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還沒把話說完,鬼王那傢伙僅打量我們幾眼,又蹬蹬的衝了過來。
見鬼了,是不是所有的怪物都不怕死的,如果用來對付階級敵人該多好,早就歌舞昇平,人人爭做好人了。
我急忙提高警惕,突然發現我們幾個兩手空空。雖說地上還有幾片破損的鎧甲,但這玩意對付鬼王沒用啊。
慌忙中我在身上亂摸一通,摸到腰間的時候我頓時一陣狂喜,血龍棺得來的那把匕首從頭到尾我居然都沒有想到,這玩意可是大殺器,想想那怪魚渾身的銅甲鐵臂,還不是被它像切豆腐一樣。
看到我抽出匕首,虎子眼中一亮,我說林子,這玩意你早該拿出來曬曬了,再藏着掖着它就發黴了。
隨着我把匕首亮出來,鬼王似乎感受到了什麼,急忙停了下來,連連後退幾步,好像很忌憚這把匕首,先前那股不怕死的模樣頓時蕩然無存。
虎子解氣地說道,奶奶的,我說林子,你這寶貝不簡單啊,連鬼王都怕,若是拿着它去西天取經,路上保準沒事。
阿昌也好奇地湊了過來,林子,這兵器哪來的,真的這麼神?
我趕緊簡單的把匕首的來歷說了一遍,阿昌聽了羨慕不已,那眼神跟虎子見到鈴鐺有得一比。
“這傢伙還不是鬼王。”就在我們看到鬼王還在猶豫不前而稍稍定神的時候,賈老道突然開口說道。
我一愣,到底怎麼回事,難道還有另一個?
“賈老,是不是真的?那真的鬼王在哪裡?”阿昌跟我想到一塊了。
虎子一聽,急了:“我說假老道,你就瞎掰吧,這傢伙儘管破破爛爛的,但一個能打我們四個,這還不是鬼王?那真的鬼王豈不是刀槍不入,能上天入地了?”
沒想到賈老道居然點點頭,說道:“就算不全對,也差不多了。”
“你確定你沒在唬我們?我說假老道,那你給咱說說,眼前這玩意又是啥東西,鬼王的小跟班?”虎子就愛刨根揭底,當然,我也樂意他這樣,畢竟咱也不懂。
“它是鬼王,但還沒有變成真正的鬼王,百怨生鬼王有個前提條件,陣中必須湊齊金木水火土人這六個材料方能生效。我粗略地看了一遍,金木水土人都有完了,但奇怪的是怎麼找都找不到火在哪裡。”賈老道又往四周看了一遍,其實不單是他,連我也想不出這個火到底在哪。
但這時虎子卻從口袋裡掏出個打火機遞給賈老道,低着頭兩眼朝下,一副跟老師認錯的模樣:“假老道,你說的這個火在我身上,全都怪我,那個啥,林子身上也有,他也有份。”
我滿臉哭笑不得,虎子這傢伙還真夠哥們,啥事都不肯落下我。
賈老道看着虎子,臉上的肌肉抽動了幾下,但他隨即重重地呼了一口氣,似乎在極力地忍耐着。
老人家要是憋出病來可不好,我急忙數落虎子,我說虎子,偶爾犯錯誤是可以原諒的,但你屢犯不改就是與人民爲敵。鬼王這傢伙是咱的階級敵人,你他孃的不識大局,助紂爲虐,把鬼王放出來爲害人民,你坦白交代,你跟鬼王到底是什麼關係,是不是鬼王派你來打入我們勞動人民的隊伍中的特務?
