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露的話,不僅淒涼,更充滿了悲傷。她眼睛裡蒙上一層水霧,讓段亦凌看不清楚。可劍鋒已經滑過皮膚,滲出絲絲血跡,“你到底讓不讓我走?”
“爲什麼一定要走?我愛你,我愛我們的孩子,我做了這一切都是爲了保護你!”
“以愛我的名義保護我,善意的謊言難道就不是謊言了嗎?我寧願你把所有的事情告訴我,然後讓我自己選擇,就算我想和你上刀山下火海,也是我自己的選擇,而不是你爲我做了一切,然後讓我一次次失望,一次次絕望!”
“原來這就是我的錯。那我改,從今天開始,你說的這一切我都可以改!”
“從今天開始?我的這一身的毒,我的孩子,我自以爲是的和路雨的愛情,你該怎麼改?段亦凌,我一直知道你自私,是那一種爲了自己的一切不擇手段的人。如今,打着愛我的名號的自私,難道就可以被原諒嗎?”說了這麼多,她更加厭惡他的虛僞,他的專斷獨行,他的披着羊皮的狼的外表。“和你說這麼多有用嗎?讓我走,替我收屍,就這兩條路。”
段亦凌慢慢後退,“你先把劍放下來。”
“不可能!讓我走。”
從下午談到天黑,皇上還沒出來,倒是玉露的身體支撐不住了。她又累又餓,可唯一的信念支撐着她。“放我走!”劍,又加深了一點點,本來已經凝結的血液又開始留下來,在寶劍上印上了血跡。
“好,你別動,我讓梅伯進來給你包紮,然後送你們出宮。”
“不用,把紗布交給楊柳,準備好馬車,只有我和楊柳要離開,從此,天涯海角,相忘於江湖。”
她不再相信任何人了。破碎不堪的心,一次次被凌遲一樣的傷害,她真的支撐不住。
“好好,你把劍放下來。”
一直到上了馬車,玉露的劍還架在脖子上,馬車的車伕她也認識,就是莊嚴。
“楊柳,你來駕車。”
“小姐,我不會啊!”她聽着玉露的安排拉起繮繩,可卻沒辦法讓馬車行駛,“隨便駕車,就算是翻車了,就算是掉下山崖,掉下護城河我都不會怪你。”
真正不會駕車的人的唯一好處就是,橫衝直撞的衝出皇宮,飛奔在京城的繁華大街上,想停都停不下來。
最後,可能是馬兒跑累了,楊柳和玉露才發現兩個人已經到了郊外。
“皇上,玉嬪的車已經停下來了,要不要?”
“不要,暗中保護。萬萬不能把人弄丟了。”
“是。”
莊嚴領命消失在夜空中,梅立淳和段亦凌大眼瞪小眼。
“梅伯,該怎麼辦?”
“我早就說過,她最恨騙她的人。你不聽,現在把我也連累了,等你把人抓回來唄!”
兩個人坐在涼葉宮門口的臺階上同時嘆氣,“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也沒想到她知道真相之後反應這麼強烈啊!”段亦凌腸子都快悔青了。
“現在知道了吧!以後還有你受的。”梅仁藥鄙夷的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