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妃伏地而泣:“謝陛下恩典。”
乾德帝頷首,不再看她,帶着皇后一同走出了鳳棲宮。剛出宮門,乾德帝便看見高榮在門外等候,便示意他上前,悶聲吩咐:“明日,你去萬佛寺傳朕的旨意,皇太后鳳體有恙,命太子恭奉佛前,爲皇太后祈福,朝中之事,暫不必顧慮。”
高榮有些詫異,卻也不敢多言,只得躬身應道:“是,老奴遵旨。”
蘇皇后蹙眉,在旁輕輕嘆了口氣,並不言語,垂眸跟在乾德帝身後回寢宮去了。
馮昭儀位分低,並無資格爲皇太后侍疾,如今也不過只能跪在廳外等候消息。她隱隱約約聽見寢殿裡面傳來寧妃的哭泣聲,又聽見沈貴妃一直提到萬佛寺,讓她心裡不由得恐懼,不曉得皇太后的病與萬佛寺有何關聯,更不曉得會不會將宛瑤寧牽扯其中。不曉得從甚麼時候開始,女兒竟時時牽動着她的心,讓她思念的寢食難安,這是從前從未曾有過的感覺。
宛攸寧得知皇太后鳳體有恙後,禮佛更顯恭謹誠懇,日日伴於佛前,爲皇太后誦經祈福。
萬佛寺本就在京郊,消息難通,宛攸寧與宛瑤寧忙於祈福,而宛湘寧則是一味偷閒,對外界之事毫無所知。當宛鍾寧代替宛攸寧接待南楚皇帝的消息傳到他們耳中時,已過去了許多時日,那宇文欽早已覲見過乾德帝,並於其商議好了攻遼之事。
傳遞消息的是驃騎將軍府的下人,因爲被御筆欽點去北遼抗敵的,正是驃騎將軍沈建勳。接到聖旨之後,他便命下人速速來寺中報與齊夫人聽了。齊夫人聞訊,不由大驚,倉忙趕回府中爲沈建勳打點一切,只將沈君琰與鬱青青留在了萬佛寺中。
相較於將軍府中的匆忙與惶恐,這一消息在宛湘寧處,引發的卻是十足的憤怒與疑惑。
在她的記憶中,在前世的這個時候,宛攸寧已然失寵,接待宇文欽的的確是宛鍾寧。只是如今,在她的可以改變之下,宛攸寧聖寵猶在,且在朝中威望甚高,父皇無論如何也沒有理由越過宛攸寧而指派宛鍾寧。不知道宮裡究竟發生了甚麼。
宛湘甯越想越急,實在不想這些日子的苦心經營皆付東流,若是最終的結局無法改變,那她重生至此的意義何在。如此想着,她便讓瑾蘭去將剛從經室中出來的宛攸寧請來了她的屋子。
宛攸寧日夜誦經祈福,形容有些消瘦,眼眶泛紅,一看便是累極的樣子。
宛湘寧見了,更是心疼,上了茶與點心,待他稍事休息之後,便開門見山地說了她的意思:“如今朝中事務繁多,怕父皇應付不來,兄長還是早些還朝爲父皇分憂罷。”
宛攸寧輕輕笑笑:“朝中有大臣閣老,哪裡缺了我便不可了?況且我看鐘寧也長大了,前些日子不是還替父皇接待了南楚皇帝嘛,想來他也可爲父皇分憂的。父皇傳旨命我爲皇祖母祈福,我豈有私自回朝之理?”
宛湘寧聽他提及宛鍾寧,便氣不打一處來:“兄長這是說的哪裡的話,那宛鍾寧何德何能,要分憂也輪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