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可以對任何人都禮貌有加,唯獨對待莊情,什麼耐心和教養都拋在腦後了。想起她一味的想要離開自己,無名已經顧不上天下大事,直接把兩個人關在房間裡。
日出日落,過了兩天不吃不喝的日子,他才終於放開已經快要虛脫了的她。“小情,這輩子,你都別想離開我。”他還是執拗的這一句話,讓莊情恍惚。
她自問,我現在這個樣子,還能去哪裡呢!
封后大典上,一場隆重,可那厚重的后冠,戴在莊情頭頂,似乎要把她壓垮。就在跪在祖宗靈位面前的時候,她突然站起來,把金光熠熠的后冠扔在地上,“我不做皇后。”
當着滿朝文武的面,當着皇宮裡所有宮人的面,莊情斷了自己和無名的路。
“把皇后帶下去,等她情緒穩定,再繼續大典。”無名面不改色的吩咐,所有人嚇得不敢吱聲。
“我不要做皇后,放我離開!”她掙扎着嘶吼,雙眼通紅。就在侍衛拉住她的手被她掙脫的那一剎那,無名從她眼裡看見了決絕。
他一把衝過去把她抱在懷裡,“小情,好好好,都聽你的,不做皇后就不做。”他放棄了所謂的皇帝的尊嚴,低聲下氣的哄着她。“你們全都出去。”
房間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無名抱着低聲啜泣的莊情,“都聽你的,都聽你的,你別哭了。你這一哭,我心都碎了。”
她咬着嘴脣不讓自己哭出聲,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流。
立後大典鬧出這麼大的笑話,無名不僅沒有責怪她,反倒一改往日的霸道,更加對她體貼有加。那一個眼神,就讓他連夜噩夢。他甚至想過,如果當時他沒有看出來那個眼神的含義,而放任侍衛拉扯着莊情,她是不是會撞死在大殿上?
國家大事不能不管,他又不敢把莊情一個人留在承天殿,只好帶着她一同坐在龍椅上。段家的皇帝是一個比一個放肆了,大臣們也見怪不怪。無名指點江山,莊情就安靜的如同布娃娃似的坐着,眼神空洞,雙目無神。
看着無名的熱情,莊情的冷漠,陳然站在金鑾殿上也替無名叫屈。“新皇登基,理應充實後宮,不如皇上擇日開始選妃吧?”
他說完這句話,察覺出莊情終於有些反應了。
無名瞪一眼陳然,卻以爲他是自己的姑父,也不敢吼他。“這件事不許再提,朕只有小情一個皇后,後宮也只有她一個人。”
莊情聽完搖頭,“我覺得陳丞相說的有道理。”
她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既然凌王妃不在皇宮,那這件事理應由莊皇后代勞。”陳然繼續刺激她,可在她接招之後,刺激就轉給無名這個可憐的皇帝了。
“好。”聽見莊情毫不猶豫的把這件事攬在身上,無名真的是又氣又急。
“退朝!”他不耐煩的揮揮手,帶着莊情就離開金鑾殿。“爲什麼要答應姑父?我都說了我只要你,你難道不明白嗎?”他恨不得能把她的心拿出來看看到底是什麼做的!
“我明白,可你是皇帝。”
“我爹也是皇帝,我叔叔也是皇帝,可他們也都只有一個皇后。”無名越說越悲傷,“莊情,你是不是真的不願意留在我身邊?”他從來沒有這麼自卑過,只有在莊情面前,他的那些高高在上,瞬間都變得一文不值。
“姨姨是什麼身份你也知道,曾經的金枝玉葉。連翹皇后是塞北的公主,也是皇親貴族。而我,只有我自己。我留不留在你身邊對你沒有影響,你要找的是一個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她平靜的沒有任何情緒波動,甚至像是在討論別人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