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楊仁杰與符峰先後取勝的時候,姚若愚與劉知謀也已經過了十數招,然後二人迅速拉開距離,相互對峙着。
望見關炮與張騰的屍首,劉知謀眼角欲裂,心緒幾近瘋狂,若不是身前還有着姚若愚,只怕他第一時間就會手持雙劍去殺掉楊仁杰和符峰。
“逗逗與瘋狗都已經結束戰鬥啦!看起來我也需要快些了,否則會被他們嘲笑的啊!”瞧見劉知謀神色激動,姚若愚淡淡一笑,緩緩說道。
猛然扭頭望向姚若愚,劉知謀眼眸赤紅如血,咬牙道:“姚若愚,你以爲這麼說就能夠亂我心智麼?休想!就算是我二弟三弟殞命,即便是我修爲被削弱到四境,也不是你這個小崽子能夠對付的。”
姚若愚聞言不覺笑了笑,看了眼自己滿身的細碎傷口,失笑道:“劉幫主的依仗,無非就是你手中的劍渦罷了,只是此法我已經盡通其中玄妙,頂不得太多用處。”
“狂妄!滿口胡言!”厲喝一聲,劉知謀腳下一踏,身影已經騰掠飛出,兩手雙劍旋轉如輪,宛如兩口透着無盡鋒利氣息的漩渦,對準姚若愚席捲過來。
劉知謀的這手劍技名爲【劍輪渦】,乃是他祖傳功法《大蜀心法》中的一招秘技,藉助真氣在掌心旋轉,推動劍鋒轉動,形成漩渦之形,劍影中的劍氣會不斷旋轉凝聚,使得劍氣越發凌厲,又被掌控在一定範圍內,不會擴散四溢,能夠將攻擊的準確度提升到極致。
先前的交手中,姚若愚幾次攻擊都無法擊潰這兩道劍氣漩渦,反而被漩渦內的劍氣擊傷,幸虧他早就施展靈法護住身軀,否則身上就不會僅有這麼幾條傷口,而是早就被大卸八塊了。
其實,如果姚若愚施展【破鏡】,將自身修爲強行提升到五境,早就能夠以力破巧,擊潰劉知謀的【劍輪渦】了。
只是奈何這傢伙雖說平日裡無賴了點,但是骨子裡卻是當真傲氣的很,覺得自己身懷詭術、心間秘劍與冰心訣三大絕學,如果說此刻還要依靠境界來擊敗敵手,未免也太給這三大功法丟臉了。
好在這麼幾次交手後,姚若愚也通過《心間秘劍》對靈識的增幅效果,隱隱感知到了那兩道漩渦的弱點,只是他畢竟實戰經驗不是太足,所以把握不大,不願冒險。
可是此刻,看見楊仁杰與符峰先後解決敵手,姚若愚心中也是激起了一股倔強,索性不再顧慮,決定乾脆一戰。
所以,眼見劉知謀騰掠飛來,姚若愚直接心與劍合,身軀後仰,眼眸鋒銳的瞬間,掠風劍已經揚起,對準劉知謀左手的漩渦一劍刺出。
轟的一聲,蔚藍劍芒衝進漩渦的瞬間,就被內中瘋狂的劍氣撕裂粉碎,除了讓劉知謀的身軀稍稍停頓了一下,讓姚若愚得以順利後退逃脫出去外,幾乎沒有絲毫作用。
“怎麼?這就逃了?”瞧見姚若愚後退,劉知謀頓時狂笑起來,雙劍旋轉,宛如兩道旋風般席捲上去,緊追着姚若愚,絲毫不給對方停緩的機會。
瞧見劉知謀緊追不捨,姚若愚倒是沒有太多擔憂,只是他的眼神卻始終注視着那兩道漩渦,眉宇間隱隱有着幾分思索。
在之前的交手中,藉助【心間秘劍】對靈識的增幅效果,姚若愚已經隱隱明悟到了這漩渦的破綻所在,那就是將劍勁凝爲一線,以強力一擊直接命中漩渦的中央,破去漩渦轉動的核心,如此就能破解這一招。
可是奈何姚若愚實力不足,雖說【心間秘劍】能夠心與劍合,但是以他目前的境界,還無法讓劍勁精準到這種地步,可以在一瞬間穿透無數劍氣的封鎖,一擊命中漩渦的中央。
連續躲避幾擊,姚若愚忽地心頭一動,回憶起自己當日在釣魚城外驚退完顏野的那一劍,那是以【冰汐瀑】爲原理的一劍,那一劍幾乎將無盡冰潮全部凝爲一線,穿透力堪稱一流,也正是那一劍,才讓他驚退完顏野,爲當日局面挽回了勝機。
(如果是那樣的一劍,就算是沒能命中核心,也一定能穿透漩渦,將劉知謀的手掌都擊碎掉……只是那樣的一劍,真的好難啊!)
