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憂慮墜心間

不可能的!

林火被自己的推論嚇了一跳。

他與山師陰相識短暫,不過數日,但他認定對方,絕非無情無義之輩。

追殺好友這種事情,山師陰絕不會做。

那麼,問題出在哪裡?

王駿看着林火臉色變幻,按住林火肩膀,“你可是看出了什麼端倪?”

林火沉浸在思考中,被王駿一按,也是悚然一驚。

他看着王駿關切目光,權衡一番,隨後苦笑道:“我只希望,不是我猜的那樣。”

王駿眉頭微皺,“你大可相信王伯,我們兩人也好想個對策。老夫可不希望,這去九霄的路上,整天提心吊膽。”

林火怕王駿不滿,趕緊解釋,“我怎麼會不信王伯?只是這件事情,我也拿不定主意,得去確認一番。”

“如何確認?”王駿問道。

林火回望王城,“回城。”

“回城?”王駿伸手去捏林火手腕,“老夫得給你把把脈,看你是不是傷了腦袋。”

林火哭笑不得,收回手臂,“王伯,我沒瘋。”

“沒瘋?”王駿氣得吹鬍瞪眼,“沒瘋你還要回城?真當自己火天之命,所向披靡啊!”

林火無奈苦笑,“王伯,不把這事弄個明白,你我還不是寢食難安。何況,路途遙遠,怎麼能讓個姑娘家陪我們無辜涉險。”

紅氅卻是不依,“不用擔心,我雖是個姑娘,但也能保護自己。”說着,還揚了揚手中匕首。

林火心中無奈,心想這紅氅又是湊什麼熱鬧。

王駿卻不管紅氅,直接攔住林火去路,“泥人還有三分火氣,何況燕王!他受門主脅迫,已是滿腔怒氣,你這進進出出,也太不把他放在眼裡。”

“王伯!”林火打斷王駿,一字一頓地說道:“這一次,我必須要去。”

王駿還想說話,卻被林火再次打斷:“王伯。我已不是昔日懵懂獵戶,我曉得輕重。但有些事情,我必須要做。即便賭上性命。”

事關兄弟情義,林火必須弄明白。

王駿怔怔無言,低聲嘆道:“你這脾氣,倒是像極了許哥。也不知,是福是禍。”

林火點了點頭,“命之貴,無價可換;命之賤,輕易可拋。老爺子的教誨,時刻不忘。”

王駿又嘆了口氣,“老夫知道攔不住你,這樣吧,老夫隨你一同回城,也好有個照應。”

林火微微一笑,“一人做事,一人當;假借他人,非好漢。這也是老爺子說的。”

王駿也被逗笑了,“老夫認識許哥這麼多年,還從未知道,他如此能言善辯。不過!”

王駿沉下臉龐,“若事不可爲,你必須立即撤離。你可要記得,小石頭還在等你回家。”

回家。

這個詞彙,既陌生又熟悉。

曾經,家裡有拉二胡的老爺子,有不甘寂寞的虎哥,還有懵懂可愛的小石頭。

如今,沒了老爺子,沒了虎哥,回不去龍興,是無家可歸?

至少,還有小石頭在聲聲喚着火哥。

林火點了點頭,鄭重答應。

他又向紅氅拱手致歉,“看來要勞煩姑娘,在此處等我了。”

紅氅側開身子,不受此禮,“我不是等你,我只是要去九霄。”

林火也不在意,轉身前往王城。

此刻已是日暮,需在日落之前趕回王城。

已是刻不容緩。

但馬車絕對不能動用,萬一他出事,王伯還能靠馬車,帶着姑娘離開。

爲今之計,只有騎馬,可哪裡會有馬匹?

林火斷定,刺客不會徒步而來。

他趕車速度雖然不快,也非人力所能緊跟。

這些刺客,爲了不讓林火發現,必定會將馬匹拴在遠處。

林中尋跡,是林火的拿手好戲。

沒費多少功夫,林火便依靠足印,找到六匹棕馬。

皆是耳如撇竹,眼似鳥目的良駒。

大燕哪戶人家,能給刺客如此配備?

