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楊易明的治理下,合州城接近貧瘠,不過在金錢的攻勢下,老闆還是給衆人弄來了一桌非常豐盛的酒菜。
酒足飯飽後,大家也就三三兩兩地散了,而姚若愚則如其他人期待的那般,約了許烜熔一起出去飯後散步,後者也沒有拒絕,欣然答應同行。
瞧見姚若愚和許烜熔並肩走出酒棧,楊仁杰賊兮兮地笑道:“你們說今晚老妖會回來嗎?”
“不回來難道在外面過夜?”翻了記白眼,符峰隨即就壞笑道,“咱們現在可是包了整個酒棧的,房間多的是,他們偷偷回來別讓我們發現就是了。”
“你們好污哦!”正啃着雞腿的吳雪瞪了眼二人,隨後掏出一把撲克牌,嬉笑道,“來來來!坐莊開賭了,看看他們今天晚上會不會回來!回來一賠一,不回來一賠五!”
就在他們一羣人在酒棧裡面鬧成一團的時候,姚若愚和許烜熔則正並肩走在合州城的街道上,只是二人之間卻不是衆人以爲的那樣花前月下,而是滿滿的凝重與肅穆。
“你想要奪取合州城吧?”望着天邊若隱若現的明月,姚若愚忽然低聲問道。
“嗯,果然是猜到了啊!”理所當然地笑了笑,許烜熔輕笑道,“否則也不會那種表情地約我出來……要是你露出半點羞澀,我肯定第一時間就拒絕了。”
淡淡一笑,姚若愚沒有接這個茬,而是問道:“我想知道理由。”
“理由?之前都已經說了啊?”細眉微蹙地看了看他,許烜熔壓下心頭不耐,解釋道,“要以整個華夏爲範圍找尋夥伴的話,就必須有足夠的實力,這樣才能讓整個天下都爲你去尋找,不必浪費時間和精力。”
“貌似你要一統天下的這個前提就已經足夠耗精力了吧?”苦笑着摸了摸鼻樑,姚若愚有些無奈地看向她。
“好吧,這且不論,你若是想要守護現在身邊的大家,也需要足夠的力量啊!”扭頭看向他,許烜熔淺笑盈眸,柔聲道,“以你現在的力量,能夠守護住大家永遠安全嗎?”
步伐一頓,姚若愚若無其事地擡頭看了眼夜空,隨後苦澀一笑:“好像不行。”
“是呀!”輕笑着看向姚若愚,許烜熔緩緩道,“只有擁有足夠的力量,才能夠把握住自己的命運,也才能夠讓大家永遠安全。”
“感覺要被你給說服了啊!”看了眼身邊的女孩,姚若愚語氣古怪地說了句。
發覺他的語氣不同尋常,許烜熔好奇地看了他一眼,卻恰好看見姚若愚眼底劃過的一絲愧疚,頓時就蹙起細眉,疑惑道:“你怎麼了?”
“沒、沒什麼……”扭過頭假裝欣賞月色,姚若愚輕笑道。
若有所思地看了眼他的背影,許烜熔也微笑着望向天空中的月色。
如此寂靜地行走在街道上,半晌後姚若愚忽然一拍腦門,失笑道:“差點忘記問了,那你打算怎麼奪取合州城?”
縱然是以許烜熔的智慧,也沒有料到姚若愚會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話,頓時就腳下一個踉蹌險些摔倒在地,幸好被姚若愚及時扶住,這才避免了撲倒的窘迫。
少有失態地白了他一眼,隨後她就恢復了以往的微含嘲諷的笑容:“你這個傢伙的反應還真的快啊!老實說身爲學妹這麼問不太好,但是我還是比較好奇你當年是怎麼當上副主席的?不會是賄賂老師的吧?”
“我能說我自己都不知道怎麼當上副主席的麼?”撓了撓頭髮,姚若愚苦笑道,“不過可能是我大二時候……”
嘲笑地瞥了他一眼,許烜熔嘆息道:“你不會以爲我真的是打算問這個麼?”
“嗯?不是麼?”眨眨眼睛,姚若愚頓時苦澀道,“果然我不適合聊天啊!”
“安啦安啦,和你聊天還是很愉快的,”就在姚若愚心頭稍稍寬慰幾分的時候,許烜熔就微笑着戳了一刀過去,“只是不適合和我聊天而已啦!”
捂了捂發疼的胸口,姚若愚苦笑道:“能不嘲笑我嗎?”
“我還以爲你已經習慣了呢!”蹙起細眉,許烜熔很是理所當然地笑道。
“好了,不和你扯淡了,”擺擺手,許烜熔輕聲道,“如果我們真的奪下合州城,定然會遭到宋朝的強力打擊,畢竟此處可是宋金兩國的邊境,合州城與釣魚城更是關鍵性的堡壘,所以宋朝是堅決不會讓此處有失的。”
微微皺眉,姚若愚沉吟道:“不過,既然連楊易明那樣的人都能擔任這裡的城主,說明我們也有一定機會能夠真的佔領下這座城池。”
“沒錯!”許烜熔讚許地白了他一眼,咦?爲什麼還要白一眼?呃,大概是習慣了吧!
