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豹投靠了焦世雄,焦世雄還夠義氣,當天就讓他在王一鳴連任職,給了他一個排長的職務,王豹非常滿意。
王豹在向焦世雄告密之前,就已經與警備大隊有聯繫了。王一鳴多次勸王豹棄暗投明,王豹下不了決心,以考慮還未成熟搪塞。這次,顏如玉上山,王豹認爲,這女人肯定要把他與黃虎準備把她賣到妓院去的事情告訴駒爺,王豹是知道駒爺的性格的,暴躁殘忍,如果這樣,他就在牛頭山無了立足之地。王豹當機立斷,決定送焦世雄一個厚厚的見面禮,於郭榮生營在黃金洞開軍事部署會議後,偷偷騎馬報告了焦世雄。
王豹投靠焦世雄後,只有幾天,他就在曲原縣城和一個女人姘居上了。但是王豹還算警覺,他不敢經常離開警備隊,他時時擔心牛頭山的漏網之魚吳嘯與鄭安榮要來奪他的性命。
而女人的誘惑會使王豹鋌而走險,特別在酒醉之後,他的心裡便會涌起“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豪言壯語。
王豹還算是一個很謹慎的人,他每到姘婦家裡,必帶上幾個保鏢。
王豹又如往日一樣正與姘婦狂歡,兩人正陶醉在快樂世界時,突然,他聽了一聲輕輕的咳嗽聲。
王豹擡頭側目而視,一個蒙面人直條條的站立在臥室當中,他蒙着面,繫着褐色鬥蓬。
“褐鷹俠!”王豹驚叫一聲,驚恐之中,伸手去牀頭摸槍,而他的速度遠遠不夠“褐鷹俠”的速度。“褐鷹俠”把牀頭的盒子槍拿在手裡,抖了幾抖後,斜插在腰帶上。
王豹身邊的女人不敢看“褐鷹俠”,她赤身裸體的,顫抖着,偎在王豹的身旁。
王豹對外叫道:“小李子,小李子!”
沒有回答。
“褐鷹俠”對王豹道:“狗賊,你別叫了,外面兩人永遠也不會答應你了!”
王豹霎時嚇出一身冷汗,他問“褐鷹俠”道:“大俠,你到底是什麼人?”
“這個,你就別問了。”“褐鷹俠”接着說,“你不是個明白人,最好就當個糊塗鬼。”
“大俠,我們前世無冤,今日無仇,你爲什麼就要置我於死地呢?”王豹求道,“請大俠能放我一馬!”
“簡直是白日做夢!”蒙面人大聲斥責道,“給你一個選擇的機會,是你自己了斷,還是要我動手?”
“褐鷹俠”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向牀頭扔去。匕首斜插在牀頭的橫欄上,刀柄晃動着,刀面反射出閃閃的銀光。
牀上兩個赤裸着身體坐着的男女,看着明晃晃的匕首,嚇得面色灰白。
王豹畢竟是土匪出身,經過了風浪,他裝着鎮定的樣子,問“褐鷹俠”道:“兄弟,我知道你是條好漢,我今天定會栽在你的手裡。男子漢大丈夫,就要光明磊落,爲什麼連一副面孔都害怕人家看到了呢!”
“褐鷹俠”猶豫了一會說:“好吧!就讓你死得甘心。”“褐鷹俠”慢慢掀開面紗。王豹一看,大吃一驚,來人正是去年上山的跛子。
王豹問:“你是不是鄭家三少爺?”
