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清風拂面而來,卻讓人覺得靜謐而又壓抑。
古星河手持驚夢長劍,率先走在三人中的最前方,緩緩進入森羅密佈的帳篷叢中,氣氛一時之間詭異之極。
“孤崖兄……”蕭亦可輕聲呼道。
古星河緩緩站定身子,輕輕回首向他看去,蕭亦可點頭慎重說道:“孤崖兄,還是小心些罷!”
古星河點了點頭,而後轉過頭去,繼續朝着帳篷深處行去,蕭亦可與端木流雲緊跟其後。
“嗖~!”一聲輕響,一道利箭疾射而來。
古星河皺了皺眉頭,輕擡手中的長劍,卻是看也不看,只將長劍向上一舉,那疾射而來的利箭,便已然斷成兩截落在地面之上。
但古星河卻也並不在朝前行進一步,而是緊握手中的長劍,清冷的站在那裡。
天空之上,半輪皓月灑着淡白色的光輝,寒星點點,甚至當端木流雲後頭的時候,幾乎還能夠看得清天池之中彎月的倒影。
“啊~!”一聲驚恐的呼叫,卻是端木流雲恐懼的向後退去、大聲疾呼,所幸蕭亦可及時拉住了他,不然後果怕是不堪後想。
端木流雲雖是不學無術之輩,但終不是庸碌之徒,又究竟會是什麼,竟讓他驚嚇到這般模樣?古星河手握長劍,冷冷轉過身子,遙遙順着他驚恐的目光朝前看去。
卻見彎月之下,天池之畔,一個渾身散發着危險氣息的龐大怪獸,正緩緩朝着這個方向靠近,那怪獸身上流淌着讓人作惡的膿液,更爲可怖的是,是那怪獸的雙眼之中,散發着詭異而妖冶的紅光,讓人一看便立即產生絕望年頭的紅光。
古星河與蕭亦可兩人對望了一眼,輕輕點了點頭,這怪獸與他們所遇到的那獨眼妖瞳,實在是太過相似,然而卻偏偏不可能會是同樣的存在,因爲,那妖瞳異獸的妖異,絕非今日這怪獸所能夠比擬的。
“嗖~!嗖~!嗖~!”正當三人謹慎的盯着那頭怪獸的時候,連綿不絕的箭矢,陡然之間不知自何處呼嘯而來。
古星河心中暗歎一聲,霍然舞起手中的長劍,一個巨大而透明的結界,忽然而現,將三人籠罩在其中。
“咄~!咄~!咄~!”箭矢紛紛撞擊在結界之上,巨大的衝擊聲連綿不絕,卻偏偏拿這結界沒有辦法,只能無奈落地。
片刻之後,箭雨一點一點停止,終於,天地之中,再一次恢復寧靜,唯餘沐浴在月光之下的古星河三人,還有那緩步而來的怪獸。
“怎麼辦?我們應該怎麼辦?”端木流雲抓住蕭亦可的袖子,緊張的開口問道,不知是因何緣故,他竟是非常害怕這隻形態詭異的怪獸。
蕭亦可輕輕將他的手從袖子上掰了下來,冷着臉說道:“世子,你是將來要繼承右相權位的人,又怎能害怕這區區怪獸?!”語氣凌厲之極,一時之間竟讓端木流雲怔在了那裡,他似從未看到素來溫和的蕭亦可也會有這般嚴肅的表情,片刻之後,終是懦懦說道:“可是,可是……”
“沒什麼好可是的!”蕭亦可輕輕打斷他的話語,冷聲說道:“端木流雲,你若要繼承你父親的野心,做一個權傾朝野、功勳蓋世的右相,那你就必須不能心有畏懼。對蒼天、對始祖之神,我們要懷有敬畏之心,但對這些凡世間的異種,我們凰族實不需畏懼,你知道麼?!”