“既然宋朝能讓楊易明管理合州城,說明宋朝對合州城的戰略性並不看重,或者說因爲某些原因,刻意忽略了此處的關鍵性,”許烜熔輕笑道,“所以,我們也可以想方法讓宋朝認可我們。”
“在考慮那些之前,還是先說說你打算如何奪下合州城吧!”扶了下鏡框,姚若愚沉吟道,“現在合州城的勢力那麼多,無論哪一家都不會讓我們順利佔據合州城的。”
稍稍思忖,姚若愚接着分析道:“野火盜、桃園幫、黑狼騎這三家勢力暫且無需理會,畢竟都是在野組織,只要能夠佔據合州城且得到宋朝承認,他們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需要在意的大概只有三家,”姚若愚回憶着前些日子瞭解到的情況,沉吟道,“白家、胥家和駱家這三個家族,是我們佔據合州城最大的阻礙。”
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姚若愚,隨後許烜熔就如平常般輕笑道:“我對這些暫時沒有太多的瞭解。”
姚若愚點了點頭表示明白,接着說道:“白家組建的白鶴書院是合州五雄之一,是目前唯一算是正派的勢力,也是他們一直在保護合州城,否則這座城池早就被野火盜、黑狼騎和桃園幫給瓜分了。”
“至於駱家和胥家是合州城另外兩大本土家族,都跟着楊易明一起搬到了釣魚城,雖然在合州沒有多少民心,但是兩家的實力都極強,駱家重武,家族子弟個個修行武道,胥家重財,門中招攬有不少實力不俗的客卿。”
隨着姚若愚與許烜熔的交流,二人慢慢走過了大半個合州城,來到了城東的碼頭門口。
擡頭看見燈火通明的碼頭上還有不少伙伕在那兒搬卸着商品,姚若愚不覺莞爾一笑,淡淡道:“想不到這麼晚了,這兒還那麼熱鬧。”
“若是沒有那楊易明,想來現在的熱鬧還會增添幾倍吧!”含嘲一笑,許烜熔悠然道。
扶了扶鏡框,姚若愚輕聲道:“所以,這合州城……我們勢在必得啊!”
敏銳地感覺到他語氣間的異常,許烜熔不覺瞥了他一眼,忽然若有所悟,蹙眉道:“你……”
“我?”姚若愚聞言心頭一愣,扭頭看去,疑惑道,“我怎麼了?”
“你早就在謀劃合州城,是吧?”凝視向姚若愚,許烜熔緩緩道。
見她突然說破,姚若愚卻是不驚不駭,輕笑道:“怎麼這麼說?”
“果然……”臉上浮起幾分失落,許烜熔強笑道,“想不到,我這算是及時雨麼?在你正在打算如何引出這番籌謀的時候,我先一步幫你引導了出來。”
瞧見身前少女臉上少見的失落,姚若愚心頭一疼,隨即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緩緩道:“別這樣,我心中是真的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可能需要很多步驟才能夠讓大家參與到這次佈局中。”
“難怪了,最開始還沒覺得有什麼,但是後來見你對合州城這麼多勢力都瞭如指掌,就好像之前刻意去了解過一般,”自嘲一笑,許烜熔輕聲道,“本以爲只是爲了來合州所以做過功課,我也沒有多想。”
“是我剛剛那句話對吧?”苦笑着,姚若愚揉了揉鼻樑,在佈局被人無意間幫助着完成,且無人察覺的情況下,自己終究還是一時大意沒有掩飾住語氣,被許烜熔發現了問題。
“是啊!那種語氣,簡直好像合州已經在你手上一樣!”凝視着姚若愚,許烜熔少有認真地說道,“以你的性格,就算是已經被我說服,但是剛剛被說服的你定然還有幾分猶豫,完全不會有這般智珠在握的感覺,所以……只可能是你早就在圖謀合州了!”
姚若愚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髮:“你很瞭解我啊?”
“是……不是!”陡然反應過來的許烜熔瞪了他一眼,心虛般地扭過頭去,沒好氣地說道,“你這種爛好人的優柔寡斷性格哪裡還需要了解,看一眼就知道了好不好?”
“哦。”難得見到她有些害羞,姚若愚不覺有些嘚瑟地嘿嘿一笑。
不過笑過以後,姚若愚見少女就要惱羞成怒了,趕緊賠笑道:“所以,你在驅狼吞虎以後,是打算禍水東流咯?”
談及自己的佈局,許烜熔臉上也恢復了那理所當然的含嘲笑容:“那是當然!那麼多活奔亂跳的嫁禍對象,要是不將禍水引給他們,他們豈不是白活了一場?”
看着少女眉宇間的驕傲,姚若愚不禁一樂,隨後笑着看向遠處那輪明月。
(謝謝你,萌萌噠,你的到來不止是讓我身邊多了一位夥伴,而且,我們的不謀而合讓我對接下來的計劃更加有信心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