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要拒絕嘍。”秦風看着眼前的女孩子眼神瞬間冷了下來,讓他不自覺的感到一絲寒意。
難道她要殺我?
就在秦風將警惕性提升到最高,隨時打算躲開對方的進攻時,一聲稚嫩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秦風哥哥,哦!姐姐也在!”
雅兒蹦蹦跳跳的進了屋子,秦風覺得面前的女孩剛剛那駭人的氣勢一下子就散開了,面部表情也變得柔和美麗,像之前剛剛見面一樣。
“雅兒,你過來做什麼?”
“媽媽叫我招呼秦風哥哥吃飯。”
“嗯,好的。”秦風應了一聲,然後就要與雅兒離開,就在他即將離開屋子的時候,他的耳邊響起了銀秀兒的聲音。
“你最好再考慮一下。”
一路上,雅兒開始不停地和秦風說話,但是秦風似乎心不在焉,只是很敷衍的回答,使得小雅兒後來只能奇怪的看着面前的秦風,一臉的奇怪。
而秦風這時候腦海中正在迅速的思考剛剛的事情,按照常理,自己也是閃古族人,絕不會把這裡的事情向外面講,而自己去報仇,並不妨礙這些人的野心,但是爲什麼銀秀兒因爲自己拒絕竟然那麼激動,似乎如果不是雅兒出現的及時,她就會對自己發動攻擊一樣。秦風清晰地感覺到,剛剛銀秀兒散發的氣勢,自己完全不是她的對手,那是手上有無數條人命之後染上的戾氣。
不久,秦風便到了吃飯的地方,這裡就像是富貴人家佈施粥米的樣子,大家拿着碗輪流盛取,雅兒幫秦風拿了一個碗,兩人盛了些飯菜,然後就坐在旁邊的椅子上對坐吃了起來。
“雅兒,你姐姐的脾氣是不是很不好啊。”秦風試探的問道。
“秦風哥哥,你終於願意和我說話了。”雅兒皺着眉頭:“還以爲你討厭我了呢。”
“哪有,剛剛我在想事情。”
“嗯....姐姐嘛。”雅兒拖着下巴,想了想,說道:“秀兒姐姐即漂亮又體貼還溫柔,雅兒從來沒見過秀兒姐姐發過脾氣呢!只不過好像這裡的哥哥們都害怕她。”
“所有的哥哥們?”
“對啊,所有的,姐姐一接近他們一個個都比兔子跑得還快呢!”雅兒取笑道:“他們叫姐姐母老虎。”
母老虎,那肯定不好惹,這個聚居地所有的男孩都怕銀秀兒,足以說明銀秀兒的恐怖,母老虎加上超羣的武藝還有一言不合就要動手的暴脾氣,秦風覺得這裡的男孩們還真是可憐。
他們都吃完飯後,秦風向雅兒告別,然後直接前往大長老的居所。而走進大長老居所時頓時驚訝了一下,因爲大長老好像在等待自己一樣,沏了兩杯茶靜靜地坐在地上。
“大長老。”
“坐,喝茶。”
秦風不安的坐下,然後捧起面前的茶水,一飲而盡,柔和的茶水劃過口舌,茶香在口中四溢,心中一暖。
“真是牛飲。”大長老搖搖頭,他將茶水放到鼻下:“飲茶前當聞茶香,然後小呷一口,慢慢感受其香味,徐徐飲之,方能成香,而且飲後的芳香縈繞於口鼻之中,絲綿不絕。”
他的碧綠瞳孔中閃爍着一絲光芒:“太過激烈,便會失去其意義,而且容易燙傷口舌和喉嚨,便不美了。”
“我並非愛茶之人,只是一介武夫,這些道理我不懂,我只想解渴。”
“急功近利,必有後患。”
“目的達成,無所謂患與不患。”
“真是犟啊!”大長老站起身來:“秀兒你碰到了吧。”
“是的。”
“怎麼說?”
“我拒絕了她。”
大長老一愣,然後看向秦風:“那你還能完好的走到我面前真是不易啊!”
“挺險的。”秦風苦笑道。
大長老也搖搖頭,然後走到身後的書架抽出一本書來:“秀兒脾氣大些,你擔待點,但是她真的是爲了閃古族的未來着想,對你這種一意孤行的做法一定很憤怒,可她不會太過分的。”然後他做到秦風面前:“你既然要去報仇,我也勸不了你,你將這本書學會,便可以離開這裡了。”
秦風看向手中的書,書面上赫然寫着四個大字:燼風百擊。
“這是?”
“這就是銀峰那天用來擊敗你的槍法,有短矛和長矛兩篇,銀峰學習的是短矛篇,我族大部分槍法都是用短矛,所以他用的相得益彰。而你身在武國,必然常常接觸裂陣槍法,所以你可以學習長矛法。”大長老耐心的講述:“這是我族先人強者傳下,本是北巫古文,我用了兩年時間譯成,願你能融會貫通。”
“可是,我可是執意要離開的,您怎麼....?”
