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童一直在擔心葉兒的身體,他着急的握住葉兒的手腕。
細細探查,果然:葉兒身上的胭脂扣被徹底除去了。
“謝天謝地,葉兒沒事就好。”
葉兒抑制住內心的激動,儘量讓自己與以前的狀態一致,嗔怪道:“馬老和梅小姐替我請了位神醫,她治好了我的病。”
“該好好謝謝人家,他叫什麼,是那家醫院的?”
“對不起,這是秘密。你……還習慣嗎?”葉兒指着華麗的大班臺;“李主任,我現在是你的手下,高興嗎?”
“高興,我們能每天在一起,真好。”小騙子幸福的說,伸出手要去擁抱她。
葉兒急忙走到門口,說:“如果你這樣,我就申請離開。李想,我不希望你分心。”
“我錯了,別走啊。”小騙子連忙道歉,葉兒也不好表現的太生硬,在他對面坐下。
兩個人相對手握手互相打量,祝童傻呵呵的笑着,關愛、憐惜、欣慰溢於言表。葉兒強迫自己做出柔情似水的狀態,開始當然艱難,王向幀對她解釋過這個人的一些情況,無論如何,欺騙總是令人憎惡的。但小騙子眼底的深情,漸漸讓一顆堅硬的心變得柔軟。
“開始工作吧,今後有的是時間。”葉兒輕輕抽出手。
“好啊,工作。”
祝童只好把自己關在辦公室,腦子裡時而興奮時而緊張。梅葉請來的神醫一定不會是老騙子,那會是誰呢?葉兒這幾天一直說加班,沒想到王向幀把她送到自己身邊了。這件事,是福還是禍?怎麼看,都像在給自己頭上套緊箍咒。
想不明白只好先擱置,小騙子開始閱讀向華易留下的一疊文件,慢慢就看進去了,感覺這件差事越來越不簡單,身上的壓力和任務太重了。
簡單說,目前最大的問題不在井池家族和澳洲MTK船務公司,而在此次合資的中方,也就是旭陽集團。
文件顯示,向華易的華商銀行擁有旭陽集團的股份,史密斯以基普森基金會的名義,已經收購了旭陽集團的一些的股份。基普森基金會是史密斯剛註冊的基金,規模是十億美金,其實與樓下的基普森經濟研究中心上海辦事處一回事。
江小魚的聖麗園集團也擁有旭陽集團的股份;另外就是無聊大師手裡的金蓮花基金會擁有的股份。
這些都是已經辦理好法律程序的部分,私底下的交易與各方面在股票市場上的持股數量還沒有浮出水面。
如此算來,田旭洋手裡還有旭陽集團的股份不超過半數,這還是相對來說屬於比較簡單的部分。旭陽集團屬下有五家上市公司,真正混亂的地方是各個分公司的股份結構。
由於歷史的原因與中國證卷市場衆所周知的中國特色,旭陽集團總公司擁有五家上市公司的絕對控股權,流通股大概佔總股本的四成左右。
具體到中田船務公司和江都鋼鐵,持有這兩家與福華造船息息相關公司股票的都是些大有來頭的人物;他們多是通過幾個月前的那次增發才成爲田旭洋的股東。登記在冊的大股東中,有金蓮花也有聖麗園,還有東海投資。奇怪,藍湛江的錢在哪裡?還有個疑點是,藍湛江說過,無聊大師替江小魚和銀槍洗錢,以祝童現在的水平從賬目上看不出疑點。
小騙子從來對自己算賬的本事很自信,此時拿着一支筆在價值八萬的豪華辦公桌上劃弄半天,也算不清這筆大帳。
好在身邊有專業的有財經人士,祝童按鈴叫蕭蕭請葉兒和向墨一同進來幫忙。
工作時間,葉兒表現的很專業,只與小騙子交流一個溫柔的淺笑,別的就沒什麼了;她甚至坐到辦公桌的對面,讓小騙子痛恨這張豪華大班臺太寬大了。
向老走的時候是下午四點,幾個人在辦公室內埋頭工作全忘了時間。
因爲主任沒走,宋公子也不敢離開。他百無聊賴的呆在外間,開始和臺海言打屁,後來和吳瞻銘說廢話。不過人家都有工作,只好守在一臺電腦前玩遊戲。
吳瞻銘打進電話來,說有客人拜訪。祝童看看窗外,夜上海的燈海正燃得燦爛,才發覺辦公室裡少了件主要的傢俱:座鐘。擡腕看看CK表,指針指向十點二十分。
葉兒也同時看向腕上,祝童感覺到她微微愣了一下。兩隻CK表本是一對情侶表,以前,葉兒最愛把它們的時間調到分秒不差。
“誰來拜訪?”祝童伸着懶腰問。
“一位軍人,他說是你的老朋友,姓程。”吳瞻銘低低的說,想必也累壞了。
“請他進來吧。”祝童放下電話,笑嘻嘻的說:“幾位美女,今天就到這裡吧。算賬的事可以慢慢來,明天開始,全力準備新聞發佈會。對不起,耽擱大家太久了,我這個老闆很不合格,讓小楊送你們回家。”
“老闆應該請客。”向墨揉着眼睛說,算賬時,她出力最大。祝童才知道,財務與金融雖然都與賬目和錢打交道,但在很多項目上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我很忙啊。”祝童起身去開門,程震疆氣宇軒昂的走進來。
“阿疆,你怎麼來了?”葉兒忙站起身,讓座。
“我失業了,找李老闆討口飯吃。”程震疆身上的軍裝果然沒有肩章和軍銜。
“程先生在開玩笑吧?你……。”祝童很疑惑。
程震疆坐在大班臺對面,苦着臉打斷他的話:“剛被勒令轉業,唉,我被黃公子害苦了。因爲兩次調動部隊進入市區,首長說:你的膽子太大了,海軍容不下你;地方沒有條例和紀律,更適合你吧。黃公子說,李主任現在不做醫生在做大生意,所以,我只好灰溜溜的來投奔你了。”
會嗎?小騙子心裡犯嘀咕;程震疆說是因爲擅自調動海軍陸戰隊干擾地方,那黃海他爹……?是有意爲之還是承受不住壓力?