放眼天下,或許大有人在,可聯想方纔掌櫃異常,簡直是爲刺客,畫上了山師二字。

但,林火仍舊相信山師陰,其中必有隱情。

他放了四頭棕馬,留下一匹協助拉車,另一匹充當坐騎。

準備妥當,林火揚鞭上路。

快馬加鞭,終在日落前趕回王城。

林火將馬在隱蔽處栓牢,藏好。

跟着最後一波返城人流,混入城中。

他目標明確,直奔山師商鋪。

但遠遠望見店門,林火卻未着急上前,他知道“欲速則不達”的道理。

他在對角酒家,坐定下來,要了一碗蠶豆,慢悠悠地吃着。

仔細觀察,小心計算。

半碗蠶豆。

看着掌櫃忙前忙後,笑臉相迎。

又吃半碗。

見着客商進進出出,滿載而歸。

直到掌櫃伸着懶腰,打發夥計,欲要合上木板。

林火將最後一顆蠶豆,納入口中。

木板,合到一半。

手臂,按住縫隙。

掌櫃臉色微變,張嘴欲喊,千磨劍尖頂住咽喉。

“不要出聲。”林火冷冷說道。

掌櫃滿臉驚詫,點了點頭。

林火抖了抖手腕。

掌櫃步步後退。

林火步入店內,反手合上店門木板。

直到這時,掌櫃臉上驚詫,已消失不見,轉而帶上笑容,“貴客,怎麼去而復返?”

林火注視他的雙眼,“你很驚訝。”

掌櫃面上笑容不減,“貴客這是什麼話,別說小人只是小小商賈,即便綠林好漢,要是被人頂住咽喉,只怕也會如同小人一般樣子。”

林火勾起嘴角,“你驚訝,是因爲我沒死。”

掌櫃微微皺眉,似是疑惑,“貴客,此話怎講。”他移開目光,似是思考,臉色突然一變,“難道貴客在出行路上,遇到了意外?可有傷着哪裡?”

林火不說話,只是看他,心中疑惑,或許此事真與山師家無關?

那刺客又是何人?

見林火不發一言,掌櫃似乎急了,雙手連擺,“貴客可是覺得,此事是我所爲?那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他急於解釋,面紅耳赤,“您拿着少東家的信物,那就是我山師家的座上賓。我爲山師家奔波十餘年,絕對不敢有絲毫冒犯。”

林火見他說得誠懇,卻不敢掉以輕心,只是將千磨向後撤了一寸。

這一寸,掌櫃臉色好上不少。

看來方纔,真是怕極。

他端起身邊茶壺,爲林火滿上一杯,“我知貴客此時,心中難以決斷。不如這樣,我們坐下來好好談談。” Wωω ▪тt kān ▪co

林火心中默默點頭,想要將事說清,只怕還得耗費時間。

他剛想放下手中千磨,卻突然聞到茶香,心中一突。

這味道,他曾經聞過。

那是,渡鴉使過的迷香!

蠱惑人心,任人宰割。

林火望向掌櫃,對方仍舊笑着,可那笑容此刻看來,如此虛僞狡詐。

差點中招!

林火心中火起,將掌櫃一腳踹翻,千磨頂住對方心口,“你還說不是!茶中迷香怎麼解釋?”

掌櫃疼得呲牙咧嘴,可那虛僞笑容,終究隱沒下去,“想不到,一介匹夫,居然如此識貨。”

林火如遭雷噬,此事真是山師家所爲。

他手腕往前一遞,劍尖刺入胸膛,流出血來,“你們山師家想做什麼?山師陰想做什麼?”

“山師陰?”掌櫃冷哼一聲,不屑說道:“山師家還是山師家,少東家可不是少東家了!”

林火腦中一片混亂,這掌櫃說的是什麼意思?

還想逼問,卻沒想到,那掌櫃挺身上前,任由千磨刺穿心腹。

掌櫃立時斃命。

林火未曾想過,山師家一個小小店面掌櫃,也能如此剛烈。

只是。

山師家,到底發生了什麼?

山師陰,又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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