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藝軍的出現顯然已經驚動了守軍,此刻城門已經被升起,城牆上一陣騷動,五人在城外等候了一會兒,就見到完顏咆、完顏嘯等人的身影出現在城頭。
看見姚若愚他們居然五個人就敢過來,完顏嘯頓時大怒道:“好大的膽子,你們難道以爲我們不敢殺你們?”
範迪飛嘻嘻一笑,漫不經心地說道:“哎呦呦,五境將師,我好怕呀……”
白了他一眼,姚若愚看向城頭衆人,輕笑道:“數年不見,完顏咆你看着老了不少啊!所謂溫柔鄉是英雄冢,建議咆城主還是剋制女色,小心明天還沒等開戰,你就死在了女人肚皮上。”
他這番話繞的很,完顏咆半晌後才反應到對方是在嘲諷自己,頓時勃然大怒,只是相比於一年半前,他的臉色的確憔悴不少,顯然當年被姚若愚一劍穿胸的傷勢還沒恢復。
與完顏咆、完顏嘯並肩站立的還有兩人,他們分別是南充城的城主完顏仗與守城將軍完顏義,見姚若愚囂張,完顏義忍不住喝道:“姚若愚,你再敢囂張,信不信我們幾個五境一起出手?”
“信,當然信,”姚若愚輕輕一笑,拍了拍腰間劍鞘,朗聲道,“只是一年半時間,姚某封劍修行,唯有之前潼南城外才算勉強出手,委實不過癮,各位若有雅興,不妨下來比鬥一番,當然了,生死由天!”
城頭上頓時一陣寂靜,雖然此刻現身的五境已有四人,但是面對近乎妖孽的姚若愚,他們還真的沒有多少自信敢說能圍殺姚若愚。
不管如何,姚若愚自出道以來常年越階而戰,當年三境時候就能與五境抗衡,此刻已是四境九重的他恐怕已經能與五境圓滿對決,己方四人縱然聯手,恐怕也留不住他。
瞧見他們不說話,姚若愚不由地一笑,這時宋凱忽然淡淡道:“地形已經大概看過了,先回去看看他們營寨搭建的如何了。”
完顏咆聞言頓時冷笑了聲,沙啞地說道:“難道我們還會看着你們安營不成?”
擡了下眼皮,宋凱淡淡道:“你們若敢出來,我們就敢立刻攻城。”
文藝軍足有兩萬多人,此刻完顏咆他們又不能暴露德陽、綿陽兩城的援軍,那麼能動用的不過一萬多人,平地作戰,還真的沒把握能解決文藝軍。
所以完顏咆雖然被氣的胸口發疼,卻只能眼睜睜看着姚若愚他們轉身離去,最後只能夠狠狠一巴掌拍在城頭,震碎了大片磚石。
“急什麼?”
待得五人離去,完顏穹宇才從後方走出來,如看死人一般地看了眼姚若愚的背影,方纔冷淡道:“明日他們只要敢來攻城,我等一起動手,那時候,讓他們好好感受一下,何謂絕望。”
完顏嘯猙獰一笑,抱拳道:“小王爺妙計!”
脣角扯了扯,完顏穹宇也懶得反駁這是丁言志的計謀,只是他隨後轉過身,神色多少有了些肅穆,抱拳道:“明日還要麻煩李先生了。”
就在衆人身後,正立着兩人,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名青年,完顏穹宇說話的正是那中年男子,見他如此,中年男子微微頷首,淡然道:“小王爺客氣了,既然太白宗已爲第四王府附庸,受命前來自是當然。”
忽然,旁邊那青年開口道:“父親,明日還請讓我對付姚若愚。”
看了他一眼,中年男子淡淡道:“好。”
看着那對父子,完顏咆等生性悍勇的武將竟然破天荒地露出幾分忌憚,他們很清楚這對父子的身份,尤其是那名中年男子,築劍宗的叛徒,成都太白宗宗主,更是可與四川大統領完顏狂濤分庭抗禮的六境宗帥級強者,李太白。
李太白生性好殺,當年四川還沒被金國佔領的時候,因爲濫殺無辜,被築劍宗逐出師門,更是派遣高手追殺,結果李太白反過來將那些高手紛紛殺死,惹得築劍宗主親自出手,最後不得不投靠第四王府,才逃過一劫。
只是這番逃殺,卻讓李太白晉升六境,之後更是創建太白劍宗,成爲金國境內排名第三的武林宗派,僅次於有七境坐鎮的大灣城和築劍宗。
他們誰都沒想到,此次迎擊文藝軍,完顏穹宇居然請出了這個殺星,有他在,縱然文藝軍也有六境隨行,但是隻要沒有達到六境五重,那麼任何六境都無法抵擋李太白的殺戮劍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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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軍營後,範迪飛、宋凱他們都各自散去休息,姚若愚則獨自回到軍帳,來到桌案後坐下後,便託着腮默默沉吟起來。