“你不是正找我嗎?今天,我送上門來了。你爲什麼找我!是不是想把我抓住,交給焦世雄請功?我今天已經站在你的面前了,你來抓呀!來抓呀!”鄭國忠厲聲說,“你這個惡賊,你知道不知道,你害死了多少人!你就是一百條性命也難以償還。”
王豹看着鄭國忠,不知道這個跛子是怎麼進到他的屋子裡的,聽王一鳴說,這個鄭家三少爺,是個嚴重的殘疾人,走起路來一晃一晃的,差不多到了要人攙扶的地步。他怎麼會是“褐鷹俠”?只不過穿着這身衣服嚇唬他罷了。
這個儒弱書生,怎麼有能力來取他的性命!而外面兩個警衛顯然已死,說明鄭家三少爺帶來了幫手。王豹心裡盤算着,他想趁鄭國忠不備,制服他,他把作爲人質,以保全自己的性命。
王豹突然哈哈大笑起來,以此掩飾內心的疑惑與恐懼,來麻痹鄭國忠,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他於重創。王豹盤算好後,對鄭國忠說:“三少爺,誤會,誤會!我怎麼會抓你呢!怎麼會想把你交給焦世雄呢!我就知道,三少爺今天定是與我開玩笑的,你裝扮的‘褐鷹俠’還真像的呢!”王豹看了看正顫抖不已的女人,拉了被子蓋在她的胸部,笑着安慰她道,“寶貝,不用怕,這是鄭家的三少爺,不是刺客,三少爺是我的要好朋友,他不會殺我們的,他正在與我開個玩笑呢。我與鄭家無怨不仇,他爲什麼要殺我呢!殺人總得有個理由的,三少爺,我說的對嗎?”女人聽了,一雙疑惑的眼睛看着王豹。
王豹接着對鄭國忠說:“三少爺,我還有一事不解,你的腿腳不便,是怎麼進來的?定帶來了不少人吧?我這裡正好有兩瓶上好的酒,還有幾斤虎肉。三少爺身體孱弱,我們喝兩杯酒,吃幾塊虎肉,補補身子。”王豹說,他一雙眼睛如狐狸一樣骨碌的轉動。他見鄭國忠一手拄着柺杖,一手叉着腰,一動不動,心裡盤算着怎樣動手。
“你別做夢了!”鄭國忠厲聲道,“明年的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哈哈哈......”王豹裝着開心大笑,大笑之後,他突然大喝一聲:“一個跛子,就這麼自信有能力殺死我!”王豹話音剛落,迅速拔出牀頭橫欄上的匕首,猛力向鄭國忠擲去。
鄭國忠閃過匕首,匕首剌在了木板牆裡。王豹趁鄭國忠躲閃之機,他身手迅速,一個就地打滾下牀,端起牀邊的一把椅子,向鄭國忠猛砸過來。鄭國忠又一下閃開。
王豹沒有戀戰,他慌忙逃脫,他剛竄到門口,被鄭國忠擋在了門內。
王豹飛起一腿,鄭國忠這時並沒有躲閃,等王豹的腿踢到他面門之時,鄭國忠準確的抓住了他的腳掌。鄭國忠雙手用力,旋轉了一個三百六十度,王豹重重的摔倒在地上。
鄭國忠躲閃之快,用力之猛,王豹猛然意識到鄭國忠身手不凡,知道這是個行家。
王豹一個鯉魚打挺站了起,面對鄭國忠,驚恐的問道:“你......你......”王豹見識了鄭國忠,他嚇得面如土色,吞吞吐吐,他知道,他遠遠不如眼前這個瘸子的身手。
鄭國忠擋在門旁,對王豹說:“我真後悔,當初沒有宰了你。”
王豹一直覺得這個跛子有些面熟,他立即醒悟,他說:“難道......難道,那天蓬萊客棧的年輕人就是你?”
“你少說廢話,快拿命來!”鄭國忠厲聲道。
王豹霎時知道自己性命就要到此結束,他已經遇到了頂級高手,自己完全不是鄭家少爺的對手,但他還要作垂死掙扎。王豹凝氣提神,氣勢洶洶的向鄭國忠猛撲過來,鄭國忠斜退幾步,抽出插在木板牆上的匕首,閃身到正要跨步出門的王豹的後面,左手勒着他的頭,右手拿刀,一下割了王豹的咽喉。
王豹倒在地上,血管裡的血往外涌出,嚇得仍縮在牀角的女人渾身顫抖。鄭國忠一步一步走近她,女人求饒道:“好漢,饒了我吧!饒了我吧!”
鄭國忠平靜的對她說:“我也想饒了你,可是,我還要在河口鎮辦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請大姐能夠諒解,也算你爲抗日立功。”鄭國忠說完,手裡的匕首擲出,穿透了女人的胸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