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姚若愚恍然大悟的時候,吳雪已經露出欣喜的笑容:“哦?好呀好呀!正好姚若愚他們也有興趣,可以一起去瞧瞧呢。”
楚徵不料心上人竟然會喊上其他人一起,不由地就是一怔,隨即遲疑道:“軍團級法陣乃是軍事機密,如果人太多的話……”
姚若愚見狀不覺一樂,差點沒有笑出聲來。
楚徵家世優越,自然見多了想要攀龍附鳳的女子,只是他顯然將吳雪當成了那種天真單純的女孩子,居然想要用這種後世用爛了的手法來追求吳雪,簡直是蠢不可言。
要知道吳雪雖然有些呆萌,但是追求者衆多的她見過的追求手法何等豐富,應付追求者的手段自然也是極多的,隨意一句話就把姚若愚等人拉了過來當成電燈泡,避免了二人獨處時候的尷尬。
“哈哈,今夜會有戰事,幾位若是對軍伍之事感興趣,盡來參與又何妨。”
淡淡的笑聲透着幾分睿智,隨即便看見數名年輕人從院落外走入,其中之一則是張子強。
幾人中,一名相貌軒昂的年輕人邁步而出,徑直來到楚徵身側,微笑道:“只是軍團級法陣專屬於靈師所有,武者去了也沒有用處,還不如隨我們出城,沙場廝殺才夠過癮,不是麼?”
衆人自然聽得出此人便是剛剛在院落外發言的人,也看出了他要幫楚徵解圍的意思,隨即楊仁杰就皺起濃眉,疑惑道:“今天晚上要打仗?”
姚若愚心頭一動,試探道:“夜襲?伏擊?”
那人聞言劍眉一軒,驚訝地看向姚若愚,抱拳道:“閣下便是姚若愚吧?好生厲害,寥寥數語竟然就能猜到。”
(猜到什麼?)
眨眨眼睛,姚若愚心頭滿是苦笑,他剛剛是想問對方到底是今晚要去夜襲金國大軍,還是要伏擊金國大軍,誰想到對方竟然直接回過來這麼一番恭維。
(這麼說的話,是都猜對了?哦!)
驀然間,姚若愚恍然大悟地點點頭,如果他沒有猜錯,該當是金國可能會在今夜夜襲涪陵城,然後陽谷軍打算將計就計,伏擊金國大軍。
“在下楚軒,現任陽谷軍炎龍營第七什什長。”朝着姚若愚又一抱拳,楚軒微笑着給衆人介紹了其他人幾人,他們依次是楚原、楚浩、楚惇,他們幾人均是楚狂歌的兒子,也就是楚王府的幾位小王爺。
“原來各位是子強的兄長,失敬!”笑着抱了抱拳,姚若愚伸手一引,示意衆人一起進院落中落座。
“不了!”楚軒笑着搖搖手,看了眼張子強,接着說道,“此次前來,是因爲今夜我們打算伏擊金兵,聽子強說各位極喜沙場之事,所以想着各位如有興趣,可與我們一起行動。”
微微皺眉,姚若愚沉吟道:“沙場軍伍畢竟是極高機密,我們並非陽谷軍中人,貿然參與恐怕……”
“這且無妨!”楚軒淡然一笑,頷首道,“此事是由楚徵提出,並得到了父王的認可,所以各位無需憂慮太多。”
“都這麼說了,還有什麼廢話?”楊仁杰咧嘴笑道,“我去!”
見符峰皺眉遲疑,楚軒抱拳笑道:“放心,此次伏擊極爲安穩,且五境武者都會有人專門應付,無需各位動手。”
符峰聞言濃眉一皺,不滿道:“你是說我怕了不敢去?”
“豈敢!”趕緊一搖頭,楚軒微笑道,“只是五境畢竟與各位距離極大,小心些還是比較好。”
“哼!我也去!”符峰本就是驕傲的個性,哪裡受得了楚軒的刺激,當即就答應下來。
見楊仁杰和符峰全都答應下來,姚若愚心頭苦笑,扭頭看見陳萌、吳雪等人也露出了蠢蠢欲動的神色,不由嘆了口氣,朝楚軒頷首道:“既然如此,我們就都……”
“妖哥……”忽然,侯靜茹拉了拉姚若愚的衣角,低聲道,“我今天有點不太舒服。”
姚若愚心頭一愣,回頭看向她,關切道:“怎麼了?沒事兒吧!”
“沒、沒什麼……”低着小腦袋,侯靜茹那柔媚的狐狸眼裡泛着淺淺的難受,“我……我就是不太舒服……”
瞧見她神色苦楚,姚若愚驀地心頭一動,回憶起之前的數次對話,便明白了過來,笑了笑:“早晚要面對的,不是麼?”