虎子咬緊牙關,死不認錯,我說林子,你就瞎掰吧,還陷害忠良了你,哥們我一片紅心照太陽,永遠是勞動人民最可靠的戰士。哪像你,假仁假義,整個大漢奸。
阿昌着實看不下去了,在旁邊勸道:“你們倆個還真來勁啊,都別陷了,情況有變。”
我們急忙轉過臉去,鬼王原本醬紫色的幹皮上面,不知什麼時候,竟然長出了一層厚厚的綠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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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見狀倒吸了一口冷氣,傳說帶綠毛的屍妖是有毒的,不知鬼王這傢伙是不是跟着變成毒屍。
饒是虎子膽大,此刻也嚇得臉色發白:“林子,鬼王這傢伙生氣得毛都豎起來了,要不你去跟它商量商量,咱大度點讓它一步,講和算了,真動起手來咱人多,它未必能打得過我們……”
我握緊匕首,下定決心,虎子,自打咱倆學會打架以來,咱怕過誰,未戰先怯,已犯兵家大忌,我們已向組織彙報了,後勤部長將由黃強虎同志來擔任。
果然,虎子立刻站出來,拍胸脯,紅着臉說道,我說林子,你他孃的別門縫裡看人,把咱看扁了。要說別的咱不敢打包票,但說打架,自打在孃胎咱就開始練習,沒人敢揍咱,只有咱打人的份。
沉默許久的賈老道突然開口說道:“你們倆別高興太早了,鬼王長出綠毛,足以說明它已經適應了這個身體,不出意外的話,它比剛纔更難對付了。”
“賈老,鬼王后面有條小道,我們從那邊逃走吧,這種妖怪連槍都不怕,我還從沒見過這麼可怕的東西,我擔心我們根本不是它的對手。”阿昌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又拿出了一把尖細的小刀,估計這傢伙身上藏的還不止這把。
我們都往鬼王身後望去,果然看到有一個小通道不知通往哪裡,剛纔我們注意力都集中在鬼王的身上,居然沒有發現。
賈老道一看,立刻點點頭:“好,就這麼辦了,這裡太危險,不宜久留。”
誰知我們剛分頭行動,突然不知何處傳來了一陣笛聲,平靜飄渺,似乎在召喚着什麼,笛聲驟然響起,在這地底下顯得詭異重重。
我們不得不停下了腳步,但朝四周張望都沒有發現笛聲的來源,彷彿這聲音憑空出現一般。
鬼王也被笛聲吸引住了,搖晃着腦袋。
但這時,笛聲的音律突然一轉,變得悠揚頓挫,金戈鐵馬,讓人聽了熱血沸騰,幾乎忍不住拿了長矛就衝上戰場。
音律奏到最高音時,戛然而止,突然停了下來,我們的心情也跟着落了下來,彷彿地面的人羣看到火箭剛升到半空中,突然出現故障墜了下來一般。
神秘的笛聲讓我們都摸不着頭腦,這笛聲到底是打哪來的,難道除了我們還有另外的人,吹笛人到底是敵是友?
形勢變得越來越複雜了,如果吹笛人是友還好說,我們又能多一個朋友,但如果是敵,那麻煩大了。
我們在明,人家在暗,又有鬼王在旁邊虎視眈眈,我們背腹受敵。
俗話說明槍易躲,暗箭難防,如果對方落井下石,突施冷箭,只怕我們在劫難逃了。
這時,我們看到前面的鬼王突然雙手來回揮動,不停地朝四周吼叫着,似乎很着急的樣子。
虎子恍然大悟:“我說假老道,原來這傢伙怕這個,操,害老子白忙活了一場,早知道哥幾個放開嗓子,集體開個演唱會,不把它唱死也能把它唱癱了。”
阿昌一直盯着鬼王看,一聽,急忙喊住他:“不對,你們看到鬼王后面那個俑沒有,好像一直在動的樣子。”
我正眼一看,還真的是,那是個動物俑,由於沒碎,我們都沒注意到它,但現在卻發現它一直在動,似乎裡面關了什麼東西,想要逃出來一般。
緊接着,“咔嚓”幾聲,俑的背上裂開了一條裂縫,突然嘭的一聲,俑裂開了,碎片向四周射去。
一隻黑不溜秋的動物站了起來,抖了抖身子。
居然是一條狗,瘦不伶仃的,身上幾乎沒毛,僅有的幾根也被它剛纔給抖掉了。
這條狗無精打采的,似乎沒有發現我們的存在,從俑裡走出來只是用鼻子一個勁的在地上嗅着。
我們幾個面面相覷,這又是什麼情況,竟然又跑來了一條狗,難道它還閒這裡不夠熱鬧嗎?
鬼王看到這條狗,立刻變得異常暴躁,連連後退,不停地向它吼叫着。但這隻狗彷彿沒有聽到一般,只是對着鬼王低聲犬叫兩聲。
但鬼王似乎很害怕,這條狗僅叫了兩聲,就讓它嚇得全身的綠毛都豎了起來,不停地往後退,吼叫聲彷彿也變得低聲下氣。
這他孃的到底是什麼玩意,居然讓鬼王嚇成這鳥樣,儘管這條狗出來的時候我沒什麼感覺,甚至根本不覺得它有什麼危險,但看到鬼王現在這副模樣,我立刻提高了十分的警惕。
連鬼王都怕它成這樣,說它不危險,鬼才信呢,呸,鬼王都不信。
賈老道皺着眉頭盯着這狗,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虎子也被這條狗弄糊塗了,看了一會兒,竟然鬼使神差地衝它吹了下口哨。
這挨千刀的王八驢子,腦袋是不是被門夾了?這傢伙連鬼王都退避三分,你他孃的居然衝它吹口哨,那還不如直接扯根繩子,往樑上一掛,再把頭伸進去,一了百了。
賈老道和阿昌也都被虎子給嚇傻了,就連鬼王似乎也往虎子這邊望了一眼。
這條狗聽到了虎子的口哨,擡頭望向他。
奇怪的是僅望了虎子一眼,又把頭轉向了鬼王,似乎對虎子不感興趣。
我鬆了一口氣,心裡卻不停地直罵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