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歌的話終究沒起什麼作用,事實上雲景也根本就不是那種聽得進去別人意見的人,因此,婚禮照常進行。
皇帝似乎是氣極了雲景這麼做,因此並未露面,就連朝中大臣都被下了死命令。誰也不許去。
饒是這樣,王府依舊人山人海。
大臣自是不敢來的,但是雲景設了流水宴,皇城所有人都可以在這三天之內盡情吃喝。
只是任誰都沒有想到,在開始繞城的說話,小蝶會突然死了。
而那個時候,雲景高大的身子真在馬背上,面對她死去的事情,他似乎一點兒也不驚訝。
是被刺殺的,胸口處還留着一個不小的窟窿,似乎是被什麼東西射穿之後當場死亡的,雲景吩咐仵作檢查,但是除了從事身體內拿出來的一快橢圓的。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東西之後便再也找不到其他。
從那個東西上並沒有檢查出有毒藥的痕跡。
“王爺,饒是屬下喜歡研究這世間的武器,也從未見過這個東西。”墨陽看着,神情複雜。
“派人送去給黎沁,她或許知道。”雲景眼簾輕闔,小聲吩咐。
“郡主?”
“對,吩咐她一定要注意安全,算了。你親自去吧,弄清楚這是什麼東西之後早點回來,帶上十幾個武功高強的隱衛保護她。”
“王爺……您就不擔心郡主還在氣頭上,不肯見屬下麼。”
“在氣頭上是肯定的。”雲景斂眉,“但是你肯定有辦法讓她見你。”而云景這麼判斷,便是因爲玉兒的那句話,“郡主說了,讓奴婢有多遠滾多遠,畢竟奴婢是王爺的人。見到奴婢就會聯想起王爺,她覺得心煩。”
黎沁其實並沒有他想象中的那般生氣,這話也完全看得出來她是在賭氣,這也就證明,黎沁已經猜到了他的計劃,但是依舊不願意回來……不必多想便也能夠知道,那個傻姑娘定是以爲只要她遠離皇城她口中的那個人便不會來找他們的麻煩了,只是……沁兒啊,饒是那人再強大,既然本王已經決定插手,暗便絕對不會讓你一個人面對。
不過你在少林寺也好,現在事情繁多,在我身邊反而不能很好的保護你。那麼,你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在我來接你之前,可千萬不能有事纔是。
“郡主討厭的是王爺又不是屬下。自然是沒有不見屬下的道理。”墨陽笑笑,“那麼王爺,您自己在這呆着唄,屬下去去就回,只是當屬下回來的說話,可千萬別看到相思成疾的你哦。”
“快滾。”雲景眯眼,他敢保證,三聲之後如果墨陽還敢廢話還敢在原地不動,那麼……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送他一記飛毛腿、
好在這小子識相,說話的說話已經快速跑遠。
墨陽是興致勃勃朝着寺院跑的,畢竟對於一個武癡來說。能夠遇到可以解答自己不知道的問題是一件令人非常激動的事情。
可是可惜,去的時候,黎沁已經不見了。
方丈說不曾有人去跟他告別,寺院值班的小和尚都說沒有看到黎沁出去過。就連守門的和尚們也不曾見到黎沁出去,但是……人就是這麼憑空不見了。若不是墨陽趕到的時候小和尚剛好想要去叫黎沁出去吃飯的話,衆人還都不知道這個事情。
“快說,你們是不是把人藏起來了?”他怒了,立刻就捏住和尚的衣領,身後隱藏着的隱衛也憑空出現,將方丈和幾個德高望重的老和尚都團團圍住。
“出家人不打誑語。”方丈神色淡定,不慌不忙,似乎一點也不害怕。“老衲說的都是實話,那位女施主從昨天晚上進屋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那你現在告訴我,人呢?”墨陽一個翻轉,手中的劍便落在方丈眉心,嚇得周圍的幾個和尚立刻就開口,“施主請不要衝動,有什麼事情,放下武器好好商量。”
“今日若是不將人交出來,便沒什麼好商量的。”劍尖制指眉心,仿似只要一個不小心方丈便會死於非命。
“施主,這裡可是皇家寺院,修得胡來。”
“就是因爲是皇家寺院,你們將人丟了恐怕皇上也不會放過你們、”並沒有提及黎沁的身份,但是這話已經說明了是十分尊貴的人,老和尚顯然一驚,但是終究無可奈何。“可是您現在就算血洗整個寺院也無濟於事,眼下最要緊的事情,不是找到那位女施主麼?”
