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京?”洛氏一聽大喜過望,但旋即又失望了,她嫁給夏盛這麼多年,不知勸了夏盛多少回,可每次夏盛都以各種理由搪塞過去了,如今只怕“眼下頌寧居的生意正紅火,再加上胥家又跟我們合作在尹京開礦,只怕是不能輕易說動老爺。父親你是不知道,他嘴上雖沒說,但這次他是打定主意要靠上胥家的,眼下正是個好機會,那個人怕是不會輕易離開的。”
洛川君卻不這麼認爲,“他能不能離開,一切就要靠你的了。”
洛氏皺眉,“女兒不明白。”
洛川君耐心對洛氏道,“芳兒,你要明白,那夏盛想靠着胥家,心心念念還不是爲了做官,如今途兒正得意,你只需讓他清楚,與其指望顯赫的胥家,到不如來燕都跟着途兒快一些。”
“可……”
洛川君接着說道,“你可以建議他把尹京的一切交給夏青那小子打理。”
洛氏這一聽實實在在的坐不住了,“如此一來,豈不是便宜了那個逆子。”
“愚蠢!”洛川君瞪了洛氏一眼,“你只知道看眼前的利益,怎不知道把眼光放長遠些,如果那夏青真的有你們說的那麼厲害,帶到京城遲還不是個禍害?京城這兒是什麼地方,這是帝王之都天子腳下,遍地都是機遇,一個榔頭砸下來都能砸着個把官兒,你想想,你把那個夏青跟咱們的進兒一起帶到這兒,那到時候大家都會注意到夏家有個德才兼備溫文儒雅的庶子夏青,誰還能注意到進兒?”
洛氏一聽驚出一身冷汗,父親說的一點兒都沒錯,如果真的依着自己的想法,把那個千般機靈萬般乖巧的夏青帶了燕都,那纔是真真的毀了進兒。
“更何況這麼一來,不僅能拖住夏青的腳步,提早讓進兒在燕都站穩腳跟,更能替你光明正大的剷除溫月茹那個賤婢,不正好一舉兩得嗎?”
洛氏一聽正是如此,當下與洛川君細細套好了說詞,只帶了幾個隨身侍婢,加緊趕回來尹京,見着了夏盛,洛氏把希望夏盛舉家遷去燕都的事情跟夏盛提了,起初夏盛的確不答應,可經不住洛氏的勸說,到底是答應了。
“如今這頌寧居的生意正好,再加上胥家還跟咱們開着礦,我知道老爺放心不下,可這些到底都是些小事情,找幾個精明點兒人看着也就是了,倒是燕都那邊,父親都已經爲咱們安排好了,就連宅子都選在京都最好的地界,老爺要是實在放心不下這裡,就讓進兒在這兒呆些日子。”洛氏故意試探着說。
果然見夏盛一聽見讓夏進留下的時候,眉心打了個結。夏盛思量了片刻,果然順着父親的思路說道,“讓月茹和九兒留下吧!以前頌寧居也是九兒經手的,他熟的很,更何況胥家指名要讓九兒管理鐵礦,臨時換人怕他們生出什麼事端來。”
洛氏便低了頭,恭順的應了。
當這個決定傳到夏青耳朵裡的時候,夏青正在溫雅的醫館裡,聽到這個消息着實愣住了!
前世,直到自己被害,夏家都一直在尹京好端端的待着,如今自己重生,爲什麼會發生這樣的變故?
夏青匆匆回了夏家,直奔溫姨娘的院子,見溫姨娘正在小佛堂發呆。
夏青止了步,似乎每年的這個時候,溫姨娘都會在佛堂裡待個七八天,除了誦經什麼都不做。可卻從未對自己說過爲什麼。
蘇嬤嬤一擡頭見着自己,忙喚了一聲少爺,溫姨娘轉過頭,夏青分明看見她眼角含着淚,卻轉頭擦了淚換了個笑臉。
選了個二月裡的黃道吉日,夏盛帶着一大家子人浩浩蕩蕩的出發了,夏青挽着溫姨娘的手站在大門口,一直到最後一輛馬車拐過彎兒去,溫姨娘才幾不可聞的嘆了口氣。
夏青平和道,“娘,其實我一個人可以的,你不必特地爲我留下來。”
溫姨娘理了理夏青鬢角的碎髮,笑了,“說什麼傻話呢,娘說什麼都不會離開你的。”
“可是……”夏青心裡想着,母親應該更喜歡呆在夏盛身邊吧!
這幾個月來,夏盛幾乎都留宿在溫姨娘處,溫姨娘雖然沒說什麼,但府上的下人對待溫姨娘的態度明顯改善不少,夏青以爲她應該是高興的。
“三少爺!快別說了!”蘇嬤嬤上前攙了神色不對勁兒溫姨娘離去,夏青皺起來眉頭。
“晴晌!”
“三少爺!”晴晌趕緊過來。
“你一向心細,可知小佛堂裡面供的是什麼人?”
晴晌仔細想了想,搖了搖頭。
夏青挑眉,居然連晴晌都不知道?晴晌是蘇嬤嬤的親外甥女,要是連她都不知道,這事還真奇了?
“去小舅舅那裡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