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種努力事實上都沒有起到實質性的作用,事件是從新生入學後的第二個月,也就是十月份開始的,在持續了兩個多月以後,冬天來臨,考試的壓力也變得大了起來,等到寒假大家都各回各家之後,下半學期開學再也沒人提起這件事,關於神秘女生的傳說就這樣自己消失了。
沐春也是後來在楚教授的課上聽他多次提起過這個故事,現在他站在保安室裡,等待張亥和劉一明查看監控記錄時,可能是觸景生情,又重新回憶起這件事。
隨後,沐春鬼使神差地問劉棟,這幢宿舍樓是不是之前出事的那一幢樓?
劉棟哆嗦了一下,眼神中一絲驚恐夾雜着悲傷,他盯着沐春的臉,不可思議地問道:“你怎麼知道這件事?”
“這件事情也不是什麼秘密吧。”沐春隨口一說,好像這事情就是大家都知道的平常事一般。
劉棟的臉色還是有些過於緊張,沐春猜測要麼是太冷的緣故,保安室裡沒有暖氣,而現在這裡的溫度應該也就只有3度-5度之間,身體弱一點的中老年人覺得冷也是正常的。
人一冷,臉上的肌肉稍稍繃緊一點也是可以理解的。
劉棟抽了一下鼻子,又擡起右手揉了一揉,還沒想好怎麼迴應沐春的話,就聽見劉一明對張亥說道:“找到了,周剛。”
張亥湊近顯示器看了一眼,畫面雖然不太清楚,可是周剛出現前十分鐘畫面裡一個人都沒有。
劉一明讓過半個身體好讓沐春也來看一眼,沐春點了點頭,說道:“是的,應該就是周剛。”
畫面繼續播放,只見周剛從南門進入學校,隨後筆直朝向第三宿舍樓南邊的小徑走去,再接下來就是張亥衝出第三宿舍樓,隨後劉一明也跟了出來。
“這個有用嗎?”劉棟指着畫面問道。
“有用,我們要拷貝一份資料帶回去,你會操作電腦嗎?”
張亥的語氣自有一種容不得劉棟說不的威嚴,劉一明平日裡總說自己要是什麼時候能有張亥這種不怒自威的氣勢就好了。
張亥則告訴他,時間久了自然就有了。
三人退出保安室後,劉棟坐在電腦旁,認真而緩慢地按照張亥的要求開始導出監控記錄。
張亥則嘆了口氣,上午寒冷的空氣中,他的嘴邊冒着白白的霧氣。
“記得時間嗎?”張亥問道。
“昨天我到這裡的時間是八點左右,你看視頻裡我到了之後十幾分鍾,也就是可能八點十五分的時候,那段時間監控裡一個人也沒有拍到。”
劉一明自言自語分析起來,張亥則是拿出本子計算着昨天三人出現在這裡的時間。
“張哥,從這個監控來看,周剛是在我們到宿舍以後纔到學校來的,這個也太奇怪了。”劉一明說。
事情至此其實已經很清楚,沐春都已經看的明明白白,他想張亥和劉一明也一定很清楚昨晚這件事一定存在什麼誤會。
“從監控記錄的內容上來看,周剛不可能在之前就出現在浴室裡偷窺鄧琳洗澡。”張亥一邊說一邊在本子上畫了一條線。
劉一明點頭同意,隨後看向沐春。
“沐醫生,你覺得呢?”
“除非他沒有從南門進學校,而是從其他門走進學校,然後躲藏在女生宿舍樓中,邏輯上是行得通的。等到浴室偷窺這個環節結束之後,他依然從隅川醫學院的另一扇門走出學校,再通過南門返回學校,這樣一來,就是我們在監控中看到的情況了,八點多的時候,周剛在劉一明從南門進入學校以後,他纔出現。
雖然麻煩了一些,但是周剛如果故意要這麼做的話,也不是不可能,難點在於南門口這個攝像頭可以拍攝到第三宿舍樓的大門,以及第一棵香樟樹的位置,他一定不可能從宿舍大門悄悄潛入宿舍樓,要從別的地方進到宿舍樓的話......我們檢查一下應該就能判斷是否可行。
另外,不知道隅川醫學院有幾扇門可以進出學校,從南門這個監控的位置來看,每一扇進出學校的大門處一定都有監控,想要不被拍下來或者不被保安看見,並不容易。”
“既然來了,那就檢查一遍這個宿舍樓,看看有沒有其他辦法可以上樓。”
沐春說完之後,張亥把本子收入口袋中,隨後提議道。
宿舍樓和大家想的一樣,東面是門,西面、北面和南面全部都是宿舍窗戶,想要從門以外的地方進入宿舍樓,就只能爬進一樓宿舍的窗戶,然後從窗戶進到宿舍,打開宿舍門跑到二樓。
學校方面顯然已經考慮到一樓宿舍的安全問題,南北兩側窗外全都安裝了防盜窗,一隻貓是有可能爬進去的,周剛這麼大的人是不可能從防盜窗擠進宿舍的。
“看來偷窺的事情基本上不可能做到。”
繞了一圈回到宿舍門外後,張亥說道。
“有可能是鄧琳的錯覺吧,畢竟一個人在宿舍,又是大冬天的,這宿舍樓到了晚上燈光特別暗,一個女生感到害怕然後報警說有人在浴室也不是不可能。”劉一明說完又推了推沐春繼續道:“沐醫生你覺得呢?有沒有這種可能性?”
“當然有,女孩子覺得害怕,然後就在腦海裡編造故事,昨天她的大腦因爲恐懼編造了一個有人在浴室裡偷窺的故事,這種情況也是正常的,但是到要打電話報警的地步,就有一點點誇張,不過也算是可以理解的程度。但是有一點......鄧琳同學提出要警察來保護她,這一點比較有意思。”
沐春笑了一笑,撓了撓自己的脖子補充道:“不過這個也沒什麼啦,也許人家女孩子比較聰明,知道自己有這個權利可以讓警察來保護她,於是她就這麼提出要求了嘛,雖然一般人可能不會想到......”
“我看這個鄧琳可不簡單,如果偷窺這件事是因爲害怕想出來的也就算了,就怕這件事從頭到尾就是她說謊。”張亥厲聲道。
冷空氣在他周圍散作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