人,則是要少福少歲了。

穆流年連忙甩了甩頭,沒有急着進屋,而是先去了隔壁浴室裡淨了身,換了乾淨的衣裳,再三確定自己身上的酒味並不重之後,這才進了寢室。

“捨得回來了?還以爲你們要喝到天亮呢?”淺夏只以爲他們這些男人都還在喝,所以,也沒有當回事兒。

女眷這邊散的早,走的時候,幾乎是所有的男人,都正喝的高興呢。

“怎麼會?我哪裡捨得讓我的淺淺獨守空房?”

淺夏白他一眼,笑道,“你呀,也就是這張嘴好用。不過,難得的,你今天對桑丘子睿,倒是很和氣。”

穆流年的身子僵了一下,隨後有些不自在地笑笑,將手中的帕子隨手一扔,與她並肩坐在了牀沿兒上。

“你今日也是格外的和氣,我總不能拆我妻子的臺吧?再說了,大家合作一把,還是蠻愉快的,沒必要再爲些小事而傷了和氣。”

“你能想通了,那自是最好的。我看他現在看我的眼神,也與之前大不相同,許是他的心底裡也是放開了,想明白了。就算是不能成爲什麼至交好友,至少以後見面,大家都不會太尷尬了。”

“嗯,有道理。等回頭得空了,我也得給他物色一房媳婦兒纔是。”

淺夏輕笑,眸子突然一亮,“對了,你今日可有瞧見青梅看我三哥的眼神?”

“嗯?他們兩個?”

“這一次,三哥也算是立了大功,再加上在這遼城,軍中的職務,原本也就是你說了算的。要不,你給他個虛銜兒什麼的,總不能讓青梅嫁給一個布衣吧?”

穆流年還沒從她剛剛的話裡頭醒過神兒來呢!

雲若奇和許青梅?

他還真是沒有注意到,他們竟然成了一對兒?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看着穆流年只是一個人在那兒發愣,淺夏有些不高興了,伸手推了他一下。

穆流年回過神來,“這個,咳,淺淺,許青梅的婚事,恐怕還得舅舅和舅母同意才成呀。再說了,現在這個時候,只怕舅舅他們誰也沒有那個心思辦喜事吧?”

淺夏經他這麼一提醒,倒是想起件事來。

“元初,淮安這一次,基本上也沒有受到什麼影響吧?”

“還好。之前雖然出現過暴民,不過方亮處理地很漂亮,對淮安的影響不大。現在,舅舅已經開始插手淮安的軍務了,這個時候,只怕肖雲放也沒有心思去理會了。”

“舅舅爲何要插手淮安的軍務?”淺夏不明白,現在戰事已熄,何苦還要給自己找事情幹?

“你不懂。這一次,我們雖然是打退了蒼溟,可是不代表,蒼溟與紫夜的關係就會緩和了。只怕,我們要面臨的大麻煩,還在後頭呢。”

淺夏微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說,蒼溟會派大軍繼續攻打紫夜?”

“不好說!”穆流年搖搖頭,“至少,現在我看不出來。蒼溟這次吃了這麼大的虧,定然是不會就此罷手的,不過,短期內應該不會急着動手。我想,他們只怕還會要去聯絡千雪。”

淺夏這下子是真的嚇到了,原以爲戰事已無,接下來,他們就能過上平靜幸福的生活了,至少,百姓們也可以慢慢地恢復生產,男耕女織,再正常不過了。

可是聽他如此一說,心裡一下子就沒底了。

不僅僅是沒底了,甚至是覺得紫夜的前途,當真是一片渺茫了。

“淺淺,等過完年,我和桑丘子睿可能都會離開遼城,我去千雪,桑丘子睿去蒼溟。你也知道,皇甫定濤是他的師弟,兩人之間,有些事情,也總該是有個了斷的。”

“了斷?我以爲,你是說桑丘子睿是去勸勸皇甫定濤,休戰爲宜。”

“事情已然如此,豈是誰說休戰,便能休戰的?”

