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兄弟?患難中能夠挺身而出。遇到挫折時毫不抱怨。也許這就是兄弟。夏建對夏三虎和陳二牛的哪份感情,一直都是藏在心底的。
夏建和馬豔走進夏三虎的病房時,夏三虎的老婆正在給夏三虎喂水喝。這次事故,他傷得很大,可以說是撿了一條命回來。
夏三虎一看到夏建,便掙扎着坐了起來。他嘴角微微動了一下說:“你來了?你好一點了嗎?”淡淡的一句話,聽着很平常。但是已經讓夏建很感動了。
他屁股一扭便坐在了夏三虎的牀頭,他的老婆趕緊站了起來,張羅着要給夏建倒水喝。可被馬豔給勸住了。
“你這麼客氣幹啥?你和三虎是好兄弟,來就來唄!還帶什麼東西”夏三虎的老婆,呵呵笑着說道。
沒等夏建說話,夏三虎已搶着說道:“沒事,來看他的人多得是,這東西根本吃不完。我們幫他吃一點不是不可以”夏三虎平時話不多,但他剛纔的兩句,把馬豔都逗樂了。
“哎!真是可惜啊!”馬三虎的老婆嘆了一口氣,便開始抹起了眼淚。
夏三虎臉色一變說道:“你這老孃們真不懂事。去去去!你和馬豔在外面說說話,我和夏建坐一會兒”
馬豔一聽,趕緊拉着夏三虎的老婆走了。夏建強鼓起精神,微微一笑問道:“怎麼樣?不行的話就多住一段時間,身體可不能垮”
“說句老實話,我這命也是撿回來的。做爲男人,兄弟我對不住你。我們沒有保護好趙紅,這是我這輩子對自己不能釋懷的唯一一件事”夏三虎心情沉痛的說道。
夏建伸手過去,在他的肩膀上輕輕地拍了兩把說:“這事怎麼能怪你?應該說是天災人禍。如果要追究責任的話,我應該負主要責任。第一我還是西坪村的代理村長,第二,確實沒有考慮到東南山的安全問題”
“你這樣說就扯遠了。趙紅走了,這責任就讓我和二牛來擔吧!你什麼也不要說了,出去玩玩,放鬆一下。等這事過去了,你再回來”夏三虎語氣堅決的說道。
夏建長出了一口氣說:“責任的事情我們先不要說起,這西坪村接下來的事你說該怎麼辦?是讓陳二牛頂上去,還是另選一個?趙紅是爲了村裡的事情纔出的事,我們只有把她沒有完成的事幹完了,咱們才能安心”
“二牛做個副手沒有任何的問題,但是讓他挑大樑,恐怕他的能力有限。你是知道的,現在幹什麼事情,都需要有文化。在這一塊上咱們兩個人都有短板。這一點我們是有自知之明的”夏三虎說着便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夏建點了點頭說:“我要去富川市休養一段時間,但是西坪村的事情安排不穩妥,我是沒有心情去的”
“你是不是心裡已有人選了,那就說出來,讓我聽聽”夏三虎微微一笑說道。
夏建想了一下說:“讓馬豔上怎麼樣?她是大學生。爲人聰明機靈,業務能力強。最重要的是她懂咱們西坪村合作社的管理”
“你說的全是真的,可是馬豔太年輕,恐怕領導不了大家。再說了,西坪村可是個大村子,能人衆多。如果讓一個小女孩來當村長的話,會引起很多人不服。想當初趙紅當村長時,可是你在後面替她鎮臺,否則她也趕不到今天”夏三虎說到這裡,自知失言,便趕緊的打住。
夏建想了想說:“你說的這點也很重要,這事你出院後和二牛私下裡好好的商量一下,然後給我通個氣。讓二牛暫時代理一下問題不大,但時間一長,勢必會出問題”夏建說着便站了起來。
因爲他感到了累。他以前對自己的身體一直都很自信,可是沒想到這次,他沒病沒災的竟然住進了醫院。
一看夏建的臉色,夏三虎便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他趕緊的說道:“你快回病房好好的休息一下,這事不急,你也不用再操心了”
夏建點了點頭,趕緊走出了夏三虎的病房。站在通道里的馬豔一看夏建出來了,便趕緊跟了上去,把他一直送到了病房。
佟潔有事已回平陽鎮了。病房裡只乘下夏澤成一個人坐在哪裡,他一看到夏建回來了,趕緊站了起來,微微一笑說:“我讓你媽帶晨晨回賓館休息了,我來照顧你吧!”