“我……”擡起小腦袋,侯靜茹眼角不覺多了幾點淚花。
笑着幫她擦去眼角的淚花,姚若愚微笑道:“沒事兒,好好休息吧,既然討厭戰爭,那這些事情就交給我們男人去解決,你留守後方,好好保存精力,萬一我們受傷了,你還能幫我們治療,不是麼?”
侯靜茹咬住嘴脣,用力地點點頭,眼角也隨之泛出了幾分笑容。
見姚若愚安撫侯靜茹,楚王府的三王子楚浩不覺濃眉一皺,不滿道:“戰場軍伍,豈可隨意推卸?”
看見他質疑,侯靜茹神色不由地一慌,有些着急地想要回答,卻被姚若愚伸手攔住,然後姚若愚就回過身子,冷笑道:“國家興亡,戰場殺戮,本就是男兒之事,合着閣下做事,還都得靠女人不成?”
怒眉立起,楚浩正要說話,二王子楚原已經哈哈笑了起來,擺手道:“老三,別人說得對啊!打仗這種事兒本來就是咱們男人的事情,女人在後面燒火做飯就夠了。”
被自己親哥哥給“戳”了一刀,楚浩不由氣的額頭青筋亂跳。
楊仁杰則是饒有興趣地看向楚原,大拇指一翹,樂道:“大個頭,你挺不錯的啊!”
“怎麼不錯?”楚原揚揚眉毛,哼聲道。
楊仁杰咧嘴一笑:“跟你家老三比是挺不錯,就是比我差了點。”
“方腦殼,你說撒子呢?”楚原頓時大怒,怒目瞪向楊仁杰,後者也是毫不示弱,笑眯眯地回瞪過去,且口中慢悠悠地說道:“不好意思,我這個人就是這麼實誠,喜歡盡瞎扯些大實話!”
眼見二人要動起手來,姚若愚和楚軒都是一皺眉,楚軒低喝道:“二弟!”
在張子強來之前,楚原就是楚家後人中的最強者,一身四境二重的修爲縱橫沙場,加上他一身恐怖的蠻力,若是五境強者不凝聚軍勢,他也能勉強匹敵數個回合。
他乃是絕對的武癡個性,平生最喜歡的戰鬥,可是他年紀輕輕,身份又極爲顯赫,平日裡極少有人敢如此挑釁他,現在難得碰到,自然是戰意大起,索性當作聽不見楚軒的話,只是自顧自地盯着楊仁杰。
不過楚原在那兒戰意昂然,楊仁杰卻是一臉高深地撇撇嘴,然後收回了目光。
他也不是傻子,這些日子參戰的時候,早就聽說了楚原的修爲足有四境之高,自己現在不過初入三境,和對方動手簡直是找死,所以見姚若愚給自己使眼色,便順坡爬了下來,乾脆利落地拒絕了切磋。
見楊仁杰收手,楚原頓時大急,趕忙喝道:“喂!動手啊!你慫什麼?”
翻了記白眼,楊仁杰沒好氣地說道:“你可是堂堂的四境強者,我纔剛剛突破到三境,你也好意思來欺負我?”
注意到楚軒的眼中漸漸露出怒色,楚原沒奈何,只有悻悻地收起氣勢,哼聲道:“你這大鬍子還是挺不錯的,回頭等你追上來了,咱們好好練練。”
“娘希匹的,你喊誰大鬍子呢?”楊仁杰聞言頓時勃然大怒。
楚原皺皺眉頭:“滿嘴大鬍子,不喊你喊誰?”
摸了摸下巴上濃密的鬍鬚,楊仁杰無奈地皺起眉頭。自離開武隆後,他們一路上風餐露宿,能有地方洗澡就不錯了,哪裡有時間打理鬍子,來到涪陵城後又先是養傷,然後就跟着張子強上戰場廝殺了幾天,更加沒有時間了。
“好了,先說正事吧!”擺擺手,姚若愚制止了二人的對話,然後朝楚軒微笑道,“不知此次伏擊行動,我們需要怎麼參與?”
