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廳裡面現在就好像是那個菜市場一樣,亂亂轟轟的充斥着各種人的談論和不安的詢問聲音。
有經驗的大哥進來之後都懶得說話,基本上找個舒服的地方一待要麼是等着關係上來給自己提出去,要麼就是等着事情被翻出來之後進去之前呼吸一下最後的自由空氣,而那些第一次經歷這些事情的小大哥們則是期待中帶着點不安,更多的則是對未來種種猜想的不確定。
一大幫人基本上全都是社會上有點名氣的混子聚集在一起,不管是什麼樣的場合都會被他們弄的有點不自然,所以除去那些悶聲不吭膽小的人之外,像鐵子啊,紀靈啊,老黑等人還是比較喜歡嘮嗑的。
“哎?因爲啥啊就進來了啊?你身上挺乾淨的啊?”鐵子伸手從兜裡拿出了一盒煙之後散了出去,然後對着紀靈問了一句。
其實在座的這些人裡面或多或少都是跟黃賭毒粘着邊的,但是就這一個紀靈還真就不是那麼的黑,他一般乾的都是壟斷買賣,雖然說黑社會的性質就是採取暴力手段壟斷某一項產業鏈條,不過在當時九十年代的時候對於這個性質的定奪還不是那麼的嚴禁,甚至就連那些癮君子來說,你如何判定他是養,是販,是藏,還是自用這些條件都模棱兩可,只要沒有威脅到公衆生命財產安全,那就能夠大搖大擺的走出鐵籠繼續逍遙法外,所以鐵子對於紀靈還是比較好奇的,怎麼這樣一個圈內人性最好,混的最不出格的人也被抓了進來呢?多少需要人的一些反思了。
紀靈此時已經從別人的手裡接過了衛生紙,擦乾淨了自己的鼻子和嘴脣子之後朝着地上吐了一口帶血絲的口水之後說道“我要是知道我就不在這了鐵哥,你說你是因爲啥進來你自己知道嗎?”
“我?說我涉黑啊!”鐵子呲着牙笑呵呵的說道。
“臥槽?涉黑?涉黑完了,是不是嚴打了啊鐵哥?你要是說你聚衆賭博啥的組織容留還行,你涉黑不就是等死了嗎?”一個好像看起來還比較有文化的小兄弟張嘴對着鐵子說了這麼一句。
原本還熱熱鬧鬧不少人無所顧忌聊天的場面瞬間隨着這一聲,直接滅火了。
小兄弟前後左右的看了看周圍,基本上全都是不懷好意看着自己的人,所以下意識的吐了吐舌頭之後不敢吭聲了。
這個時候忽然大廳的門再次被打開,隨後鴻海拽着火衆賢走了進來,直接推進了屋裡之後說道“自己找地方待着去吧!”
“你踏馬不會輕點啊?我幹啥了你就跟我倆嗚嗚軒軒的?艹……”火衆賢脾氣不是很好的轉身對着鴻海罵了一句,隨後大搖大擺的就朝着人羣最中間的那一夥大哥位置走來。
“得,這又來一位,來吧先生歡迎光臨紅浪漫,拖鞋手牌拿好樓上男賓一位!”明輝笑呵呵的喊了一句之後頓時再次讓原本消停下去的場面再次熱鬧了起來。
“別瘠薄在這喊了,一會沙剛也瘠薄進來了,最近消停的乾點事情的人都沒跑了……”火衆賢知道自己跟人家上面坐着的幾個人輩分上都有差別,所以直接坐在了紀靈的凳子下面之後直嘬牙花子的說道“這他媽這老些人,這不得蹲一宿才能整出來誰去哪?”
“可說呢,你說給咱們都抓來了,外面沒人控制了肯定出亂子,看着吧!”鐵子抱着膀子抽着煙輕飄飄的說道。
門口站着的鴻海看着這些完全就不受世俗影響的混子現在就算當了市局都沒有絲毫的慌張,恨的牙根子直癢癢的轉身就要走,剛剛轉回身就看見朱啓明腋下夾着兩長條報紙卷的長方形物品走了過來。
“又準備抓去啊?”朱啓明笑呵呵的跟鴻海打了一個招呼。
“你來幹啥來了?”鴻海沒好氣的問道。
“我幹啥來了?這裡面一半的人是我抓回來了,還我來幹啥來了,你幹啥我就幹啥……艹……”朱啓明直接翻了一個白眼之後撅了鴻海一句,隨後邁步就走進了大廳裡面。
朱啓明跟鴻海這兩個人怎麼說比較恰當呢,當時市面上筆者也忘記是誰說的了,有那麼幾年的時間裡面但凡是在C市混當的這幫人只要是看見朱啓明瞭那就猶如看見了春天一樣春暖花開,可是如果你要是辦事之類的遇到了鴻海,那你就會發現東北的冬天有多冷。
毫不誇張的說鴻海出現的場面上基本上混子都退避三舍,因爲都知道這個人跟自己親兄弟一般的王明林還有劉柱都反目成仇了,並且感覺心裡有變態一樣的這一段時間專門盯着混子們,而朱啓明則不同,只要你錢花到位了,喝多了的朱啓明甚至敢直接告訴你“玻璃必須全乾碎!”