端木流雲怔怔的看着他,許久之後,漸漸放下驚恐的神色,淡淡開口說到:“先生所說的是,流雲知道了!”他的神情,似乎在那一剎那之間,忽然便已成熟持重。
蕭亦可淡淡的點了點頭,回首向那怪獸看去,卻見那詭異的怪獸,此時已然來到結界之外,它只靜靜的站在結界之外,泛着紅色妖異光芒的雙眼,此時正冰冷的盯着結界之中的三人。
古星河緩緩開口說道:“蕭兄,你博識多聞,卻不知這是何異獸?”他心中泛着陣陣不安,這異獸的忽然出現,讓這本來已然詭異之極的局勢,再次變幻得不可捉摸。
蕭亦可鄭重的搖了搖頭,開口說道:“孤崖兄,這裡乃是數千年不曾有人跡的崑崙之巔,蕭某卻也並不十分肯定這異獸乃是何物。”頓了一頓,又神思不定的說道:“但是先前那妖瞳異獸能製造幻想,而這個怪獸又有着同樣的詭異妖瞳,或許,他們便是傳說之中的子母迷幻獸罷!”
“子母迷幻獸?”古星河喃喃說道,隨後淺淺的點了點頭,握緊手中的長劍,冷冷的向那異獸看去,那異獸同樣也冷冷的朝着古星河的方向看來,目光之中透着一股死意的漠視。
“哼!”古星河冷哼一聲,驀然收起那偌大的結界,持着驚夢長劍,霍然飄向那異獸的所在。
如今的他,已然自幻境之中勘破情迷、生死,又何須再怕這小小的子母迷幻獸?便是那母獸亦拿他毫無辦法,更何況這個形狀可怖、氣息卻並不十分強大的子獸?
“昂~!”見到古星河搖身飄飛出來,那怪獸嚇得朝後退卻一步,而後便是仰天怒吼,兩道詭異的紅光,驀然從它的雙眼之中疾射而出,朝着古星河的面龐射去。
“哼~!”古星河一聲冷哼,並不擡起手中的長劍,只左手輕輕向前一揮,那兩道紅光便立即消散在半空之中。
眼見紅光在半空中消散,那怪獸驚恐的望着古星河,但卻並不後退,而是仰頭怒嚎,無數道詭異紅光自它雙眼之中疾射而出,一如那是在那山洞底部看到的那隻妖瞳一般,詭異而不可捉摸。
陡然之間,古星河的瞳孔收縮一處,他冷冷的盯着怪獸的詭異眼瞳,在那處,他甚至能夠看得到那一個巨大而妖冶的妖瞳,此時正在森森烈焰的地底深處,散發着愈來愈強大的氣息。
“哼~!”古星河怒哼一聲,霍然揮起手中的易水長劍,無數道亮麗的光華之中,那道道詭異的紅光,俱都消散一空,再也不見。
身後的蕭亦可,吃驚的看着手持長劍、冷然而立的古星河,此時他的心中充滿的震驚:在不到一年之前,古星河的修爲,只不過與他不相伯仲而已,而如今,只怕自己已非他的十招之敵了!他的修爲,爲何會進步的如此神速?按照這個速度下去的話,只怕不久就要達到巔峰問鼎的程度了!
“吼~!!!”那怪獸眼見紅光無效,竟是怒吼一聲,猛然朝着古星河的方向撞來。
古星河冷哼一聲,手中的長劍冷漠的朝前方擊去,只見他輕輕的挽起一個劍花,而那模樣可怖而噁心至極的怪獸,竟然在半空之中化爲血雨,紛紛落下。
古星河手持滴血不沾的驚夢長劍,負手而立,冷漠冰然。
端木流雲與蕭亦可兩人神色複雜的看着古星河的背影,許久之後,蕭亦可笑着說道:“孤崖兄果然好神通,此次之行,我們定然萬事無憂了!”
古星河卻搖了搖頭,在蕭亦可好奇的目光之中,緩緩開口說道:“那怪獸,它並未死去。”
“怎麼可能?!”端木流雲驚訝呼道,他明明看到那怪獸化爲漫天血雨的,此時碎肉還躺在地面之上,鮮血淋漓。
蕭亦可吃驚的看着古星河,靜靜等待着他的答案。
蕭亦可冷冷的點了點頭,淡淡說道:“它的雙瞳,已然不見。”
這一次,連蕭亦可的神色,也終是變得極爲難堪,他似是想起了什麼,神色不定的看着地面那一灘碎肉。
古星河卻似並不放在心上,他持着手中的驚夢長劍,繼續朝着那森羅密佈的帳篷行去。
“嗖~!”輕微的響聲,卻並不能瞞過他靈敏的聽覺,一支散發着邪惡氣息的黝黑箭矢,自黑暗之中疾速無聲的朝他擊來。
“鐺~!”一聲輕響,誰也不曾見到古星河如何出手,而那隻箭矢,卻已然落在地面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