眼含深意地看了眼姚若愚,楚軒淡然笑道:“伏擊之事白日我們已經在父王賬內討論好,六弟全都知道,就由他來敘述吧……我們還有軍務,就不多留了,告辭。”言罷,他拍了拍楚徵的肩膀,轉身走出了院落。
楚浩冷哼了一聲,扭頭跟着走出院落,一直沒說話的楚惇憨厚一笑,衝着衆人抱拳一禮,與戀戀不捨的楚徵一起轉身離開,最後的楚原朝着楊仁杰又狠狠瞪了眼,才屁顛屁顛地跑了出去。
等到楚家五子全部離開,姚若愚才微笑着斂起了眼底的戰意。
楚軒剛剛現身,便出言替楚徵解圍,且因勢利導,以靈師與武者之分將楊仁杰等人全部摘離了與吳雪一起行動的隊伍,隨後更是寥寥數語,讓楊仁杰和符峰一口答應,進一步推動了將大部分人分走,方便楚徵追求吳雪的計劃。
這番計謀快如閃電,姚若愚便是反應過來想要阻止卻也已經來不及,好在之後楚原和楊仁杰對視瞪眼,楚軒數次發言都阻止不住,偏偏姚若愚一個眼神就制止了這次險些發生的衝突,倒也讓他險勝了楚軒一波。
心頭思索着,姚若愚轉頭看向張子強,笑道:“子強,說說你們的安排吧。”
張子強自然看得出剛剛那番無形的刀光劍影,以他的心思,自然不願吳雪被楚徵追走,畢竟整個文藝部中宋凱與他的關係最好,他也是最希望宋凱與吳雪能夠走到一起。
只是他現在身處陽谷軍中,加上楚徵這位義兄性子乾淨善良,極爲純樸,追求吳雪也無惡意,所以剛剛他只有沉默不語,並不插口。
此刻見姚若愚笑意盈盈,張子強心頭一嘆,臉上卻沒有什麼變化,微笑着給衆人講述起了伏擊計劃。
原來今天擊退金國大軍後,楚狂歌就收到了間諜的密信,知道完顏勇和完顏敢打算今晚突襲涪陵城。
既然知道了這個計劃,楚狂歌自然要針對性安排兵馬伏擊,同時,他也打算趁着金國大軍一心突襲涪陵城的機會,派兵繞路強行,火燒金軍的糧倉。
姚若愚等人雖然都只是二三境的修爲,但是經過前些日子的戰鬥,楚狂歌深知他們都不是普通的低境修士,加上張子強的緣故,所以在楚徵出言詢問是否要讓姚若愚等人蔘與的時候,楚王稍稍思索後便同意了下來。
按照間諜傳遞來的情報,此次金國會分爲兩路進行夜襲,一路由完顏猛、完顏狂二位五境領頭,從北面突襲涪陵城,另一路的統帥則爲完顏野、完顏敢二人,他們這一路主要負責殿後與接應完顏狂、完顏猛。
所以按照楚狂歌的計劃,此戰宋軍分爲三路,第一路爲孔雀營和綠甲營,將會埋伏在城外,截斷完顏狂和完顏猛的退路;第二路爲炎龍營,這支騎軍將會抄小道突襲金國大軍的糧倉;第三路爲涪陵城防軍和赤谷營,他們兩股軍隊將會埋伏在涪陵城內,伏擊完顏狂和完顏猛。
姚若愚等人的修爲都不過二三境,對於整體局勢不會有太大的影響,所以他們的安排也比較隨意,姚若愚、吳雪二人會留下,和楚徵一起陪同赤谷營佈置軍團級法陣。
楊仁杰、李懿霖二人則跟隨炎龍營一起行動,陳萌、符峰、蔣思羽三人則跟着孔雀營和綠甲營。
聽完張子強的敘述,姚若愚細細思忖了片刻,忽然皺眉道:“子強,金國裡面可是有五境的,如果碰到了……”
“放心!”張子強聞言微微一笑,回答道,“金國那邊的五境自然有我陽谷軍的五境前去應付,你們只要別熱血上頭去硬拼,是不可能碰到四境和五境的。”
鬆了口氣,姚若愚頷首道:“那就最好了,我們可沒你的實力,單獨碰到五境……不,估計碰到四境就會倒大黴了。”
“放心啦!”楊仁杰提起紫雷刀,一臉嘚瑟地笑道,“就算是打不過,我凝練紫電以後還是可以逃得掉的!”
拍了拍他的肩膀,張子強失笑道:“大金以鐵騎戰陣縱橫華夏數十年,每一名金國武將的騎術都相當強,你畢竟只是三境初期,碰到騎馬的金國武將還是有多遠就跑多遠,我和你保證,你是絕對跑不過他的。”
“不可能吧?”楊仁杰瞪大眼睛,驚訝道,“坑大,你別逗我?”
“誰逗你了,”張子強正色道,“金國武將大多修行了駕馭戰馬的特殊功法,一旦施展,便是我的黑龍也不一定能夠快過他們。”
張子強口中的“黑龍”便是指他的赤眸黑龍駒,這匹巨馬來歷不凡,有着黑龍血脈,以肉身之力就能夠匹敵五境大圓滿的強者。
事實上,與其說它是戰馬,倒不如稱之爲靈獸更加合適。不過楚狂歌爲了鍛鍊張子強,刻意不讓黑龍發揮全力,否則那日與完顏炮灰的交手,只需要出動這匹戰馬就足夠了。
這些日子陳萌他們也和張子強交流頗多,自然知道黑龍的實力,此刻聞言不覺均是變色。之前還滿臉自信的楊仁杰,此刻也不由地露出了鬱悶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