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家二郎,我看不如這樣,我們把雙方各自主要負責哪方面行動的人羅列出來,然後根據各自擅長的特點來進行搭配,最終結合術法陷阱和術法器具,根據佈置地點的特點,統一進行安排部署,以期達到一個最好的效果,怎麼樣?”
江烽見鍾晗身旁這個青年很有謀略,介紹起來也是有條不紊,笑着道。
“江大人這麼說,那敢情好,不如我們這邊由鎮南軍節度使巡官危星峰來負責規劃協調,也請淮右軍方面推舉一位來行此事項,……”
目的一致,雙方很快就大致意見達成協議,然後就具體方略開始進行商榷,淮右這邊推薦的是張挺負責規劃協調。
鎮南軍那邊也表現出了與淮右軍這種魯莽前來的不一樣來,很快就拿出了關於楊葉洲的地形具體地圖。
這幅地圖乃是用多塊白帛拼接而成,看樣子是通過幾個方向角度逐步描繪而成。
地圖拼接起來之後將楊葉洲整個洲上的地理地形描繪得極爲清晰細緻,連每一處淺灘,每一處灌木叢,每一片蘆葦蕩,每一處高壟,盡皆描繪於其上,一看就知道這是下了不少功夫。
更爲難得的是鎮南軍方面還就這些地圖有着極爲詳盡的文字性描述,每一處地點都做了一些細節性的介紹,對於鄧龜年他們來說,這簡直再好不過了。
這麼短時間內就能拿出這樣一幅地圖來,說明鎮南軍方面還是有些高手,起碼在繪製地圖上這一塊是做得相當好了。
雖然這幅地圖在看慣了自己前世中種種等高線地圖的江烽眼中還顯得很粗陋,但是在這個時代已經算是相當難得的了。
幾番接觸下來,江烽覺得鎮南軍中還是有些人才的,起碼像鍾晗表現出來的聰穎機敏,那危星峰表現出來的慎密沉穩,還有那個鍾明、唐君山、劉競雄、危星峻,都是些精英人物。
這些人不僅僅是在武道上極具潛力那麼簡單,而且他他們都有自己獨到的性格和思維,這恰恰是最重要的。
江烽掂量評估了一下,除了楊堪、張挺、田春來之外,恐怕也就只有王邈可以和這幾人有一比,像丁滿、郭嶽、鞠慎、秦再道都有不及,當然梅況不在其中,畢竟梅況的年齡要比他們大一截。
沒想到鎮南軍中也有如此多的人才,江烽覺得自己還是有些小覷了這些南方藩閥,原來覺得蔡州就是自己所見到的小藩閥中最具潛力的了,沒想到這鎮南軍也有這般風采,還真是不可小覷天下人。
既然確定了合作意向,接下來的自然就有更爲精專的人員來合作。
鍾晗也見識到了淮右這邊的實力,像江烽和梅況都是太息後期的人物,比其他來都還要略強幾分。
鎮南軍中除了他勉強算是固息後期外,也就只有危星峰算是固息前期,像唐君山和劉競雄兩個唐、劉兩家的年輕翹楚,也只是太息期角色,鍾明和危星峻二人還只是養息後期,但這種梯次結構,也足以顯示出鎮南軍中極爲良好的搭配。
鍾晗對淮右軍的實力還是極爲看重的,楊堪、田春榮皆是太息後期,張挺、丁滿都是養息後期,郭嶽、鞠慎也都是養息前期角色,只有秦再道、黃安錦他們略微遜色一些,但即便是這樣,淮右軍這邊的實力也已經穩穩壓過了鎮南軍一頭了。
這種情況下,合作反而更易達成,只有讓對方尊重自己的實力,你才能獲得同等的對待。
相比與淮右軍和鎮南軍兩邊武將上的暗自掂量甚至是較量,在術法一道上的合作顯得更爲平和融洽許多。
鎮南軍在術法一道上的實力無疑要比淮右軍強橫許多,對方來的五個人當中就有實力極強的兩名道法師,其中一人已經進入準道法宗師的境界,只是在玄神修煉上還差點兒火候而已,還有兩名方術師和一名術法師,這等實力比起淮右整個道藏所都還要強,但是這僅僅只是鎮南軍術法一脈實力的一小部分而已。
所以在這方面,鄧龜年和甘泉姿態都放得比較低,更多的時候都是一種傾聽和學習的姿態來配合對方。
但是在關鍵時候,鄧龜年和甘泉也都還是充分展示除了淮右道法一脈的實力,尤其是鄧龜年在術法陷阱的設計上,甘泉在術法道具構思上的一些見解,也都還是贏得了鎮南軍道法一脈的認可。
“紫劍兄,我覺得在這個伏弩的設計上還可以思維更寬闊一些,你可以想象,如果我們在這一處佈置,看看這一帶有不少樹木,既然你們有南疆蛛皇絲這種材料,爲什麼不靠將其與伏弩結合呢?”
