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八章 我的陸地和你的海洋

新房有兩個院子,後院建了一個魚塘,周圍的佈景很簡單,纖細的竹子和灰白的石頭,恰到好處的禪意。

天氣好的時候坐在其中,吹着隱隱約約的海風,思緒吹拂,是安靜的,愜意的。

前院倒是翻了地卻還沒想好要做些什麼。

在醫院的最後幾天,楚琳翻閱了很多園林雜誌,在歐式的花園和東方園藝間猶豫不決。

這事情她原本是想和母親或者寧濤商量的,但是最後她還是決定聽自己的。

“也許真的是手術後變了一個人。”張文文端着咖啡杯,看着穿着白色上衣的楚琳,眼前的女孩由於接連兩場手術,身體虛弱,看起來更有一種楚楚動人的姿態,張文文看着出神,不經意間想到了《詩經》中描寫的女子神態,隨後他搖了搖頭,一展洋氣十足的笑意,“出院後打算去哪裡玩?”

“張醫生這麼關心病人的嗎?”楚琳一邊整理衣服一邊回答。

“是啊,門口的護士已經開始八卦,說我這個英俊神武的醫生是不是在和自己的病人交往,你看我們倆是不是也挺般配的?”

“還真會八卦啊,這都能傳嗎?”

雖然笑着,張文文知道她還在等他的回覆,五天前拜託他的事今天也該有個反饋才行。

只不過——張文文看着眼前這個動人的女孩,不知道自己接下來的這番話是否會讓她重新墜入痛苦之中。好不容易從死神那裡折返而歸,能多一份笑容和快樂都是這輩子賺到的。

“那我們言歸正傳?”張文文喝了口咖啡,握着被子的手下意識用了點力,最後,右手疊放在左手之上,兩隻手一起捧着咖啡,好像這杯子有多重似的。

這氣氛,楚琳也察覺到了,她輕輕地沿着牀邊坐了下來,雙手放在大腿兩側,輕輕壓向淺粉色的牀單,低頭,剛要開口,重又擡頭衝着張文文彎了彎眼睛,嘴角也跟着微微一笑,“咱們言歸正傳,麻煩張醫生了。”

“麻煩倒是有些麻煩,好在寧濤目前正在一位醫生那裡接受治療,我相信這位醫生應該能幫到他。”

“所以,他到底發生了什麼?我想說會不會是這裡的問題?”楚琳謹慎地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她的意思張文文瞬間明瞭,她想說寧濤是不是也是腦部出現了問題。

“你爲什麼要這麼問?”張文文驚訝,關於寧濤的情況她應該尚不清楚纔對。

“難道真的是?我只是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人們身上一些說不清楚的疾病不都是可能來源於這裡嗎?”說着,楚琳又點了點自己的額頭,動作十分乖巧可愛,張文文忍不住伸手跟着揉了揉自己的額頭。

“楚琳大小姐,我現在提個要求,請你不要這麼可愛。”

“我馬上就單身了,爲什麼不能可愛一些?”

“單?單身?”

張文文不八卦,他只是有一顆八卦的心。

“嗯。”她看起來很輕鬆,也好似早就下了決心。

張文文不知如何接口,楚琳怕他尷尬一般,自己說了起來:“好像是在手術過程中就做了決定,我自己也沒有想到,似乎是一個漫長的夢的盡頭。”

她輕輕起身,走到窗邊,輕拉窗簾,目光順着窗外的香樟朝遠處的天空望去,語聲清淡,完全無法讓張文文聯想到那個護士口中爲了好好嫁個未婚夫不惜拖延手術的女孩。

一縷微薄的光照在她臉上,清清淡淡,乾乾淨淨。

“我一個人在海邊走着,彷彿一直在等待一艘巨大的船,船上裝滿了鮮花和來自世界各地的珍奇,可我的心裡完全不記掛那些東西,我就在等,一直一直都在等,駐足凝望,希望從浪花中看到我等待的人,好像那部電影,你看過嗎?《海上鋼琴師》——”

“我看過,但那是一個不會下船的人,陸地只在他的凝望中,在他演奏的音樂中。”

“對,但是於我而言,在漫長的夢裡,陸地在我腳下,我凝望的是大海,是大海中的那個身影,但是你說得不錯,他永遠不會下來,與他而言陸地和陸地上的人,都是他凝望的虛妄的景象,我們隔着海岸線,成了彼此的虛妄,明明在一條直線上,卻好像兩條平行的線,永遠無法目光對視,我麼的視線也許早已有了交集,可是卻穿過了彼此,成爲了遙遠的凝望。”

張文文被她的話打動了,沉浸在她語言的導引之中,彷彿也看到了她夢中的那片海,撲面而來的海的氣息和無邊無際的絕望感。

她表達的如此輕柔,甚至是溫柔的。

“我想,這就是我應該要正視的命運,我想要看到他,看清他的臉,我就要決心和他訣別,分得開開的,才能看清楚他的眼眸,那雙總是透過的肩膀望向不知何處的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現在什麼也望不到,這個精彩的世界與他開了一個莫大的玩笑,一個像我這樣了不起的醫生都一時解決不了的難題,他病了,可惜我們沒有藥。”

“他真的病了?”

“在你還沒有動手術之前他就來過我的門診室,我見過他,幫他做了檢查,我甚至希望在他的MRI檢查中發現一些病竈,這樣我就不用——面對一片無邊無際的大海了,我也想找到一艘船,一艘大海上遺落的船,露出它的桅杆,好讓我找到矯正它航道的方向,可惜我的眼睛沒有問題,沒有病竈。”

“那他到底發生了什麼?媽媽說他請了假,現在正是他事業的關鍵期。”

“他的視覺出現了問題,你能想象眼睛裡看到的都是黑色的蟲子嗎?”

“蟲子?”張文文的話顯然讓楚琳驚訝無比,她猜到了寧濤一定是身體上出了什麼問題,所以她拜託張文文去了解他的情況,這些事還務必要瞞着自己的母親,即便是要分手,她也希望這是她和寧濤兩個人的事,他應該第一個知道,她會是第一個和他說清楚的人。

果不其然,他病了,而且是一種無法理解的病,楚琳緊緊閉上雙眼,又忽然對着太陽睜開,他趕到一陣眩暈,可是太陽還是淺淺的白色的圓盤,遠處的香樟仍然紅綠相間,張文文身上的白衣雪白明亮。

寧濤無法看到這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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