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正聊着天,蔡旭東陡然笑容一斂,旋即步子一錯,整個人驟然旋身一轉,讓過了一條從後方人羣內呼嘯竄出的鐵索。
“刺客!”符超瓚見狀當即拔刀出鞘,口中厲聲喝道,身後的侍從則立刻拿起軍哨吹響起來,隨即四周街道內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赫然是在四周巡邏的城防軍聽到哨聲,匆匆趕來。
蔡旭東的動作更快,剛剛錯步讓過那鐵索,身軀已然一弓一縱,化爲一道血影撲入那處人羣,下一刻就見陣陣氣勁從中激盪四濺,赫然是那名刺客已經與他交上了手。
交手不過數個回合,蔡旭東已經怒聲道:“是你?”
“哼!你果然就藏匿在這一帶,不枉我在此地搜尋兩年時間!”
來人一身白袍,年紀約莫三十不到,手中提着一條鐵索,而此刻他身上閃爍着的,赫然是與蔡旭東近乎一模一樣的猩紅光芒。
看見來人實力了得,任嘉盛迅速提起凜冬之弓,正要彎弓搭箭,符超瓚卻忽然橫臂一攔,低聲道:“百姓太多,小心誤傷。”
任嘉盛聞言劍眉微蹙,掃視了下四周,這才默默放下長弓,而符超瓚則是提刀在手,直接擰身衝上。
此時蔡旭東與那刺客已經交手了許久,兩人皆是化爲血影一般糾纏在一起,氣勁激盪四濺,嚇的四周百姓倉皇逃竄。
剛剛衝上去,符超瓚一個側身讓過一團氣勁,隨即揮刀喝道:“蔡哥!”話音未落,蔡旭東已經身影一閃,搶到那刺客背後就勢一拳。
前後夾擊之際,那刺客身上猩紅光芒猛然暴漲,沒入鐵索後揚起回捲,被團團猩紅血芒包裹的鐵索猶如活物一般凌空一卷,劃出一條弧線徑直擊向符超瓚劈來戰刀。
鏘的一聲,不過尋常精鐵所制的戰刀瞬間崩碎,不過符超瓚卻是趁機擰身貼到對方近身處,隨即側身提肩,左臂回折如盾就勢撞上,一記【貼山震】狠狠撞在那人後背。
《寒鐵玄功》是趙爐焰從鐵匠鍛造中參悟而成的功法,功法精髓在於一個“震”字,符超瓚此刻這一肩靠如似鐵錘重擊,猝不及防下,那人背後血光驟然爆碎,下盤失穩,直接狼狽地朝前跌去。
蔡旭東如何會放過這個機會,不知何時戴上右手的血脈傀儡之爪急速探出,扣住對方左肩後順勢一擰,就聽得咔嚓咔嚓一陣脆響,這人左肩骨骼直接被蔡旭東盡數捏碎。
這還沒完,趁着對方受創,蔡旭東又是揮手一抓對方右肩,如法炮製般將骨骼捏碎。
廢了此人雙臂後,蔡旭東才稍稍放鬆地一掌拍在這人腹部,隨着嗜血真氣貫入丹田,那人臉頰驟然漲紅,噴出一口血後直接跌倒在地,雙目噴火地瞪向蔡旭東,嘶聲道:“你敢廢我功力……”
啪!不等他說完,蔡旭東已經甩手給了他一個耳光,冷笑道:“廢你功力?當年爾等誅我血宗滿門的時候,可是連婦女孩童的性命都沒放過,今日不過廢了你的修爲,叫喚個屁!”
蔡旭東回來後,文藝部其他人也都知曉了關於血宗滅門的事情,符超瓚見狀頓時蹙眉道:“蔡哥,這是你們血宗的仇人?要不……”還未說完,他已經抽出身旁侍從的佩刀,眼神裡透出幾分殺機。
文藝部衆人性格大多不同,姚若愚護短,楊仁杰急躁,符峰高傲,宋凱高冷,蔣思羽溫婉,而其中的符超瓚的極爲謹慎之人,凡是做事兒都必須要先預留一條後路。
這人既然是蔡旭東的仇家,那麼爲了以防後患,怎麼也要先行宰了,以免引來其他仇家。
聽見符超瓚所言,那人頓時大急,厲聲道:“我乃神龍監捕快姜亮,爾敢殺我?難道爾文邦膽敢挑釁我大宋不成?”
“神龍監?”符超瓚聞言微微皺眉,顯然是沒聽過這個組織,倒是蔡旭東露出幾分恨色,顯然極爲熟悉這所謂的神龍監。
不過沒等他說完,不遠處已經傳來一聲輕笑,隨即就見範迪飛快步掠來,看見此處情況,不禁失笑道:“姜亮?你丫的怎麼得罪我幾個哥們了?”
“範迪飛!”正委頓在地的姜亮眼睛一亮,欣喜道,“趕緊幫我!”
“幫你?”神色古怪地看了看任嘉盛三人,範迪飛莞爾道,“怎麼幫你?”
