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築劍內亂五靈陣

和連綿數十里佔地的常青谷不同,築劍宗的地域僅有區區五座山峰,以老峨山爲主峰,四周圍繞有四座子峰。

老峨山高聳入雲,遙遙望去整體猶如一把利劍,是故在築劍宗內部又將此山稱之爲劍山,除了四座子峰上的四家分堂,築劍宗本堂與吏事堂、劍器堂等非主修行的分堂都是坐落在劍山上,不過唯有本堂才坐落在山巔上,其他分堂都是分佈於山腰各處的平臺。

劍山崖頂被築劍宗先輩以劍氣強行斬爲平地,本堂府邸坐落在這平臺東部,背靠懸崖,而本堂正門前則是名曰神劍廣場,鋪有玄鐵地磚,經過五百多年無數弟子在其上修行切磋,這處廣場的地面早已被氣勁壓到刀劍難入,除非是七境王侯才能在地面留下痕跡。

此時,廣場正靠着西側懸崖的一座高臺上,身着一襲灰色長袍的席師負手而立,不過四十七歲的他如今已是鬢角泛白,這在七境強者中很少見,唯獨他那淡然的眸光中透出的韻味,方纔顯得他整個人卓爾不羣。

在席師的背後,王麗娜與一名身材高大的年輕人並肩而立,前者血眸隱含怒焰,卻又有着幾分鄙薄,後者則是面色淡然,算是有幾分醜陋的臉龐上古井無波,根本看不出他內心所想。

如此寂靜了良久,席師忽然輕輕嘆息了聲,緩緩道:“十二年前,紫焰麒軍被朝廷斥爲叛軍,陽谷軍、安重軍、東禾軍、狄家軍重重圍堵絞殺,終於將之徹底剷除。”

“然而金國趁着宋朝內亂,數十萬鐵騎南下,一路攻城略地,沒了陽谷軍,單單靠着猛虎軍和四川駐軍,根本擋不住完顏兇、完顏悍的攻勢。”

“當時的宗主還是你們師祖,他接受朝廷旨意,率領宗內精銳北上抗金,誰成想,宋朝驟然從四川撤兵,將偌大西蜀拱手相讓,卻沒通知一聲我築劍宗,使得當時數百精銳被數十萬鐵騎團團包圍。”

“隨後,師尊您不就降了麼?”聽到這兒,王麗娜似是有些不耐,眼含嘲諷地笑道。

“是啊!當時宗內的四位六境被完顏兇連斬三人,若不是你們師祖出手阻攔,可能我當時也已經死在那破軍斧下了,不過爲了救我,師傅他被完顏兇重創,臨死前將宗主之位交給我,命我率領築劍宗投降金國,不可使我築劍宗傳承斷絕。”

忽然一笑,席師蒼老泛白的劍眉緩緩挑起,目光好似無意地瞥了眼對面那座燈火明亮的子峰,繼續道:“宋朝放棄我等,那我築劍宗也不必繼續爲他們效勞,我待在這宗主之位十餘年,朝大金卑躬屈膝,也不過是爲了不讓築劍宗傳承斷絕。”

那年輕人似乎看出席師心思,皺眉道:“師尊可是想投降文邦?”

席師自嘲一笑,淡淡道:“既然已經投降過一次金國,膝蓋彎了,那投降第二次,膝蓋再彎一次,又有何妨?”

“所以說啊!師尊你性格軟弱,根本不適合帶領築劍宗。”王麗娜輕笑了聲,譏諷道。

也不知爲何,明明是面對七境強者,明明席師是她師尊,但是王麗娜言語間毫無敬意,相反,還透着濃郁的譏諷冷笑。

“所以,爾等今夜纔會有這起叛亂,對吧?”席師緩緩回過身,看着臉色驟然蒼白的王麗娜,微笑道,“我知你是完顏第四的私生女,之所以拜師築劍宗,也不過是爲了下任宗主寶座。”

王麗娜俏臉泛白,隨即就強笑道:“師尊不是早知道這事兒了,又何必此刻重提一遍麼?難不成調侃徒兒傷心事,能讓師尊開心麼?”

“你覺得呢?”席師脣角翹起,看着王麗娜臉色愈加蒼白,他忽地搖了搖頭,微笑道,“當年率領築劍宗投降,爲了控制本宗,你大金在我宗內安插了不下百人,光是我知道的,就有十二名五境,和兩名六境,真是好大的手筆啊!”

