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遠庭幾乎是哆哆嗦嗦地打開了門。爲什麼是哆嗦?不是嚇的,而是疼的。剛纔那一番惡鬥撕裂了他身上的傷口。
屋子顯然已經很久都沒來過了,佈滿了灰塵,沙發上蓋着一層布,顯然是防灰的。
瀟遠庭一把扯開那層與牀單有過之而無不及的防塵布,馬上就癱了,疼得直哼哼:“哎呦……”
我有點不知所措地站在門口。
“廖小倩,幫我去書房櫃子的第二層的第二本書後拿我的藥箱……”瀟遠庭哼哼唧唧地命令我。我無奈地找到他的藥箱拎了出來,放在他的面前。
他把自己從沙發上撐起來,吹了吹藥箱上的灰塵,一打開,一股藥味就飄了出來,我看了一眼幾乎暈倒:藥箱被分成了左右兩部分,左邊是中藥和小瓷瓶裝的秘藥,右邊則是一盒一罐的西藥,竟然還有幾個沒有拆封的針管。
我的天,如果不是知道他是毒王這種大夫式的身份,我還以爲他是吸|毒人員呢……
就在他開始解衣服的時候我轉過了身。
“你別背對着我啊。”瀟遠庭很鬱悶地說。
“男女授受不親,非禮勿視。”我一本正經地舉起右手揮了揮。
“我更信奉在醫者心病人不分男女。”瀟遠庭說,“你快轉過來吧我最討厭別人背對着我……”
好吧。我慢慢地轉過了身。然後我便是倒吸一口冷氣。
我承認瀟遠庭的身材確實特別的好,不過似乎練武的人士身材都不錯,比如曾經少中天洗完澡穿着浴袍跟我打鬧,結果我不小心把他的浴袍拉下來了,於是我便看見了本不應該看的一幕……不過我這口冷氣是因爲瀟遠庭身上的傷口,我的天太恐怖了……
“你幹嘛?”瀟遠庭對我翻了個白眼,“看我身材好嫉妒是不是?”
切,我的身材要是長成你這個樣子我立馬撞死絕無虛言。
“瀟遠先生,請你注意一下性別成不……”
“那個……”瀟遠庭突然有點窘迫地對我說,“你能不能幫我打掃一下?看着實在不順眼但是我行動不便不是……”
我愣住了。這個傢伙原來想拿我當臨時工哦……本來目的暴露,本來目的呀!
算了,念在他是傷員的份上我就幫一把,免得他說我一個女生不會做家務。雖然我在家裡也不做,基本全是少中天的活兒,但是不做不等於不會做,不能讓他看扁了。
“行,不過過段時間我家大掃除我得僱你了。”我開玩笑似的說道,然後走向了廚房。
好嘞,拖布抹布洗碗布樣樣俱在,雖然洗碗布似乎用不上,但前兩種工具卻是我現在的主要作戰工具。
充分發揮我先天動手能力強的天賦,不到一個小時,我已經把這個相當大的屋子打掃乾淨了。
瀟遠庭剛好也包紮完畢,現在可以去cosplay當木乃伊。
他一邊慢悠悠地收拾東西,一邊對我說:“廖小倩,猜猜暗血會怎麼報復我?”
“找人來把你大卸八塊再拋屍野外?”我一邊擦電視一邊說。
“這麼狠……”瀟遠庭鬱悶。
“你以爲呢?”我轉頭看他一眼,“你在暗血呆過,最應該知道他們都是什麼人。尤其是那個無極尊,天哪,就是個大變態,所以呢,如果你被報復沒逃掉的話,只能是這種下場,而且不說拋屍野外了吧,一瓶化屍水就搞定。”
瀟遠庭站起來把藥箱放回了屋裡,兩分鐘後我聽見他說:“我還是別死這麼慘了,廖小倩,我有個不太好的預感,搞不清楚是什麼事情但一定不是好事,你們一定要防備着點。”
我拖長聲音回答了一句:“哦——明白了——”
這擦擦那抹抹,最終我發現大掃除徹底結束。
“我先回去了!”我叫了一聲,“你自己小心點,養傷期間還是別碰到他們了!”
“知道!”
