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承俊身邊的小廝來稟報,已經按照大少爺的吩咐請了大夫。
婉琳示意那小廝扶着小玲、劉嬤嬤進去。剛推開門,一股發黴惡臭的氣息迎面撲來,婉琳住的狹小的房間內一片狼藉,桌椅、牀榻都化成一堆爛木頭。
雲承俊看到這一切,聽到身邊的小廝說起了國公爺心腹的事情。心中很是氣憤,面容冷冽,雙拳緊握。他的好母親、好妹妹真是做的絕啊。連父親身邊的隨從都幹暗害,她們還有什麼做不出呢。
小玲、劉嬤嬤當然知道這一切的是誰所爲?
“大……少爺,當時二小姐莫名的被綁架,奴婢和劉嬤嬤很是焦急,想要去尋找小姐又怕驚動夫人。”一老一小眼神中透着緊張,小玲吞吞吐吐說道。想到夫人知曉後,會給奴婢、劉嬤嬤按上莫須有的罪名,還好大少爺及時趕到,後來發生的事情您也知道。
小玲撐着瘦弱疼痛的身軀,一口氣說完這些,夫人身邊的惡奴張嬤嬤和幾個婆子的罪行,她和劉嬤嬤無力抵抗,一切的罪魁禍首都是由張嬤嬤引起的。
雲承俊雙眼噴射着怒火,用力拍向門框,對於自家娘身邊的張嬤嬤,早已想要剪除。“哼,這個老刁奴,仗着夫人,爲虎作倀,本少爺收拾她的在後。”
婉琳很是明白承俊心中怒氣,今日的一切她看在眼中,感激在心。“哥哥不可衝動,府中這麼多雙眼睛看着呢,夫人萬一知道了!”
劉嬤嬤很是膽怯,今日夫人故意給她和小玲的懲罰,足以證明,夫人是多麼想要除去這些礙眼的人。她和小玲死了沒什麼?可二小姐,那是老爺的心頭肉,若是老爺身邊的隨從不被夫人害死,那老爺就會知曉。想到這兒,她更是爲眼前的小姐擔憂。
雲承俊給了雲婉琳一個安心的眼神,婉琳很是淡定,她是不好欺負的。
張嬤嬤所做的那一切惡行都是彰顯着自家娘給的權利。要不是娘給了權利,她敢在府中囂張嗎?雲婉琳雖然不語,但是心中有了一些算計。
杜夫人身邊的刁奴和那對惡毒的母女遲早都要除去他們。只是現在不是時候,要周密計劃後,再說眼下還是給身邊的奴才治病要緊,穿越後自己還沒見過自己是頂着怎樣的一張醜臉活了十五年。
眼前穿着青衫中年男子,認真的給一老一小診治。兄妹兩人站在小院中,天逐漸黑了下來,微弱的燭光映照着那一老一笑的房間。
大夫交代了注意事項後,留下傷藥,小廝按照雲承俊的吩咐給了診金。大夫隨着小廝走出這兒。
“去本少爺的院落中把閒置的傢俱給二小姐搬來,以後本少爺吃什麼,都要給二小姐一份。承俊對着送大夫回來的小廝吩咐道。
小廝深知大少爺對二小姐的寵溺,跟了大少爺久了,明白大少爺的心思,一轉身去了大少爺住的納景軒。
小廝抱拳行俯身“是大少爺,奴才知道了。”快速消失在這兒。
一時之間國公府忙碌了起來,雲承俊把偏房不用的傢俱、被褥送到這裡。
婉琳有了新傢俱、新被褥,小玲、劉嬤嬤在自己的房間中治療着。
雲承俊還把身邊的小葉分來一個照顧婉琳。黃貴絲毫不敢怠慢大少爺的意思,帶着人去了廚房端來了各種吃食。
一時之間這裡再也不是無人問津了,雲承俊又交代了婉琳一些事情,婉琳心中無限感激,這裡有自己的,等有了需要在找雲承俊。
可在府中那邊,杜夫人房間內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張嬤嬤還嫌今日夫人的怒氣不夠大。得到那邊的消息,抱着僥倖的心裡,再次挑起事端。
杜夫人那是一點就着的炮筒性格,猛地起身,深吸了好幾口氣,用盡了權利拍桌子。“你說什麼?再給本夫人說一遍?”
杜夫人猙獰可怖的眼神射向張嬤嬤,使盡全力握着張嬤嬤的手腕。逼到牆角,威脅似得詢問着。張嬤嬤面色慌亂,從沒看過夫人這樣。顫抖着身子,緊張的不敢去看凶神一樣的夫人,支支吾吾的說着大少爺那邊的事情。
杜夫人聽了以後更是氣憤。她養的好兒子,竟然對那個丫頭更好了,不僅送傢俱,還送吃的,逼着管家照顧着那個傻子。這不是明着跟她這個娘作對嗎?想到這些,杜夫人眼中一抹傷痛,兒子雖然是自己生的,但一點也不幫着自己。
“夫人息怒啊。”張嬤嬤活動着疼痛的手腕,夫人樣子很是嚇人。她從未看過這樣的杜夫人,就是以前和國公爺鬧氣也沒這樣的表情,今日爲了大少爺對那傻子小姐好,夫人竟然表現的很不淡定。
杜夫人把剛纔不能發泄的怒火都發泄在眼前的張嬤嬤身上。張嬤嬤如掙扎的小雞一樣,四處的躲閃,心跳加速,後背冒着冷汗。
雲婉雪的靜月閣中也不是一番太平。雲婉雪讓身邊的石榴,發泄性的懲罰着院落中的丫頭,她們更是嚇得跪在地上不停的向婉雪磕頭求饒。石榴看到和自己命運一樣的丫頭,心裡很是痛苦,可面子上卻不能徇私,要是有一點私心,她也會跟着遭殃。所以她既然領了婉雪的命令,就該忍者憐憫執行。
婉雪回到房中更是氣憤,哥哥竟然幫小賤人重新置辦了傢俱,還對她和身邊的奴僕照顧有加,想到這兒,她面容陰冷,胸腔集聚着怒火,隨手摔了房中的古董、瓷器。對雲婉琳心中更加恨意恆生,以後要斗的機會多的是,這次大哥能幫她,可下次呢。
婉雪忿忿不平,手撐着桌子,喘着粗氣。“賤人,傻子,本小姐定要讓你如地上的瓷器一般,粉身碎骨!”