心頭苦笑着,姚若愚腳下一點,體內流轉有真元力的他此刻體魄絲毫不輸四境武者,所以一步之下就輕易挪移出數丈,再次躲過了劉知謀的攻擊。
只是他很清楚,自己的【天演】最多在支撐五十息左右的時間,一旦到了時間,自己就必須解除這套秘法,那麼一來,自己也只有聯合衆人來擊殺劉知謀了。
可是這樣的話,自己之前豎立的形象必然瓦解,就算沒有消失,至少也會受到打擊,也難以繼續威懾衆人,收攏民心。
唸到此處,姚若愚心頭頓時一沉,索性不管不顧,連續後退出十餘丈,隨後運轉詭術,在心神中重新演化起自己當日的心境,想要找到刺出當日那一劍的感覺。
與此同時,看見姚若愚突然後退出十餘丈後就站住不動,已經殺紅眼的劉知謀沒有絲毫猶豫,直接縱身撲上,兩手的【劍輪渦】如旋風呼嘯,赤紅色的劍影加上蒸騰不休的炎氣,讓他宛如託着兩尊烈日一般,顯得無比威猛。
“老妖!”
“姚哥!”
看見姚若愚立在原地,任憑劉知謀縱擊上來,文藝部的其他人頓時大驚失色,只是這時候哪裡來得及,只能夠眼睜睜看着劉知謀衝到姚若愚身前,兩手的漩渦帶着無盡赤紅炎氣籠罩出去。
千鈞一髮之際,姚若愚的身軀中突然衝起一股毀天滅地的氣息,那劍鋒般鋒銳犀利,似冰霜般寂靜寒冷,宛魔神般瘋狂無畏,最終匯聚爲一股滿是毀滅氣息的劍意,牽引着他手中利劍擡起揮出,對準劉知謀胸前一劍刺出。
唰!
霎時間,宛如冰河逆流,霜凝一線,無盡的冰潮在毀滅劍意的束縛下化爲一線寒光,對着天空逆衝而起,瞬息間就穿過數丈距離,來到了劉知謀的胸前。
這一劍出現的實在是太過突兀,以至於還沉浸在復仇心態中的劉知謀險些猝不及防,好在他畢竟是五境的將師級強者,危急時刻還是及時將雙手漩渦橫移到胸前,擋在那道劍光之前。
噗嗤!
如氣泡破裂一般,那道看似渺小,卻含着無盡恢弘氣息的劍光輕易地穿透了兩道漩渦,縱然是內中的劍氣瘋狂縱橫,卻依然無法擋住這一劍,任憑這一線寒光接連穿透漩渦、劍鋒、漩渦、劍鋒、手掌,最後落在劉知謀的胸口,並在他背後刺出了一道血孔。
這一劍……
宛如冰瀑逆懸!