“都是同胞,雖然道不同,但是保護你我做長輩的責任。”大長老說道:“既然你要去做危險之事,自然要讓你有足夠的自保之力。”
秦風緩緩起身,捧着槍法,全然不知應該說什麼了,他只能像大長老微微鞠躬。
“孩子,回去吧。”
秦風自回到自己的住處,便立即找到了一根木頭,削成丈八長短,然後認真的看起書來。
這書雖然由大長老翻譯成如今的文字,但是大長老明顯對武學沒有什麼研究,整本書語句晦澀難懂,甚至有的地方應該是錯誤了,秦風將幾句話連在一起看,錯誤的地方組合起來會意,才能重新拆成幾句話,他借來紙筆,慢慢將自己拆組後的語句寫在紙上,慢慢的,一本槍譜纔算成型。
期間,雅兒來看過他幾次,銀峰也來瞧過他,都看着秦風勾勾扭扭的字哈哈大笑,弄得秦風一臉尷尬。
但是再也沒有看到秀兒出現在自己面前過。
“她應該對我的選擇非常失望吧。”秦風如是想。
當秦風練起燼風百擊時,才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這個長矛篇和銀峰使用的短矛篇絕對不是一個風格的,銀峰手中的短矛變化多端、速度快、爆發強,而自己的長矛篇則中規中矩,全然看不出什麼爆發力,似乎比短矛篇差了不止一星半點。
是自己的拆組錯了,還是本來就是這樣?
秦風很快否定了自己的後面一個想法,既然同爲燼風百擊,兩篇一定相差不大,而這本書如果大長老沒有譯錯,也只能這樣拆組才應該通順....
一日,秦風在房前練習,槍法依舊原地踏步,寸步難進,最近因爲這個槍法搞得自己越來越鬱悶,幾乎想走到長老面前,告訴他自己能力有限,還是就這樣提刀殺敵吧。
就在他練得越來越沒有意思的時候,銀秀兒出奇地來到了他的面前。
“秦風,你這時?”
“我在練長老給的燼風百擊。”
“燼風百擊?”秀兒噗得一聲笑了出來:“你這是燼風百擊?”
“怎麼?”秦風馬上停了下來,急忙看向秀兒:“難道我動作練錯了?”
秀兒看着秦風,笑道:“你的書給我看看。”而秦風給秀兒看原本之後,秀兒的眉頭才皺了起來,然後好像想到了什麼,嘆了一口氣:“長老爺爺老糊塗了,沒給你心法就讓你練招式,難怪會這樣。”
“心法?”
“燼風百擊,長矛篇偏重‘燼風’,意喻若風中火,燒盡一切。追求疾、重、強、烈,更重要的則是一股殺敵之心,無畏之勇。”秀兒笑道:“這些你都差得遠呢。”
“殺敵之心,無畏之勇。”秦風提起手裡的長棍,這裡生活安逸,到處都是同胞,怎麼可能有殺敵之心無畏之勇出現?而銀峰就練成了短槍篇,這又是怎麼回事。就在他要反駁秀兒的時候,突然想起了當初和自己比試時的銀峰。
那時的銀峰,真是突然改變了氣勢,簡直和之前判若兩人,短矛的一往無前的確讓當時的他有了一種決死之意。
“那就是殺敵之心,無畏之勇麼?”
秦風看了看手中的長棍,而耳畔響起了一箇中年人的話語:
“武至極時,萬物可敵,萬物皆無敵。”
這正是秦博教導秦風時,裂陣槍法的最後一篇中的一句話,就算時秦博,也沒能達到那種高度,聽說裂陣槍法的精髓,只有創立裂陣槍法的第一位武帝與如今的雲州王秦英達到了。
武學達到極限的時候,似乎萬物都可以打敗你,但是萬物卻都無法打敗你。
頓時,自己學至皮毛的裂陣槍法和燼風百擊的動作慢慢在秦風的腦海中重合,他不自覺的閉上眼睛,提起手中的長棍,一招一式的施展出來。緊接着,站在一邊的銀秀兒感到面前的這個男孩和之前全然不同了,雖然每一個動作都很晦澀,男孩的眉頭也越皺越深,但是槍法中的招式,勢大力沉,如燎原之火,全然沒了百擊這一特點,卻變得更加攻守兼備,守如堅壘,侵如烈焰。
而兩個沉浸在槍法中的人並不知道,就在不遠處,銀峰和大長老正遙遙望着他們,銀峰滿臉喜色的笑着,而大長老也在捋着鬍鬚。
“老爺子,他很不錯嘛。”
“是啊,長矛篇和短矛篇均有失落,你用族中的鳥飛盡來彌補,成了迅捷難擋的槍法,而他我本來還很擔心,這下子,燼風百擊算是不會遺落,而且還有所變化。”大長老滿臉的喜色:“待我寫入書籍中,這件事足以流傳千古。”
“你就知道寫寫寫!”銀峰埋怨的看着大長老:“他練成看來用不了多久,就要走了,你看....”
“不用擔心,山人自有妙計。”大長老笑呵呵得揹着手,慢慢離開了,而銀峰看向秦風處,忽然間,臉色一下子陰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