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這裡。”夏初螢的白皙小手一指,一行人便浩浩蕩蕩地向她手指的方向“殺”了過去。
初螢指着的是一個人,那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齊蘭國兵士,個子和其他人差不多、容貌與其他人差不多、衣着也與其他人差不多,若非說與其他士兵不同的之處,只能說那桀驁不馴的眼神。初螢知道,草原的漢子都十分反感懦弱陰柔之人,尤其是不羈卿這種身在上位卻毫無能力之人。
可憐士兵本兢兢業業把守崗位,卻被夏初螢盯了上,當一羣人將他圍住時,士兵忍不住驚訝道,“公主殿下,不知您有什麼事嗎?”絲毫未將不羈卿看在眼裡。
初螢笑眯眯的,“本宮並沒什麼特殊要求,但如今有個遊戲需要你的配合。”她的語調雖不算高高在上,但其命令的語氣也不容人反抗。
士兵不解,“遊戲?什麼遊戲?”心中不免在想,這公主果然就是幼稚可笑,以爲大家都閒着陪她玩遊戲?
初螢淡淡看了一眼不羈卿,“三公,來這裡,站到他面前。”
不羈卿依言上前,如同剛剛與夏初螢一般,與那士兵面對面站立。
因爲夏初螢一行人的到來,吸引了不少好奇的目光,有同樣把守的兵士,也有過路人,都齊齊圍了過來,好奇張望。
“很簡單,讓你們做一個遊戲,在身體不動的情況下,誰先打對方一個耳光,誰贏。”說着,初螢從懷中掏出一枚小小的金元寶,“這個,便是獎勵。”
那士兵看到金元寶時,眼都直了,但依舊不太理解,“公主殿下,我可以動胳膊嗎?”
初螢噘嘴搖頭,“連身子都動不了,怎麼能動胳膊?”
士兵徹底蒙了,“那怎麼能贏?”又一次暗暗感嘆這鸞國公主的幼稚可笑。
初螢哼了一下,“你以爲這金元寶是白得的?”
士兵垂下眼,眼底閃過陰險,心中暗想,待遊戲開始後,觀察三公的行爲便好了,三公罵什麼他便更努力罵什麼,若三公求助其他人,他也求助一旁的士兵,大不了金元寶半分唄,也是賺!再者說,輸了也不賠。
“準備好了嗎?”初螢相信,士兵已有了自己的主意。
“準備好了。”士兵躍躍欲試。
“恩,準備好了。”相比之下,不羈卿有些深情低落,或者說是,猶豫、矛盾、掙扎。
夏初螢對不羈卿的掙扎視而不見,脣角已勾。“好,遊戲開始。”說着,眯着眼看向不羈卿,只要不羈卿磨磨唧唧,她立刻轉身就走,她可不是什麼聖母菩薩,她沒這麼多精力耐心浪費在一個與她毫無關係的人身上。
“啪——!”
夏初螢的話音剛落,隨即便有一道清脆的巴掌聲,這聲音乾脆利落,無絲毫猶豫,震驚了衆人。
不羈卿收回了手臂,精緻的俊顏上一陣紅一陣白,狠狠咬着牙,淺琥珀色眸中滿是毅然決然。
這一巴掌下去,便是他與光明君子正式的決裂書,從今以後,他再不敢問心無愧地說自己是君子,講誠信,從今以後,他便要當小人了。
夏初螢笑意加深——好樣的。
“三公,你怎麼耍賴!?”那士兵一臉怒視對不羈卿。
初螢臉上依舊笑着,但眸低卻是冷的。不羈卿啊不羈卿,瞧瞧你都混成什麼樣了,身爲下人的士兵都敢這麼對你喊叫,若我是你,非處死他不可。
不羈卿從初螢那冷笑的面龐中讀懂了她的心思,一咬牙,又狠狠打了那士兵一耳光。“你……你……你憑什麼對我大喊大叫!?”
那士兵被打了心情鬱悶,之所以如此生氣並不是因三公耍什麼賴,而是錯過了那金元寶,十分懊惱。“憑什麼!?難道身爲三公就可以無視遊戲規則?人人都說三公飽讀什麼聖賢書,先不說三公連騎馬都不會,只說自詡讀書人的三公,怎麼就不知誠信一說?”
衆目睽睽之下,不羈卿被逼破壞誠信準則已是悲痛欲絕,如今被一名普通士兵這般指責,更是一肚子火沒地方發。“你……你目無尊卑!”
別說士兵哈哈大笑,就連其他兵士也都哈哈笑了起來,“三公大人,爲何我們大家只對你目無尊卑?大公與二公的文韜武略自是不說,四公今年才一十有八,我們對四公大人也是尊尊敬敬,這差距,難道你自己不知道?”
夏初螢也不出手爲不羈卿解圍,相反饒有興致地看戲,小手把玩着那金閃閃的金元寶。陽光下,金元寶的光芒是暖暖的金色,但夏初螢眼角的光芒卻是冷冷的寒色。
不羈卿真是氣壞了,“跪下!”他吼了一聲。
士兵冷哼,“憑什麼跪?”
不羈卿咬着牙,“就憑我父親是部落首領,別說我不會騎馬,便是個瘸子,也不允許你如此侮辱我,侮辱我便代表侮辱父親,若你不跪也好,待我將今日你對我大不敬之事稟明父親,就等着你一個家族連坐吧!”
士兵忍不住渾身一抖,但依舊強撐着,若今日真跪了下,以後在士兵中都擡不起頭了,“三公大人,你有時間在這狐假虎威,和我這小小的兵士耍威風,都不如去學學騎馬,讓我們心服口服。”
一旁的夏初螢嚇了一跳,“天啊,三公大人,難道在你們齊蘭國,不會騎馬就不會得到尊重?那本宮怎麼辦,本宮也不會騎馬!?”纔怪,她騎術好得很。
士兵這一次是真的怕了,得罪了三公是小,唐突了鸞國公主纔是大,如今誰不知道,齊蘭國就靠鸞國援兵來救火呢,即便鸞國不來救火,便是在東部與北秦同時攻擊齊蘭國,前後夾擊,齊蘭國也是吃不消。所有部落人都知道,鸞國公主需要高高供着,哪能得罪?
“不不,公主殿下不需騎術。”一旁早有人衝過來爲初螢解釋,看衣着,此人應是金龍部落的官員。
夏初螢皺眉,稚嫩的小臉上滿是不解,“爲何本宮不需要騎術,而三公需要呢?”
“因爲公主殿下即將是盟主的妻子啊?也是未來草原的女主人。”官員趕忙阿諛奉承,不這麼說,難道要說齊蘭國有求與鸞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