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墨澤很明白,這一場是天墨天耀與中州的戰爭,墨言一定會來的,而只有來到前線他纔有機會見到墨言,纔有機會與墨言多多相處。
當然,身爲天墨的君王,面對這樣的戰役,他亦應該與將士站在一起,中州打天墨這純粹不在一條水平線上,他不來這些將士就更沒有戰勝的信念。
可,看到戰場上沒有自己想見的身影,墨澤失望了。他沒想到中州來的會是公子蘇,他以爲最先來的應該是墨言和雪天傲纔是……
“公大少。”失望歸失望,該有的禮儀還是要有的,墨澤沒有在意什麼帝王的威嚴與派頭,在侍衛的護衛下,朝公子蘇走來。
當墨澤剛剛出現在城牆時,公子蘇就發現了,對於墨澤會在這裡公子蘇早有預料。
這個男人被帝王位綁着,想見東方寧心一面比登天還難,他怎麼會放過這個機會。可惜今天來的人不是他想見的,公子蘇搖了搖頭,他沒有錯過墨澤看到來人是他時,那一閃而過的失望……
“陛下,寧心與天傲被拖住了,所以纔沒有趕來了。”公子蘇看着一身明黃的墨澤,不着痕跡的平復了墨澤的失望。
男人何苦爲難男人,他們兩個都是傷心人,沒必再給對方的傷口上撒鹽。
“我知道了。”墨澤點了點頭,公子蘇看似不經意的話卻實打實的平復了他失望的心。
其實,他很明白的,如果不是被絆住無法前來,那麼墨言一定會在第一時間出現在戰場上。
墨言她的心裡永遠有他們,墨言絕對不會放任他們有危險而不顧。
公子蘇本想笑一笑這個看似英明實則遲鈍的帝王,但鼻息間傳來陣陣的屍臭味讓他調笑的心情蕩然無存,指了指身後的人對墨澤道:
“找人安頓一下他們,我們談談……”
談,很多。
談天墨的死傷,談這些屍體爲什麼要焚燒,要知道在戰場上焚燒死去士兵的屍體對於其他士兵來說是一種陰影,會影響士氣。
有墨子硯的十二親衛在天墨,天墨的將領絕對不敢做出如此褻瀆死去戰士的事情,除非沒有辦法不得不焚傷……
“他們死於蛇毒。”
公子蘇聽着墨澤的話,臉色黑沉如碳,如此說來尼嫚當初在丹城附近製造的美人蛇事件是有目的的。
鬼族的心機真深呀,真不知他們爲這一戰準備了多久。
兵馬、糧草,中州大亂,雪天傲與東方寧心被困魔焰谷,每一步都剛剛好,這一連串的事情要說是巧合,公子蘇打死也不相信,看着墨澤與墨子硯十二親衛,公子蘇平靜道:“這就是你們焚燒屍體的原因?”
墨澤和墨子硯的十二親衛沉重的點頭。
“我們不得不焚傷死去的士兵,他們的屍體就是一毒源,已經有不少人染上了蛇毒,正被隔離接受醫治。雖說是蛇毒,可我們卻找不到那些蛇毒是哪裡來的,戰場上沒有看到蛇的影子。”
墨子硯十二親衛再次全部齊聚戰場,十二親衛之首的墨子正在和公子蘇講解爲什麼要焚傷士兵的屍體。
“能再詳細的說明一下昨天的情況嗎?”公子蘇沉吟,他已猜出那些蛇就是當初丹城附近,被美人蛇引誘的男人。
當初,因爲東方寧心受傷一事,讓他們一時間無暇去管尼嫚和她手上突然消失的毒蛇,沒想到這居然是一大禍害。他們還是太過天真與不小心了,當時只要多想一點,也許就不會有今天的事情發生了……
墨子看着公子蘇不經意流露出來的後悔,有些不解,但卻沒有尋問,只回顧着昨天那一場戰役。
昨天那一場大戰應該是他有生以來最不明白的一場戰爭了,輸的不明不白……
“天耀與天墨各與鬼族打了一場,首次的慘敗讓我們明白我們兩國只有合作纔有機會贏,雖然這合作我們都有些做表面功夫的意思,但至少可以保證我們兩國不會趁此機會互打。
昨天我們剛剛與天耀達成初步合作協議,兩國各派出十五萬兵,一同圍攻鬼族的二十萬大軍,成對我們三十萬大軍,鬼族只派出十萬人馬,兵力如此懸殊,我們以爲就算不勝也不會敗的太慘,可不想在初交鋒時,我們就慘敗。
那十萬人刀就如同收割稻子一般,我們甚至沒有看到他們出招,就見他們所到之年,天耀與天墨的士兵紛紛倒下,待到我們發現不對勁準備撤退時已經來不及了,剩下的人亦中毒倒下,而這毒就是蛇毒。"
墨子的聲音有着強壓下的悲痛,那是三十萬活生生的生命呀,他真的捨不得,三十萬鮮活的生活瞬間慘死沙場,而他想要好好的斂葬都不行,只能草草的燒了他們。
“沒有看到蛇的存在?”公子蘇直接問道。
“沒有。”
“這幾天有沒有聽到蛇鳴聲?"