穆流年說的其實也都是實話,只不過,他把兩個人要去的地方,正好是說反了。

事實上,是桑丘子睿要去千雪,因爲他與那裡的南疆巫師,還是有些交情的,是想着去探一探,有沒有能延長淺夏壽命的法子。

而他,則是接到了朱雀的來信,蒼溟國師那裡,似乎是真的有些門道。

只不過,他需要親自過去一趟,好確認一下。

“淺淺,我們估計要過完了十五纔會走。到時候,遼城這裡就又要麻煩雲若谷他們幾個了。另外,有關軍務方面,我倒是不擔心,反正父王也來了,還有我堂叔也在,只是你這裡,我有些不放心。”

淺夏愣了一下,明白他說的是什麼,微微勾了一下脣角,“你放心,我既然答應過你,就一定會做到。我不會再使用秘術的。至少,不會瞞着你使用。”

“好!淺淺,現在整個兒紫夜,若說是完全沒有受到戰爭和暴亂的影響的,也就只有我們這裡了。我只是擔心,會成爲了肖雲放的眼中釘。”

“你希望我做什麼?”

穆流年笑了一下,“妻子太聰明瞭,有的時候會讓爲夫感覺到那麼一點點的挫敗感的。”

淺夏剜他一眼,知道他是在說笑了,“你們是要秘密出行?”

“對!所以,一旦有朝廷的人來,或者是肖雲放的探子來,你們一定要小心應付。肖雲放對桑丘子睿還是很信任的。只是對我,就沒有那麼好了。”

大年初一,各家開始串門兒拜年了。

許青梅陪着長平王妃幾人在小廳裡坐着說話,很快,就提到了她的婚事。

“青梅,你這次怎麼會跟着父王一起回來?舅母怎麼就放心?”

“母親一開始也是不答應的。可是後來我父親說,跟着姑父來遼城也好,淮安,也未必就是絕對的安全,倒是遼城,可以讓他們更放心一些。”

程氏上下打量了她幾眼,“許家小姐生的俊俏,禮儀又好,最主要的是,這性子好,直爽又不會讓人覺得太無禮了。王妃好福氣,能有這樣的好侄女。”

許青梅聽到了程氏誇自己,臉色微紅,低着頭,偷偷地打量着程氏,她是雲若奇名義上的嫡母呢。

才轉過眼來,就與對面的淺夏的眼神撞到了一起,連同淺夏眸中的笑意也一同給收納了。

許青梅臉蹭地一下子就火紅火紅的,那種被人看穿心事的感覺,還真是讓她又羞又急。

等到兩人一起在園子裡漫步。

淺夏看着三七和麗星帶着小云華在前面玩兒的開心,小聲道,“妹妹可是有了意中人了?”

許青梅本來是想不承認的,可是一想到了先前在廳裡她的眼神,就知道自己什麼心思,只怕是瞞不過她了。

“好表嫂,我現在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你就幫幫我吧。”

淺夏脣角含笑,眉眼間的星月風華,一下子就恍得許青梅有片刻的失神。

“難怪表哥說此生只守着你一個人過。你瞧瞧你這眉眼,你這氣度,天底下有哪個能及得上?呃,不對不對。應該說,天底下,就沒有人能像你這樣能勾魂奪魄的。”

淺夏瞪她一眼,“你這是誇我呢,還是損我呢?怎麼聽着像是在貶我一般?”

“哪有?我這不是誇表嫂生得漂亮嗎?”

“勾魂奪魄?我怎麼聽着你倒是像在說妖精呢。”

許青梅掩脣笑了,“表嫂可不就是一個小妖精嗎?還是一個將表哥給迷得團團轉的妖精。”

淺夏作勢要打她,這才引得許青梅舉手求饒道,“我錯了,我錯了表嫂。不過是開個玩笑罷了。再說了,今天可是大年初一呀,你可不能打我,不吉利的。”

淺夏收回手,偷笑了一聲,“好呀!我不打你,只是,年前我就聽舅母說要給我三哥尋個懂事的媳婦兒呢,也不知道,到底訂下來沒有。”

許青梅一聽就急了,巴巴地叫了一聲,“表嫂!”

那語氣中的撒嬌、綿軟,還透着那麼幾分的求助。

一聽這聲音,淺夏就覺得渾身舒暢了。

看來自己猜的沒錯,這位表妹,果然是與三哥看對眼兒了。

繞了一大圈兒,沒想到,這兩人還是又回來了。

早在樑城的時候,她就看出來兩個人有些不對勁了。

不過那個時候,雲若奇表現得並不是很明顯。而當時的許青梅,性子還是比較野的,所以,她一時也是有些拿不準的。

現在再看兩人,偶爾的一個眼神,一個極其細微的動作,無不表明瞭,這兩人之間有問題。

“你剛剛不是說有什麼事要我幫忙嗎?什麼事?”

