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姚若愚等人再次領軍出發,往嶽池城趕去。
蜀地地形複雜,山丘起伏,縱然有姚若愚等強者開路,卻依然速度甚慢,四個時辰,也不過行進三十餘里,龐大軍隊更是被迫將陣線拉的細長無比,被四周山丘壁嶺夾在當中。
一劍揮出,看着前方五十丈內的草木石泥盡數粉碎,姚若愚不禁揉了揉手腕,皺着眉頭看向身前連綿不絕的崎嶇山地。
“這路也太難走了吧?”
旁邊的馬車簾子忽然被人掀開,吳雪探出小腦袋,嘟着嘴抱怨道。
“你們好歹是坐馬車的,囉嗦啥,”姚若愚笑了笑,“我和萌主他們可還是騎着馬呢。”
“這種地方,還不如騎馬來的舒服呢。”吳雪哼聲道。
這次出征,胡嫺、吳雪、許烜熔、黎歡、侯靜茹等人也都隨行,不過她們幾女不善騎馬,都是坐着馬車,唯有陳萌、範迪飛、鄒布衣三人是騎馬跟在姚若愚左右。
範迪飛正左右張望着,忽然笑道:“鄒布衣,不是說你擅長風水玄學麼?要不施法將前面變成平地?”他初來乍到,不似楊仁杰等人對鄒布衣有看法,此言也是純粹玩笑。
鄒布衣則是笑了笑,隨口道:“這般面積的施法,消耗可不小,要不範兄送我幾塊極品靈石,彌補下消耗?”
範迪飛當即打了個哈哈,趕緊轉過頭去,他雖然這幾個月都是幹着土匪行當,可是手頭積蓄可不多,極品靈石更是想都不要想。
姚若愚卻是來了興趣,從乾坤戒中取出三塊靈石丟過去,失笑道:“布衣,要不勞煩你動下手?”
鄒布衣接過靈石,笑道:“王爺有命,布衣豈敢不從。”
說話間,他已經熟絡地將靈石藏到袖中,隨後抽出三張符紙丟出,靈覺放出將之激活,頓時陣陣波紋朝着前方蔓延出去,不過頃刻,大軍前方三裡內的地面都是一陣劇烈搖晃,叢木折斷,山石粉碎,化爲了一條勉強算是平整的道路。
收起手,鄒布衣含笑道:“幸不辱命。”
姚若愚卻是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果然如他所料,這傢伙先前根本是故意不出手,明明三道靈符就解決的事情,非要勒索三塊極品靈石。
鄒布衣開路後,大軍行進速度頓時快了數分,只是三裡地何其短,不過片刻,衆人已經來到了道路盡頭。
見姚若愚等人都是看過來,鄒布衣忽然故作虛弱地捂住胸口,嘆息道:“剛剛消耗……”
姚若愚翻了記白眼,又是取出一塊靈石丟過去,鄒布衣趕緊笑嘻嘻地接住,隨後抽出一張符紙丟出,將前方一里距離內的地面變爲平整。
“你還真的是……”姚若愚有些牙癢地搖搖頭,淡淡道,“你還有多少符紙,全部拿出來吧,我按照數量給你靈石。”
“王爺早說嘛!”鄒布衣嘿嘿一笑,掏出了一把符紙,粗略一看,怎麼也有四五十張。
姚若愚一把搶過,隨後掏出三塊靈石丟了過去,沒好氣地說道:“這是報酬。”
“怎麼就三塊啊?”鄒布衣鬱悶道。
“一張靈符一塊下品靈石,換算一下,我還給你給多了。”姚若愚咧嘴一笑,隨後抽出一張符紙祭出,只是這次卻僅僅將身前數丈內的地面化爲平地。
瞧見姚若愚茫然,鄒布衣笑眯眯地說道:“就知道你這傢伙會耍滑頭,這些符紙都是低檔貨色,要想高檔的,麻煩再用靈石交換。”
“果然佔不了你的便宜啊!”姚若愚搖搖頭,也不再與他交易,默默拋出靈符,不斷拓平着身前地面。
正緩緩前行着,姚若愚忽然神色一動,扭頭望向左側峭壁,隨即身後馬車內步出一名扎着馬尾辮的絕色少女,赫然是無雙劍宗宗主黎歡,她與姚若愚一樣也望向那個方向,美豔絕倫的臉龐上浮現出幾分凌厲。
“小瘋子,保護好胡嫺她們,”隨**代了句,姚若愚抽出馬頭前的短弓,肅然道,“暗夜龍騎,搭箭!”
聽得命令,本來還在前進的暗夜龍騎軍盡數拉住戰馬,紛紛彎弓搭箭,與他一般看向左側。
“怎麼了麼?”陳萌眨眨眼睛,好奇道。
範迪飛也是茫然搖頭,疑惑道:“難不成有敵人?”
“左側十點三百丈處,齊射!”
突然,姚若愚張口一喝,頓時身後騰起一片箭雨,密密麻麻猶如驟雨般朝着左側落去。
哪怕沒有凝聚軍勢,單單數千名三境武者灌注內力後射出的箭矢仍是威力巨大,瞬間就將三百丈外峭壁上的密林盡數粉碎,同時那裡更是傳出陣陣慘叫,遙遙可見血肉迸濺。
“有敵人!”