“沒有。”依舊是這個答案。
“看樣子,尼嫚把她的蛇軍管的很嚴。”公子蘇冷笑道,尼嫚那個女人他真是後悔上次沒殺了他。
他在鬼族的秘宮受的腐肉之痛,他還沒找那個女人算,那女人又來生事了。
“尼嫚?”墨澤和墨子幾人不解的問着,鬼族領軍的不是一個叫鬼蒼悟的男人嗎?
“鬼族中頗有些手段的一個女子,她就是控制那些蛇的女人。”公子蘇沒有任何隱瞞的意思。
“真的有蛇?爲什麼我們都沒有發現。”墨子再次尋問。
那些死去的士兵全身發黑,根本無法碰觸,一碰就死,他們根本無法去查那些死在蛇毒下的士兵是否有傷口。
“明天我們不應戰,去準備幾塊巨大的硫磺石和火油,我們明天晚上再與他們一戰。”公子蘇高深莫測的說着。
“晚上?晚上不是對我們更不利嗎?”墨子看着公子蘇。
“是對我們不利,但是你們別忘了對方是什麼人,鬼族的人和蛇都怕火與光,蛇尤其害怕硫磺的味道,我們只有晚上才能將那些隱藏在暗處的蛇給逼出來。”
公子蘇信心十足的道,就算不能將尼嫚那些蛇給弄死,也能逼得他們無處可躲。
“逼出來之後呢?”墨澤再次尋問,他們可不是隻簡單的將蛇逼出來就行,這幾天連吃敗仗,士氣低迷,他們需要一個勝仗來提升士氣。
“如何捕蛇不用我來教你們吧?”公子蘇說完便起身,一副不願意多談的樣子。
墨澤與墨子十二人也不再追問,他們都知道公子蘇這一路趕來累了,而且明天晚上公子蘇和他的人才是主力,他還需要去安排自己的人。
“我們會做好準備。”墨澤承諾道,第一次可能勝鬼族,他們不會馬虎。
“對了,別忘了通知天耀,即使你們之間有再多的仇恨,那也是內部的,現在你們要做的就是攜手先將鬼族打敗再說。不是你們上次那種表面上的合作,是要真心實意的拿出合作的誠意,只有這樣你們兩國纔有勝利的可能。”走出議室廳,公子蘇停了下來,轉身道,尤其是最後一句咬的特別重。
合作要講誠意,上一次兩國的合作明顯是口合心不捨,他可不希望天耀與天墨在這個時候出什麼內亂,天耀的皇帝再怎麼說也是雪天傲的兄長,他不能只管天墨不理會天耀……
“好。”雖不情願,但墨澤依舊應下。
公子蘇說的沒有錯,他們唯有放下成見,真正合作共同抵禦外敵,纔有存活的可能。
墨子硯十二親衛猶豫半刻,反對的話終是噎了下去,因爲公子蘇已經走了,跟本不給他們機會。
看着公子蘇的背影,墨子肯定他是故意的,特意在走了回頭說這麼一句,害他們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不管公子蘇是不是故意的,事已成了定局,天耀與天墨本身就有一次合作,雖然那一次的合作效果一般,但這一次明顯就好了許多,因爲天墨很有誠意。
天耀的大將軍聽到天墨的來報,知道這樣的計劃天墨一家也能完成,之所以拉上天耀不過是希望藉此機會激勵天耀的士兵,兩國的士兵都太需要勝利來證明自己是一個合格的軍人,他們不會全部戰死沙場……
第二天,天耀與天墨掛着免戰牌,如果是平時鬼族根本不會管這戰場上的規矩,他們的時間不多,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與雪天傲和東方寧心趕來做鬥爭,掛了免戰牌鬼王同樣會讓鬼蒼悟想辦法把人逼出來打。
可是,當鬼王得知公子蘇昨天進入天墨戰營時,卻猶豫了……
鬼族的主力並不在這裡,鬼族的主力在中州被雪族與赤族纏住了,如若公子蘇出手,鬼蒼悟勉強可以纏住他,但是鬼蒼悟被纏住了,誰來指揮大軍?尼嫚?那個女人沒有這樣的才華,這一點鬼王很明白。
第一次,鬼王同意鬼族不進攻,讓鬼蒼悟想辦法先把公子蘇一行人解決,畢竟現在才第五天,離他們與魔焰谷約定的時間還有十天,他們還有時間,操之過急只會壞事。
表面上憂心忡忡,心裡卻暗暗鬆了口氣,鬼蒼悟如釋重負的回到營帳,將鬼王的命令傳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