許青梅的臉紅得就跟那旁邊的紅梅一樣,輕輕地咬着嘴脣,一時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淺夏看自己將她逗弄地差不多了,轉開了眼,再看向了自己的寶貝兒子。

“青梅,你有沒有想過,你現在中意的那個人,實際上,卻並非是如同表面上那樣的和暖秀氣?實際上,他可能會比你想像得更陰暗些,心狠些?你也不怕?”

許青梅明顯就愣了一下,一時沒弄明白淺夏的用意,竟然是順口就答了一句,“可是我看三公子不像是那種人呀。再說了,就算是他有時會心狠些,可是,只要他對自己人心不狠,不就成了?”

等說完了,再看到了淺夏帶笑的眼角,這才明白,自己又被她給坑了。

“表嫂,你又詐我!”

“什麼叫詐?我說的本來就是事實呀。青梅,你只看到了一個外表光鮮,行事灑脫的雲若奇,可是你卻並未見過真正的他,你確定,你要嫁給一個你並不知根底的男人麼?”

許青梅的臉上浮上一抹羞澀,輕輕地搖搖頭,“表嫂,他是什麼樣的人,我不在乎。只要是他對我好就成。”

淺夏頓覺滿頭黑線,這是典型的一個被愛情給衝昏了頭腦白姑娘呀。

搖搖頭,忍不住就罵了一句,“這個三哥,真是害人不淺。”

“表嫂你說什麼?”

正想着意中人的許青梅一時沒留意,自然也就沒有聽清楚她剛剛說了什麼。

“沒什麼,不過是發句牢騷罷了。行了,既然你認定了他,可是你可曾想過,他的出身,是不是能高攀得上你呀?你的父親母親,又豈會答應?”

許青梅的臉色微微有些白,兩手扭着手中的帕子,向來是不屑做這等小女兒舉動的她,今天倒是將一個姑娘家的羞澀和糾結,都給表現得淋漓盡致了。

“不瞞表嫂,我父親倒是沒有什麼意見,他說,雲家也是名門望族,只是這些年來,行事一直低調,更不願入朝,所以,他並不反對。”

淺夏微微吃驚,“你竟然對他們表明了自己的心跡?”

看到許青梅點點頭,淺夏真是不知道該說她太實誠了,還是該說她太天真了!

婚姻大事,如此重大,而且她又是許家嫡系一脈,唯一的一個嫡女,她的婚事,自然是重中之重。

她倒是好,直接就將自己有了意中人的事情,跟許彥夫婦說了,這個姑娘,是不是也太直了些?

“表嫂,你會不會因此而瞧不起我?”

許青梅的表情是有些畏懼的。

顯然,她也擔心自己這樣的言行,會讓向來溫和大方的表嫂,覺得她失了一個女兒家該有的矜持。

可是她不後悔,在她心目中,女子與男子有何不同?

男人能上戰場打仗,女人也一樣能!

在蒼溟,不是就出過幾位女將軍嗎?還出過女帝呢!

“青梅,那你自己說說,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表嫂,其實我想的很簡單。成親是我自己的事兒,將來是我要跟自己的夫君過一輩子,又不是你爹孃,所以,我的夫君,得是我自己選。光他們看中了不成。”

淺夏對於這番說辭,還真是有些意外。

不過,一想到了許青梅是生於武將之家,而且,自小受寵,會有這等太過於嚇人的想法,也不例外。

當然,更多的原因是,淺夏許是受了穆流年的影響,竟然是對於許青梅如此荒唐的說辭,並不是顯得那麼難以接受。

“可是,光你看中了也不行呀。你父親和母親若是不答應,你這婚事,又怎麼能成了?”

許青梅這纔有些發愁的樣子了。

“表嫂,所以我才找你想辦法呀。雲三公子爲人如何,表嫂您心裡還不清楚嗎?就請表嫂在姑姑面前說兩句好話,成不?”

