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兵貴神速,姚若愚等人連俘虜都來不及處理,只留有後備營看管,第二日一早,他們便兵分三路,從廣安出發,趕往各自負責的城池。
雖然廣安城只有許烜熔與黎歡二女,但是她們一個掌有釣魚臺,可匹敵五境,一個是無雙劍宗宗主,劍道無雙,又有陳長安等人坐鎮,也不擔心城內生出亂子。
姚若愚等人領軍出了廣安城,沿着官道一路西行,按照最初的計劃,他們幾乎無視了沿途經過的兩座小城,一路馳騁,不過半日時間,他們已經來到了遂寧城外。
此時完顏轟已經收到了斥候回報的軍情,城頭兵甲林立,無數金兵披堅執銳,只是全城士氣明顯有幾分低落,顯然是之前姚若愚馳援潼南時候殺戮的太過兇狠,以至於短短半月時間,遂寧城的軍隊都還沒有恢復元氣。
策馬上前,姚若愚搭了個涼棚,默默眺望了片刻,忽然揚聲笑道:“完顏城主既然到了城頭,爲何不出來一見?難不成怕了本王不成?”
“姚若愚!”
驀地一聲怒喝,完顏轟那魁梧的身形自城頭人羣中擠出來,厲聲道:“你敢犯我遂寧城?就不怕我大金傾一國之力滅你文邦嗎?”
“怕!好怕!真的好怕!”姚若愚拍了拍胸口,哈哈笑道,“如今宋朝北伐陝西,四川金軍又接連戰敗,卻不知就算我文邦覆滅,完顏城主又能否看得到呢?”
論打嘴仗,完顏轟哪裡是姚若愚的對手,幾句後的功夫就被氣的麪皮發青,眼見着就要氣急攻心,一個人孤身殺出來。
卻不想他剛剛要動作,身後忽然閃出一個年輕人,一把攔住他,低聲說了幾句,頓時完顏轟就壓住怒焰,重新立在城頭上。
姚若愚遙遙望見這一幕,不覺眉頭微皺,身旁李懿霖也是好奇道:“那是誰啊?他兒子?不太像啊!莫不是隔壁老王家的種?”
陳萌等人俱是噗嗤一笑,蔡旭東卻沒他們那般心情,瘦人本就多火,更何況他這等頂級瘦屌絲,當即就不耐道:“動手不?”
“急什麼?”姚若愚按住劍柄,正想上前,宋凱忽然橫臂一攔,淡淡道:“姚哥,之前在大竹城你受的傷還沒好吧?”
姚若愚聞言一愣,沒等他回答,宋凱已經繼續道:“既然如此,此戰你不妨留下坐鎮,也好讓尋歡他們多磨礪磨礪。”
“就是啊!”提起鋼槍,李懿霖咧嘴笑道,“總不能妖哥你都要到五境了,咱們幾個都還在四境,太丟人了啊!給我們點追趕的機會啊!”
笑呵呵地拔出***,陳萌也是笑道:“是啊!妖哥,你留下坐鎮,讓我們幾個上去唄!反正你也說了,上次遂寧大軍都被你打了個半廢,剩下的也沒什麼實力嘛!”
“那完顏轟呢?”一指城頭那魁梧身影,姚若愚沒好氣地問道。
“他就交給我和飛仔吧!”蔡旭東握了握拳頭,冷笑道,“我正面牽制,讓飛仔暗中想辦法刺殺,我可是聽說他都已經刺殺過一個五境了。”
看見範迪飛也是躍躍欲試,姚若愚無奈地點點頭,道:“好吧!那你們小心些。”話雖如此,他右手仍是按着劍柄,顯然等等若是衆人有危險,他就算帶着傷勢,也會立刻出手。
瞥見他按劍的右手,宋凱也沒說話,自作主張地替代他成爲了統帥。
看了眼姚山與李懿霖,宋凱稍稍沉吟,問道:“姚山,若是沒了戰馬,暗夜龍騎軍能有多少戰力?”
因爲《暗夜龍經》控制意識的關係,姚山對宋凱等人架空姚若愚的舉動甚是不滿,所以聞言也不理會,直至姚若愚朝他努努嘴,姚山才無奈道:“沒了戰馬,我等也可以一敵十。”
“嗯。”點點頭,宋凱又看向正東張西望的李懿霖,後者發怔了下,才明白過來,回答道:“沒了青狼,獸神營大概只有七成戰力。”
“那也夠了,”宋凱卻是輕輕點頭,隨即看向陳萌、蔡旭東、範迪飛三人,淡淡道,“此戰關鍵在於你們三人……”
不等他說完,胡嫺已經一撥琴絃,嫣然笑道:“凱哥,我也可以參戰呀!”
宋凱聞言瞥了她下,饒是號稱文藝部三大男神之一,瘦身後胡嫺的火爆身材仍是讓他目光微眩,不得已偏開目光,問道:“你確定?”
