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漠北與李昊天,還有那剛剛魚口逃生的兩個護衛驚魂未定,好半天他們才發現他們得救了,狠狠的吐了一口濁氣。
死裡逃生的李漠北四人準備向無涯道謝,可剛就在他們正準備佩服無涯這份氣度與身手時。
只見無涯慢慢的將手中的辟邪劍橫放在自己面前,看着那不沾一絲血的辟邪劍,小眼閃閃發光,萬分猥瑣的說着:“果然是神器,殺起人真爽。”
高人?李漠北道謝與寒喧的話到了嘴裡怎麼也說不出來了,好在李漠北也算是見過大場面的人,很快就讓自己鎮定了下來。
李漠北看着無涯,無力的撇了撇嘴,李昊天想說什麼,但看無涯那一副眼只只有手上那把劍的樣子,到嘴的話,不得不嚥了下來。
李漠北與李昊天不再將注意力放在無涯的身上,因爲有一個更重要的人,將他們的全副注意力給吸引走了。
墨言,你果然沒死,可爲何是與雪天傲在一起?
李漠北的眼睛越發的通紅,紅的滴血。
看着墨言,看到墨言身邊的雪天傲,李漠北感覺自己的心在滴血,心口上的傷被人剝開,血淋淋的露在人前。
墨言寧可詐死也不肯嫁他,墨言寧可要這個與天曆最大的敵人,也不肯陪在他身邊。
雪天傲,我李漠北又輸你一局。
李昊天在看到墨言的第一想法時,他們得救了,第二想法時墨言肯定知道了茗煙對墨家人所做的一切,他是不是可以利用這一點,讓墨言幫他呢?再怎麼說他與李漠北會來血海,名面上的理由可是爲了墨家。
李漠北與李昊天看着離他們越來越近的墨言,心情都無法平復,只不過前者是不甘和怨恨,而後者將欣賞與愛慕的假面退下,只剩下利用。
血色染紅不僅僅是雙眼,還有人心,東方寧心、雪天傲和小神龍三人眼中,根本看不到血紅的顏色,所以他們輕易的將李漠北與李昊天眼中的種種都盡收眼底。
人心不足蛇吞象。李昊天,我們新仇加舊恨一起報了吧。
李漠北,別用那種不甘與怨恨的眼神看我,從始至終,無論是東方寧心還是墨言,一直以爲都是你欠我的,我們之間沒有所謂的深情似海,是你逼嫁,我纔會詐死。
“墨言,能在這裡看到你真是太好了,原來你沒死,我就說嗎,墨言你福大命大,哪會那般輕易的死去。”
一上前,李昊天就激動的說着,那雙眼中的燥動被他強壓了下去。不得不說李昊天也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在這血海里他還能有一絲的理智。
李漠北沒有如同李昊天一般激動的表達自己的喜悅,李漠北看着越走越近的墨言,眼裡的怨恨更深了。
他哪裡不好,爲什麼墨言寧心可詐死也不肯嫁給他,雪天傲哪裡好?雪天傲能給他的,他李漠北可以加倍給。
“太子殿下。”東方寧心只清冷而疏離的打了個招呼,雪天傲與小神龍保持着“目中無人”的傲態,別說是天曆前太子,就是天曆皇上他們也不會給面子。
“墨言,別這麼見外,在外面叫我昊天就行了。”李昊天對於東方寧心的疏離並不在意,只熱絡的說着,語氣有着一慣的高高在上,遠在血海中的他,哪裡知天曆早不是他想像中天曆。
遠離天曆皇城的政權中心,避開這暴風圈,雖說是以退爲進的好戲碼,但李昊天卻是不懂有一種人翻手爲雲,覆手爲雨,一夕之間可讓天地變色。
李漠北掌握了兵權又何?李漠北人不在天曆,遠水救不了近火,當然了對於天曆現在的狀況,東方寧心是沒有那麼好心告訴面前這兩人的。
東方寧心看李昊天一副彼此依舊友好相熟的樣子,眼瞼輕垂,掩去那一抹譏諷。
皇室的人果然是最好的戲子,李昊天在那般殘忍的對待她二哥後,還能裝着什麼都沒有發生,這心裡素質果然好,難怪在這血海還沒有被逼瘋。
東方寧心繼續疏離的說上一句:“禮不可廢。”
不輕不重的嚥了李昊天這麼一句話,東方寧心就側身不給李昊天再說話的機會。
雖說她沒有一來就將事情揭開,但不表示她會給李昊天好臉色看。
李昊天這樣的人,殺了他是便宜了他。
東方寧心看向李漠北,看着面前這蒼桑而黑瘦的李漠北,沒有半絲的同情或者不忍,李漠北對於她來說,只是一個外人。
“北王殿下。”
咚咚咚。
剛剛與巨魚苦戰都沒有退縮的李漠北,此時連連後退三步,一張臉陰晴不定的看着東方寧心,雙眼的紅光似乎更加的明顯了。
“墨言,我們之間只剩下這個稱呼了嗎?”李漠北咬牙切齒的說着。
墨言,好一個墨言,我都沒有怪你假死逃離,我都沒有怪你在大婚當天騙我,我都沒有你怪你私自和雪天傲在一起,你居然在這裡和我撇清關係,你好,你好。
李漠北看着墨言,就如同剛剛的怪魚看着他們的一般,恨不得把面前的人給活活吃了。
墨言,你真懂的如何傷我。如果說你和雪天傲一同出現是將我的傷口撕開,那麼剛剛這句話就是往我的傷口上灑鹽。
墨言,是我太在乎你,所以給了你傷害我的權利是嗎?
