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伴着高亢的號角聲,一撥撥大軍自營地內結陣而出,在衆多將領的指揮下涌向黃羊山。
隨着宋文聯軍出動,黃羊山內也是聲勢浩蕩,近八十萬元軍浩浩蕩蕩地從山脈深處涌出,依照事先安排分別入駐到臨時打造的一座座石堡內。
這些石堡是薩滿教衆多薩滿在山川薩滿嘎爾迪的帶領下施法制造的,類似後世的戰地堡壘,也讓原本需要直面交鋒的元軍擁有了一定的地形優勢。
與金國類似,元朝的靈師數量也不多,高手就更加稀缺,當年重慶府一戰,文藝軍連斬薩滿教六個大薩滿,使得如今只剩下一個山川大薩滿。
遙遙望見那一座座石堡,許烜熔秀眉微蹙,這等東西唯有後世現代戰爭中才有,看來多半也是丁言志的手筆。
按照之前的商議,文藝軍負責左側戰場,宋軍則負責中間和右翼。
所以剛剛抵達黃羊山外圍,文藝軍的陣型已經緩緩變化起來。
以鴛鴦軍、寒鐵軍、巴山軍爲首,紅衫軍、神鷹軍、靈師軍團居於後方,雷神軍、霸王軍拱衛左翼,白狼軍和獸神軍佔據右翼,與前方近二十萬元軍遙遙對峙。
許烜熔、韓德讓、席師、蔡旭東四位七境,韓藝琦、宋凱、鄒布衣、完顏孔雀、吳雪、黎歡、段尊七位六境,及範迪飛、侯靜茹、胡嫺、如去上人、鄧亦通等十八位五境一齊站在紅衫軍、神鷹軍與靈師軍團之間的空地上。
隨着許烜熔大袖一拂,地面轟然升起,化爲一座十丈之高的石臺,將偌大戰場盡數納入視野。
鄧亦通雙手負背,眼神陰鷲地掃視着己方大軍,楊仁杰、項蓓蓓兩位半步七境足以護持左翼,相比之下,中部與右翼的戰力就略弱一些,好在宋凱等人能夠及時出手,也不懼對方有高手突襲。
與此同時,宋朝大軍也緩緩展開,十萬甲士分爲五十幾個方陣肅立陣前,大荒軍、弒神軍、赤騎軍、烈虹軍等騎軍分別列陣於兩翼,拱衛着以越嶺甲士、金鎖傀儡、義烏勇士三支等級兵種爲首的二十餘萬步軍。
而後就是位於後方的近兩萬名靈師,在楚徵、傅樓等六境靈師統轄下緩緩散開,準備佈置軍團級法陣。
而在宋文聯軍的前方,整整三十萬元朝步軍列陣而立,後方卻不是弓箭手,而是金錘力士、罡刃莽夫、圓盾鐵柱士、鐵山武衛、斷斧步卒等足足七支等級兵種組成的步軍。
以天級兵種射日手爲首,十萬弓箭手被逐一分配到了各座石堡內,居高臨下地俯瞰着大半個戰場。
烏血蠻騎、碎鐵龍騎衛、腐龍騎、雷霆弩騎、赤焰迅騎、雲豹騎、虎豹騎等騎軍和宋文聯盟一樣分別拱衛在兩翼,虎視眈眈地盯着前方敵軍。
“這種地形,易守難攻啊!”完顏孔雀將前方元軍佈置盡收眼底,嘖嘖道,“有那些石堡,尋常弓箭手根本傷不到他們,他們卻能輕易從空隙裡往外射擊,還有那支騎軍……碎鐵龍騎衛,奶奶個熊,還好是在宋朝那邊的,要不然咱們可就吃大虧了。”
聽見他嘀嘀咕咕個沒完,鄧亦通眉頭一皺,冷然道:“完顏孔雀你再敢胡言擾亂軍心,就軍法處置。”
見他威脅,完顏孔雀吐了吐舌頭,嘿嘿笑着抽出羽扇搖了起來,和身旁摺扇布衣的鄒布衣形成了鮮明對比。
沒理會兩人的耍寶,許烜熔掃了幾眼戰場,就將目光投向右側的宋軍後方,楚狂歌、嶽鵬舉、楚狂謀等人同樣站在一座高臺上,正遙遙望向遠處戰場。
注意到許烜熔的目光,嶽鵬舉朝着這兒看了眼,笑着點點頭。
此次宋朝大軍是由衆多軍隊組成的,經過商議,是由武穆軍副統帥岳雲擔任總指揮。
眼見己方都已經擺好陣型,岳雲一抖披風,朗聲道:“忽必烈可在?”