搖頭一笑,席師聲音忽然多了幾分輕快:“直至我晉升七境,用了七年時間,將這些最先安插進來的人一一剪除,不過此舉大概也驚動了你那位父親,一夜之間,宗內弟子反水大半,僅有那風劍山和這本堂所在的雷劍山仍然在我掌控下,其他三山都是落入爾等手中。”

瞧見席師輕描淡寫地說出了當年完顏第四的佈局,王麗娜眼角微微抽搐,乾笑道:“什麼反水,現在築劍宗不是好……”

“不信?是不敢相信,還是不敢贊同?”席師笑了笑,一指隱隱間可以聽見無數喊殺聲的四座子峰,莞爾道,“若無當年大半反水,今日憑爾等,怎敢冒然反叛,很強的手段,三峰首座,外加麾下或裹挾或投靠的數百弟子,一個時辰就攻破了風劍山……”

沒等他說完,一道人影已經從平臺下飛縱上來,還沒靠近,來人已經惶然喊道:“宗主,大事不妙,火劍山、水劍山、土劍山都反了,我風劍山已經被他們攻破……”說話間,那人已經掠到近處,赫然是築劍宗五位六境之一,水劍峰分堂首座趙疾。

席師揚手一招,趙疾已經被他攝到近處,擺擺手示意對方莫急,隨後含笑道:“無妨的,所謂重病需猛藥,既然早已經不乾淨了,那麼索性治的痛快點,全部跳出來,方能一口氣全部剷除啊!”

“全部剷除?”雖是臉色蒼白,王麗娜此刻仍是不禁冷笑道,“那三位首座可都是六境高階,稍後再從下面本堂內奪得雷覺劍,湊齊五靈繁易劍陣,便是師尊你身爲七境強者,恐怕也擋不住這劍陣吧?”

“王麗娜,你們真敢反叛?”

那年輕人臉色自先前就已經鐵青無比,此刻終於忍不住怒喝了聲,一把按劍就要拔出,而王麗娜也是毫不示弱地按劍後撤數步,冷笑道:“大師兄,您真想跟隨這位即將殞命的老東西一起去地府報道麼?你的資質遠勝於我,若是真心投靠,下任宗主寶座讓給你又何妨!”

那年輕人聞言不覺冷笑了聲,面色毫無絲毫猶疑,只是腰間長劍已經緩緩出鞘,絲絲劍意瀰漫而出,激得王麗娜也是拔劍在手,飲血劍意衝騰激盪,將那瀰漫來的劍意盡數擋下。

“好了,”席師忽而擺手一笑,隨即沒再理會兩人,轉頭望向山下,眼中浮起幾分淡淡的笑意,“諸位既然到了,何不現身?難道有五靈繁易劍陣在手,還懼怕我這十餘年都無絲毫威信的宗主不成?”

平臺下沉寂了片刻,隨即就見數十道人影飛掠而上,爲首的三名老人最年輕的至少都有六十歲,全身劍魂意念浩蕩連綿,再加上中間那人手中懷抱的五口劍器,使得那股劍魂意念更是洶涌不絕,如似要將整座劍山都給壓制下去。

席師見狀淡淡一笑,隨手一拂,便將那年輕人和趙疾護在身後,目光一掃,就看向衆人身後。

見他目光,一名老人陰笑道:“宗主且放心,普副首座我等未傷他性命,畢竟還需要他帶我等去主峰內庫看看築劍宗歷代收藏呢。”

“那便好,”席師輕輕點頭,神態從容地看向中間那人懷中五劍,失笑道,“說來慚愧,擔任宗主十餘年,還未見過這五靈繁易劍陣的威力,三位今日既然是要以此劍陣誅殺席某,那爲何還不動手?”

瞧見他淡定不迫的姿態,三名老人面上都是浮起幾分狐疑,至於身後那些隨者則是紛紛張口怒罵起來,他們都是三峰精銳,金國安插進來的奸細,此刻已經與席師撕破臉了,自然不管不顧,皆是破口大罵。

席師卻是如若未聞,只是微笑着看向三老。

如此對峙片刻,三老終於心頭一定,就見中間那人將五口劍器朝上一拋,隨即後方又是跳出兩人,與三老各自持了一口劍器,霎時間雷風水火土五系劍勁直衝雲霄,浩浩蕩蕩,又相互牽連,隱隱間化爲一座包含有雷風水火土不停席捲咆哮的劍陣,將席師整個人徹底籠罩。

“又是兩位六境,看來第四王爺當真看得起席某,五位五境,外加五靈繁易劍陣,看來無論如何,席某人今日都註定要隕落在此了啊!”