隨着關炮、張騰、劉知謀三人的殞命,桃園幫徹底失去了戰意,逃的逃,降的降,死的死,轉眼間,曾經稱雄合州城多年,近乎無敵的桃園幫,就在一個下午的功夫化爲飛灰。
暫時懶得理會那些逃走的人,姚若愚讓陳萌留下,負責將降兵收編起來,打散後全部歸入城主府中,反正桃園幫已滅,自己的那位主簿自然有手段讓這羣降兵歸心。
同時,楊仁杰與符峰在之前的戰鬥中都受傷不輕。
符峰還算好,回去敷個藥,自己休養個兩三日就能恢復。
楊仁杰的傷勢卻是比較嚴重,好在滅掉胥家後,陳萌在胥家查抄了大批靈藥,加上城主府庫存的靈丹妙藥,以及侯靜茹的存在,足以讓他在楚家二子來前恢復了。
讓蔣思羽與賈航領軍留下,負責查抄桃園幫的老巢,將其中的庫存搬到城主府去,順便也幫着陳萌收編降軍,然後姚若愚就帶着楊仁杰與符峰,坐着馬車返回了釣魚城。
回到府邸後,姚若愚就讓二人趕緊去找侯靜茹治傷,自己則來到大堂,此時許烜熔正在其中處理事務,吾亮等人陪侍左右,負責幫着忙。
瞧見吾亮也在,姚若愚不覺一樂,笑道:“吾亮,你怎麼也在?”
本來看見姚若愚現身,吾亮正想行禮,聞言頓時尷尬一笑,許烜熔則是擡起頭來,沒好氣地笑罵道:“吾亮的能力不弱,可惜原先跟錯了人。”
“哦!”隨意答應了一聲,姚若愚朝着他們擺擺手,就走到許烜熔身側,笑道,“桃園幫已經滅了,現在合州城徹底被我們一統了。”
“嗯,”微微點頭,許烜熔一臉理所當然地說道,“難怪你一身傷。”
本來還想嘚瑟幾句的姚若愚頓時被噎得說不話來,好半晌才幹笑一聲:“劉知謀的確了得,我已經讓思羽他們留下查抄劉知謀的府邸了,說不定能找到他的功法秘籍。”
“嗯,”淡淡地回答了句,許烜熔瞥了眼姚若愚,蹙眉道,“所以呢?”
“所以……所以……”姚若愚努力思索了半晌,最後喪氣道,“沒什麼所以,就是說說。”
“哦。”許烜熔應了聲,就低頭繼續處理起桌上的事務來。
瞧見姚若愚一臉吃癟的表情,吾亮等人不由暗自發笑,好在他們還忌憚着姚若愚一劍驚退完顏野的實力,所以全都壓着笑,然而饒是如此,他們的嘴角都快抽搐到裂開了。
老實說,許烜熔最初接管城主府的時候,若不是因爲吾亮的關係,其他城主府的幕僚根本不會搭理這名少女,然而這段時日的接觸下來,這羣幕僚卻對這名少女真的是服服帖帖,滿心敬佩。
不過敬佩歸敬佩,這位萌萌噠的毒舌的功夫可真的不是蓋的,尤其是那副理所當然的含嘲微笑,配合着毒舌更是殺傷力無限,這羣幕僚可謂是吃夠了嘲諷,若不是心中敬佩其能力,早就拍桌子走人了。
所以此刻看見姚若愚也在許烜熔面前吃癟,吾亮等人心頭頓時舒服了起來。
看!這位自一出場就威風八面的城主都在主簿面前吃了癟,這樣子對比一下,咱們這羣人被諷刺這麼久,好像也不算什麼事情。
咳咳,有的時候……自我安慰就是這麼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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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合州?不,應該是合川……若若,是你們麼?”
