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蝶神在搞鬼,祝童不知道爲什麼會出現這種怪異的情況。
剛纔,蝶神竟然在他毫無覺察的情況下突出眉心印堂穴,試圖從鼻孔逃離。
它是如此的暴躁,似乎被什麼祝童不知道的東西激怒了,全然不顧它只能寄生於另一個生物體的現實。因爲它,祝童體內真氣也有變得狂躁的趨勢。
祝童不知道該如何安撫它,拿起酒瓶猛喝了幾大口,一瓶酒就見底了。
酒液入體,祝童用真氣把這股熱流煉化,包裹起來強行灌給蝶神。
小精靈掙扎片刻,終於醉去了。
“怎麼了?”柳伊蘭關切地問。
她的手,第一時間就撫在祝童背上,暗暗度入一股溫潤的氣息。
正是在這股氣息作用下,祝童很快清醒過來,喘口氣,才接過春子遞來的毛巾,擦去手上,鼻上的血,自嘲道:“上火了,最近麻煩比較多。”
“要注意勞逸結合啊,這個時候,你如果倒下,好多事就不好辦了。是不是,萬老闆?”柳伊蘭鬆開手,她感覺到祝童已然控制住了身體。
萬家海尷尬地笑笑,說:“是啊,李先生一定要注意。”
“沒關係吧。他是神醫啊。”盛福皺眉道。
“神醫也是人啊。”柳伊蘭瞟他一眼,笑道:“沒事的,讓他靜一下就好了。”
“大哥……”朵花最關心祝童,起身跑到祝童身邊。
柳伊蘭攔住她的手,說:“他需要安靜,朵花,別打擾你大哥。”
真不是時候啊,萬家生佛今天來到望海醫院,是經過了認真的衡量與選擇。上海是財富之都,大港商貿的大部分投資都在上海與附近的江浙地區。他們可以選擇投向範西鄰,王向幀畢竟已經離開上海了。
那樣也許付出的代價大一些,卻能暫時的安穩。事實上,盛福早打算移民出去了。只要有了一段緩衝期,他們就能辦好一切手續。
可萬家海不想走,他是個比較戀家的人,不想到國外過寓公的生活。所以,萬家生佛決定冒一次險,把寶壓在祝童身上。他們賭祝童能度過這次危機,賭範西鄰不敢真的與祝童翻臉。
可是,祝童如果忽然倒下了,無論是由於身體原因還是別的原因,事情就要重新考慮了。
祝童捂着頭低聲說:“沒什麼,休息一下就好了。”閉目感受着。
蓬麻功堅韌的特性讓他很快控制住了體內的不適,情況似乎比預估的還要糟糕,蝶神醉了,祝童把它強行移進膻中穴,依然沒辦法控制它。
蝶神內部多出一個極黑的點,周圍有七圈奇怪的藍色光環擴散開來,形成七道屏障。這屏障隔絕了他與蝶神的聯繫,阻礙着對蝶神的控制。
祝童靜下心來,放在下面的左手抽出藏在袖口的龍星毫,飛快地扎入胸口膻中穴,驅動針體的黑晶一點點吸納、煉化這藍色的光環。蝶神身上以前可沒有這玩意兒,不問可知,剛纔的古怪一定與之有關。破去光環,才能找到原因。
前四層很容易就被抹去了,只用了三分鐘時間。
從第五層開始,祝童開始感覺吃力。那藍色光環已經變成湛藍色,每一層都要堅固一倍。祝童計算一下,以自己目前的狀況,很難在短時間內將它們完全抹去。更何況,還有中心位置的那個黑點。他估計,至少要閉關三天到一週的時間。
還有一點,祝童也不敢輕易觸碰那黑色的極點。
隱隱約約,他覺得那纔是蝶神真正的能量所在;他能感覺到那能量的純粹與浩大。有人或什麼東西,不知用什麼辦法忽然喚醒了那股龐大的能量。
如果不是因爲蝶神已經被徹底壓制住了,它這次的失控,很可能會毀掉祝童本不太牢固的修爲。
“好了,我們喝酒。”祝童睜開眼,又恢復神采奕奕的狀態。
他又打開一瓶酒,先給自己倒了一滿茶杯飲下,才依次給盛福、黃海、萬家海倒上。
既然暫時沒辦法控制蝶神,就讓它長醉不醒吧!如今,這是祝童唯一能做的了。
“爲了‘神醫李想’的健康,乾杯!”黃海看祝童恢復了,暗自長出口氣。與萬家生佛一樣,他也不希望祝童在這個時候倒下。
“爲了健康,乾杯。”衆人紛紛湊趣,氣氛漸趨輕鬆。
“剛纔說到哪兒了?”祝童喝下杯中酒,想了想,看着春子笑道;“對了,大姐,您還沒正式介紹這位美麗的不像話的小姐呢。”
“我叫柳迎春,請各位老闆多多關照。”春子站起來,轉圈鞠躬。
柳伊蘭也站起來,給春子介紹:“小妹剛從日本回來,今後在我身邊幫忙,少不得麻煩各位。阿春,還不多敬各位老闆幾杯?李老闆就不用說了,他這家醫院的老闆,鼎鼎大名的‘神醫李想’。萬老闆和盛老闆,江湖人稱萬家生佛。據說,誰認識了他們這尊佛、得到他們的關照,能少奮鬥二十年。鳳凰仙子你一定要認識,她的鳳凰基金旨在救助家境困頓或遭遇不幸的失學女童,是我們女兒家的活菩薩。黃警官最有福了,能娶鳳凰仙子做夫人,上輩子一定做了不少好事。”
柳伊蘭介紹一位,春子拿着酒杯就給對方倒杯酒,低眉鞠躬說聲“很高興認識您,請多關照”。那本是半瓶酒,一圈介紹完了,一瓶酒也沒多少了。
春子把剩下的酒倒進自己杯子裡,舉起來說:“謝謝各位,春子不勝感激。”一隻手虛掩着,以一種極其優美的姿勢喝了下去。
“好!柳老闆後繼有人了。”盛福最吃這套,伸過酒杯道;“能否賞光,與迎春小姐共飲一杯?”