淡淡地笑着,席師忽然仰起頭,也不理會身前那不斷衝擊刺來的浩蕩劍魂意念,只是望向夜空,素來淡漠的眸子裡突然浮起幾分感嘆與喜色。

“當年我築劍宗投降大金,三座子峰被爾大金插手執掌,這劍陣所需的三口劍器也被奪走,僅有雷絕劍與風源劍仍在我手,一晃十八年過去了,這五靈繁易劍陣終於再現人間,師尊,弟子不負您之重託。”

瞧見席師仰頭喃喃感慨,三峰衆人皆是皺眉,以爲席師是自認爲即將殞命,受不了刺激而發瘋了,頓時都是陰冷一笑,隨即催動劍陣,就勢要將這位築劍宗宗主擊殺。

五靈繁易劍陣,是築劍宗鎮宗劍陣,以五口五系劍器爲核,五位五境執掌此陣可誅六境,若是執劍人都是六境,那麼更可直接斬殺七境圓滿。

席師不過七境五重,己方五人又都是五境高階,執掌劍陣後根本不懼席師反擊。而想到能夠親手誅殺一位名震天下的七境強者,五人更是興奮的麪皮發漲,無數猙獰目光掃射過來,盡數鎖定在席師身上,期待着此人殞命之景。

揮手定住要撲上前阻攔的趙疾二人,席師凝視那席捲而來的五靈劍光,脣角忽然勾起幾分淡淡笑意:“今日,築劍宗,迴歸正途!”話音方落,先前還席捲來的磅礴劍光猛然一定,而後直接倒卷而回,橫掃向持劍五人及身後數十隨者。

這一變故甚是突兀,以至於那五位六境只來得及驚惶出聲,而後體內劍氣剛剛發出,那浩蕩劍光已經橫掃過去,無聲無息間,五位六境連同後方數十人瞬間灰飛煙滅,唯獨那五口劍器懸浮高空,流轉着五色霞光,那無盡劍壓更是洶涌澎湃,讓人窒息。

此時,王麗娜眼中笑意已然徹底僵硬,半晌後,她才扯住頭髮,一臉不敢相信地尖聲道:“怎麼可能,你是怎麼做到的?”

“怎麼做到的?”席師聞言稍稍沉默,隨即笑着伸手一招,就將那五口劍器召到身前,淡淡道,“五靈繁易劍陣既是我築劍宗鎮宗之陣,身爲宗主,又怎麼會沒有控制手段?爾等既然已經叛亂,那麼將你們全部誅殺,卻也不算違背當年誓約了。”說話間,他已經伸手一揮,控制着那劍陣騰空而起,衝向距離此處最近的火劍山。

突破到七境後,武者可將武道從魂境昇華至域境,顧名思義,武道領域,以席師目前的境界,領域能夠籠罩五千丈內範圍,是故雖是身處主峰山巔,但是仍然如有靈識感應一般,操縱着那劍陣將火劍山上的叛亂之人一一誅殺。

僅僅半個時辰,火劍山、土劍山、水劍山的叛亂者盡數被誅除,風劍山和主峰因爲還有忠誠築劍宗的長老或弟子,與那些叛黨混雜在一起,席師也無法一一辨別,只有暫時放過。

但是隨着那爲首的幾位六境殞命,此刻築劍宗內再無人可抵擋席師,而這一次王麗娜等人蓄謀已久的叛亂,也註定將會失敗。

待得趙疾下山去處理叛亂,席師才轉頭看向王麗娜,後者立時面色慘白地連連後退,卻知道自己根本毫無逃離希望,唯有慘笑道:“師尊,您真想殺我?娜兒這些年陪伴左右,您真的忍心……”

“你以爲我是我這弟子,會被你那狐媚給糊弄麼?”瞥了眼臉色驟然尷尬的年輕人,席師淡然笑道,“放心,現在我無法取你性命。”

那年輕人聞言也不覺稍稍鬆了口氣,隨即濃眉皺起,道:“師尊,雖然叛亂已定,但是那文藝軍攻伐在即,我宗如今元氣大傷,只怕難以抵擋他們的攻勢。”

“此次大亂結束,我築劍宗雖有我坐鎮,但是已經註定要落出聖地之列,這也無妨,鳳凰涅槃,方有日後輝煌,至於那文藝軍……”

沉默半晌,席師忽然淡淡一笑:“只需能保得我築劍宗傳承不滅,投降又何妨,況且我想以文邦目前的形勢,滅我築劍宗,還是收我築劍宗,相信那位文王定會清楚。”

年輕人聞言默然不語,席師橫了他一眼,失笑道:“莫不是不服氣?也是,畢竟你也是錦繡榜前二十的英傑,那文王據說出身唐末的心間宗,劍術了得,劍天,你可想與他切磋一二?”

席師一生僅僅收過兩名弟子,一是王麗娜,不過這是受完顏第四脅迫,不得已而收,二就是眼前這名年輕人,名爲牧劍天,築劍宗年輕一代的大師兄,錦繡榜上排名第十二,比王麗娜還要高出數位。

牧劍天從小就在山上修行,心高氣傲,雖然知道目前情勢投降文藝軍是最好的選擇,但是仍然對姚若愚頗不服氣,想要與之切磋一下。

“也罷,本就是想要考驗一下,既如此,”稍稍沉吟,席師微笑道,“待得文藝軍攻來後,你與我去會一會那位文王吧,心間劍術,爲師我也頗感興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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