“你呀,也不想想,我能在母妃面前說三哥的好話嗎?那成了什麼?若是母妃真的是看上了三哥,不必我說一句好話,可若是母妃相不中,我說什麼都是沒用的。”

“那,那怎麼辦?”

“傻丫頭,這等事,我最多也只能是先幫你去探一探母妃的口風,至於母妃如何看待這樁婚事,我可就不清楚了。”

等到回了自己院子,三七不解道,“小姐,您不是有心要幫着他們嗎?”

“那也不能告訴她。一旦讓她有了希望,可是到了卻不能讓她如願,豈非是害了她?”

“小姐的意思,是這事兒不好說?”

“當然不好說。自成親之後,我還不曾見過那位許舅舅呢。”

三七不免砸巴了一下嘴,還真是。連人家的面都不曾見過,如何就能保證自己能說服了人家?又如何能知道人家對於挑選女婿的標準了?

淺夏這裡因爲許青梅和雲若奇的事情忙碌着,穆流年和桑丘子睿正好也藉着這個機會,各自通過自己的人脈和渠道來了解有關秘術和巫術的更多的東西。

朱雀不負穆流年所望,終於,與蒼溟國師搭上了線,只是,她的身分到底是差了一層,不足以引起對方的重視。

遼城和陽州一帶的百姓們,這個年節,還是過得很順暢的,與其它時候,也沒有什麼不同。

其它地方出現的有關物資短缺的情形,並沒有在這裡出現。

無論是米糧,還是其它的一些比較走俏的貨物,在這裡,都是應有盡有。

一來,是因爲他們早在半年前就做了準備,再則,這兩座城等於是連在了一起,又是背靠鳳凰山,僅憑着當地的自給自足,也就解決個七七八八了。

至於一些需要從其它地方引進來的貨物,有云家這個紫夜第一富商在,再有穆家的保駕護航,自然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遼城和陽州,就像是一片世外桃源一般,將紫夜的戰火,以及現在外頭的混亂,統統地阻隔在了外面。

這裡的百姓們仍然是安居樂業,就好像之前的戰火也與他們無關一樣。

當然,在穆流年的推動下,遼城和陽州當地,也徵收到了不少的新兵。

如今,全都收編到了新兵營,交由陸明浩去訓練了。

看到這裡的一片祥和寧靜,雲若谷也不免有些感慨,興好當初對丁墨先出手快,否則的話,只怕,這裡也會出現了類似淮安的事件。

劉婉婷抱着孩子,看着自家夫君靜靜地望着窗外,不免有些好奇,“你每天都出來,這外頭的風景,還不曾看夠?”

雲若谷回頭,“我只是想讓這裡的平和能持續下去。等出了正月,你和母親也還回鳳凰山吧,那裡的守衛比這裡要森嚴。紫夜,不可能會太平得太久的。”

劉婉婷的臉上有些失望,“淺夏不也是一直留在遼城?”

“那不一樣。上次的事情,是穆流年拿她沒辦法。而且,淺夏的身體似乎是出現了一些問題,還需要桑丘子睿的幫助,回鳳凰山,不合適。”

“淺夏怎麼了?”

“一些小事。之前中了巫術留下的後遺症。此事,你莫要聲張,我不想讓母親和姑姑擔心。”

“嗯,我明白。”

“還有,我瞧着,怕是雲家很快就又要辦喜事了。大哥一直不曾娶妻,你是二嫂,也是三弟現在唯一的嫂嫂,多幫着母親,將婚事張羅好。”

“三弟?沒聽母親說三弟要娶哪家的姑娘呀?”

“快了。只要是王妃點頭,這事情,也就成了八成了。”

劉婉婷轉眸一想,王妃?

“是許家小姐?”

雲若谷點點頭,“經過這次的事情,只怕許家人也看出來了,紫夜所謂的繁華盛世不再,接下來,好長一段時間,肖雲放都要面對一個巨大的爛攤子。而這,還得是蒼溟沒有後續動作之前!一旦蒼溟再有動作,紫夜的日子,怕是就會更難過了。”

劉婉婷想不明白,這與三弟的婚事有什麼關係?

