築劍宗歸降後,文藝軍實力又是一番壯大。其中符峰因爲突破到五境,姚若愚從後備營調撥了六千人歸入其麾下,同時巖虎營也從營級擴充至鎮級,成爲了文藝軍中首個擁有九千人的獨立軍鎮。
而在姚若愚、許烜熔、鄒布衣等人商議過後,文藝軍再次行動起來,除了巖虎營和獸神營要修煉火烈騎與鐵劍士的心法,所以留守不動外,雷神營、寒鐵營、紅杉營、神鷹營四軍兵分四路,分別攻向樂山、自貢、內江與宜賓四城。
與此同時,白狼會已經將四川北部的兵力全部收回,集中到已經佔據在手的巴中城。想來耶律羽肩也不願獨立對抗北面金國的壓力,所以僅僅佔據巴中一城,留下了西側綿陽等地,分解了己方壓力。
至於姚若愚和黎歡二人,則是留在了築劍宗中,每日翻閱經樓內的劍術典籍。
對姚若愚來說,他雖然以心間宗秘傳踏足劍道,但是昔年詭謀宗奪取的心間宗秘傳僅是殘篇,可以說,他的劍道根基其實不深厚。
築劍宗以劍術名傳天下,內中劍經何止千百,對他來說,拋出那些木系等柔和的劍經,火系、雷系等等主攻伐的劍經都是他極爲渴求的。
所以自安排好事情後,他幾乎是連吃喝睡覺都在經樓內解決,不停翻閱着各門攻伐類劍經,將之吸收消化,補全着自己的終結劍道。
尤其是那日王麗娜、牧劍天二人先後施展的基礎劍術,更是讓姚若愚眼睛一亮,着重花費了番功夫好好研讀,增益着自己的合字魂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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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姚若愚埋首於築劍宗經樓的時候,紅杉營已經來到了自貢城境內。
此次坐鎮紅杉營的是新晉五境蔡旭東,這位初得了《猩紅秘術》,正是需要大肆殺戮來印證自身武道,所以也不願與黎歡等人一起留在築劍宗,而是主動請命隨軍出征。
大軍一路前行,沿途也遭遇了兩座小城的阻攔,這《猩紅秘術》不愧是號稱血道帝王的秘傳,蔡旭東僅憑一人之力,就將兩城派出的金兵盡數解決,全部化爲猩紅傀儡,浩浩蕩蕩兩千餘人,擁擠在紅杉營前,如似護衛隊一般。
所以直至來到自貢城外,紅杉營竟然一人未死未傷,倒是蔡旭東面色稍稍有幾分蒼白,顯然是驅動兩千傀儡,讓他損耗了不少心神。
看了眼遠處城牆上林立的金兵,一襲粉色軟甲的蔣思羽長身玉立,長髮隨風而舞,唯獨那如水墨畫般黑白分明的眼眸仍然恬靜柔和,不受數年戰爭烽火的影響。
凝望着遠處城頭上披堅執銳的金兵,蔣思羽微微蹙眉,扭頭看向蔡旭東,柔聲道:“蔡哥,還可以麼?”
“男人能說不行麼?”蔡旭東咧嘴一笑,拍了拍胸脯,笑道,“放心吧,只需此地鮮血不盡,我就能繼續戰鬥。”
狐疑地看了看他,蔣思羽無奈一笑,重新望向遠處城頭,見對方沒有出戰騎戰的意思,不禁失笑了聲:“看來他們已經知道了猩紅傀儡的事情,打算據守了。”
“據守麼?”蔡旭東哼哼了兩聲,不屑道,“正合我意啊!”
蔣思羽柔聲道:“按照情報,此地城主和城防將軍都是五境初階,不過藉着軍勢,也能達到五境中階,蔡哥你畢竟是遊俠出身,不能凝聚軍勢……”
“誰說我不能凝聚軍勢?”蔡旭東頓時瞪大眼睛,沒好氣地說道。
蔣思羽聞言不覺一怔,她雖然未曾達到五境,但是穿越如此久,對軍勢也有了解。
所謂軍勢,即是一軍士卒戰意匯聚而成,唯有軍伍中的將師因爲常年征戰沙場,麾下士卒也對他極爲信任,這才能凝聚軍勢爲己用。
而江湖遊俠出身的將師高手,雖然同是五境,卻因爲不懂戰事,更沒有對他足夠信任的軍隊,所以基本上是不可能凝聚軍勢的。
就如姚若愚,哪怕他如今武道已經達到魂境,但是如果換了金國一城的駐軍給他用,也難以凝聚軍勢,因爲兩者從無配合,也無信任。
所以聽見蔡旭東所言後,蔣思羽還以爲對方不知道這些事情,打算靠自己的紅杉營來凝聚軍勢。
蔣思羽正要軟聲相勸,卻見蔡旭東朝前一個握拳,頓時一股浩瀚軍勢猛然從前涌現,驚得她秀眸一閃,朝前一望,臉上驚色更濃數分,因爲那股突然涌現的軍勢,竟然是從那些猩紅傀儡中浮現出的。
瞧見蔣思羽詫異目光,蔡旭東神色愈加得意,恨不得長條尾巴拼命甩動,嘚瑟了半天,他才笑着解釋道:“我的《猩紅秘術》與普通武道功法不同,這些傀儡處於半生半死之間,心智完全被我控制,至於這軍勢嘛,不外乎就是靠武道之意強行凝聚罷了。”
正說話間,他體內也已涌起一股猩紅拳意,前來自貢城的路上,蔡旭東早已經突破勢境極限,將自身的猩紅武道昇華到了意境。
蔣思羽神色緩和下來,想了想,仍是叮囑道:“那就沒問題了,只是對方畢竟有兩人,還是要小心些。”
“李奕健恐怕不會喜歡愛嘮叨的妹子哦?”笑着調侃了句,蔡旭東直接閃身出陣,喝道,“我先去了,你們隨後過來!”