“帶我去她之前住的地方看看。”,墨陽並不是衝動的人,這般試探之後大抵也能知曉他們是真的不知道黎沁的蹤跡,便也不會繼續爲難。
爲了不被打擾,黎沁住在後院一座單獨的小院子裡。十分清幽,院子裡的青松十分茂盛,據說已經有百年之久,屋子裡的被褥還不曾折起,看上去像是剛剛掀開準備入睡但是終究沒有睡下去的樣子,桌子上有個茶壺,還有一個杯子,墨陽看了一下,杯子裡還剩下半杯水,旁邊還放着一本書,像是論語之類的。他撇嘴,真沒想到那個看上去非常不着調的小郡主居然會看這類型的書,倒也真是有些刮目相看了。
黎沁帶來的箱子還整整的擺放在一側,最主要的是……
墨陽發現了黎沁放在牀邊的外套以及……遺落在牀底下的一隻鞋子……
仔細翻看之下居然還有一截斷袖,看上去像是強行被撕下來的……
“看來,郡主是在睡覺的時候被人擄走了。”和尚盡數離開了,此刻屋子裡只有墨陽和隱衛。
“郡主並不會武功,但是她聰明伶俐,若是看見陌生人闖入定會想辦法通知寺院的人才是,但是從現場看來,並沒有發生任何的衝突、”
“郡主雖然平時膽子大了一些,但終究還是女孩子,遇到這種情況一時被嚇到忘記反應也實屬正常。”
“不……”聽着衆人的討論,墨陽盯着鞋子看了半晌,終於開口,“郡主是心甘情願跟那人走的。”
“心甘情願?”衆人不解。
“沒錯。”墨陽將目光從鞋子上收了回來,“你剛纔說的沒錯,郡主聰明伶俐,而且……我懷疑郡主其實是會武功的,一般人想要傷害到她本就不易,再者,現場很規律,沒有絲毫打鬥的痕跡,那就說明,來人跟郡主或許是認識的,要麼就是她信任的人,要麼就是……她認爲不會傷害她的人。”
“可是郡主依舊消失了。”上爪共號。
“沒錯。”墨陽點頭,“郡主或許沒想到那人的目的是帶走她,因此慌亂中才會連鞋子和衣服都沒有穿好,不過,這只是一個猜測。”
“還有一個就是,郡主覺得那人十分強大,力量在她之上,因此根本就不做無畏的反抗,選擇乖乖跟他走,只不過……她還是留下了證據。”
“你說的是那半截袖子?”
“沒錯。”墨陽點頭。“事情似乎有些嚴重,我們需要馬上通知王爺,另外,留兩個人在這裡等,如果郡主僥倖逃脫的話,她或許還是會回到這裡來,去兩個人通知王爺,剩下的,跟我走。”
“心甘情願?”郊外某處豪華的屋舍內,黎沁光着一隻腳穿着粉色的自制睡衣,一臉單純的看着足足比他高出一個頭的男子,“你憑什麼說我是心甘情願跟你走的?”她嘟着嘴,似乎是對這樣的說辭實在不滿意。
“黎沁,我還不瞭解你麼。”男子轉頭,熟悉的面容出現在黎沁視線範圍的說話,心還是不由自主的發怵。“你把親人看得比誰都重要,你擔心我對他們動手,因此乖乖跟我走不是什麼很難猜到的事情。”
“切。”黎沁挪動了一下她的小腳丫,雖然這個地是很乾淨的,但是沒穿鞋子終究還是沒有安全感,她面露譏諷,隨即就着地板盤腿坐了下去,腳踏實地的感覺果真好多了,於是她便接着說道,“說得像是我們很熟一樣的,知道我是誰?告訴你,我可是皇上親封的郡主,識相的話,就快點把我放了,否則被皇帝大伯發現,只怕你會吃不了兜着走。”
男子眯眼,怎麼說呢,他的這張臉,單獨看每一個器官的時候都很完美,全部拼湊起來之後怎麼看都有些怪怪的,就好像是整容失敗了的那種感覺,十分的僵硬。
“看來你適應的不錯,短短十幾年的時間,你就已經完全將自己當成是這裡的人了。”
黎沁心裡緊張,面上卻只能努力維持淡定,她翻了一個白眼,從衣兜裡掏出哥哥給她的糖果,隨手一丟就到了嘴裡。“我說你到底要幹嘛啊,說的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本郡主壓根就聽不懂。嘖嘖,這糖果的味道真的很好,你要不要吃點兒?”男子眯眼,竟有些恍惚,記憶中的黎沁,從來不會做出這樣的表情,她似乎將所有的喜怒哀樂都掩藏,她的世界裡,只有任務和冷酷,莫不是……是他弄錯了?
“你裝瘋賣傻的技術不錯,可是黎沁,裝作不認識自己師傅,可是會遭天譴的。”
“師傅?”黎沁斜眼,“你算哪門子的師傅啊?是教了本郡主唱歌跳舞還是琴棋書畫了?”男子眸光驟變,猛地靠近黎沁,隨即,蠻橫的捏起她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