等胡碧藍等五境客卿趕來後,文藝軍定然就會開始攻城,只是明日對方的五境數量必然超過己方,所以自己這位文王將會是主力之一。
只是自從更易根基後,姚若愚卻發現一身戰力似乎遠遠比不得當初,他也說不出什麼具體的案例,只是一種純粹的直覺,身爲劍修,他對自身直覺極爲信任,所以若是不能找出其中緣由,之後一戰就無法發揮出最大的實力。
思忖半晌,姚若愚忽然擡起雙手,各有一團劍魂凝聚幻化,左手上破滅之力繚繞升騰,右手上寂靜而悠遠,赫然是毀滅劍魂與終結劍魂。
後者自然包含前者,只是相比於前者的凌厲,後者卻顯得有幾分勢弱,也不知到底是姚若愚沒有將終結武道徹底掌握,還是自己當初不應該轉換武道根基。
就在他默默苦思的時候,帳外忽然傳入陣陣波動,待得他回過神來,立時感應到軍營內一處地方似有劍氣激盪,多半是有人在交手。
姚若愚微微皺眉,楊仁杰等人雖然自未來穿越過來,是半路出家的武將,但是有着後世學生會的基礎,文藝軍軍紀森嚴,加上這數年的磨礪,紀律方面早已不輸其他軍隊。
若是有敵人來襲,此刻外面肯定已經警笛大作,既然沒有,那麼多半是有人正在切磋。
細細感應了片刻,姚若愚才展顏放鬆,知曉是黎歡和範迪飛在切磋。
黎歡的劍道他早就知曉,是靈幻劍道,極盡絢爛華麗,而昨日交流時候,他也已經知道範迪飛的武道爲無回劍道,意喻爲一往無前,絕不回頭。
因爲想的心煩,姚若愚索性起身出了軍帳,循着那波動過去,沒幾步就來到軍營後方,此處被柵欄圍住,四周赫然是楊仁杰、符峰、蔣思羽等人,圈地中央則是正在交手的黎歡與範迪飛二人。
瞧見姚若愚過來,鄒布衣籠着袖子走過來,輕笑道:“這兩位實力都不弱啊!一個劍道接近勢級巔峰,一個明面是劍術,實則是刺殺之術。”
姚若愚頗爲驚訝地看了看他,失笑道:“你一個靈師跟我說這番話,會不會太古怪了?”
“說的你不是靈師一樣,”鄒布衣聳了聳肩,微笑道,“再說了,你忘記我出身天機堂了麼?這種事兒掐指一算就行了。”
饒有興趣撓了撓下巴,姚若愚問道:“那你能算出現在廣安城那兒有多少五境麼?”
“難,”鄒布衣如他所料一般搖了搖頭,見姚若愚臉色鄙夷,前者也不羞愧,而是慢悠悠地說道,“那完顏穹宇爲金國王子,有金國國運庇護,完顏咆等人也都是金國一方大將,哪裡是那麼容易推算的。”
“那你跟我扯個屁。”姚若愚擺擺手,不屑道。
鄒布衣一樂,笑道:“你這傢伙,簡直了,也罷,我等會兒給你算算,免得傳出去別人還覺得我這個首席幕僚沒什麼用。”
知曉鄒布衣與楊仁杰等人關係不睦,姚若愚故作未聞地乾笑了兩聲,隨後扭頭看向場中。
此時黎歡與範迪飛二人已經戰到了激烈時候,黎歡周身劍光絢爛,猶如煙花,又似靈霞,或繚繞或升騰,將大半圈地籠罩,範迪飛則是猶如一道暗影,時而左閃時而前突,步法簡直詭異到了極點,縱然黎歡的劍勢已經壓過了他,卻始終無法鎖定其蹤跡。
又是激鬥了片刻,黎歡忽然抓住了範迪飛一絲破綻,漫天劍勢陡然一收,一抹劍芒靈動縹緲,猶如仙宮雲霞中一縷勾人心魄的靈韻,似繞似彎,卻是筆直一線,徑直刺向左側範迪飛的身影。
此刻先機已失,範迪飛卻也不慌,手中一口軍刺忽然揚起,如似毒龍出淵般一擊而出,竟然在咫尺之間貼着無雙劍尖劃過,然後重重擊在劍鋒三寸處。
鏘的一聲,範迪飛手舞足蹈地向後退去,那口軍刺更是受不得無雙劍之劍勁,硬是脫手飛出,不過黎歡那一劍也被他一擊震開,先前已經凝聚起來就要爆發的氣勢也是戛然而止。
揉了揉手腕,範迪飛咧嘴笑道:“認輸認輸,小瘋子,你厲害。”
黎歡收劍回鞘,笑容如似世間最美的花朵,看的四周衆人一陣失神,這時就聽她說道:“飛仔你也不錯啊!剛剛我已經用劍勢遮掩劍芒了,居然還是被你發現了軌跡。”
抓了抓頭髮,範迪飛嘿嘿一笑,很是嘚瑟地說道:“這可是我師傳秘技。”
瞧見他嘚瑟模樣,黎歡等人不禁都是微微撇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