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雅走在了最前面。
她心是一直都在祈禱的。
她不擔心田靜徐虎和李亞榮，這三個人是聰明的。她擔心的是胡勇和楊大力這兩個貨。
這兩人殺興奮了是不知道進退，能夠脫掉衣服跟你玩命的。
這也是爲什麼，二人臭味相投，如今都是火力組的原因。
“胡勇，楊大力，你們好不好。”蕭雅鬆了一口氣還是問了下兩人情況。
胡勇都懶得站起來了，不是他不想去起來，而是受傷了。
“夫人，俺挺好的。”楊大力嗯了聲又指了指爬在地上的胡勇；“胡勇不好。”
受傷了，周衛國一聽說胡勇不好，頓時也變了臉加快腳步上前問道；“怎麼回事？”
“團長，他麼的，下面那幫子混賬玩意，太不像話了，往誰身上招呼呢，子彈把我屁股打穿了啊，無恥啊。”
田靜冷哼了一聲；“你是活該，讓你撤，你非得要去幫助兄弟炸幾挺機槍，結果舒坦了吧，讓自己人給打了。”
真中標一個。
周衛國蹲在了胡勇身邊看向爲他包紮的李亞榮問道；“嚴重嘛？”
李亞榮嗯了聲爲胡勇纏繞着紗布；“還行，運氣好，距離近，貫穿傷，就多了一個洞，等一段時間就好了。”
“太不是人了啊，他們實在是……”
“行了，別嚷嚷了，你能這樣，明日趕緊去買一把香燒一下你家仙人保佑吧。這要在往裡面撐死兩寸，你命根子都能給你打掉。”
胡勇一聽說命根子都差點沒了，嚇得真不敢說話了。
周衛國輕微拍了拍他的屁股笑道；“活着就好，看你下一次還敢這麼喪心病狂的不。”
自己已經讓田靜跟隨胡勇了，這混賬東西還是渾，也該讓他長一點教訓。
“聽到沒有，下一次，別這麼冒冒失失的，瞅瞅你一天干的都什麼事。”楊大力在一邊洗涮着胡勇。
他和胡勇是關係最好的，也是。
“閉嘴吧，有你什麼事。”胡勇扭頭看向楊大力冷哼了聲。
特務團衛生連。
這已經是第二波送來的傷員了。
因爲醫術高超，已經成爲了少尉排長的範小雨只是簡單的喝了一口水，又一次投入到了救治當中。
她現在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剛進入衛生連，見到鮮血和士兵慘叫就哭的眼淚汪汪的人了。
如今，她都認爲，自己已經變得麻木甚至是鐵石心腸了。
當初，表姐告訴她自己會變的時候，她是不相信的，甚至是跟胡勇也說過，她永遠都不會變，永遠都不會下達處理掉自己戰友的命令。
可是她食言了。
就昨晚送來的傷員中，由她親自下達命令讓護衛衛生連的士兵擡出去處理的傷兵，已經有五個了。
救不活，救活了也就是能拖延那麼幾個小時。
藥品不足的情況下，她也只能是狠心下來，讓士兵結束這種痛苦，從而將藥用在其他人頭上。
“範長官，這有重傷員。”範小雨吐了一口氣剛爲一個擡下來被打穿了腹部的士兵取出了裡面的彈頭。邊上一個衛生連士兵右邊揹負着醫療包，左邊揹負着手槍的護士跑了過來。
衛生連每一個女兵都有槍，而且每一個衛生連的女兵，都明白這把手槍的作用是幹什麼的。
但沒有誰會去拒絕或者是抱怨，既然選擇了這一條路，誰都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
死，總比讓日軍凌辱的好。
“知道了，我馬上去。”範小雨用邊上沾染了酒精的布簡單擦拭了一下自己的手後趕緊過去。
這士兵衣服已經撕扯開了，兩個彈孔在心臟，
一個彈孔在腹部。
範小雨看着已經暈厥過去的士兵，聽了一下她的心臟。
心臟依舊還在跳動。只不過……
她微微閉上了眼睛滑落下一滴眼淚輕微扭頭；“來人。”
這話一出口，周圍的人也都明白了，沒法救了。
腹部那一顆子彈打斷了腸子，沒法接上，胸口的三顆子彈，已經擊中了心臟，血液已經導流進入胸腔，不然士兵也不會從嘴哪裡吐血不止。”
哎……
範小雨嘆息了一口氣走了出來。
邊上的哭泣聲讓她側目看了過去，那是一個女兵，或者說，是前幾天補充進來的衛生兵。
似曾相識的感覺，讓她走了過去蹲在那女兵跟前從自己軍服中取出一張帕子。這帕子，是胡勇給她買的，她一直待在身上。
“擦拭一下吧。”
女兵看了下跟前的範小雨。她有些想不通，爲什麼排長能做到一個個士兵擡進來，然後又給擡出去擺放在不遠處庭院的，那都已經擺放了好幾十具屍體了。
“排長，我真無能，眼看着他們剛開始還在說話，最後就突然走了。我是不是很沒有用啊。”
眼淚都哭腫了，範小雨輕微嘆息了一聲；“以往我比你更無能。”
她輕微拍了下女兵的肩膀，依舊還沾染血的手一下就在女兵肩膀上沾染了五個手指印；“等你在這個地方待久了，你就知道，在高的醫術，有時候也無能爲力的，趕緊擦拭眼淚進去幫忙吧。”
總算是結束了。
範小雨感覺到自己腳都不是自己的，很隨意的坐在了地上。現在她什麼都不想，只是想好好的休息一下，她已經一天一夜沒有閤眼。
“小雨。”聲音讓範小雨打了一個機靈。
這聲音是徐虎的，因爲表姐夫的那幾個手下，都會經常來看自己。
“徐大哥。”範小雨起身有些慌，她見到了徐虎和楊大力擡着一個擔架過來了。
能讓他們兩個人擡擔架過來的，那，那擔架上又是誰。
“誰，誰受傷了？”範小雨聲音都緊張起來了不少，他實在是不敢去看。
表姐夫那幾個下屬，任何一個受傷，都是她真心不想見到的。
“你男人。”楊大力沒徐虎那麼委婉。
他本就是一個老粗又沒文化，對於他來說，範小雨和胡勇既然在搞關係，那就是男人了。
就差一個結婚而已，對於他來說，沒啥區別。
範小雨讓楊大力這一句話雷的皮焦裡嫩的往後倒退了好幾步硬是沒有反應過來皺眉暗想
我男人？我什麼時候有男人了啊？我怎麼不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