然後我便出了門。
鄰居是一個大媽,看見我似乎很是驚訝:“同學,爲什麼你會在這裡?你知道嗎,這戶人家在一個晚上無聲無息地全死光啦!當時警察來了好多,發現死了六個人呀!四個大人兩個孩子,死的好慘呢!他們家的血跡最後都是我們擦掉的,不擦掉,心慌呀!”
“啊啊那個……”我看着大媽驚悚的表情差點笑出聲,好容易忍住,“我是他們家親戚的同學,我那個朋友繼承了這套房子,以後說不定就在這裡住了,不用擔心了,是個大活人。”
大媽眨了眨眼睛:“是嗎?”
就在我不知道怎麼跟着大媽解釋的時候,瀟遠庭溜達了出來:“薛大媽,不要爲難我同學了唄?”
那位薛大媽一看見瀟遠庭,立馬反應了過來:“原來是庭庭啊……”
我一聽那個“婷婷”就笑得嘿嘿的。
“大媽你不要這麼叫我……”瀟遠庭無奈地扶額。看來從小到大這個酷似女孩子的諧音不知道給他鬧了多少笑話。
唉,誰讓瀟遠庭姓瀟遠不姓瀟呢?不然叫“遠庭”還是蠻好聽的嘛。
“我先回去了。”我又說了一遍剛纔說過的話,跑下了樓。
一摸身上還有點錢,我決定打車回去。
“小倩,瀟遠庭沒事了吧?”掌門問我。
“沒事了,現在在他家某個親戚的房子裡呢,希望他半夜見鬼!”我笑着回答,算是對瀟遠庭借傷口之事隨便使喚我有種報復心態。
“那就好。”掌門如釋重負地坐下,“雖說是毒王,可再怎麼說他也只是個十三歲的孩子,對於這種事情還是少了經驗,我們這些做大人的可要操勞點了。”
我實在不想聽掌門說這些消極話,現在我們需要的是信心好不好,別整天進行這種悲觀主義,我受不了!嗯,回去逗少中天玩去,那會讓我心情大好。
回到房子後,我便開始找少中天的蹤影。按說掌門他們都回來了,這個傢伙也應該在纔是,他可是個宅男,不像我喜歡在外邊亂逛。
結果我發現他在我的臥室裡,手裡拿着什麼東西,見我進來就向我揚了揚:“都是你的。”
我看着那幾個粉色的信封有點抓狂,然後嚴重懷疑他們是沒有看清我和許麗雅的位置放錯的。可是信封已經被拆開過,明顯少中天看了,他既然還說是我的說明沒放錯。
“你怎麼拿上的?”我拿過信封,問他。
“取鑰匙,就看見了。”少中天說話依舊簡潔。
我突然想起來,今天早上用他的鑰匙鎖的門,然後我就直接放到我自己的書包裡了,他如果想進門還得到學校拿鑰匙。我們不在的這段時間剛好有人可以作案,少中天翻我書包的時候絕對能看見。
我突然有點頭疼。
不過轉念一想:他們看見少中天隨便翻我書包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難道他們真的很純潔地認爲他只是我搭檔?
我眼神複雜地望着少中天。
少中天終於讓我看得不對勁了:“看我幹什麼……”
“你長得帥唄。”我坐在他旁邊,滿臉壞笑地湊過去,“帥哥,給本富婆我笑一個。”
少中天不假思索地一把按在我臉上把我推走。
“好啊你敢按我的臉!”我的鼻子差點讓他壓扁,“找抽啊你!”
少中天蹦起來就跑。
如我所願,又是一陣雞飛狗跳。在我成功地把他按趴下之後,這場世界大戰以我的勝利告終。
“說正事。”我把他從沙發上拉起來給我自己騰了個位置,“剛纔瀟遠庭說有種不祥的預感,你說會不會準?”
少中天理了理被我弄亂的頭髮:“確實不太對……”
少中天也有這種預感嗎?不知道明天會不會真出點什麼事……爲什麼每次都是他們有預感而我什麼都想不到……真是太失敗了。
算了,走一步算一步,我們的人生本來就是個挑戰,現代的武林不好混啊,況且那些普通人都只是認爲武林是人們意想中的東西……身份的保密從我們懂事的那一刻起就知道了,雖然我非常想讓大家知道武林其實是存在的……
給汪明同志打個電話讓他帶下書包好了,反正我們請的是事假,那傢伙回家順路可以幫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