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承俊剛換了衣袍,還沒來得及喘氣,就聽到門外丫頭稟報。“小玲,什麼?我娘把琳兒叫去了,那張嬤嬤呢?”
小玲看到雲婉琳走了,想着事情不妙,臉上焦急,顧不上多想跑着來到大少爺住的地方。把今日發生的事情告訴雲承俊。雲承俊送完凌浩宇出府,問了小廝,早有準備。
小玲上氣不接下氣,顧不得喘氣,小臉通紅。“嗯,是黃管家把二小姐請去的,所以奴婢就來找大少爺了。”
“好,容我換了衣袍,我同你一道去。”承俊在屏風後整理好衣袍。
小玲那顆慌亂的心跌入腹中,有了大少爺這座靠山,至少二小姐不會受夫人的欺負和張嬤嬤的誣陷,至少夫人還會顧忌大少爺的面子,想到這些,小玲就像是吃了一顆定心丸一樣安心。
隨着小玲一同往夫人的院落中走去。看來娘身邊的張嬤嬤想要陷害婉琳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樣惡毒的奴才,不留也罷,只是娘和婉雪對張嬤嬤的感情很深。
“二小姐,現在你不傻了,可也懂得禮數,這不是在你的小院,想怎樣就怎樣?”
杜夫人院落花園中。杜夫人身邊的丫頭、小廝各個面無表情,像石像一樣站在各處。
雲婉琳冷着臉來到這裡,對眼前的一切甚是厭惡。
軟榻上的杜夫人更是神情淡漠,摸着手上的寶石戒指。身後的丫頭盛氣凌人,那話像是訓斥主子一般,杜夫人卻不語,一副看好戲似得。
雲婉琳沒有被杜夫人院落中的氣勢嚇得退縮。
反而挺直了身子,高昂着頭顱,怒視着杜夫人主僕。“閉嘴,本小姐懂不懂禮數,輪不到一個卑賤丫頭訓斥我?夫人還沒說什麼,你就敢越矩,真當自己是棵蔥了,那老刁奴,爲何比本小姐來的還晚?”
眼前的一切不是明擺着杜夫人想要給雲婉琳一個下馬威嗎?而云婉琳纔不怕呢,她又不是古人,尊卑觀念深刻,所以對這些根本就是不屑,剛纔自己的氣勢就把那個丫頭頂的。
“都給本夫人閉嘴,當本夫人不存在?”杜夫人坐直身子,整理了衣裙,冷厲聲音穿透衆人。
杜夫人心裡有了一些小小的佩服一下雲婉琳。那個念頭瞬間即逝,張嬤嬤託着疼痛的身子一瘸一拐的過來,刁滑的眼神看着一切。就像是找到救命稻草一般,手裡的棍子一扔,顧不得身上的疼痛,三步並兩步跪在杜夫人面前。
張嬤嬤半跪半爬着挪到杜夫人身邊,狡猾的眼神偷瞄了一眼不遠處的婉琳,帶着哭腔。
“夫人啊……你要給老奴做主啊!二小姐她……”
婉琳冷冷的看到這幕,心中鄙視的冷哼,眼前的老刁奴又要玩什麼把戲,她纔不怕呢。
“老刁奴,事到如今了,還想在夫人面前誣陷本小姐嗎?這次定要讓夫人給個說法,不能讓劉嬤嬤白關了那麼多天的地牢。”婉琳冷厲的眼神射向眼前的主僕二人。
跪在地上的張嬤嬤更是唱唸俱佳,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對雲婉琳的怨恨更深了。
原想着能見到夫人能陷害一把雲婉琳,可她也清楚,若是夫人知道這次陷害事件的真相,以她多年對夫人的瞭解,她如何能逃脫死罪。想到這兒,心跳加速,背後冒着冷汗。
雲婉琳依然淡定自若,冷眼看着跪在地上的老刁奴表演。都到了這個地步她還想靠杜夫人欺負自己。
雲婉琳想到在地牢中的劉嬤嬤無故被關了幾日。雖沒有查出具體證據,臉上已經怒氣滔天,雙拳緊握,這個老刁奴還想以這個回到夫人的身邊,這次定要靠自己的能力殺了張嬤嬤。
杜夫人身邊一個丫頭,怒斥着站在廊下的兩人,對於二小姐做的那些,很是驚訝。““都閉嘴,夫人還沒說呢,你們倒是槓上了,當這裡是什麼?”
婉琳不甘示弱,果然,杜夫人身邊的奴才都目無王法,連她這個小姐都敢教訓,真是反了,要不是在杜夫人院落,婉琳早就給她一個深刻的教訓。
“你算什麼東西,有什麼資格替夫人說話,是夫人處理還是你來處理?”