“許家主能默許許小姐到了遼城,只怕,也就等於是默認了這門親事。現在,主要是看王妃的意思了。畢竟,三弟此人,不曾去過淮安,許家主和夫人,也是不曾見過的。所以,這婚事的決定權,就等於是交到了王妃的手上。”

“那這麼說來,這婚事十有*是成了。我瞧着王妃對三弟很是喜歡呢。”

“嗯,所以我才說你可以先做着準備了。”

“那婚事?”

“如今紫夜的外患剛剛解決,婚事也不宜鋪張浪費。求精不求奢。”

“是,夫君,妾身明白了。”

許青梅還在擔心着自己的婚事,是否能成的時候,雲家人,卻已經在開始暗地裡張羅着兩人的婚事了。

淺夏從王妃那裡得到了肯定的消息,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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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淺夏還是跟舅母商量過之後,再由族裡選了幾名族人,由雲若奇帶着,再備了幾車的厚禮,親往淮安提親了。

許青梅一得知自己的婚事有望,早就興奮得不知道羞澀爲何物了。

還是身邊的丫環不斷提醒,這纔沒有表現得太過了。

一轉眼,已是過了正月十日,穆流年和桑丘子睿,也分別動身了。

穆流年離開遼城,秘密前往蒼溟,自然是要易容的,否則,就憑着他的這張臉,在經歷了那樣的一場大戰之後,不認識他的人,還直是不多了。特別是蒼溟的那些將士了。

爲了避免自己一入蒼溟就被人給剁成肉餡兒的悲劇,所以,穆流年就是再不情願,也只能給自己的臉上,蒙上了一張假面。

青龍隨行,同時,又帶了夜煞的人在暗中跟着。

爲了避免各種意外,同時也爲了歷練自己的先鋒營。

穆流年竟然是讓他的五百名先鋒營的士兵,都打扮成了商旅,混進了蒼溟。

還記得穆流年提出要將人帶走的時候,玄武是有些意外的。

而穆流年對此的解釋是以防萬一,可以接應他們。

對於這樣的說辭,玄武明顯不信。

若是論單人的武力值,他們這些人,當然是沒有一個及得上夜煞的精英的。

主子這麼做,分明就是另有目的。

穆流年在看到了換裝後的五百人後,輕飄飄地說了一句,皇甫定濤可以將我們紫夜搞的一團亂,他們蒼溟的日子卻過得那麼順遂,是不是有些說不過去?

此話一出,玄武纔算是明白了主子的真正用意了。

敢情主子去辦一些私事兒,也沒忘了雪恥之事。

如果肖雲放知道了自己的臣子如此心心念念着國事,是不是應該會感動地落下淚來?

先鋒營中的穆煥然已經被剔了出來,因爲長平王的迴歸,所以,穆流年直接就將人扔給了他,讓他自己去訓練,去教導。

穆煥然也沒有讓長平王失望,經過了幾個月的訓練和實戰,穆煥然身上早先的那股子溫和氣息,已然是茫然無存!

渾身上下所透露出來的,都是一股子血性和剛猛之氣!

長平王一見到自己的三兒子,倒是直接就笑了。

“不錯!看來,流年沒有辜負我的期望,這幾個月裡,倒是讓你成長了不少。”

有了這些實際的經歷,接下來,長平王要教的,就是有關戰略戰術了。

兵法看的再多,若是沒有親身經歷過戰爭,亦是白搭。

現在的穆煥然,褪去了先前的稚嫩和天真,不僅僅是外表發生了明顯的改變,心裡也像是經歷了一場血的洗禮。

穆流年順利地進入了蒼溟地界,選擇的是繞道千雪,再由千雪進入了蒼溟的國界。

“公子,看來,這場戰事,對於蒼溟的影響,當真不大。”

“當然了!若是換作是我們紫夜的兵馬來侵略他們蒼溟,那麼,我們紫夜的損失也不會太大。反正戰場不在蒼溟,他們能損失什麼?受苦的,還是我們紫夜的百姓。”

青龍緊緊眉,難怪公子一直對此事耿耿於懷,不親自到蒼溟來看看,不將兩國的境況做個對比,還真是難以有如此深切的體會。

“傳信給朱雀,就說我們到了蒼溟,讓她想辦法看看能不能讓我跟蒼溟國師見上一面。”

“是,公子。”

“還有,我們的人,既然是進了蒼溟,總不能一直閒着吧?這要是總閒着,吃的喝的,還不是得倚仗着我?”

