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蘭執意留下來陪林母,李慶元勸不了,也只能答應。他給薛景峰打了電話,只說自己有急事,晚上可能不回去,讓他們看着辦。
留下一屋子人在家裡,雖然有些說不過去,但事急從權,只能以後在解釋了。幸好弟弟在場,他也算主人之一,希望他能好好招待吧。
拋開這些事情,李慶元又出去了一趟,買了一下生活必須品。林母短時間內是不宜出院了,他得做些長久的打算。
一下午的時間,李慶元和楊蘭都在撥打林嵐的電話,然而依舊無人接聽,兩人都沒放棄,隔幾分鐘就撥打一次,一直到手機沒電。
夜幕降臨的時候,醫院內還是燈火通明,刺鼻的藥味已經讓兩人逐漸習慣,李慶元強拉着楊蘭出去吃晚飯,不然這丫頭怕是得餓暈。
“我想去一趟嵐嵐家,你送我過去吧。”飯後,楊蘭道。
“好!”李慶元點點頭,他還沒去過呢。
林嵐的家距離醫院並不遠,李慶元開車不過七八分鐘就到了。才下車,就有鄰居過來詢問林母的狀況,有位熱心的鄰居還把壞了的門給修好,重新裝了一把鎖。
楊蘭眼睛微紅,勉強笑着應付大家,回答一些問題,然而拉着李慶元進了門。八十平米的房子,母女兩住,空間是足夠了,看的出來,林嵐對家裡佈置的很用心,也很溫馨。
房子是兩年前,在蘇雲娜的支持下,林嵐纔買下的,林嵐也爲此努力了很久,才把蘇雲娜的錢還上。
楊蘭一進屋,就鑽進了林母的臥室,開始收拾東西,主要是是一些換洗的衣服,還有必要的東西。
李慶元站在客廳,四處打量。牆壁上的畫吸引了他的目光,沒記錯的話,林嵐其實很喜歡畫畫,因爲家庭的原因,才改了專業。
那是一副素描畫,一家三口滿面笑容的站在一起,李慶元一眼就認出,那是林嵐和她的母親,另外一個男人想必就是她的父親。
他剛纔轉了一下,並沒有發現林父的照片,或許這張素描是唯一留有林父樣貌的東西。
客廳歸置得很整齊,三角沙發上,還有一個小書櫃,裡面擺滿了書籍。茶几上有一套茶壺和茶杯,茶水已經冷卻,沒有漣漪。
李慶元推開了另一間房門,這裡是林嵐的房間,被子疊的整整齊齊,看起來好久沒有回來居住過。
自從進入公司後,林嵐爲不耽誤功夫,在公司的旁邊租了房子,只是偶爾會回來看看母親,或者送一些藥物。
這不能怪她不孝,母女二人相依爲命,母親又得了重病,她一個人得扛起一切。好在有楊蘭這個好閨蜜在,她幾乎成了林母的第二個女兒,隔三差五的都會過來陪陪林母。
這也是爲什麼那些鄰居認可楊蘭的原因,來的次數多了,自然就認識、熟悉了。這次若不是鄰居們的熱心幫助,恐怕結果會……
房間裡的傢俱不多,一張牀,牀頭有一個小桌子,桌上有一個檯燈和鬧鐘,側邊有一個梳妝檯,對面則是一個衣櫃。
空間雖然不大,但卻意外的沒有擁擠的感覺,反而有種淡淡的溫馨。或許和暖色的牆紙有關吧,李慶元挪動腳步進屋。
這是他第一次進入林嵐的閨房,有種特別的氣息在縈繞。目光一掃,他腳步一動,坐在牀邊,拉開了牀頭櫃上的抽屜。
林嵐真的很用功,桌面和抽屜裡,都是書籍,英語讀物居多,頁數泛黃捲起,可見翻過不少次數。
李慶元拿起幾本書,隨意的翻了翻,感覺林嵐學姐真的很努力。書上還有筆記和註釋,顯然不是當做消遣,而是有認真仔細的閱讀。
隨手放在桌面上,他的目光又被一個小本子吸引住了。在一個滿是書籍的抽屜裡,竟然藏着一個筆記本,李慶元來了興趣。
於是,他把筆記本拿出來,準備翻看。
“東西已經準備好了,我們走吧!”楊蘭的聲音傳入耳中。
李慶元不動聲色的把小筆記本收起來,在把書原封不動的放進抽屜,轉身離開林嵐的房間。
兩人把電氣都關閉,門窗都鎖好,這才離開。
車上,楊蘭瞟了他一眼,道:“剛纔在嵐嵐的房間裡幹了什麼?”
“隨意的看了看,沒想到她那麼認真,那麼努力。”李慶元道。
“那是當然,嵐嵐打工女皇的名稱不是白叫的,”楊蘭理所應當道:“學習和工作兩不誤,就難倒了大部分人,而嵐嵐卻兩者都很優秀,做到這一點,必須要抓住每一點空閒時間。”
“你和她認識也有不短的時間了,應該發現了吧?她要是一個人的時候,嘴裡總會念念有詞,不熟悉的人還以爲她有毛病呢。其實她是在背誦英語文章,或者詩詞。”
李慶元默然,他原來只知道林嵐喜歡一個碎碎念,卻沒想到她這是在學習。一個女孩子有這樣的毅力,這樣的努力,的確讓人佩服。
“她是一個好女人!”李慶元低聲道,一個值得呵護的女人。
“是啊,她是一個好人,”楊蘭幽幽道:“可好人總沒有好報。”
車內安靜了下來,對林母的擔憂再次浮現在腦中,兩人不再說話。
把車子停好,李慶元買了一點水果上樓,晚上守夜,總該補充點維生素,他倒是不打緊,就怕委屈了楊蘭。
她也是個好女人,這樣的閨蜜,也是不多了。
天越來越黑,還颳起了清風,吹的樹葉漱漱作響。
李慶元找了醫院的負責人,協調了一下,幫忙安排了一個高級一點的病房,病房內總共就兩個病人,有空調、電視、微波爐等家電,還有一張陪護牀,環境要好了很多。
對此,楊蘭沒有意見,只是默默的坐在病牀邊發呆,手上抓住正在充電的手機,時而撥打電話,時而發送短信。
相比林母的情況,林嵐逐漸的讓人擔心,雖然知道她是去公差,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但一下失聯,尤其遇見這種事情,還聯繫不上,實在讓人高興不起來。
李慶元坐在一邊的陪護牀上,也掏出手機,給幾位小夥伴發了短信,大略說了一些情況,就把手機扔在一旁。
他掏出順來的筆記本,悄然翻開第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