坐在山頂的泥潭裡,也不在意自身衣褲被泥濘弄髒,青年臉色複雜地望着西面。
來到這個世界已經有數個月時間了,在這段時間中,他可謂是幾經生死,若不是仗着自身功法奇特,加上他師父從側扶持,只怕早就死在追殺中了。
也是在昨天,他從一名追殺者口中知道了合州發生的事情,雖然那些事情與自己看似無關,但是單單“文藝軍”三個字,以及合州城這個特殊的地方,就讓這名青年隱隱間有着幾分猜測。
深吸一口氣,青年默默壓下了心頭的擔憂,不管如何,自己與合州之間的距離極爲遙遠,加上現在自己又身處追殺的狀態,所以他並不打算此刻前往合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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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狼會老巢。
“姚若愚他們,到底在想些什麼呢?”
負手立在自己的座位前,耶律羽肩凝視着身前桌案上的地圖,默默沉吟着。
聽見他所語,黑狼騎的頭領耶律懲撇撇嘴,嘟噥道:“就是說啊!要不是這傢伙招惹來朝廷大軍,我黑狼騎也不用退出合州城。”
玄狼騎的頭領蕭厚聞言淡淡一笑,搖頭道:“野火盜與胥家覆滅,駱家、白家臣服,就算是懲你現在不退出來,估計再過一段時日,你也會被逼着離開的。”
“他敢?”耶律懲聞言頓時脖子一擰,怒道,“他就不怕惹得王爺出手麼?”
“若是真的害怕,他怎麼會對野火盜出手呢?”微微搖頭,毒狼騎的頭領遼復冷然道。
耶律懲本來還想爭辯幾句,可是聽見遼復的話,頓時一怔,好半晌後才垂頭喪氣地說道:“你們說的是……”
聽見三名下屬的對話,耶律羽肩微微一笑,將心頭的思緒暫且放下,淡然道:“且不管姚若愚他們到底是如何思慮的,如果他們能夠撐過朝廷大軍的圍剿,且正式接管合州城,懲,你就代表我出面一趟,負責與對方談談結盟的事情。”
“結盟?王爺,您確定?”耶律懲聞言一驚,愕然道,“那羣傢伙可是隻有三境修爲啊!”
“那又如何?”淡淡一笑,耶律羽肩回答道,“可是連四境的劉知謀、五境的完顏野都敗在了他們的手上,三境?若是在三境能夠做到這一切,他們自然有資格與我們結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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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日,合州城與釣魚城陷入了少有的熱鬧。
擊敗了桃園幫後,符峰就在姚若愚的安排下,領着巖虎營入駐到了合州城內,接手起了城防的工作。
另一邊,駱家營也在許烜熔的一紙命令下,負責起將合州百姓全部遷居到釣魚城的任務。
這個遷居的工作雖然看似簡單,但是實際上卻繁重無比,尤其是合州城百姓足足有十餘萬,倉促間哪裡能全部遷移走,加上各家各戶都有傢俱等事物,搬遷工作更是無比艱鉅。
好在駱家在合州城的名望素來不錯,以及姚若愚等人現在的威望無比巨大,再加上許烜熔的民間宣傳工作做得不錯,所以百姓們的牴觸情緒相對來說並不高。
不過短短五日時間,當然沒可能將所有的百姓全部遷居到釣魚城,所以簡單的商議過後,姚若愚等人只是遷移了合州城南部與東部的百姓,畢竟楚軒、楚原一旦領軍過來,攻打的方向自然只可能是東南面,將百姓遷走,也是爲了防止戰火牽連到他們。
與此同時,百合教的教衆也在不斷地傳遞情報過來。按照最新的一份情報,楚軒與楚原已經領軍抵達了北碚,預計還有兩日時間就會到達合州城。
就在接到這份情報後,姚若愚召集文藝軍的衆人在城主府密談了一晚。
會議結束後,姚若愚對外假稱閉關修行,實則與楊仁杰、吳雪、陳萌等人一起,帶着雷神營的兩千名士卒,趁夜離開了合州城。
在他們離開後,駱家營與巖虎營加緊了對兩座城池的管理,且下達了封城令,只許進不許出,任何人都不得違例,好在現在文藝軍氣勢如虹,城內也無人敢違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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