有別於李漠北的激動,東方平心的如同沙灘上那兩條剛剛死去的巨魚,語調都不曾變一下。
“北王殿下,我們之間很熟嗎?這樣的稱呼不是正好嗎?”
什麼叫氣死人不償命,東方寧心這明顯就是了。
無涯此時已從辟邪劍的神奇中恢復了過來,關於李漠北和墨言的事情,無涯也知道一些。
身爲殺手嗎,收集資料是他的老本行,聽到東方寧心的話,無涯不得不說東方寧心好樣的,險些就成了人家的妻子,還好意思說不熟悉。
顯然,無涯是瞭解李漠北的,聽到東方寧心的話李漠北的臉色越發的陰深,若有似無的掃了一眼面無情的雪天傲,一字一定的說的相當清楚。
“墨言,你是我李漠北的妻子。”
不是未過門的,而是你是李漠北的妻子,無論生與死。
冰冷,寒氣。
李漠北的話一落下,衆人就感覺四周的空氣瞬間下降了數十度,剛剛那一戰他們還熱火朝天,全身是汗,可是李漠北的一句話,衆人明顯的感覺到冬天到了,當然這冬天的感覺不是李漠北帶來的。
無涯、李昊天還有那兩個死裡逃生的護衛,不自覺的哆嗦了一下,然後一個個小心意意的看向雪天傲,這個寒氣製造者。
無涯一看這情況,暗罵了一句,他殺完那巨魚後就一直站在李漠北這邊欣賞他的寶劍了,以至於雪天傲在聽到李漠北的話時,朝李漠北釋放寒氣時,他也受了魚池之殃。
爲免被寒氣凍傷,無涯連忙收起寶貝辟邪劍,用着比剛剛凌空殺巨魚還要快的動作,躍到了雪天傲的身後。
寒氣消失,無涯得空打量着面前的較量的兩個男人。
雪天傲冷酷霸道,李漠北狂妄陰沉,兩個男人都是人中龍鳳,不過相比起來雪天傲比李漠北多了一份沉穩與內斂。
雪天傲的這種氣度不是在俗世中掙扎的李漠北可以達到的,這是一種高手的風度範,接近神者高手的風範。
無涯點了點頭,看着臉色越發難看的李漠北,和連眉毛都不動一下的雪天傲,不得不說東方寧心的眼光很好,挑的男人絕對是最好中的最好的。
男人與男人之間的較量,旁人沒有插手的可能,而東方寧心也不想插手,很明顯李漠北在意的不是她詐死,而是她和雪天傲在一起,更明顯的就是李漠北不是雪天傲對手。
冰冷,寂靜,那海浪的聲音似乎越來越清晰了,李漠北的臉色也越發僵硬黑沉。
李漠北身後兩個護衛在雪天傲的氣勢下,雙腿不停的顫抖着,李昊天也好不到哪裡去,緊咬着牙關,努力維持一國太子的驕傲。
反觀東方寧心、無涯與小神龍,三人則是毫不在意,站在那裡,轉身的打量着那看似平靜,實則洶涌的海面。
來到血海,步步危機,他們對血海不瞭解,所以他們不會放過任何一絲觀察血海、瞭解血海的機會。
沒有任李漠北與李昊天死在魚腹,除了覺得死在魚腹太便宜他們外,還有一點就是他們來到血海時間較長,對於血海這兩人知道的比較多。
在東方寧心與無涯觀察血海時,李漠北與雪天傲的較量也達到了高潮。
呃輕應了一聲,一絲血沿着李漠北的嘴角溢出,李漠北感覺自己五臟六肺都在燃燒,看雪天傲的眼神變了又變,他是承受雪天傲威壓的主力,他受的遠比在場的任保一個人多。
李漠北臉上不動聲色,可內心卻是驚懼不已,雪天傲他到底到了一個怎樣的境界,似乎比李茗煙請來的那些人更強。
而不管雪天傲有多麼的強,李漠北明白自己輸了,輸在自己的實力不如雪天傲,亦輸在墨言心中沒有他。
李漠北終於支持不住了,“噗”的一聲,吐出一口血,身體不穩的往後倒着,好在李昊天反應快,一把將其扶穩了,而沒有摔倒的李漠北不甘指着墨言對雪天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