張嬤嬤再次擾亂杜夫人思緒,討好似得說着往昔。
杜夫人冷哼了一聲,端着茶盞啜了一口茶,清了嗓子,瞥了一眼雲婉琳、張嬤嬤。
這幾日她讓身邊的人查了一下,對於那幾個婆子的死,請來的仵作也驗屍了,那身上的傷像是刀子一樣的利器砍的。那些死者在不知名的情況下讓被害者殺死,遺留下的痕跡,兇手慌忙中沒有處理。
“本夫人是讓人查驗了,確實不是柳嬤嬤所爲,不排除是府內人行的兇。”杜夫人冷冽的聲音穿透在場的每個人,衆人一陣唏噓。
婉琳眼神閃現一絲疑惑,面容中看不出什麼,結合着那晚地牢中和自己查探的結果。杜夫人說的模棱兩可的話,這不是讓含冤的人依然不能洗脫罪名,而讓真正的兇手逍遙法外嗎?婉琳審視的眼神看向杜夫人和張嬤嬤。
雲婉琳聽了杜夫人下了結論,心裡產生了不同的想法,嘴上沒說什麼,瞭然於心。
杜夫人是有意敷衍,還是想要包庇眼前的張嬤嬤,這對主僕狼狽爲奸不是一天兩天,而自己確實要提防這對主僕,不能讓她們再次翻身。
杜夫人身邊的丫頭很是不滿,認爲婉琳在懷疑杜夫人。“夫人還沒下結論,你們吵什麼?”
張嬤嬤整個人很是心虛,眼神慌亂,來到這兒,見到雲婉琳那顆慌亂的心臟就從未平靜過。
看來眼前的小姐不是裝的,是真的變了,心思縝密,說出來話字字見血,處處提到點子上,她這個算計別人幾十年的,都不如眼前的黃毛丫頭。確實得說話注意些,不能露出馬腳,以免把自己賠進去。
“大少爺到!”
園子外傳來小廝的喊聲。杜夫人聽到雲承俊來到這兒,她整個人變得緊張起來,雙手在袖子裡緊握。
這次張嬤嬤擅自做主,陷害雲婉琳身邊的劉嬤嬤。她雖有些私心,可雲承俊卻眼中不容沙子,府中的奴才不論大小,犯了錯誤一樣的對待。
這個時辰兒子不是在宮中陪伴皇上,怎麼來到這裡了。杜夫人想不通似得看着向這邊走來的身影,衆人的眼神看向那邊。
承俊對着杜夫人行禮,看到婉琳,心裡很是爲婉琳擔憂,婉琳先自己一步來到這兒,自家娘是否爲難她,可想到園中那幕,他又不擔心婉琳,對婉琳點頭示意。
“娘,發生這麼大的事情,您怎麼不派人通知兒子一聲。”
杜夫人隨即換上一副溫和的態度,起身拉着兒子看個仔細,示意兒子坐在自己的身邊。“俊兒啊,娘不是想着你忙,再說,這件事說大也大,說小也小。”
對於眼前的兒子她很是服從兒子的意見。雲承俊面無表情看着杜夫人,幾日不在府中,母親不知又在搞什麼?寵溺的眼神瞟了一眼婉琳。
杜夫人察覺這些,雙拳緊握,更加恨雲婉琳了,可臉上依然帶着笑容。張嬤嬤此時就像是在油鍋上煎熬一般,很是痛苦,大少爺可不會像夫人一般好糊弄。
“琳兒,那天發生的事情告訴哥哥。”承俊撩袍坐在杜夫人身邊,仔細的聽婉琳敘述着。
雲婉琳還沒開始說,杜夫人就要給張嬤嬤爭取權利,熟不知杜夫人暗中給張嬤嬤使了幾次眼神。
都被雲承俊看在眼中,雲承俊冷視,心裡在盤算着,要怎樣局勢扭轉,讓眼前的老刁奴無法自圓其說。
母親一向偏袒身邊的下人,說不定這次事件也是母親授意的,要不自己進來那刻,張嬤嬤對自己很是不屑。
“俊兒,怎能聽雲婉琳一面之詞,怎麼不聽聽張嬤嬤的說辭。”
張嬤嬤知曉夫人有意偏幫着自己,慌亂的心不在緊張,定是大小姐在夫人面前替自己美言了。所以她篤定大少爺不會聽二小姐一面之詞,討好似得說着。
“是啊,夫人說的是,老奴也有要說的。”
婉琳更是不怕張嬤嬤在杜夫人和哥哥面前誣陷,上次哥哥做的那些,足可以看出哥哥對於內宅中的鬥爭,很是公正,擡高頭顱,鄙視的眼神射向眼前渺小的主僕。卻對雲承俊投來渴望的眼神。
雲婉琳看了四周,定了神兒,緩緩開口聲情並茂的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的滴水不漏。
怎麼跟杜夫人母女爭執,杜夫人授意張嬤嬤帶刑部官差把事情鬧大,最後眼睜睜的看着劉嬤嬤被帶走,小院怎麼被禁足,。
雲承俊聽着雲婉琳說着,眉頭深鎖,面容冷峻,拳頭緊握。
他結合着府中小廝敘述想着,看了一眼旁邊的母親,杜夫人像是被兒子看穿一樣,心虛的打了一個冷顫,隨即恢復正常。母親和婉雪真是敢趁着自己不在就敢挑事,可想當時琳兒有委屈礙於母親的威嚴。
可坐在軟榻上的杜夫人依然氣定神閒的看着眼前的雲婉琳,甚是得意。張嬤嬤幾次暗中給杜夫人示意眼神,杜夫人把眼睛看向別處,絲毫不迴應張嬤嬤的眼神。
“依你這麼說,我娘沒有查清事實真相就把事情鬧大?”雲承俊前傾着身子,眼神死死盯着跪在夫人身邊的張嬤嬤,像是要把她燒穿一般。
婉琳點頭,繼續訴說道。我不得已在那晚裝病,換了小玲的衣服趁着夜色在府中查訪。可是看到了三個可疑人,向着不同的方向走去,這是不是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