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章 風又蕩

暴雨停歇時候,營寨中號角響起。

冀國大營門戶大開,一隊甲士行伍而出。

甲士之中豎兩面旗。

一畫六齒獠牙,那是蒙藍谷軍旗徽記,旗中便繡着巨大“蒙”字。

另一個則沒有多少華美,甚至沒有徽記,只有一個“忻”字。

揚獍當真將他們兩人趕出營帳。

也不是趕,而是給他們二人機會,證明自己的價值,也是證明自己的“忠誠”。

揚獍便站在主帳門外,望着臉面軍旗漸行漸遠。

拓跋元一斜靠着營帳大門,嘴裡叼着一根牙籤,全無方纔駭人模樣,“大都督倒是好心思,要我來說,把這兩個人都給殺了,也就沒有那麼多事兒。”

“你不會動動肩膀上的擺設。”揚獍未曾看他,卻冷冷說道:“所以你是將軍,但我是大都督。”

拓跋元一怒道:“揚獍!你什麼意思?別人怕你,老子可不怕你!要不是爲了冀國軍民。”

“我知道。我知道。”揚獍仍舊不看他,雨中也無幾多尊敬,“要不是看在冀國軍民的面子上,飛將軍纔不會給我半點臉色,對不對?”

拓跋元一“噗”的一聲,吐掉口中牙籤,“你別以爲我不敢打你!”

“我相信你敢。因爲你真實,一點都不把我放在眼裡,所以……”揚獍頓了頓,雙眼緊盯那兩面旗幟,“我不信他們兩人。”

拓跋元一聞言也是沉迷,“那你還用他們?”

揚獍微微一笑,“友軍總是越多越好,難道以後打仗,武力全部靠你的,動腦子的事情全部是由我來做?你知道當年諸葛丞相是怎麼死的嗎?”

拓跋元一無知搖頭,“我怎麼會知道那個什麼諸葛丞相?關心他能讓我賺一兩黃金?”

對此揚獍只能無奈苦笑,繼續解釋道:“諸葛丞相便是因爲事必躬親,最後才把自己活生生地累死了。”

繞了這麼一圈,拓跋元一還是沒有聽到什麼意思,一臉不知所以。

揚獍拍了拍拓跋元一的肩膀,“簡單來說,就是我們現在缺乏人手。戰爭從阿里都不是一個人的事情。”

這麼一說,拓跋元一才恍然大悟道:“你早點這麼說不就得了,浪費這麼多脣舌,你們這些讀書人就是那麼墨跡。”他上前勾住揚獍肩膀,“說說看,你更信任哪一個?”

揚獍笑而不答,反問拓跋元一道:“你覺得,哪個更值得信任?”

拓跋元一心裡沒有那麼多花花腸子,張嘴徑直說道:“猜測別人心裡想什麼,這是你們這些心如蛇蠍的人的事情。我可看不出來,但是,你若是說找手下,我還是能提出些建議來。”

揚獍第一次扭頭看他,“想不到你還會有自己的想法,說說看吧。”

拓跋元一併沒有聽出揚獍話中譏諷,直接將自己心中所想和盤托出,“就這幾天接觸下來,若是論真本事,根本就不用選了,一定是蒙藍谷啊。”

揚獍似乎是有意考校,將“哦?”音拖長,“那忻鼎盛好歹是在北境有些名聲,他能夠做大北最大的軍閥之一,必定有他的過人之處。而蒙藍谷,不過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子,哪裡能和忻鼎盛相比?”

“說出這話,你這人才學也是有限啊。”拓跋元一面上帶着洋洋得意,“那個忻鼎盛說好聽點就是個老兵,說難聽點就是兵油子,不過是多混了幾年戰場。若問他手下有什麼真才實學,那可是半點不會。打些散兵遊勇也就罷了,若真是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候,又有幾人會爲他賣命?”

揚獍微微一笑,“那蒙藍谷便不同了?”

“自然不同!”拓跋元一說到興奮處,伸手指着蒙藍谷大軍旗幟,“蒙藍谷雖然初出茅廬,但是他家學淵源。你那情報我也看過了,蒙藍谷可是在十三歲便跟着父親上過戰場,剿過匪徒。實戰經驗,比忻鼎盛也不會少到哪兒去。更重要的一點……”

拓跋元一正色道,“他有膽有謀。你也看到了,那天人熊突然襲擊,他主動請纓正面迎擊人熊統領的飛羆軍,更是逼得飛羆軍無功而返。利用地形之利只是其一,關鍵卻是,他有膽氣與人熊腳板。”

“將乃兵之膽,若是爲將之人沒有勇氣,那麼這支軍隊也便是毀了。”拓跋元一望着蒙藍谷軍旗,眼神之中已經滿是讚譽,“若是再給他一些時日,這天下名將,必定會有他的一席之位。”

揚獍嘴角勾起,淡淡說道:“看來我們的飛將軍很看好這位蒙藍谷啊。”

拓跋元一卻是有些生氣,“我和你說正經,你能不能認真一點?這個蒙藍谷真是一個不可多得人才,而那個忻鼎盛就是個志小才疏的蠢貨。”

“我知道。你說的這些我都明白。”揚獍重望遠方,亦將目光定格在那軍旗之上,“可他越是有才,我也是不能放心。”

揚獍突然沉下嗓子,“你永遠不知道,他這才華是爲誰揮灑。”

拓跋元一沉默以對。

揚獍嘆了口氣,“他們都以爲我是要試探忻鼎盛,卻不知道,從始至終我在試探的人,就是他蒙藍谷一個。”

冀軍營寨之外,就在揚獍與拓跋元一對話之時,忻鼎盛與蒙藍谷合軍已經出了營寨,入得山中。

忻鼎盛捏了捏那被牛筋大繩勒疼得手腕,回頭望向冀國大營,重重啐了口唾沫,“我呸!什麼東西!敢這樣對你爺爺我?看我爺爺以後不把你們剝皮抽筋!什麼大都督,沽名釣譽!什麼飛將軍,就是一介農夫,半點規矩都不懂。”

說話間,他見到無人迴應,便望向一邊沉默蒙藍谷,“蒙家小子,你說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蒙藍谷看他一眼,頓了片刻之後,迴應道:“忻叔叔,有這個時間在這裡謾罵,不如仔細想想,自己還怎麼活命?”

忻鼎盛隨意撇了撇嘴,“打得贏就打,打不贏就逃,這還不簡單?我就不信他揚獍真能殺了我們?到時候誰還敢向他們投降?”

蒙藍谷坐於馬上,身子隨着馬步稍稍起伏。他的面色不變,依舊淡漠說道:“你以爲他們會輕易放過我們?”

“爲何不會?”忻鼎盛問得理所當然。

蒙藍谷驅馬向前,身子依舊硬挺,“因爲他們懷疑我們之中,有一個人是燕軍奸細。”

“奸細?”忻鼎盛也是嚇了一跳,“我們?”他想起他營帳中被搜出的那些書信,連連搖頭,“絕不可能,一定是燕軍陷害我們。”

“我自然是不會。只是……”蒙藍谷驟然拉緊繮繩,扭頭死死盯住忻鼎盛,“忻叔叔,又是如何?”

忻鼎盛也是心中一顫,可不等他迴應,兩邊林中炮響。

卻聽到林火聲音,迴盪在山林之間,“再不動手,更待何時?”

忻鼎盛與蒙藍谷對視:林火,在叫誰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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