似是覺得來了幫手,姜亮直接冷笑道:“這人是我們神龍監要抓捕的罪犯,你快幫我擒了他!還有這兩個人,身爲宋朝藩屬的臣子,膽敢阻撓我神龍監辦事兒,也要一併捉拿問罪!”
蔡旭東聞言脣角微微扯動,沒有做聲,符超瓚和任嘉盛二人則是哈哈大笑,惹得姜亮不覺一頭霧水,不明白他們如此激動幹什麼。
“真的是個蠢貨,”範迪飛踱步上來,一腳就將他踢倒在地,冷笑道,“當初在杭州就看你不順眼了,幫你?都說了他們幾個是我哥們,還讓我幫你?真以爲你是侯春雨的弟子,誰都要聽你的話?”
被廢了功力的姜亮本就虛弱無比,捱了範迪飛一腳後頓時滿臉痛苦,惶恐茫然地問道:“你……你居然幫這些人?”
“懶得搭理你,”範迪飛抽劍出鞘,壓在姜亮脖頸,冷然道,“說!爲何要抓蔡哥。”
姜亮鋼牙緊咬,半晌後才恨聲道:“血宗大逆不道,意圖謀反,是我師傅親自帶隊將之剿滅的,他是血宗餘孽,我勸你別與他爲伍,趁早回頭!”
範迪飛聞言露出幾分詫異,他知道蔡旭東出身的血宗被人滅門,卻不知道居然還是牽扯到了叛逆這種事情。
思忖片刻,範迪飛扭頭看向蔡旭東,低聲道:“蔡哥,這傢伙是我們神龍監副監主的獨門弟子,身份不一般,若是殺了他,只怕會招惹神龍監……”
“神龍監又如何?”符超瓚卻是搖搖頭,目光一掃四周,沉聲道,“此刻都是你我親信,誰人知道他是神龍監的人,一刀剁了,乾脆利落。”
“範迪飛!”見他們真敢殺自己,姜亮也有了些慌亂,趕緊看向範迪飛。
範迪飛見狀微微遲疑,從內心出發,他自然站在蔡旭東等人這邊,只是他也知道那位副監主實力非凡,在神龍監內權勢也是極爲驚人,若是得罪了他,日後他們只怕很難踏足大宋境內。
噗嗤!
就在幾人說話間,蔡旭東忽然一爪揮出,直接將姜亮首級如西瓜般捏了個粉碎,隨即眼眸赤紅地嘶聲道:“殺師之仇,不共戴天!他神龍監若是要追捕,儘管衝着我來就是了。”
範迪飛見狀先是一驚,隨即就是苦笑起來,搖頭道:“蔡哥你說的什麼話,我只是擔心那副監主罷了。”說話間,他已經掏出一瓶不知什麼東西,打開塞子後將其中液體倒在了姜亮身上,隨着嘶嘶一陣白煙冒起,這無頭屍首居然直接湮滅爲了一灘黃水。
“我勒個去!王水啊這是?”符超瓚見狀不由地一驚,蔡旭東則是搖搖頭,解釋道:“多半是化屍水吧?”
見他看過來,範迪飛嘿嘿笑道:“是啊!行走江湖必備之物!”
“話說,這神龍監到底是什麼東西啊?”任嘉盛旁觀半晌,忍不住問道。
“類似於小說裡的六扇門吧。”蔡旭東想了想,解釋道。
範迪飛的師傅是神龍監四大捕頭之一,對神龍監瞭解顯然更多,出聲道:“神龍監的前身就是六扇門,不過因爲現任監主功績突出,由上上代宋帝下令更名爲神龍監,與神侯府齊名,專門負責抓捕各類大逆。”
撓了撓頭髮,範迪飛疑惑道:“只是,蔡哥,你那血宗不會真的是想要謀逆吧?”
“怎麼可能,”蔡旭東搖了搖頭,淡淡道,“大概你不知道,這人的師傅,也就是你們神龍監的副監主,按照輩分來說,算是我的師叔,只是此人與我師傅有仇,早些年就叛門而出,那次滅我血宗,就是爲了防止我血宗追殺她罷了。”
歪歪嘴,範迪飛是絕對沒想到竟然聽說了這麼一個驚天猛料,他可是見過那位副監主的,實力超羣不說,相貌也是生的花容月色,讓人傾慕,沒成想居然還是如此心狠手辣之輩。
只是轉念一想,範迪飛不覺悻悻一笑,若是不心狠手辣,如何能在以追捕大逆爲己任的神龍監中一路扶搖直上,成爲副監主呢。
就在幾人說話的時候,城中那兒忽然升起一團紫色煙花,直至高處後方才炸開,化爲點點絢爛瀰漫四散。
“誰大白天放煙花?”蔡旭東看了眼,疑惑道。
“是召集令,”身爲營將的任嘉盛自然認得那煙花,立即解釋道,“這是妖哥他們弄出的東西,一旦放出,城內將領必須立刻前往集合,紫色代表最高級別,看來是有大事情發生了。”
“趕緊過去吧!”符超瓚將佩刀丟回給自己侍從,吩咐他立刻返回軍營,隨即就和蔡旭東、範迪飛、任嘉盛三人一起翻身上馬,往城主府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