“那公子的意思是?”

“讓他們化整爲零,每百人爲單位,分爲五個隊,各自尋找目標。就挑着那種天怒人怨的人家兒下手。記住,沒必要斬盡殺絕,讓他們一定要將自己的臉給藏好了。多弄些銀子等實惠東西。我們紫夜的日子不好過,說不定再拖上一兩年,就能牽連到我們遼城了。”

青龍的嘴角抽了抽,“是,公子。”

“告訴他們散開行動,每個隊的目標間隔,不得在百里之內。”

“是,公子。不過,既然是來蒼溟搗亂,爲何不讓他們直接挑起事端,也弄個暴民事件什麼的?”

穆流年白了他一眼,“你家公子我是什麼人?我可是愛民如子。我能跟那個皇甫定濤那樣沒良心的人一樣麼?就算是蒼溟的百姓,那也是性命呀,也得過日子呀。”

說到這兒,穆流年有些得意地一笑,“再說了,若是幫他們給除了些惡霸什麼的,誰會懷疑到了我們的身上?就皇甫定濤那樣性子的人,只會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所以,打死他也不信替蒼溟除害的,會是我穆流年。”

青龍的眼角也跟着一抽,主子,這纔是重點吧?

什麼愛民如子,那個纔是次要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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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引狼入室?第二章 難以置信!第十一章 極品姨母!第五十一章 所謂秘術!第四章 淺笑被罰!第六十九章 整治無忌!第五十二章 神秘公子!第五十八章 如何算計?第十六章 慢性毒藥!第三十五章 降爲梅妃!第二十四章 捉女幹在牀!第七十三章 誰的逼迫?第八十一章 過河拆橋?第二章 引蛇出洞?第八十三章 拉開序幕!第十八章 公子云華!第九十四章 暗中操作?第五十三章 大婚之亂(下)第五十九章 五爪金龍!第一章 楔子第一章 楔子第三十四章 總算消停!第四十章 賣身如何?第九十章 被算計了?第七十章 最終目的!第三十八章 到達陽州!第十九章 他是刺客?第十七章 方氏挑釁!第二十九章 果真投敵?第五十五章 竟是謀害第三十一章 淺夏捱打!第四十四章 竟是重瞳!第五十八章 這算談判?第三十七章 自取其辱?第十一章 極品姨母!第三十七章 先試一試!第八十四章 誰的佈局?第十九章 通靈血玉第六十五章 前往蒼溟!第七十八章 臉皮太厚!第四十九章 夫妻爭吵!第四十二章 收留小蘭!第八十六章 殺母之仇?第二十七章 這回傻了!第七十五章 活色生香!第十二章 皇上駕崩!第二章 難以置信!第八十六章 殺母之仇?第十一章 風雨前夕!第五十七章 溫泉戲水!(必看!)第六十三章 窺探秘密!第六十八章 找補回來!第四十七章 一夜驟變!第八章 暈過去了!第八十六章 貓捉老鼠?第十二章 登堂入室?第八十章 京城鉅變!第四十九章 夫妻爭吵!第三十五章 國庫空虛?第八十二章 竟然是她?第九章 想要升遷?第八十七章 撲朔迷離!第四十五章 是否成全?第九十一章 準備好了?第五十八章 協力守衛!第八十八章 當年真相!第七十八章 苛刻條件?第四十六章 寶寶要來?第六十八章 癡心妄想!第五十九章 世子出征!第二十九章 被盯上了?第七十五章 活色生香!第七十三章 誰的逼迫?第二十五章 腹黑狡詐!第十二章 皇上駕崩!第三十六章 意料之外!第九十一章 準備好了?第六章 又死一個!第三十六章 意料之外!第二十六章 要幹什麼?第二十五章 遣出族譜!第十八章 公子云華!第六十七章 被發現了?第四十九章 皇后試探!第七十三章 不能容你!第二十四章 皇上試探!第七十九章 福澤雙親!第七十九章 又有喜了?第七十九章 又有喜了?第九十一章 準備好了?第八十二章 竟然是她?第六十四章 情敵相見?第六十八章 等待機會?第八十九章 淺夏出手!第四十四章 無法拒絕?第六十六章 一顆棋子?第八十章 離開安陽!第六十八章 找補回來!第十五章 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