雲承俊請大夫幫着小玲、劉嬤嬤處理完身上的傷痛後,留下了治傷藥膏和藥丸,大夫吩咐兩人注意傷口處理。
那些跟隨大少爺的人走了以後,雲婉琳看着眼前一老一小,詢問的眼神看向她們。她們看到小姐用審視的眼神看着自己,一時之間又有了懸念。
婉琳想了一下,緩緩開口,“剛纔你們在杜夫人的院中喊我小姐,你們是一直照顧我的麼?還是”婉琳
心中有個疑問不斷在問自己,腦子裡哪點模糊記憶,殘缺不全,來到這兒,一日不到,再不確定的情況下不能貿然認親。
小玲、劉嬤嬤硬撐着身子,再次打量着眼前的陋顏小姐,小姐怎麼會這麼問啊?她和劉嬤嬤不是一直按照婉琳的孃的遺囑,照顧婉琳麼。剛纔小姐的眼神中透着疏離,好像不認識她們似得。
“是,小姐,難道你不記得奴婢們了麼?是你娘臨終前囑咐奴婢們照顧小姐的。”劉嬤嬤卻沒想多,攢着一股力氣,說了這句,後又說了往事,小玲激動的眼神看向婉琳,也說了自己的那些。
婉琳還是有些懷疑,眼神中察覺眼前的這兩人不會說謊。要是死去的娘託付的,那就不會錯了,可殘存的記憶卻像片段一樣,一閃而過。但又聽到兩個奴才說起自己的身世,她纔信服。激動着不知該怎麼告訴眼前的貼身奴才,站在你們面前不是原身,是來自現代的新女性,還是……
正當婉琳糾結當中,聽到外面一陣響聲,三人向外看,婉琳迅速的對一老一小說:“這從意外,我險些喪失了生命,所以失憶了,記不得以前,也忘了你們貼身的照顧。”
失憶?小姐經歷了這次,恐怕很多事都想不起吧。想到這兒,兩人心疼看着婉琳,婉琳卻有些心虛,給了兩人一個尷尬的笑容。聽到外面小葉的聲音,這纔回神。
婉琳吩咐小葉細心照顧這兩人。
自己一個人關緊房門點燃燭火,走到妝臺前,對着銅鏡中仔細的打量着,那張臉確實連自己看了就要厭惡,更別說是別人看了,雲婉琳的手撫摸着自己的臉,臉上的顏色竟然混合在一起。
婉琳喃喃自語,銅鏡中的那雙眼睛還是清澈如泉。“難道這張臉是刻意爲之還是……”
正當雲婉琳疑惑臉上的顏色時,口水不小心沾染上臉頰,右臉的下方竟然呈現一小塊的白皙,婉琳很是驚訝,趕忙跑到銅盆邊,彎腰捧起水就往臉上洗時。
聽到房門外一陣清脆的響聲,婉琳停止了眼前的動作,警惕性的走向房門,聽着外面的動靜。房門再次敲響,那熟悉的聲音迴響。
“小姐,您在裡面麼?”小玲撐着疼痛的身子,對小葉說了幾句,趔着身子,一瘸一拐的向婉琳房間走來,她很是擔心小姐剛纔的神情。
“誰。”婉琳警惕喊着,小玲報出名字,婉琳這才放鬆警惕,畢竟這兒不是現代,有很多雙眼睛盯着自己,一個不小心讓人抓住把柄,那就不好說了。
婉琳慢慢移到門邊,打開門栓,換了一身橘色衣裙的小玲擔憂的站在門外。膽怯的看着一臉警惕的小姐,如今小姐變聰明瞭,對身邊的人也防備起來。以前小姐癡傻的時候,卻對自己很是大咧,也沒那麼多心眼。總是很單純。
婉琳感受到小玲不尋常的神態,心裡對眼前的小丫頭有了一絲內疚。既然人家和劉嬤嬤把以往的都說了,自己還懷疑什麼,可在敵我不明的情況下,還是保持如剛進府那般。
小玲看到自家小姐這般,也不生氣,明白小姐用意,轉身端着銅盆去打水,婉琳再次對着燭火,看着銅鏡中的自己。這張臉不像是刻意隱瞞什麼?還有這身形,完全就是豆芽菜,絲毫沒有豐滿可言。既然自己寄住在這兒,那就努力改變這具身子。
當小玲端着銅盆進入後,恭敬的站在婉琳的身後,露出甜美的微笑“小姐洗臉,奴婢知道您要幹嘛?更明白您心中的疑惑。”
小玲知曉,婉琳疑惑對着銅鏡看着身後的小丫頭,結合着剛纔兩人的說辭,更想洗去臉上的胭脂、水粉。這是一張怎樣的臉,爲何成爲皇城中的笑柄,還有八王爺退婚的對象。
帶着這些疑問轉身走向銅盆邊,俯身用手撩水,小玲拿着毛巾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