無論結果如何,程震疆是不能拒絕的。如果海軍要向福華造船安置個人,太正常了。即使是如他所說,祝童也不能拒絕,程震疆兩次調動陸戰隊,事實上也幫了他的大忙。
“歡迎歡迎,我們現在最缺您這樣的人才。只是,程老兄擅長……。”
“游泳,航海,帶兵,打仗,吃喝玩樂。”
“哦……。”
於是,福華造船籌備處又多了位員工。程震疆說的吃喝玩樂與宋中仞不是一個意思,祝童知道。
想了一想,祝童站起身握住程震疆的手,誠懇的說:“我這生意做不長,事情辦完了,我還是想回醫院。程老兄,我不能許諾你什麼。老兄有豐富的航海經驗,對艦艇也熟悉,福華造船一定有適合你的位置。但是,我們現在比較困難,待遇問題……。”
“好說好說,只要有口飯吃就行。你這裡不錯,環境不錯,都是美女啊,不給錢也行。”程震疆好爽笑着,還不忘恭維在場的三位小姐。
蕭蕭在程震疆胳膊上擂一拳,笑道:“我早知道你幹不長。”
“咦!蕭蕭啊,我沒得罪過你,爲什麼早就咒我脫軍裝?”
“就你那張嘴,也不適合在部隊幹。你們首長髮現的太晚了。”
向墨不認識程震疆,對祝童點點要先走。
小騙子忙說:“今天真是個好日子,好朋友都來了。走走,我請客,歡迎各位加盟福華造船。程老兄,把黃海也叫上,一起熱鬧熱鬧。”
幾句話的時間,祝童腦子裡已轉了幾個念頭;他忽然感覺事情有點不對,說不出爲什麼,直覺而已。
說來,祝童之所以在金茂大廈紮營,是因爲這裡是上海最繁華的所在,內外監控系統與保安措施完備、嚴格。經過“10.9”事件後,金茂大廈更是加強各方面對突發事件的應對,尋常江湖人物不敢上門搗亂。
但是,避開江湖的干擾不等於信任任何人。程震疆與祝童之間沒什麼交情,因爲葉兒,他對祝童還有些微的敵意;還有就是,出現的時機也太巧了一些。所以,小騙子纔要試探一下程震疆究的底細。
“黃海高升到北京了,從地方到中央。葉兒沒對你說?”程震疆鬆開祝童的手,看向葉兒;“她也辭職了,黃海說的。”
“你辭職了?“祝童把黃海拋到腦後,奇怪的看着葉兒。
“是啊,人家一來就開始忙,沒時間對你說呢。”葉兒巧笑兮兮,嗔怪道:“都是你,首長說,既然你老公在做大生意,按照紀律,你應該回避。我想,回市局大約要下分局,忙起來可能十天半月也見不到你。向老說你這裡少個財務,我就來了。”
“你真辭職了?”祝童又問一句。他不敢相信葉兒會辭去那份工作,還有王向幀,這麼安排到底爲什麼?
“現在是請假,辭職的事正在考慮。如果你這裡做的好,辭職就辭職吧。”葉兒無所謂的樣子,一雙妙目在小騙子臉上轉着。
“不能辭職,做完這裡的事我還要回醫院。”祝童拉起葉兒的手,沒覺察到她微微抗拒;繼續說:“葉兒,如果不是你們首長和井池雪美要求,我不會在這裡。”
房間裡的氣氛忽然變得有點尷尬,有點沉重;不只是祝童和葉兒,蕭蕭與程震疆都有同樣的感覺。世界上真有不愛錢的人?李想難道真會放棄這難得的機會,放棄唾手可得的億萬財富回去做窮醫生?
“我好餓啊。”向墨站在門邊,按着肚子說。
“先吃飯,吃飯。”祝童發現自己失態了,赫然道:“吃飯,大家吃飯去,我請客。”
金茂大廈可算是上海的銷金窟,這個時間外面的餐廳多已打烊,大廈內還有不少高檔酒店正熱鬧。
中午喝酒的時候,祝童誇過海口說是要把金茂裡面的餐廳吃一遍;等坐到88樓,才知道這個任務是相當的艱鉅。如果不是宋中仞,他甚至不知道此時此刻該選擇哪家餐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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