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萌萌噠被人抓來了北疆?”
鴛鴦盜山寨的大殿裡,喻潔儀霍然起身,吃驚地看向姚若愚,後者則是黯然頷首,道:“我一路追着來了蒙古,只是對方速度不輸我分毫,始終都追趕不上。”
許烜熔和喻潔儀本就是閨蜜級的好友,自然不是那種玻璃閨蜜,而是真正的好友,聽聞閨蜜被抓走,喻潔儀頓時大急,皺着眉頭思索了下,道:“我和你一起去吧,我鴛鴦盜在這北疆還有幾分勢力,或許能找到他們。”
“不用,”取出鄒布衣贈送的羅盤,姚若愚解釋了下這東西的功效,“只要跟着它,就能找到萌萌噠。”
“那我們趕緊出發吧,”喻潔儀摩拳擦掌,銀牙一咬,“要是萌萌噠受了欺負,我一斧頭砍死那王八蛋!”
瞥了眼喻潔儀座椅旁擺放的大斧,姚若愚眼神中多了幾分玩味,先前他才發現,喻潔儀的武器竟然是一把沉重無比的大斧,也不知她修行的什麼功法,居然有如此力氣。
注意到姚若愚的目光,喻潔儀得意一笑,道:“妖哥,你現在什麼境界了啊?能那麼輕鬆就收拾掉白牙子和魯貝,應該是五境了吧?”
姚若愚聞言一笑,反問道:“你呢?”
挽起袖子,喻潔儀露出那白嫩的胳膊,笑嘻嘻地說道:“五境二重!厲害吧!”
眼角一跳,姚若愚頗爲訝異地看向她,實在沒想到,喻潔儀的修爲竟然如此之高,竟然比楊仁杰、宋凱幾人都要高。
不過成都城一戰,楊仁杰他們都是獲益匪淺,估計等自己回去,一個個的修爲至少也能達到五境三重。
看見姚若愚驚訝的表情,喻潔儀嘻嘻一笑,問道:“妖哥,你呢?”
見她壞笑,姚若愚莞爾一笑,道:“五境六重。”他本是五境五重,不過那日借妖龍命格吞噬了完顏凌厲的詛咒邪力,從而在前往北疆的路途中,突破到了五境六重。
“我去!沒勁!”本來還想嘚瑟一下的喻潔儀頓時鬱悶起來,叉着腰,哼聲道,“走走走,趕緊出發去找萌萌噠。”
“你這兒不用安排下?”姚若愚站起身,隨口問道。
“不用!老安!”喻潔儀叫喚了兩聲,一名中年男子立刻大步走入大殿,目光警惕地掃了眼姚若愚,抱拳道:“大姐頭,怎麼了?”
“我有事兒要出去趟,這段時間你先幫忙管下大家。”喻潔儀擺擺手,吩咐道。
男子先是答應了下,隨即遲疑道:“好,大姐頭你是跟他出去麼?要不要我跟着……”
“不用不用,”喻潔儀看出他對姚若愚的懷疑,沒好氣地說道,“這是我哥哥,沒有情字。”
臉色一紅,男子尷尬地抱拳一禮,喻潔儀也不再搭理他,拉着姚若愚就走了出去。
“你的追求者?”看了眼後面,姚若愚失笑道。
“嗯。”喻潔儀鼓起腮幫子,低聲應道。
“實力還行,四境高階了,”姚若愚笑了笑,隨即好奇道,“御姐,這些年你都在蒙古?”
“是啊!剛剛穿越過來就在這兒了,還好之前的鴛鴦盜大當家是女的,見我資質不錯,就收了我當弟子,後來她去世了,我就當了大當家。”
簡單說了穿越後的經歷,喻潔儀好奇道:“妖哥你呢?之前我還以爲只有我一個人穿越過來呢,沒想到你也在,這麼說的話,其他人肯定也穿越過來了啊!”
“是啊!”笑了笑,念及文邦的衆人,姚若愚眼中透出幾分溫柔,緩緩講述着自己穿越後的經歷,相比於喻潔儀,他的經歷無疑豐富且激烈了許多。
二人騎馬離開山寨,按照羅盤的指示一路往西,直至來到一處小鎮,姚若愚纔講述完了這些年的經歷,而此時喻潔儀也已經安撫下了激烈的心情。
喻潔儀本以爲自己在北疆率領鴛鴦盜四處廝殺,已經算是激烈,但是與姚若愚等人一比,自己這些年簡直好像過家家一般。
來的路上,姚若愚也從喻潔儀這兒大致瞭解了內蒙古這兒的情況,如今的內蒙古分爲兩塊,從清水河往西被稱爲北疆,也就是喻潔儀他們這些馬賊縱橫的領域,屬於三不管地帶,而往東則是蒙古的勢力範圍,此刻他們身處的清水鎮,就處於清水河旁。
抹了把汗水,喻潔儀笑道:“穿過這裡,再往東就是豐州了,我去過一趟,守衛不算森嚴,稍微逛了逛,沒什麼意思。”
姚若愚微微頷首,看了羅盤,靈光不算明亮,顯然距離許烜熔還很遠,頓時目光一黯,隨後淡淡道:“先找地方吃個飯休息下,然後再出發吧。”
“好!”
