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皺眉憂

匕首,隨手可得。

甚至只需摔破石頭,折斷樹枝,就能簡單得到。

即便稚童持在手中,也能取人性命。

況且便於隱藏,攏於袖中,尋常難辨。

短兵相接,寸寸兇險,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故而,有圖窮匕見,有魚腸絕唱。

使匕首之人,必是心堅如鐵,一往無前。

更是要快!

一瞬之間,便是生死之別。

漫天紙卷飛,紙中藏兩人。

學子袖中匕現,鋒芒初露;紅衣雙瞳微睜,全無防備。

刀鋒,美人,近在咫尺。

他出手很快,所以此擊必中?

笑話!

林火比他更快!

匕首方纔出袖,千磨劍鞘已在路上等他。

只要他再向前一寸,便是自投羅網。

林火,卻從那人臉上讀出笑意,奸計得逞的笑意。

紙卷紛落,匕首擦着劍鞘而過,燎起點點星火,刃尖指向山師。

林火方纔明白,從一開始,這刺客的目標便是山師陰,襲擊南柯姑娘,不過是個幌子。

這便是黑一門,不講道義的刺客。

他們可以比老鼠更卑微,比蛇更陰毒,比豺狼更殘忍,比杜鵑更無恥。

只要能夠殺掉對方,手段?

去和閻王爺哭訴吧!

紙張尚未落地,匕首就在面前,可山師陰也笑了。

愚弄,嘲笑,不屑。

一個死到臨頭,還能發笑的人,不是瘋了,就是視死如歸。

或者,他知道自己絕不會死!

“跪下!”

一聲斷喝,那刺客雙膝跪地。

聲音來自文曲閣八樓,出自那個天位老者,左徒貢。

離地甚遠,卻字字如同平地驚雷,“囂張鼠輩!真當我九霄無人?”

每出一字,刺客的脊樑,便下彎一分。

十一字說完,那人已五體投地。

山師陰隔空鞠了一躬,面帶笑意,語氣恭謹,“謝先生救命之恩。”

與此同時,虞城已經上前,踏住那人背心,讓他脫身不得。

文曲閣中,涌出更多弟子。

有其他教習,拋劍予虞城,後者拔劍出鞘,劍尖頂住刺客後頸。

南柯姑娘似是驚魂未定,抓着林火手臂,卻又迅速放下,冷起一張俏臉,“謝謝。”

林火傻樂,方纔可算是英雄救美?

紙片落地,塵埃落定,局勢盡在掌握。

直到這個時候,山師陰又從林火身後,走了出來,走到刺客身邊,居高臨下俯視對方,“說吧,這次又是誰要殺我?”

“你想知道?”那人開口說話,聲音甚是蒼老,卻長着一張少年麪皮,讓人聽得不寒而慄。

“我想知道……”山師陰勾了勾嘴角,“那又如何?接下來,你要做什麼?讓我靠近你嘴邊,聽你輕聲細語?亦或者,你要說什麼巨大情報,換得生存機會,再找機會刺殺?”

“算了吧。”山師陰挑了挑眉,“你以爲我和那些蠢材一樣?”

虞城微微皺眉,“師弟,注意言辭。”

山師陰不爲所動。

刺客笑容一僵,“你竟敢這樣和我說話!”

山師陰同樣笑道:“和階下囚就是這般說話。”

刺客發出冷哼,“你以爲黑一門各個都是孬種?”

“你也是黑一門?”虞城語透驚訝,似是難以相信。

“沒錯!”刺客恨恨說道:“但我和那孬種,可不一樣。”

林火皺了皺眉,傳聞黑一門中混亂一片,各自爲政,只爲賞金而活,今日一見,果然傳言不虛。

山師陰挑了挑眉,淡淡說道:“都是喪家之犬,還要比個高下?”

“那孬種能與我相提並論?”那刺客語中滿是鄙夷,“那孬種身處牢籠,竟然軟弱至此,一心只想歸家。若是那蠢材可堪大用,你這黃口小兒,此刻還有命在?”

此言一出,周圍之人多有竊竊私語。

虞城環顧四周,示意衆多弟子稍安勿躁,低頭問道:“真是你截了牢房?”

