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聚變過程仍然釋放能量，聚變就將繼續下去。”
虛妄說道。
“爲什麼？”
李思特問道。
“只要再添加一個α粒子便聚合成氧-16，照此處理，將依次加工出氖-20、鎂-24，而終於形成硅-28。
與此同時，產生電子或正電子的放射衰變過程還形成了其他元素和同位素。
但核中含有相當於整數個α粒子的元素仍然最爲普通。
這一連串反應的最後一步是一對硅-28核結合成鐵-56和相關元素，如鎳-56和鈷-56。
這些“鐵峰”元素是所有元素中最穩定的，要想加工更重的元素，必須輸入能量，強迫這些核聚合在一起。”
虛妄說道。
“有些聽不懂，能夠舉例說明嗎？”
李思特問道。
“我們用一個山谷表示每個核儲存的能量，因而也就是核的穩定性。
谷底是每個核子所含能量爲最小的鐵峰元素。
沿山谷的一邊坡往上，是越來越輕的元素，坡頂上是氫。
設想每個元素站在沿坡設立的一個小巖架上，如果沒有干擾，它將停留在巖架上不動，但如果推它一下，它將往下跳一級，並釋放出比被推時獲得的能量稍多一些的能量。
沿另一邊坡往上，是比鐵越來越重的元素，如鉛和鈾，它們也站在各自的巖架上。
但要把較低巖架上的元素向上移動到較高的巖架，將需要很多能量。
只要有機會，很多重元素都樂意在稱爲核裂變的過程中分裂，將多餘的能量釋放掉而朝谷底跳到另一個較低的巖架上。”
虛妄詳細地說明道。
“那什麼是Ｓ過程？”
五號問道。
“你要知道，當高能中子滲入核並停留在覈中時，也能在恆星內部形成比鐵更重的元素。
作爲恆星內部各種聚變反應副產品的中子到處都有，使得較重元素可以緩慢而平穩地通過這一途徑形成，這叫做s過程。”
虛妄說道。
“然後呢？”
五號繼續問道。
“然後，由此產生的新核本身可以是穩定的，也可能放射一個正電子而變成另一種穩定的核。
這種緩慢的中子俘獲過程可以生產從鐵-56到鉍-209的各種元素，但如果鉍-209俘獲一箇中子，它就將在類似鈹瓶頸的過程中通過α衰變分裂。
這全部活動正在質量小於大約9倍太陽質量的紅巨星中進行。”
虛妄說道。
“在然後呢？”
五號繼續問道。
“當有大量高能中子時，更重的元素，以及鐵-56和鉍-209之間的富中子核，可以通過快得多的中子俘獲過程加工而成。
這種情況發生在超新星爆發過程中，這時，恆星內核坍縮的引力能費力地驅動聚變反應，使得兩個或更多中子迅速地相繼被一個核俘獲，隨後是一連串的β衰變。”
虛妄說道。
“還有嗎？”
楚雲問道。
“你們要知道，很多同位素可以在以上兩種過程中形成，極少數穩定的、中子不那麼富裕的核則只能形成於r過程及隨後的β衰變，僅僅28種同位素只能產生於s過程。
兩種過程都中止於質量很大的元素。”
虛妄解釋道。
“怎麼說？”
李思特問道。
“如果這樣的重核真的在超新星中形成，它們也將很快分裂或是通過α衰變，或是通過核裂變。”
虛妄說道。
“那些天體物理學家，竟然能夠如此詳盡描述發生在恆星內部的這些過程，這似乎令人難以相信。”
四號說道。
“他們可都是高智商的人。”
李思特說道。
“然而，有關的各種核反應的截面是根據地球上粒子加速器的研究結果定出來的，而基於這些截面的模型所作的預言與觀測到的各種元素的宇宙丰度符合得很好。”
虛妄說道。
“我們就是小白，不懂。”
李思特自嘲道。
“結論是什麼？”
五號問道。
“結論是，無論是關於宇宙誕生後最初百分之一秒到3分46秒間這段時間內曾經發生過什麼，或是關於今天的主序星、紅巨星和超新星內部正在發生什麼，我們的認識都是十分可靠的。”
虛妄一口氣說道。
“感覺虛妄就是一個天體物理學家。”
楚雲說道。
“他可是機器人戰士，除了自主學習之外，只要輸入相關程序，人就比我們厲害。”
五號說道。
“你們這是在歧視機器人嗎？”
虛妄生氣地說道。
“我們這只是分析，別什麼都扯上歧視。”
五號說道。
“在我看來就是。”
虛妄說道。
“你現在看起來就像一個人類，哪裡是機器人。”
楚雲說道。
“這還差不多，我也是人類。”
虛妄說道。
“竟然是人類，能告訴我什麼是想變嗎？”
四號轉移話題道。
“相變是物理體系在溫度不變的情況下從一種狀態到另一種狀態的轉變。”
虛妄說道。
“怎麼說？”
四號問道。
“例如，冰在0℃轉變成液態水，水在100℃轉變成水汽。冰、液態水和水汽是同一種化學物質的三種不同的相。”
虛妄說道。
“然後呢？”
四號繼續問道。
“在極早期宇宙中，從夸克自由遊蕩的狀態轉變到夸克被牢牢束縛在強子內部的狀態就是一種相變。
在某種意義上，強子是凍結的夸克，可以比作液態夸克結成的冰。
在更早時期，還發生過與大統一理論預言的單一原始力分解成各種基本力有關的相變。”
虛妄說道。
“怎麼說？”
四號問道。
“當水汽凝結成液態水，或液態水凍結成冰時，將有潛熱形式的能量釋放出來，因爲將要變成的狀態比轉變前的狀態儲存的能量少。
類似地，極早期宇宙中的相變提供了能量，使得大爆炸火球在大爆炸核合成期間具有極高的溫度，並最終以背景輻射的形式留下了它的蹤跡。
這種相變也能在時空中造成缺陷，就像冰塊在凍結過程中產生裂紋。
單極子和宇宙弦大概就是這樣的缺陷，它們可能仍然存在於宇宙中，而且，可以想像，也許是它們提供了已經發育成爲星系團的種子。
曾經發動了暴漲的標量場也和這些相變有關，但它們早已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虛妄說道。
“然後呢？”
四號問道。
“沒有然後了，你們都不睡覺嗎？”
虛妄問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