房間裡原本只准備了兩瓶白酒,祝童招呼門外的侍者去拿酒。
春子望着盛福,嬌滴滴地說:“盛老闆是佛,與佛共飲,是迎春的幸運。一杯不夠,三杯可也?”
“好一個與佛共飲;”盛福也不臉紅,乾笑兩聲說;“就憑這句,老盛欠迎春小姐一個公道。三杯就三杯!李先生,可以嗎?”
盛福最怕死了,認識祝童之前他是滴酒不沾;聽祝童說少量飲酒能扶正祛邪,纔開始破戒。卻還是很注意,每次不超過三杯,從未如今天般豪飲過。
祝童點點頭,說:“今天例外,我保盛老闆十杯之內無恙。”
侍者送上來兩瓶酒,春子果然與盛福對飲了三杯。
春子謝過盛福,抿脣一笑,走到萬家海近前,剛要開口。萬家海呵呵笑着站起來說:“老萬我最知道疼人了,春子小姐無需多說,這三杯酒,老萬認了。我和老盛在別處喝酒都擔着十二個小心,只有在這裡,只要李先生點頭,我們倆一定不會讓各位失望。”
這不是喝酒,已經是**裸的表態了。
祝童微笑着看春子與萬家海喝下三杯酒,沒有接這個話茬。
接着,春子又舉着酒瓶走到黃海面前:“黃先生,他們不是神就是佛,聽起來怕怕的。我剛從日本回來,對國內的一切都很陌生。大姐讓我先到鳳凰仙子手下學習,今後會有很多事需要黃先生支持。請多關照。”
這次她沒鞠躬,黃海早站起來,仔細打量春子幾眼才結果酒杯,沉聲道:“該說關照的是我和朵花。她最需要柳小姐這樣的人才扶持,僅憑她自己,鳳凰基金支撐不了幾天。”
“黃先生謙虛了,朵花小姐是我們女兒家的活菩薩。有您和李老闆這樣的好大哥支持,有兩位活佛的關照。鳳凰基金定會一天比一天興旺。”
春子完全沒提鳳凰基金最大的依仗王向幀和柳伊蘭,她說的兩位活佛,當然就是萬家生佛了。
萬家海與盛福是眼看着鳳凰基金成長起來的見證人之一,他們還是鳳凰基金的名譽董事,如何不知道鳳凰基金的故事?但他們還是暗自吃驚。
柳伊蘭是鳳凰基金的第一個掌管者,在她的操持下,鳳凰基金從無到有,搭起了個完整而健康的骨架;現東海投資董事長、神秘而低調的於藍小姐雖然掌管鳳凰基金的時間不長,卻辦成了一件大事:成功的投資購入福華造船的股份。當初用的區區五千萬購入的股份,如今的價值至少翻了五倍。
可以說,有了這份投資,鳳凰基金只要不太貪心,就能長久的生存下去。
漂亮而冷靜柳希蘭是鳳凰基金的第三位執行董事,對於她萬家生佛雖然也打聽過,卻只得大概知道她是柳伊蘭的妹妹。至於是不是親的,就不知道了。
如今看到突然又冒出一位柳迎春小姐,也要去做鳳凰基金的執行董事,不由他們不浮想聯翩。
萬家生佛前前後後給鳳凰基金捐的錢也不少了,但是每次捐款的背景與目的都不單純。柳伊蘭也捐了不少錢,且一直在盡力幫助朵花經營鳳凰基金;可他們從來沒聽說過,柳伊蘭從中得到過什麼好處,她似乎真的是在不求回報的付出。
“柳小姐,我是越來越好奇了。”盛福與萬家海對視一下,說;“您究竟有幾個好妹妹?每個妹妹都是那麼的迷人。”
“我可不像某些人,慣於臨時抱佛腳。”柳伊蘭橫他一眼,道;“想知道我有幾個好妹妹?你可以問迎春啊。”
“大姐此言差矣,盛老闆就是佛,哪裡還用得着去抱別個佛腳。盛老闆萬老闆都是鳳凰基金的名譽董事,他們對我們姐妹的幫助和關愛,已然夠多了。盛老闆的問題很好回答,對於幫助過我們的好心人也沒什麼好隱瞞的。雖然您不相信,大姐也不讓我們宣揚。但我還是要說,在大姐心裡,普天下的女子,都是她的好妹妹。我和二姐,都是從小被遺棄的孤兒,沒有大姐,就沒我們的今天。”春子開始展示出她的另一面,讓盛福頓時有些尷尬。
祝童暗呼厲害,前一句是他涌到嘴邊的話,竟然春子提前一步說出來了。第二句話,本該朵花說最合適。而後面話纔是重點,當春子說出自己與柳希蘭都曾經是孤兒時,萬家生佛終於臉色大變,陷入沉思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