此處已經屬於蒙古境內,城內駐守着數千蒙兵,所以喻潔儀和姚若愚也沒造次,交了入城費後,就牽馬進了鎮子,尋了處飯館吃起了午飯。
此處屬於北疆和蒙古的交界處,來往的多是商隊,二人吃飯的時候,四周坐了不少蒙古商隊,交談也都是用蒙古語,讓姚若愚有一種出國的錯覺。
二人正吃着飯,飯館外忽然傳來一陣馬蹄聲,頓時姚若愚面色一動,掌軍這麼久,他一下子就聽出外面來的至少是一百人規模的軍隊。
夾了塊烤肉,姚若愚假裝無意地轉頭看去,恰好看見數人步入飯館,爲首三名男女和姚若愚差不多年紀,都穿着便裝,身後則是四五名披堅執銳的甲士。
那三名男女進來後直接挑了個空桌坐下,那幾名甲士則是坐在隔壁桌,用鷹隼般銳利的目光掃視着大堂內的其他人。
許是有人認出這些人的來歷,堂內原本嘈雜的氛圍頓時一寂,一些商戶們草草扒了幾口飯,就丟下飯錢匆匆離開了飯館。
收回目光,姚若愚正在揣測這些人的來歷,喻潔儀忽然低聲道:“妖哥,這些是北地軍的人。”
眨了眨眼睛,姚若愚回憶了半晌,纔想起來北地軍的來歷。
與金國不同,蒙古可汗託雷雖然年近六十,仍然雄踞可汗寶座,所以他的子嗣們雖然也都三四十歲,卻仍然算是皇子一級。
其中,蒙哥、忽必烈、旭烈兀、阿里不哥四位皇子分別坐鎮各省,掌管一地兵馬。
不過除了這些皇子,託雷的弟弟窩闊臺,也就是蒙古三王爺也執掌有一地兵權。
按照嫡傳順序,窩闊臺本應是蒙古可汗,不過他無心皇位,就讓位於託雷。爲了報答,託雷將河北賜給這位三王爺當作封地,先前喻潔儀所說的北地軍也就是這位三王爺麾下的親信部隊。
皺了皺眉頭,姚若愚心頭有些狐疑,窩闊臺的封地是在河北,這兒卻是臨近豐州,也不知北地軍千里迢迢過來,到底是爲了什麼。
“好煩啊!羅瑋坤,還有多久纔到那兒啊?”
突然,那三名男女中唯一一名少女一拍桌子,沒好氣地朝一名男子喊道。
那名男子容貌俊朗,星目鷹鼻,身形雖然削瘦,個頭卻是極高,腰間揹着個布包,見少女發脾氣,笑道:“急什麼,我看過地圖了,還有明天下午就能到那兒。”
“就是啊!郭佳慧,之前你不是還說出來很有趣麼,現在就煩的不行了?”另一名青年也是一笑,沒等他說完,那少女已經兩手抱胸,氣呼呼地說道:“行啊!你們現在聯合起來了是吧?等回去我告訴義父,讓你們好看!”
“能不要動不動就擡出義父麼?”那名爲羅瑋坤的青年無奈地揉了揉眉心,另外那名青年則是笑道:“話說,我們這次揹着義父出來,他不會生氣吧?”
“有慧慧在,怎麼會生氣。”羅瑋坤笑了笑,漫不經心地說道。
“好啊!你果然說實話了!”瞪大眼睛,那郭佳慧哼聲道,“叫上我果然是讓我來擋槍的!太過分了!等回去了……”
另一名青年笑嘻嘻地說道:“就要義父給我們好看是不是?閉嘴吧!趕緊吃東西,然後趕路。”
他們來的時候,姚若愚和喻潔儀已經吃了許久,片刻後,二人已經吃好,給了飯錢,兩人便起身朝飯館外走去。
那三人正坐在門旁的桌子,姚若愚和喻潔儀出去自然要經過他們身旁,頓時惹得旁邊桌子上的甲士冷眼看來,透出幾分探究和警告的目光。
喻潔儀微微挑眉,姚若愚卻是如若未覺,仍是慢悠悠地朝外面走去。
不過在經過那羅瑋坤背後的時候,姚若愚目光一斜,看了眼他背後的布包,雖然被包裹的嚴實,但是以他如今的境界,能夠敏銳地感知到其中透出的金屬和血腥味道,很顯然那裡面裝有一件經歷過無數殺戮的武器。
羅瑋坤對姚若愚瞬間的注視並沒有在意,仍是和郭佳慧說笑着,倒是另外那名青年發現了姚若愚的目光,眼神頓時一銳,右手也是悄悄按住了腰間武器。
注意到他的目光,姚若愚先是一怔,隨即朝他頷首一笑,便和喻潔儀一起走出了飯館。
飯館外還有數十名甲士正在休息,看見二人出來,也都投來探究的目光。
姚若愚和喻潔儀都沒理會,直至牽馬走出老遠,喻潔儀才捂了捂臉頰,笑嘻嘻地問道:“剛剛那人想動手?”
姚若愚笑道:“嗯,我看了眼他們,大概是覺得我有什麼企圖吧。”
喻潔儀撇撇嘴,不屑道:“嘁!估計是北地軍哪個將軍收的義子吧。”
姚若愚微微頷首,他早聽說過,窩闊臺有收義子的癖好,每次出征,窩闊臺總是會收養兩三名孤兒,時間久了,連帶着北地軍中的將領也有了這種習慣。
不過這畢竟只是一段插曲,二人牽着馬出了鎮子,就繼續朝着東面飛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