胡嫺卻也不答,只是將古琴放下信手一撥,淡淡琴音響起的瞬間,所有人都感到自身氣機莫名沸騰了數分,只是隨着琴音散去,那縷波動也是消失不見。
身爲靈師,宋凱對於胡嫺這一手自然更加敏感,剛剛胡嫺看似彈琴,實則卻是借琴音引動靈能,從而增幅了衆人真氣或靈力。
心頭微微估測,宋凱當即頷首道:“那你小心,你們四人爲此戰關鍵,之後攻城時,你們需要以最快時間衝上城頭,然後堅持到暗夜龍騎軍搶佔城頭。”
“我的獸神營呢?”李懿霖聞言不覺愕然道。
宋凱解釋道:“既然沒了狼騎,你們戰力會大跌,那先不用上前,等暗夜龍騎搶佔城頭,打開城門後,你們再結陣攻入。”
一場攻城戰,卻偏偏沒法一開始就登場,這對沉迷於刷存在感的李懿霖來說無疑是個噩耗,好在他也知曉輕重,只能夠鬱悶無比地表示明白。
見安排妥當,宋凱、姚若愚等人迅速後撤,待得暗夜龍騎和獸神營擺好陣型,宋凱當即一手劈下,旋即雄壯的號角聲響徹全場,六千暗夜龍騎棄馬步行,騎槍、弓箭等事物全部放棄,只留有戰劍、手戟兩件武器,也不結陣,直接蜂擁而上。
獸神營一衆狼騎則是結印施法,召出陣陣狂風,以往他們施法召風是爲了增持奔馳速度,此刻卻是將颶風全部集中在龍騎頭頂,將城頭金兵射出的箭矢吹落大半。
瞧見六千龍騎步行衝來,完顏轟連聲怒喝,左右弓手更是箭如雨下,奈何獸神營所召狂風太過劇烈,除了十幾位四境射出箭矢能夠穿透颶風,其他士卒所射箭矢盡數被吹得四下散落。
完顏轟見狀不覺驚怒交加,心頭對姚若愚的恨意更盛,若非當日在潼南被文藝軍斬殺數千麾下士卒,如今又怎麼會壓制不住城下那些棄馬步行的暗夜龍騎。
“大人無需擔憂,敵人既然棄馬,那麼戰力必然削減,只需固守城池,就不用擔心他們能攻破城門,”此時,先前那名年輕人忽然開口道,“只要我們堅守三日,其他城池的軍隊肯定就會趕來增援。”
完顏轟也是沙場老將,自然知曉此理,當下握拳一揮,厲聲喝道:“小子們,不用擔憂!只需三天,這些文邦狗賊就要落荒而逃了!”
“哈哈!城主大人說的沒錯!”
“不過區區數千人,也敢來攻打我遂寧?”
城頭上一干老兵紛紛開口應和,姿態張狂,看見他們從容不迫,四周剛剛招募的新兵也都冷靜下來,配合着老兵們繼續壓制城下的攻勢。
“那傢伙是誰?”宋凱遙遙望見,頓時神色一沉,身旁姚若愚則是神態悠閒,輕笑道:“誰知道呢,不過觀他一身氣機雄渾,哪怕不是五境,至少也有四境高階的戰力了,看來菜菜他們此行阻力不小啊!”
聽出他話語間的得意,宋凱不禁橫了他一眼,心頭略微無語,思忖着這位學長難不成是個奸細,還是之前已經被金國給掉包,合着攻城不利反而順了他的意不成?
姚若愚沒發覺宋凱的鄙夷,只是笑道:“若是攻城不利,那我出手的話,凱凱你可不能阻止哦!”
宋凱眼中頓時露出果然如此的神色,隨即就冷然道:“若是攻城不利,了不起退兵,反正佔了南充和達州,我們也不吃虧。”
姚若愚見狀不覺悻悻,卻也沒有再說話,只是遙遙望向前方戰場。
二人說話間,暗夜龍騎已經在獸神營施法的掩護下來到了城頭,雖然一直以來都是騎戰,但是如今以步軍身份攻城,他們居然也做的不錯,剛剛來到城下,就有十餘架雲梯架起,範迪飛、陳萌、蔡旭東三人更是率先躍起,沿着雲梯爬向城頭。
瞧見衆人來到城下,被二十幾名龍騎團團護衛的胡嫺當即盤膝坐下,調整了一下呼吸,而後玉指輕勾,霎時間一縷琴音飄然而起,初時不過一縷接一縷,旋即就是快如雷鳴,好似銀珠泄地,雨打芭蕉,連綿而不絕。
琴音迴盪間,仿似滾滾雲煙沖霄漢,又如無數鐵騎憑空出,浩蕩音樂透着鐵血烽煙之氣息,加持着身前一干將士的血氣,使得他們全身氣機瘋狂沸騰攀升。
遙遙感知到胡嫺琴音帶起的靈能波動,姚若愚不覺微微頷首,雖然不及自己【破鏡】那般瞬間提升九重位階,卻勝在範圍廣,屬於大範圍增幅的頂級秘術。
受到胡嫺琴音激勵,蔡旭東等人好似打了雞血一般,全身真氣更是浩蕩磅礴,沿着雲梯一路飛躍,城頭雖然不停落下滾石、橫木,但是也僅僅擋住那些普通士卒,蔡旭東、範迪飛、陳萌三人卻是一路向上,不過數息時間已經來到了城頭上。
其中蔡旭東速度最快,剛剛躍上城頭,已經有數柄鋼刀斬來,只是隨即一道血影橫閃,那三名士卒立時倒飛出去,將身後同伴砸倒,反倒是阻了下金兵攻擊的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