這就能看出來這兩個人當時在C市混子屆中的影響力了,朱啓明走進了大廳之後直接伸手從腋下拿出了兩條紙包一條扔給了紀靈這邊的這些人,隨後另一條扔給了一邊蹲坐的其他人。
“都省着點抽吧,就這兩條好煙還是踏馬過年的時候省下來的口糧了,要是沒有了熬不到你們進去,自己想辦法吧!”朱啓明笑呵呵的說道。
火衆賢這個時候站起來走到了朱啓明的身邊之後小聲的問道“怎麼回事啊?”
“啥踏馬怎麼回事啊?我都不知道怎麼回事,突然大老總就挨個打電話制定的目標,我過去的時候人都已經完事了,那老胖我去的晚點自己就死在海闊天空了,**子裡面都塞滿了穀子,我看可能是要來一波嚴打了!”朱啓明無奈的解釋了一句,畢竟自己跟火衆賢的這個關係還是比較說不清道不明的狀態。
火衆賢聽了朱啓明的話之後點了點頭,隨後輕聲的說道“這踏馬要不然咋說人家混的明白的都走了,混不明白在這吃鍋烙呢,行吧我找地方眯一覺去!”
“都想想自己啥事能說啥市不能說吧,那點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基本上都給你們翻出來了,要不然那紀靈你也不能進來,知道吧?”朱啓明還算是講究的點了點在場的這幫人。
衆人聽見朱啓明的話之後全都愣住了,原來還真是這樣,真是要開始來一波嚴打了。
紀靈愣了一愣之後說道“我踏馬乾啥了?我不就是給一幫外地人整跑了嗎?現在踏馬的秋後算賬啊?”
“別說你秋後算賬了,我們都要接受上面下來的人檢查了,自己都消停的在這待着吧,人抓的差不多了就開始挨個找你們談話了!”朱啓明有些無奈的說了一句之後轉身就離開了大廳。
這一宿的時間裡面,基本上C市混的明白的混的不明白的大大小小混子全都被統一收拾了一個遍,而這件事情的主角就是朱啓明和鴻海兩個人,好像是那個爲了樹立典型一樣的行動,但是這兩個人在行動的時候也有很大的區別,基本上鴻海市能動手儘量不吵吵,抓你就是抓你有啥好磨嘰的呢。
但是朱啓明不一樣,朱啓明直接就是找到你之後跟你說,現在情況就是這麼個情況,事情就是這麼個事情,你要是說跟我走那就稍遭點罪,你要是說不給我面子不跟我走,那我轉身就走了!等你回頭要是遇到了鴻海之類的人有可能路上你給崩了。
所以一晚上的時間裡面朱啓明跟鴻海兩個人不停的往大廳裡面送人,一宿都沒有閤眼的兩個人最少抓了上百人回來嗎,這裡面管有名有姓的大哥最少就得有三四十,還有不少當時身邊跟着的兄弟呢。
第二天一大早,沒等大老總走進辦公室的時候自己包裡的電話就已經好像很多年之後有一款轟炸神器給你轟炸了一樣的不停響着,一路上大老總都煩躁的不停接打着各種各樣的電話,最後實在不是大老總不接了,而是電話沒電了纔算是告一段落了。
市局的會議室裡面,大老總給手裡新發下來的文件直接鋪在了桌子上面,隨後對着一屋子的人說道“多了的話我不多說了,上面現在對於國內尤其是咱們北方城市的治安狀況感到了擔憂,所以這一次的行動就要抱着徹底根除本地一系列黑惡勢力的決心來做的,我希望你們在這一段時間裡面儘量的潔身自好,不要再像我手機裡面接到的那些電話一樣不停的給我施加壓力或者是求情,這是我最不希望看到的,如果有必要的話我會把我的電話直接上交給有關單位,由他門替我出面解決這些障礙!”
隨着大老總的話說完,朱啓明甚至是跟朱啓明一樣都或多或少有點事的那些警官全都在心裡開罵了,而他們這種人此時在整個會議室裡面最少佔據了百分之就是以上的席位,而另外的百分之十不要覺得他們沒事,這裡面其實更多的就是鴻海這種從小到大都跟所謂黑惡勢力混子有着過度密切交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