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飛虎哈哈大笑,“和尚,我以爲自己一定能把你拖垮,現在我沒辦到就是輸了!我輸了你不就是贏了嗎?”
“去!沒贏就是沒贏。怎麼能算贏了?”慧能認真的說道,“我不如你,輸了俺也高興。”
“真的?”林飛虎笑問道。
“真的!”慧能嚴肅地點了點頭。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再不吃飯老王該要刷鍋了,讓你們兩個喝西北風去!”秦凱歌笑着走到林飛虎身邊,“我說大隊長同志,要不要趁機給戰士們鼓鼓勁?”
“鼓勁做思想工作那是你的事情,老子都餓得前心都貼着後脊樑了,要吃飯去了!”他說完和慧能頭也不回的走了,留下秦凱歌在那裡無奈的笑了。
“同志們,我們的大隊長和慧能同志厲害不厲害?”秦凱歌轉頭看着正在議論紛紛的戰士們,突然大聲問了一句。
“厲害!”戰士們齊聲答道。
“那你們想不想成爲大隊長那樣的人?”
“想!”
秦凱歌用力的揮了一下手,“我也想!咱們大夥兒想想啊,要是上了戰場,咱們跑不過他們兩個的話,鬼子不是要被他們兩個殺光了?所以我下定了決心,和大家一起好好訓練,是騾子是馬咱拉出來遛遛,大家都是兩條大腿一個腦袋,憑什麼咱不如他們啊?你們說是不是啊?”
“是!”戰士們興奮地喊道。
“那就好!”秦凱歌用力的揮了一下手,“那我們就開始訓練,大家把本事練好一起殺鬼子,早日把鬼子趕出中國。他奶奶的,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天天吃飽肚子了,不像現在,一碗稀粥早就變成尿啦……”
秦凱歌的後半句被戰士們的鬨笑聲淹沒了,各班排長按照林飛虎制定的訓練計劃開始了訓練。新兵主要是訓練隊列和各種口令,老兵則是分頭開始了拼殺訓練……
“大隊長,政委真是厲害啊!幾句話就把大家的精氣神都鼓動起來了,不愧是做思想工作的!”慧能放下碗筷。
“那是他的本分工作,要是不能把戰士們的勁頭給倒騰出來,他這個政委就不稱職!”林飛虎把碗舔得乾乾淨淨,終於戀戀不捨的把碗放下了。
老王在一邊看得心疼不已,他知道林飛虎爲了游擊隊****多少心,他的體力消耗有多大。特意給他們兩個多留了一點飯,還是不夠他們填飽肚子的啊。哎,要是能多弄點糧食就好了,起碼讓大家稀飯能喝個飽啊!
“大隊長,你怎麼能這麼說話?政委纔來多久啊?你看戰士們都服他!證明他不僅是稱職,還非常的稱職!”慧能站起來摸了一下已經長出短髮的腦袋,不服氣的說道。
林飛虎咧嘴一笑,“那是他的本分工作!幹好了自己的事情那是應該的,幹不好就是不稱職。要是我的本事不夠過硬,那我這個大隊長就不稱職!”
慧能想了一下覺得林飛虎講的是歪理,可是又找不到反駁的理由。仔細一想覺得還真是那麼回事,就像和尚要是不會念經那肯定不是好和尚,相反要是會念經大家都覺得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也許這就是他說的本職工作吧?慧能想道。
按照商議好的安排,劉漢和杜潔生繼續出去招兵,張大勇和秦凱歌負責在駐地接待新兵,那些昨天說好的新兵該來報道了,需要有人安排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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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飛虎找來了一雙鞋子換上,和慧能帶上二十響出了門。他要親自去張寶山一帶查看一下,不找到那個戰士他心裡不太平。這是他力排衆議的結果,當然主要的反對者是秦凱歌,他不同意林飛虎單獨行動,這也是爲他的安全着想的。
林飛虎還是堅持要去,秦凱歌無奈只好答應,他派出一個班化妝跟在林飛虎後面,萬一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也可以有個照應。
時間已經到了上午九點多,林飛虎和慧能晃晃悠悠的來到了張寶山腳下。張寶山是一座海拔不足百米的獨立山頭,位於前雲臺南部善後河邊上不遠的地方。由於遠離交通要道,對日軍沒有直接威脅,日軍也就對這股土匪視而不見,他們才得以在這一帶倖存。
土匪頭子徐大癩子原名徐增平,是個身材魁梧的中年人,他小時候頭上生了癩子留下了後遺症,頭上有大片的傷疤,人們都叫他徐大癩子,把他的本名倒是忘記了。