楊仁杰、符峰等人發現此處情況,當即厲聲喝道,指揮着自家軍隊戒備。
發現行蹤暴露,峭壁內的軍隊當即衝出,只見這是一支不過數百人的騎軍,他們全身籠罩着金色光輝,陡峭的山壁對他們如似平地,衝出後立刻繞着文藝軍側面一路飛馳,同時也紛紛彎弓回擊出道道箭雨。
他們的速度快的驚人,猶如一道金色狂風般繞着文藝軍不斷奔馳,而且他們統領顯然對騎戰極爲精通,將距離始終控制在三百丈以外,除了最初暗夜龍騎的攻擊外,之後的文藝軍包括神鷹營和紅杉營,射出的箭矢根本無法碰到他們。
雖說文藝軍有暗夜龍騎、雷神營和獸神營三支騎軍,但是奈何四周山地陡峭,根本無法追趕上去,只能眼睜睜看着他們如疾風般從側面掠過,數番齊射後立刻轉向退走,根本不給文藝軍反擊的機會。
姚若愚臉色鐵青地看着他們退走,數息後才壓住內心怒氣,轉頭命令道:“先統計傷亡,暗部的斥候都死絕了麼?這都沒發現他們?”最後兩句,則是對着空氣吼出的。
正當衆人莫名其妙的時候,人羣一處陰影內陡然步出一位身材妖嬈的少女,她一臉霜容地看着那支騎軍退走的方向,隨後朝姚若愚微微頷首,肅然道:“是暗部的責任。”言罷,她也不等姚若愚回答,直接重新沒入陰影內。
“我去,那是誰啊?不過長得挺漂亮啊!”範迪飛見少女消失,不由地吃驚道。
陳萌、鄒布衣幾人的表情頓時有了些古怪,陳萌咳嗽了兩聲,低聲給他介紹起了完顏芙嬋的身份,隨即範迪飛就尷尬了起來,嘿嘿乾笑着撓了撓頭髮。
傷亡很快就統計好了,戰死不多,只有二十餘人,不過受傷的卻不少,對方來的突然,後方神鷹營、寒鐵營等軍隊根本來不及防備,足足上千人受傷,巖虎營副營將何超俊更是被射傷了肩膀。
“是金國人吧,”許烜熔是少有冷靜的,她沉吟片刻,方纔道,“他們有靈師施法,可以無視地形,以騎射射出的箭矢足以達到四百丈,除了你的暗夜龍騎,其他人根本無法傷害到他們。”
姚若愚聞言怒哼了聲,按住湛湖劍柄,冷然道:“他們若是再來,我必然親手殺光他們。”
搖了搖頭,鄒布衣輕笑道:“你追的上他們麼?”
姚若愚頓時一滯,那支騎兵速度快的如同疾風,自己雖然劍法了得,自負三十丈內無懼這些騎兵,但是對方一意騷擾遊走,自己又不擅長身法,哪裡追得上他們?
瞧見姚若愚沉默,許烜熔微微搖頭,看向鄒布衣:“先前嬉鬧也就罷了,此刻有敵軍在側,還麻煩鄒先生莫要再遊戲,趕緊施法開路。”
鄒布衣輕輕頷首,直接抽出一疊靈符,施法起來,有了這位風水宗師的出手,文藝軍行進的速度也迅速增快。
只是沒等文藝軍前進數裡地,身後又是傳來一陣喊殺聲,赫然是那支騎兵再次從後方殺回來,繞着最後面的寒鐵營和巖虎營一輪激射,雖說早有防備,但是仍有數十士卒中箭倒地。
“媽的!”脾氣暴躁的楊仁杰一聲怒喝,提刀就衝出陣列,雷光一卷,他已經掠衝出數十丈,只是對方反應極快,不等他靠近,數百騎兵紛紛拉馬迴轉,同時反身射箭,數百箭矢呼嘯而落,逼得楊仁杰不得不停步揮刀抵擋。
似是發現文藝軍無法反擊,那騎兵前排中一位騎將忽然遙遙喊道:“賊子們,是不是追不上老子啊?哈哈!”
內心戾氣已是積壓到極點的姚若愚驀地怒嘯一聲,拔劍出鞘,終結劍魂一個膨脹,就合爲一道劍光遙遙刺去。
只是雙方此刻距離足足有千丈之遠,劍勁雖然貫穿過去,卻早已力竭,被那騎將一刀輕鬆擋下。
不過,那騎將雖說擋下了劍勁,仍是被內中劍魂激的一個顫抖,似是忌憚姚若愚的劍術,那人悻悻地抓了抓下巴後,就率領騎軍轉身離去。
一劍刺出,姚若愚心頭戾氣也泄去大半,收劍回鞘後,皺眉道:“不能這樣被動挨打。”
“對方來去如風,我們又追趕不到,怎麼反擊?”陳萌搖搖頭,鬱悶道。
範迪飛眼珠子一轉,忽然道:“不如我先潛伏到四周,然後刺殺他們首領?”
聽着他們說話的胡嫺從馬車探出腦袋,輕笑道:“飛仔你不過四境,他們可是有數百人,你打得過麼?”
黎歡則是點點頭:“我和飛仔一起去,有機會的。”
“他們頭領應該有四境修爲,那支騎兵裡也不乏四境,你們就算能刺殺那騎將,還有數百人,你們恐怕支撐不到他們過來。”鄒布衣勸說道。
吳雪撅起嘴巴,哼聲道:“他們跑的太快了,我來不及施法,不然姑奶奶放一把火就能燒死他們。”
胡嫺頓時笑着拉住她:“吳雪你這一把火下去,萬一燒到我們這兒,我們可就倒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