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面積很大,估計有幾百平方米,由於手電照射距離有限,一時看不清全貌,但幽黑靜寂的環境讓我們三人都不敢往裡走。
賈老道不在身邊,讓我們一下子極不適應。平時到陌生的地方基本都是他帶路,遇到難題我們也是一股腦拋給他解決,現在他不在這,我們一時沒了主意。
到底進還是不進,這是什麼地方,裡面會有什麼突發情況?
三人在臺階邊上猶豫了半天,說不出個所以然出來。
虎子急了,我說林子,到底進不進去你倒是給個話啊,一上戰場就卡殼,你這指導員不合格。
都說人的身體住有兩個人,這回我信了。
一個在我左耳不停地誘惑我,說不就個房子嗎,黑是黑點,但咱有燈啊,溜一圈出來,說不定順帶發現有寶貝,還可以順手牽羊,想辦法讓我趕緊進去。
另一個在我右耳苦口婆心勸我,沒弄清楚前千萬別去,裡面啥情況咱都不懂,就算裡面藏有寶貝那也要咱有命享用才行,就攔着我不放。
一時間思緒紛繁,心亂如嘛。
阿昌見我猶豫不決,便自告奮勇,林子,你們先在這裡等,我在部隊受過訓練,這種情況我比你們熟悉,讓我先去。
但我沒同意,有福同享,有難同當,讓阿昌冒險去探路,我們卻在後面上演空手套白狼,這種缺德事咱做不來。
看到虎子在一旁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的精神勁,我也跟着心一橫,咱也不能拖後腿,管他孃的上刀山下火海咱也不能讓人笑話,頭斷頂多碗大的疤,大不了二十年後再來拆房掀瓦,弄它個底朝天。
於是我揮手向前一指,同志們,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向前衝,勝利是屬於我們的。
虎子接到指令,一馬當先,率先闖了進去,我和阿昌緊隨其後。
大殿除了那幾根大柱子,我們發現殿中間的兩側竟然立有兩排的石雕,石雕栩栩如生,各具情態,有的橫眉立目,不怒而威,有的相貌兇惡,目露兇光。
石雕體積幾乎與真人大小,做工精緻,形態逼真,讓人讚歎不已。
越往下走越讓我們心驚,兩邊的石雕林林立立,每排約有二十來個,對面而立,昏暗的環境,我們三人走在它們中間,彷彿被幾十雙眼齊刷刷地盯着,渾身不自在,雞皮疙瘩幾乎爬滿了一身。
我緊緊地握着匕首,小心翼翼的,鬼王跟火駒的遭遇讓我仍心有餘悸,這裡這麼多石雕,要是突然有一兩個是活的,夠我們三人喝一壺了。
虎子突然停了下來,舉着手電往前照,說前方有情況。
我跟阿昌一聽,急忙擡頭往前看。
朦朧間,只見一座神像高踞神龕之上,神龕前擺放着一個供桌,上面壓着一個三腳鼎爐。
這一切給人以陰森,靜寂肅穆的感覺。
我們走過去,發現供桌斑駁剝落,桌面一片灰黑,顯然多年未曾有人打掃過,鼎爐裡面裝了一爐的沙土,還有一束已經燃盡的香燭柄。
шшш★ⓣⓣⓚⓐⓝ★C 〇
藉着手電,我們發現這居然是一尊大佛像,高近4米,右手微微擡起,左手握着一串佛珠。頭戴黃冠,腦後萬道靈光從圓圈中射出,大佛目光炯炯有神,目視前方,面頰豐滿,面帶微笑,赤腳盤坐在佛塌之上。
我暗暗心驚,這尊大佛造型巨大,神采逼人,工藝精良,堪稱大手筆,但它前面卻是兩排非佛石雕,顯得格格不入,這到底是何意,難道是西天老祖親自跑這傳經來了?
