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敢大鬧王府?”
就在二人交手暫時停歇的時刻,先前交手的動靜明顯已經驚動了坐鎮在王府中的許多高手,當即就有無數破空聲傳來,赫然是那些人正在循聲掠來。
看了眼四周無數翻牆掠來的人影,丁言志眼中劃過一絲冷漠,隨即看向姚若愚,冷然道:“若非藉助豐州地利,我未必有把握贏你,只是你太過自大,居然敢這麼孤身潛入,所以也註定了你今日之敗。”說話間,他已經舉起了九刑劍。
姚若愚見狀一抹嘴角血跡,湛湖劍再次揚起,喻潔儀也提着大斧來到他身旁,面色凝重地看向四周掠來的無數人影。
就在此處即將再次爆發激戰的時候,一道如流水的漣漪猛然從夜幕中落下,行雲流水,純淨的虛空在這一刻彷彿被微風拂動的湖面,無數漣漪在月光的籠罩下透着乳白色的光暈,既美麗,又燦爛。
那片漣漪降臨的極快,幾乎在四周那些高手即將踏入院落的時候,已經將姚若愚和喻潔儀籠罩,旋即就勢一卷,就帶着二人退入虛空中。
望見這一幕,丁言志眸中浮起一絲複雜,九刑劍微微一動,下一刻卻又默然放下,淡淡道:“這是最後一次。”
在丁言志默然出聲的時候,姚若愚和喻潔儀卻覺得四周光影不斷變幻,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待得四周景色恢復正常,他們才發現自己已經離開了豐州城,正處於一座山丘上。
然而下一刻,二人還有些茫然的目光猛然被喜悅充盈,因爲就在他們身旁,赫然站着一名身穿雪白狐裘的年輕女子。
“萌萌噠!”看見許烜熔的瞬間,喻潔儀已經歡呼着撲了過去,一把將她抱在了懷裡。
“哎呦,你輕點……”能提得動玄鐵打造的大斧,喻潔儀一身蠻力自然極爲恐怖,許烜熔區區一介靈師,哪裡受得了她的蠻力,頓時就是花容失色,連忙掙脫出來。
姚若愚的目光則是投在了許烜熔身旁的青年身上,這是一名個頭不算太高的年輕人,剃了這個時代少見的平頭,圓圓的臉龐透着幾分喜感,對方看向姚若愚的目光中,滿是欣喜和愧疚。
深吸一口氣,姚若愚默默走過去,與那人狠狠一個熊抱,笑道:“龍程!”
“姚哥。”被他一抱,年輕人彷彿放鬆了一下,隨即也微笑着招呼道。
龍程,大三老生,穿越前是系學生會的副主席,分管的正是文藝部。同時在他大二的時候,也是文藝部的副部長,那日上臺合影的時候,他也在其中。
先不提他與張子強、姚若愚的關係,文藝部所有人都知道的一點就是,雖然已經是大三了,但是龍程始終都是丁言志的鐵桿迷弟,非常崇拜丁言志。
放開龍程,姚若愚失笑道:“是你救的我們?”
“嗯,”談及此事,龍程情緒低落了一些,“你們不要怪丁哥,他肯定有什麼苦衷的。”
“能有什麼苦衷啊!”喻潔儀撇了撇嘴,不屑道,“還不是貪慕榮華富貴!連妖哥、萌萌噠都害,簡直太過分了,**裸的反派角色啊!”
龍程皺了皺眉頭,沒搭理她,姚若愚則是搖頭道:“御姐,不要說了,從今以後,丁言志和我們再無關係,以後他走他的陽關路,我們過我們的獨木橋,井水不犯河水。”
“其實這次被劫走,也是一件好事,”挽住喻潔儀,許烜熔脣角微微翹起,理所當然地笑道,“首先,我們知道了一直以來在暗中算計我們的人是誰,以往他能有心算無心,從今以後,就沒那麼容易了。”
“其次,我們知道了三名失散的同學的下落,”拉了拉喻潔儀,許烜熔微笑道,“這樣的話,只有李奕健、陳萌和薛源還不知道在哪裡了。”
看見龍程始終欲言又止,姚若愚嘆息了聲,問道:“龍程,你一直和他在一起麼?”