“自然是我!”刺客話中盡是自滿,“九霄實在是舒坦慣了,牢房漏洞百出,竟然讓我輕鬆便劫獄。虧得我潛伏多年,若非爲了賞金,也不會爲那蠢貨鋌而走險!”

山師陰微微一笑,“我這人頭,價值幾何?”

刺客露出滿口白牙,“一座金礦!”

衆人倒吸一口冷氣。

山師陰迎着衆人目光,喃喃自語,“烏雲叔,還真是小氣。”

話音不大,只有林火聽入耳中,他也只能無奈苦笑。

虞城看了山師陰一眼,搖了搖頭,伸手去抓刺客衣領,“多謝提醒,你不如親身感受一番,九霄‘漏洞百出’的牢房。”

那刺客臉上不見絲毫怯懦,他望着山師陰擠了擠眼睛,“娃娃,我方纔已經說過,並非人人都是孬種。”說罷閉緊雙脣。

虞城臉色一變,“他口中有毒!”俯身按住那人脖頸,撬開嘴巴,可爲時已晚。

那刺客嘔出一口黑血。

他已吞下劇毒,立時斃命。

虞城面色鐵青,自責苦笑,“果然在山中舒坦慣了,我竟然沒在第一時間,檢查他牙後毒包。”

周圍弟子出聲安慰,“教習不必過於自責,能夠抓到這賊人,已是萬幸。”

人羣中有男弟子出聲問道:“教習,刺客越獄之事,可算有了答案?”

虞城看了眼刺客屍首,又與周圍教習耳語一番,朗聲說道:“主謀已死,是否還有同黨,尚需排查。這些日子,衆位師弟仍需謹慎,切不可掉以輕心。”

“那還得擔心到什麼時候?”

“是啊是啊,要怪還是要怪那新人,你可聽到方纔話語,一座金礦,還真是富貴之家是非多。”

“可憐我們這些寒門,若是殃及池魚,那豈不是不幸之至?”

“諸位!聽我一言!”虞城振臂一呼,壓下四周聲響,“諸位此言差矣,入得九霄宗門,便是同窗同門,哪裡有貴賤之分?山師師弟被人迫害,也是有苦難言。讀了這麼些聖賢書,難道還不知道,同窗之誼?”

有些弟子尚有不滿,但聽得虞城所言,也便無人還嘴。

虞城點了點頭,高聲說道:“諸位同門儘管放心,我虞城方纔犯錯,讓那刺客自戮其身,斷了線索。但我願在此地立下誓言!”

“我虞城,願以性命作保!若是不能還安寧與九霄,便自裁於文曲閣前!”

衆人譁然!皆是爲之動容。

山師陰將林火拉到一邊,輕聲說道:“這虞城,倒是會趁機收攏人心。”

林火苦笑低聲回道:“你啊,就是見不得別人比你出風頭。”

山師陰哼了一聲,不置可否,轉而說道:“你真信他是主謀。他這刺客,話也太多了些,就像是……”

“送死!”

兩人轉頭看去,說話之人,竟然是南柯姑娘。

山師陰勾起嘴角,“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不管你們有什麼線索……”南柯姑娘頓了頓,“我想加入。”

林火聽聞此言,剛想答應,被山師陰拉住手臂,“我和林子也是瞎猜,哪裡會有什麼線索。我說姑娘啊,有這時間,還不如陪林子去喝一杯?成就美好姻緣?”

“你瞎說什麼!”林火臉色發燙。

南柯姑娘輕皺眉頭,“下流。”

說罷,轉身離去。

“南柯姑娘。”林火大急,想要挽留,卻被山師陰攔住,“怎麼?這就捨不得了?”

林火瞪他一眼,“人家畢竟是個姑娘家,你又何必……”

“姑娘了不起?”山師陰一聲嗤笑,“瞧你那樣,要追姑娘,以後有的是機會。現在,有更好玩的事情等着我們。”

林火無奈搖頭,“那你說,現在這事,怎麼查?”

山師陰勾住林火肩膀,“我們兵分兩路,我查雙魚吊墜。”

“你去‘地熔爐’。”

“找劉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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