“你們想象,南疆蛛皇絲韌勁極大,雖然青蛟力大,但是一旦我們多佈設幾重蛛絲,定然可以在一定時間內將其纏住,而這個時候伏弩就可以發揮作用了,尤其是可以根據不同角度,用金性術法加祝伏弩弩箭箭簇,這種破甲弩如果用特製冰寒星晶箭鏃,一旦刺破蛟皮,其血脈被封凍,活動能力必定會受到影響,……”
“玉篁兄,既然你們有黃竹術法陣,爲什麼不能在用蛛網編織,將黃竹編織其中,然後用羅網式陷阱佈置在半空中,不一定非要擺放在地面,那樣既容易被青蛟發現,而且伏擊機率也不大,太過於浪費了,今日我們去看過了,那東面一處兩珠大樹間,距離大概在十丈之間,如果用蛛網將黃竹術法陣編織起來,然後用泥土壓實埋伏在地面上,一旦青蛟通過,無論是它走地面還是空中,擊發陣法,用蛛網彈力拋射在空中黃葉術法陣定然可以打青蛟一個措手不及,就算是黃葉術法陣無法對其造成致命傷害,但是絕對可以極大的削弱其防護能力,如果這個時候我們再有多名武道強者埋伏在這裡,你們覺得結果會怎麼樣?”
江烽從一干術法師們的激烈探討中離開時,正巧遇到了鍾晗進來。
這兩日裡圍獵方案的設計主要還是圍繞着術法師們的陷阱和器具、陣法的佈置來進行。
像兩邊武者的實力已經都擺明了,四名固息期強者,四名太息期高手,其餘都是養息期和靜息期的武者了,那麼在方位角度上,在與陣法、陷阱的銜接配合上都要進行一個搭配,力求能讓各方的戰鬥力最大限度的發揮出來,務求一擊必殺。
高低搭配,武道和術法一道的配合,還需要雙方的默契演練一番,這也算是熟悉過程。
像江烽他們幾人倒是不需要了,作爲固息期強者,他們只需要發揮出最強的實力,其他諸人都需要來配合他們進行,否則難以達到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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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烽和鍾晗似乎都有一種默契。
兩個人甚至連眼神都沒有交換一下,就這麼不緊不慢的漫步在了湖岸邊上。
“江大人,某此次能見到江大人,很有點兒一見如故的感覺,不知道大人……”鍾晗目光望着平靜的湖面,語意淡然,但言語中的意思卻極爲清晰。
“呵呵,看來我們是心有同感啊,你我年齡相仿,不如我叫你含志,你叫我竟成,如何?”
江烽也有同感,鍾晗此人雖然不能說是性情中人,畢竟能夠在這種世家藩閥中打磨出來的,棱角也早就磨平了,能夠保持幾分初心,已經很難得了。
“固所願也,不敢請耳。”鍾晗大喜,他內心是真有些想要結交這位表現太過妖孽的新崛起的牛人,但更主要的還是他也是真心覺得江烽此人性格脾氣和自己有些相近,很多話題觀點也能夠說得到一條路上。
連江烽有時候都會下意識的把自己代入一箇中年人的心理狀態,每每遇到這種情形,他都要在某種細節的觸發下,纔會讓自己的心理重新進行調適,讓自己在某些方面恢復到現在的身體狀態,這也讓他經常有些尷尬。
“竟成,吳地內亂在即的情況,想必你也知道了,不知道淮右打算在這場戰亂中有什麼態度?”鍾晗沒有掩飾自己的意圖,“我們鎮南軍一直受制於吳地對我們周邊一些勢力的支持,這麼多年來,我們臥薪嚐膽,就是在等待這個機會,……”
“這麼說你們鎮南軍真的要在這個時段對江饒動手?”江烽沉吟了一下,“可是含志你注意到沒有,這裡邊還有一個很大的變數,越國不計,淮北的蟻賊也是在厲兵秣馬,就等着這個時候,我很擔心一點蟻賊突出奇兵,會打亂我們所期望看到的吳地局面。”
鍾晗心中一凜,站住腳步:“竟成,你的意思是蟻賊會給楊溥一方帶來希望?”
楊溥是支持江饒的主要推手,鎮南軍最希望的是看到楊溥和徐知誥打得難解難分,再不濟也希望徐知誥能獲勝,最不願意見到的就是楊溥獲勝,那意味着鎮南軍對江饒的進攻,又會遭到吳地的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