他幾年前因爲和惡霸地主何長功發生了點矛盾,何長功派家丁想要害他性命,被徐大癩子事先知曉了。他連夜逃到張寶山躲了起來,後來聚了十來號人,都是走投無路的窮苦百姓,就一起做了土匪。
在一個夜黑風高的夜晚,徐大癩子帶着人殺進了何長功家裡,把何長功一家全殺了,奪了他的財產和武器。何長功的家丁也被他收編,大夥兒燒了何長功的宅子一起上了張寶山,當起了逍遙大王。
當時的地方保安隊長明知道這回事,就是隱瞞不報,也讓徐大癩子他們贏得了生機。徐大癩子給山上的土匪立了規矩,不讓他們隨便的殺人,就算是搶劫也不會把財物搶個一乾二淨,總會留下一點兒給人一條生路。所以徐大癩子在張寶山一帶名聲還算不太壞,只是他的那一頭癩疤讓人看了就有點害怕,敢接近張寶山的人也不多。
後來鬼子從埒子口登陸的時候,沿着善後河向西進攻,當時徐大癩子還準備和鬼子幹一仗,正巧他那幾天身體不舒服,等到恢復的時候,已經錯過了機會,也就只好作罷。
徐大癩子手下有兩個得力幫手,一個叫黑牛,一個叫岳雲鵬。黑牛原來是個獵手,走投無路跟着上了張寶山,因爲槍法出衆很受徐大癩子欣賞,就擡舉他做了二當家的。
不久前黑牛沿着善後河打聽消息的時候,正好遇上了林飛虎帶着人打伏擊。戰鬥打響後鬼子兵都上岸追擊去了,讓黑牛他們撿了個大便宜,結果了鬼子兵搶了機槍和迫擊炮,還有幾支步槍和子彈。
得到武器後張寶山的實力大增,從五十來個人一下子增加到了百十號,徐大癩子高興之餘也犯了愁。俗話說樹大招風,他知道目標大了就會有人盯着,說不定哪天鬼子看他們不順眼了,肯定會派人來剿滅他們。
他一邊加緊訓練,一邊派人四處打聽消息,以備不測。後來的消息讓他大爲震驚,先是傳聞有人在鳳凰山和鬼子大戰,鬼子吃了不小的虧。後來又聽說有人在老君堂被鬼子包圍了,最後反敗爲勝殺了鬼子成功突圍。
接二連三的勝利讓游擊隊的口碑出奇的好,附近的老百姓把游擊隊描繪成了飛天遁地的好漢,更有甚者說游擊隊的戰士們個個都刀槍不入,是玉皇大帝派來拯救人家苦難的救星。那些受夠了苦難的人們紛紛去投奔游擊隊,去尋找自己的出路。
這些消息傳到徐大癩子的耳朵裡,他久久的沉默不語。他和那些手下本質並不壞,都是被生活所迫的窮苦出身,誰天生就是當強盜的命啊?就算是在附近的口碑不錯,在人們的眼裡他們還是賊,不是什麼好人。
現在同樣是中國人,同樣是被生活逼得走投無路的人,游擊隊和他們相比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一個是大家心目中的嚮往,一個是大家平時躲着走的土匪。徐大癩子不服,他的那些手下也不服。大家都是一個腦袋兩條腿,憑什麼待遇差距這麼大?
不就是打死幾個鬼子嗎?你們能行,我們也能行。就在徐大癩子也準備和鬼子幹一仗的時候,他突然接到報告,說同興據點傳來了槍聲。徐大癩子和黑牛胡云鵬爬到山頂上,正好看到了同興據點的沖天大火。徐大癩子震驚得說不出話來,這是什麼人膽子這麼大,敢攻打鬼子的據點?
那裡可是又鬼子的一個小隊啊,還有堅固的炮樓,沒有膽子的人斷然不敢這麼幹。其實他倒是忘了,他們的手裡也有機槍,也有迫擊炮,只是他們沒有那個膽子而已。
天色快要亮的時候,山下站崗的土匪派人來報告,說抓到了一個身上帶着槍的人。徐大癩子一聽馬上就想到了攻打同興據點的那幫子人,他立刻下令把人押上山來,自己趕緊穿戴停當,準備審一審來人。
這個被抓到的人正是林飛虎派出送信的戰士成小三,他一路上高高興興的往回走,被隱藏在暗中的土匪抓了個正着,連槍都沒來得及摘下就被捆了起來。幾個匪兵押着成小三進了聚義廳,徐大癩子和黑牛已經坐在那兒了。
成小三對於徐大癩子雖然害怕,可是也表現出了一個戰士的本色,連鬼子都不怕的人還怕土匪嗎?對於徐大癩子的詢問,成小三痛痛快快的承認了自己是游擊隊員,也承認了是跟着林飛虎攻打據點回去報信的。他還勸徐大癩子趕緊把他放了,最好是跟着大隊長一起打鬼子纔好。
黑牛當時就要發火,被徐大癩子攔住了。他吩咐吧成小三押起來看好,天天好吃好喝的伺候着,就是不能走漏了消息。對於他的安排土匪們都大惑不解,不過還是照辦了。這也正是爲什麼派出來尋找成小三的戰士們一無所獲的原因。
此刻徐大癩子正坐在聚義廳裡想着什麼,突然山下有人來報告,說有兩人前來拜山了,指名道姓要見當家的。徐大癩子一下子來了精神,吩咐黑牛他們馬上到聚義廳來,會一會山下的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