“夏叔! 這兒用不到你,有我在就行”馬豔笑着說道。
夏建看了一眼馬豔說:“你也該回去了。村上的事情一大把,還有東南山的事情人回去和陳二牛他們商量一下,我覺得你剛纔提出來的方案挺好。還有,陳二牛對電腦上的事一竊不通,這方面的事就要全靠你了”
“這個不用你說,我會盡力去做的。那我走了,你保重,等着你開心歸來”馬豔衝夏建微微一笑,眼神裡充滿了留戀。
夏建從口袋裡掏出了自己新車的鑰匙,丟給馬豔說:“我的車停在村口,想辦法給我開到村委村的院子裡去,最好是找個什麼東西蓋起來”
“好的,我明白你的意思”馬豔說完,給夏澤成打了個招呼便走了。
馬豔一走,夏澤成便長嘆了一口氣說:“建兒!趙紅剛走,我不應該跟你談這方面的事。可是通過這次所發生的事,我想明白了一個道理,有些事情是不能等的。你也老大不小了,該給我和你媽一個交待了”
“爸!我的心現在很亂,根本顧不上考慮這方面的事情。你讓好好的休息一下,過上一段時間咱們再說”夏建說着,便倒在了牀上。
夏澤成長嘆了一口氣,沒有再說話。他拉開牀上的被子,蓋在了夏建的身上。然後輕輕的走出了夏建的病房。
其實趙紅在夏澤成的心裡,早都是他的兒媳婦了。可是由於種種原因,這層窗戶紙一直都沒有捅開。一想起此事,夏澤成覺得自己做爲夏建的老色,把這件事沒有處理好,這是他失職的地方。他覺得非常的對不起人家趙紅。
夏澤成走到通道的盡頭,透過玻璃窗戶,望着湛藍的天空,他不由得想到,自己都六十多歲了,這次出事,爲什麼不是他,百是趙紅呢?他心裡對老天不知罵過多少遍了。可是這個事實已經改不了。
老人想問題,想的還是比較深遠。這次是試養山羊的事,要不是他逞強出頭,王德貴也就沒有機會去上山。如果真是這樣,村裡會派一些年輕人去的,那趙紅就不會出這樣的事了。夏澤成越想心裡越不是滋味。
他覺得,趙紅的死,與他也有着間接的關係。所以他不願再在西村坪呆下去了,他是怕別人會說他的閒話。
夏建一躺在牀上,便睡着了。直到晚飯時分,孫月娟帶着小晨晨給他送了點小米粥。他也是胡亂喝了兩口,然後便是接着睡。
爲了能更好的照顧夏建,孫月娟讓夏澤成帶着小晨晨回了賓館,她留下來照顧兒子。可是夏建一直都在睡覺,孫月娟也沒有什麼要做的事。她往陪護牀上一躺,不知不覺得也睡着了。
西坪村王有財家,大門早早的就關了起來。趙紅出了這樣的事,村裡人對他們家的意見很大。好多人直言不諱的說趙紅的死,與王德貴有着直接的關係。
這事要是換成了一般的人,內心肯定會非常的慚愧。可是老王家的人,他就不是一般的人。剛開始時,王德貴有過這樣的想法,可是後來,他被兒子王有財一陣數落,加上兒媳婦宋芳的勸說,他的想法也跟着變了。
堂屋內,王德貴躺在在炕上。他的腦袋上依然纏着繃帶,其實出院時,大夫讓他把繃帶取了,可是王有財和宋芳不同意,所以便留了下來。
可能是這些天太累了的緣故,陳月琴斜躺在炕邊上,看樣子顯得極不舒服。堂屋正中央的兩把椅子上,一邊坐着王有財,一邊坐着宋芳。
這兩個人要是坐在一起,絕對憋不出什麼好屁。果不其然,只聽宋芳輕輕的說道:“趙紅死了,西坪村現在可以說是羣龍無首。明天咱們就帶上老爸,去村委會大鬧,逼着他夏建出面。我就不信了,西坪村永遠還是他夏建說了算”
“你想幹什麼?不防把你的想法全說出來?”王有財有點不屑的看了一眼他這個大嫂。
宋芳呵呵一笑說:“在西坪村的幾個幹部中。陳二牛和夏三虎算是老幹部,可惜這兩人的文化程度太低,根本適應不了現在西坪村的發展。馬豔有膽有識,而且文化程度也不低,可惜她太的年輕,如果讓她當村長,根本就不能服衆”
“那照你這樣推算的話,西坪村的村長之位就不可能在這些人中?”王有財說到這裡,兩眼變得炯炯有神。
西坪村的村長之位,被他老爸壟斷了十幾二十年。那時候的老王家,在村裡可沒有一個人也惹他們家。後來還是夏建這個混小子打破了村裡的這份寧靜,也就是從夏建出來胡鬧開始。他們老王家在西坪村的地位慢慢就不保了。
直到現在,他們家落了個什麼也不是。現在一聽宋芳的分析,王有財感覺到,他們老王家可能又有機會了。
“你不會是說想競選村長吧!”王有財這些年也沒有在外面白混。他一下子便猜到了宋芳的真正意圖。
宋芳呵呵一笑說:“怎麼?不可以嗎?西坪村我宋芳最爲合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