虎子圍着這尊佛像轉了一圈,嘖嘖稱奇,我說林子,咱還從沒見過這麼個大傢伙呢,不知到底是用什麼來做的,如果是金的,咱敲下手指,各扛一個回家,夠咱吃喝一輩子了。
我一聽,鄒了一下眉頭,虎子,怎麼說話的你?這是佛像,慈悲爲懷,普渡衆生。你他孃的怎能在佛祖面前生出這麼罪惡的念頭來,也不怕他人家把你壓在五行山下關個五百年,趕緊跟佛祖道歉認錯,興許他老人家一高興,沒讓咱這趟白來。
虎子一聽,居然認真了,對着佛像,雙手合什,拜了又拜,喃無哦彌陀佛,您老大人有大量,心胸寬廣,愛護小朋友,解救苦難的勞動人民,小弟剛纔一時高興,說漏了嘴……不是,說錯了話,總之不要責怪俺,等俺回去了一定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我看到虎子越扯越沒譜了,趕緊提醒他,虎子小弟,你他孃的還有完沒完,佛祖他老人家事多人忙,沒那麼多閒工夫來聽你講廢話,估計這會兒早走了,趕緊起來辦正事。
虎子這才依依不捨地站起來,埋怨道,我說林子,咱跟佛祖交流感情彙報工作這麼重要的事情你在旁邊瞎嚷個啥啊,這要是感情溝通順了咱以後的工作也好開展嘛。
我一臉的壞笑,你扯蛋吧,咱都跑到他老人家的後花園來鬧得雞飛狗跳了,你還想着溝通感情,他老人家生氣不打我們屁股就已經哦彌陀佛了。
阿昌走了過來,說道:“林子,這些石雕我都看過了,暫時沒看出有什麼特別的,只有這尊大佛太大了,我還沒來得及觀察。”
我心裡對阿昌由衷地讚歎,做事果斷心細,膽識過人,身手不凡,又有奉獻精神,不愧是部隊出來的精英。
再轉向虎子,這傢伙正對着佛像掏鼓着,忙裡忙外的,看他拿副德性,今天不從佛像身上順走點東西,我看他是不肯善罷甘休了。
人與人的差距咋是那麼大呢?
我嘆了口氣,朝虎子走過去,從他手裡把手電拿了過來,朝四周晃了晃。
大殿雖然比較空曠,但這裡的東西的着實不多,除了石柱石雕,就是這尊大佛像了,居然再也看不到其他東西了。
我不甘心,提着手電沿大殿邊沿轉了起來,結果大失所望,僅在角落發現幾個破損的罐子,但這幾個罐子根本提不起我的興趣。
而且我也不敢離虎子他們太遠,比較火駒這傢伙雖然已經受傷,但誰也不敢保證它是否會返回,另外還有神秘笛音的主人,這傢伙神出鬼沒,一直是我心頭的一根刺,不揭開他的真實面目,我一刻都不敢放心。
當我回到佛像跟前,發現虎子已經坐在地上,背靠着神龕一口一口地抽着煙,與阿昌聊着打發時間。
看到我,阿昌問道,林子,有發現嗎?
我搖了搖頭,這裡太奇怪了,這麼大的地方竟然什麼都沒有,只有這幾個石雕算是收穫了。
聽我這麼一說,阿昌也跟着嘆了一口氣。
“我說林子,那你有啥打算?賈老道去會他老相好了,何老他們現在又不知道啥情況,他孃的咋這麼複雜啊,俺頭大了。”虎子居然顯得憂心忡忡的,一副心繫天下的模樣。
一提到賈老道,我的心又沉了下去。
從失蹤到現在,應該有一個多鐘頭了,我們不但沒有找到他,連一絲線索也沒有發現。
難道他真的如虎子所說的,被鬼叼走了?
我苦笑着搖搖頭,突然,我靈光一閃,一個想法猶如一道閃電劃破長空,在我腦海裡一閃而過。
莫非賈老道的失蹤與神秘人有關?
如果真是這樣,那麻煩大了,雖說賈老道有一身的本事,但神秘人也不簡單,一個笛音就能引出火駒這麼變態的傢伙出來,可以想象得到,若對方是心存鬼胎之輩,只怕賈老道凶多吉少了。
一股寒意從我腳底升了上來,身上冒出了一層的冷汗,我彷彿被定住了一般,怔怔地望着虎子和阿昌兩人,滿眼的恐懼,一句話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