龍程微微垂頭,低聲道:“是的,穿越以後沒多久我就碰到丁哥了,一直跟着他到處走,對不起,他算計你們的事情,我每次都是後來才知道,也勸說過他好幾次,可是始終沒辦法。”
“你可以親自過去報信嘛!”喻潔儀撅起嘴,不滿道。
見龍程默然,姚若愚忽地一笑,搖頭道:“御姐,沒關係的,人各有志,以前也是我太天真了,這次也算想明白了,我們有我們的路,他們也選擇了自己的方向,勉強不得。”
他越是平淡,龍程內心的愧疚就越發濃郁,半晌後才苦澀道:“丁哥已經不是當年的丁哥了,姚哥你們一定要小心,現在的他,手段連我都覺得害怕,只是……當年我已經決定要跟隨他,現在也是一樣,這次救你們,下次碰面,可能就是敵人了。”
“猜到了已經,”姚若愚笑了笑,說道,“不管如何,這次多謝你救我們,只是你跟着他,也一定要小心,蒙古大金都不是易與之輩,雖然我不知道他到底在謀劃什麼,但是與虎謀皮,終究不安全。”
龍程苦笑了聲,淡淡道:“丁哥說過,火中取栗,纔是積累最快的辦法。”
“這纔是他的性格啊!行事好像賭博一樣,可是他再精通人性,難道還能每次都完美收局不成,”搖了搖頭,姚若愚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拍了拍龍程的肩膀,肅然道,“這次一別,也不知何時才能再見,總之,保重。”
“嗯,你們也是。”龍程默默垂首,低聲道。
姚若愚笑了笑,看了眼許烜熔和喻潔儀,一起轉身走下山丘。
離開後,三人先尋了處偏僻的洞穴,然後姚若愚就盤膝坐下開始療傷,之前一戰,他被丁言志一劍擦過左肩,傷勢不重,但是也不輕,所以必須立刻療養。
至於許烜熔和喻潔儀,則是嘰嘰喳喳地聊起了許烜熔被丁言志劫走後的經歷。
照許烜熔所說,自己被劫走後,丁言志也沒怎麼折磨她,只是以秘法禁錮了她的修爲,然後帶着他來到忽必烈的府邸,就把她關在了那院落內。
因爲修爲被禁錮,許烜熔等若一名普通女子,面對王府嚴密的防衛,她也沒有辦法逃脫。直至今晚龍程憑空出現在屋內,將她救出去。
知道許烜熔被禁錮了修爲,喻潔儀頓時大急,不過她是武者,對於這種秘法毫無辦法。
半個時辰後,姚若愚借不朽青木總算是修復了傷勢,先前他已經聽見了二女交談,當即就過來查看起了許烜熔體內的禁制。
“之前和他談過,他穿越後傳承了法家的傳承,有《刑》、《律》《地府》三卷,禁錮我修爲的就是《刑》卷的秘術,算是厲害,我用盡了辦法,都沒法破開。”
凝視着蹲在自己身前的姚若愚,許烜熔臉頰微微有些泛紅,稍稍偏開腦袋,低聲講述着,注意力都在禁制上的姚若愚並未注意到身前女子的羞澀,查看了片刻,皺眉道:“我能破開,只是萌萌噠……”
“我明白。”許烜熔微微一笑,緩緩閉上眼睛,心神放鬆的同時也將紫府徹底放開,任由姚若愚的靈識沒入其中。頓時她的嬌軀就是一顫,一股莫名的感覺涌上心頭,酸痠麻麻,猶如細微的電流般從眉心開始,瀰漫全身,令得她的嬌軀愈加痠軟無力。
約莫一炷香時間,姚若愚驀地厲喝一聲,放出的靈識盡數收回,同時許烜熔身軀中也瀰漫出一股浩瀚威壓,五境四重的靈識洶涌如潮,引動着四周天地靈能一陣混亂。
感知到她的修爲,姚若愚頓時驚訝道:“你進步不小啊?被劫走前你好像才五境二重吧?”
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許烜熔嘲笑道:“這些日子一直拼命衝擊禁制,況且之前和完顏穹宇一戰,我收穫也不小,突破很正常好不好?還是你覺得只有你才能突破迅猛?”
撓了撓鼻子,姚若愚笑笑沒有反駁,看了眼洞穴外昏暗的天色,沉吟道:“先都休息一下,既然丁言志任憑龍程救走我們,應該不會派人來追殺。”
“怕啥!他們敢來,我一斧頭劈死他們!”提起大斧,喻潔儀很是得意地笑道。
看了眼那大斧,許烜熔失笑道:“潔儀,你修煉的什麼功法啊?居然用斧頭當武器。”
“千重山,聽過沒有?”喻潔儀看見二人都是臉色茫然,不覺啐了口,悻悻道,“是單純增加力量的功法,不過到了五境以後就會徹底昇華……嘿嘿,想知道有什麼玄妙不?”
姚若愚和許烜熔對視了眼,然後皆是一笑,各自躺下休息了起來,頓時喻潔儀就是一怔,半晌後方才氣急敗壞地握緊拳頭,羞惱道:“你們兩個傢伙,太過分了啊!”
不過不管喻潔儀如何羞惱,姚若愚和許烜熔躺下後沒多久就各自熟睡起來,這下喻潔儀也沒了辦法,只能夠丟下大斧,無奈地也躺下休息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