被他一語說的臉頰泛紅,蔣思羽半晌後才壓住內心漣漪,眼見前方傀儡大軍蜂擁而上,毫無陣型的樣子,不由地又是嘆息一聲,反手取下肩膀長弓,朗聲道:“紅杉營,跟住前方傀儡大軍,保持三十步距離,以箭雨掩護!”
得她號令,四周三千紅杉營弓手也行動起來,緩緩向前。
待得數千傀儡接近到城牆三百步的時候,城頭上猛然響起一聲命令,霎時間箭如雨下,頃刻間就有數百傀儡中箭,只是這些傀儡本就是半生半死之物,靠着猩紅真氣驅使才能活動,所以中箭後仍是繼續向前,唯獨數十傀儡中箭太多,不堪重負才倒在地上。
又是向前數十步,步入射程的紅杉營弓手們也在蔣思羽的率領下反擊起來,一時間城上城下彼此對射,盡是漫天箭雨。
開戰後,蔡旭東一直藏身在陣中,有着四周傀儡阻擋,那些箭矢根本落不到他頭上,直至來到城牆下方,他才現身出來,奪過一具雲梯就朝上掠去。
此時城頭數名金兵正合力舉起一塊巨石朝着下方砸來,蔡旭東見狀一拳將之粉碎,隨即縱身躍上城頭,袖袍一拂,無數血滴朝着四周飛出,將四周數十金兵盡數控制爲傀儡。
“哪來的雜碎?給老子滾下去!”
他剛剛控制了數十金兵,旁邊就傳來一聲怒喝,隨即就有一道槍影凌空擊來,沿途已經化爲傀儡的金兵皆是不能擋其鋒芒,被那槍影盡數擊碎,而後槍影穿擊,帶着漫天雷霆,化爲一條雷龍直擊向蔡旭東。
那雷龍來的突兀又迅猛,蔡旭東瞳孔頓時一縮,只來得及合攏四周血霧,揮拳朝前一擊,便與那盤踞有雷龍的槍刃狠狠一撞,霎時血霧四濺,他整個人更是難以承受那槍刃巨力,踉蹌地向後連續退出七步。
不等他站穩,又是一團雷光炸起,這次敵手使得卻是一口彎刀,刀刃鋸齒宛如龍口利齒,刃身遍佈紫色雷紋,赫然是一口質地上佳的靈武器。
所謂靈武器,是專門爲武者提供的武器,刻制有靈紋符篆,只需武者真氣輸入,即可激發靈紋內蘊藏的法術,如任嘉盛的凜冬之弓、符超瓚的山牛拳套、蔡旭東的血脈傀儡之爪,皆是屬於此類。
對方刀刃未到,表面雷紋已經化爲無窮雷光,合着刀鋒走勢橫斬過來,同時先前那槍刃也已經重新聚起真氣,再次演化雷龍奔襲過來。
“臥了個槽!”
驟然面對兩大將師的合擊,饒是蔡旭東實力大漲,仍是不禁罵了句粗口,隨即腳下一蹬,左手如爪一握,先前被控制的數十傀儡立時身軀破碎,濃郁血霧從屍體裂痕內洶涌而出,匯聚到血爪上然後奮力一拳揮出。
嘭地一聲,先是那彎刀表面雷光炸碎,再是血爪與那雷龍一個對撞,血霧與雷霆也是隨即爆裂,只是接下兩名五境攻擊,蔡旭東也是喉頭一甜,再度踉蹌後退。
直至這時,他纔看清楚兩名敵手的模樣,都是一臉虯髯的粗獷大漢,身披軟甲,濃眉虎目,赫然是兩名金國出身的五境將師。
“不是宋人麼?那我也就沒顧慮了。”咧咧嘴,蔡旭東眼眸漸漸被猩紅之色充盈,隨即全身真氣盡數運起,身軀一閃,化爲一道血影徑直突襲上去。
“找死!”那使槍的五境見狀頓時怒哼了聲,槍桿一抖,漫天雷光頓時匯聚,龍嘯聲響徹城池內外之際,那洶涌雷光也已經纏繞槍刃,隨着槍刃一併向前擊出,霎時間雷霆激盪,陽氣沸騰,偌大城頭幾乎都被這屬於純陽純鋼的雷霆所淹沒。
蔡旭東所化血影才向前數丈,便被那瀰漫城頭的雷光吞沒,只是讓人意想不到的是,明明屬於陰邪血道的血影竟然不曾在雷海下潰散,逆着雷潮不斷衝擊,直至被另一位五境揮刀擋下,才停止了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