轟!伴着沉悶的巨響,一座由十八根巨木支撐的金色高臺緩緩從元軍陣中移動出來,待得來到三十萬元朝步軍之後,衆人才看見那座高臺居然是以十八名身材高大的力士以人力托起的。
那些力士和華夏人族不太一樣,個個身材高大足有兩米多,金髮碧眼,皮膚居然還是白色的,宋軍方面一時間都不知道其來歷,還以爲是什麼妖魔鬼怪。
倒是文藝部衆人看得分明,那赫然是西方的白種人,只是不知道怎麼會被元朝當作力士。
“難道是俄羅斯?”韓藝琦探頭瞄了幾眼,好奇道。
“這個時代還沒有俄羅斯,”搖了搖頭,許烜熔回憶了一會兒,蹙眉道,“應該是什麼莫斯科公國吧,我記不清了。”
“俄羅斯是什麼地方?”鄒布衣好奇道。
許烜熔纔想起此地不是隻有文藝部的人,卻也沒有刻意遮掩,笑道:“是北方草原還要往北的地方,那兒是另一塊大陸,名曰歐洲,那裡的人多是這張樣貌。”
“相國大人果然見多識廣,”完顏孔雀羽扇輕搖,笑着拍了個馬屁,“我以前在關外偶然遇到了這種人,才知道北方還要一塊大陸,沒想到相國大人常年在川渝,也會知道他們。”
許烜熔搖搖頭,沒有接對方的茬,而是眼神冷冽地望向遠處高臺上那尊人影。
一襲金黃袞服的忽必烈端坐在純金熔鑄的龍椅上,姿態大馬金刀,霸氣外露,皇道龍氣裹挾着七境圓滿的強者氣魄,竟是有一種氣吞天下的霸道氣勢,饒是相距數裡地,許烜熔、韓德讓等人也都感覺到了這股威壓。
同樣的,感受到忽必烈的龍氣威壓,宋朝高臺上的岳雲、楚狂謀等人也都是面色凜然,此地是緊鄰元都燕京,忽必烈恰好能夠汲取到極爲龐大的國勢加持,可以說對方此時的戰力哪怕不到半步八境,至少也能俯瞰八境以下除姚若愚、許烜熔外的所有人。
“不愧是歷史上一統華夏的元朝大帝。”
許烜熔輕輕呢喃了聲,眸色倏然一凜,起源界域悄然籠罩住整個文藝軍,以萬法不侵之法將忽必烈的威壓盡數驅逐出去。
察覺到許烜熔竟然能抗衡自己的皇道龍氣,忽必烈瞳孔微縮,微不可覺地掃了她一眼,而後朗聲道:“爾大宋、文邦好大的狗膽,膽敢犯我大元,真不怕今日全軍覆沒在此麼?”
一襲軟銀甲的岳雲長身玉立,大笑道:“你等北方蠻夷,當年趁我大宋與金國交鋒,侵吞中原大地,只是我天朝上國自有雅量,且容爾等苟延殘喘至今,今日,就是我大宋收復北方,一統華夏的日子!”
“那就看爾等有沒有這等本事吧!”忽必烈冷笑一聲,大臂擡起,下方十八名白人力士擡起高臺,緩緩退入金錘力士等等級兵種組成的第二道防線中。
岳雲見狀深吸一口氣,環顧整個戰場,倏然厲聲道:“全軍準備,進攻!”
轟!在楚軒、楚原、楚浩、楚惇四人的率領下,三萬名掛刀甲士率先往前推進,其中楚原手持兩口大錘,叫囂着衝在最前。
“好生狂妄!”
一聲大喝,真金、脫歡、闊闊出等五位皇子領軍迎擊,他們五人都是忽必烈的兒子,雖說因爲爭奪太子之位而平日相互攻擊,但是如今面臨敵軍,他們也都盡數放下芥蒂,兄弟齊心,領軍迎向楚家四子率領的步軍。
不多時,楚家四子和忽必烈四子已經迎頭撞到,而後就是雙方加起來足足八萬步軍也廝殺在一起,一時間血肉橫飛,到處都能看見將士殞亡。
眼見楚家四子竟然以三萬人擋住了己方五萬人,阿里海牙濃眉一皺,倏然提起狼牙棒,又率領五萬人殺出,繞過己方友軍殺向宋軍兩側。
“馬文瑞、王棟州、駱佳、羅佳豪、陳培、姚政、寇成、王俊、龐榮……”
岳雲聲如電走,一口氣點了十八名武將,最後喝道:“迎擊!”
山崩海嘯一般的喊殺聲中,馬文瑞等十八名武將率領宋朝餘下的七萬步軍一起殺出。
“放箭!”冷淡懾人的話語陡然響徹天地,旋即黃羊山中無數石堡內陡然箭光閃爍,密密麻麻的箭矢宛如暴雨一樣傾瀉而出,藉着地勢越過己方步軍,瘋狂射殺着宋朝步軍。
突然間就聽數聲悶響,元軍陣後四十幾臺回回炮也同時發起了攻擊,一塊塊燃燒着的巨石劃出一道道火紅色的曲線,轟然墜入宋軍陣中,且這些巨石上都紋刻有爆裂靈紋,一旦落地即可爆炸,一時間宋軍陣中爆炸不斷,不知多少將士還沒與元軍交鋒,已經慘死在箭雨和巨石之下。
“鴛鴦軍、寒鐵軍、巴山軍,出擊!”
就在宋元雙方步軍廝殺在一起的時候,鄧亦通的聲音也悄然響起,隨着身旁旗手舞動令旗,前方接到命令的三支步軍也結陣往前推進、
以殺傷力最強的鴛鴦劍卒爲首,寒鐵軍和巴山軍拱衛兩側,而後就是紅衫軍和神鷹軍在鄧亦通的第二道命令後,也同時列陣向前,緊隨着前方三支步軍逼近元朝大軍。
瞧見文藝軍這裡也開始發動攻擊,不過頃刻,先是原本位於第二道防線的斷斧步卒與圓盾鐵柱士繞過前方步軍而出,繼而第一道防線還剩下的二十萬步軍中分出五萬人,和兩支等級兵種一起迎向文藝軍。
雙方的步軍還沒有碰到一起,兩邊的弓箭手也是對準敵方瘋狂射擊起來,元朝本就以射術聞名天下,紅杉弓手和裂弦弓手也都是以暴擊著稱的弓箭手,無論是大文還是元朝,雙方步軍都根本擋不住對方箭雨,不斷有士兵倒在箭雨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