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春也隨着她的目光看了一圈門診室,“是啊,這裡是專門給病人和病人家屬抱怨的地方嘛,你看如果你精神不好,我們準備了咖啡,冷熱都有;如果你的問題得不到解決,我們提供簡單的餐食,醫生會陪你一起吃飯,咖喱飯或者飯糰,如果累了可以在跑步機上運動一會;還有這個地板也是可以用來鍛鍊瑜伽的。”
潘靖聽沐春這麼介紹,也不知道他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反正這麼多家電和運動設施,別說是公辦醫院了,就算是私立醫院也沒有那麼好的條件。
“可是這五樓的樓道也太嚇人了吧,而且電梯都不到五樓,真麻煩。”
“那還不容易理解嘛,增加投訴難度,減少投訴啊,有些病人腿腳不方便的,本來想來我這裡坐坐,後來也就望而生畏了,其實啊,電梯坐到四樓再走到五樓就行了,很多病人卻覺得這麼做也麻煩。”
“我看是你們外科生意太好了,病人太多,然後就隨便給人治療吧,我老公的腳半年前剛剛骨折過,後來好了,兩個月前又受傷了,三天前舊傷復發。”
“那是半年前就沒有治癒?”
“我怎麼知道,我又不是醫生。花園橋社區醫院的骨科和傷科據說比二級醫院還好呢,沈子封醫生也是小有名氣的醫生吧,我們還是問了朋友,有人專門推薦來這裡看病的,怎麼知道會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復發。”
“是啊,太過分了,小小的骨折都沒有辦法治癒嘛。”
“是的,說是不是很嚴重,不需要手術治療,只是做一些固定,第二次因爲有表皮損傷,連續來換了一週藥,現在好了,前幾天傷口又不對勁了,淤血好大一塊,我以爲是老公嚇我,仔細一看都已經發黑了。”
“啊?那病人現在人在哪裡呢?”
“在家裡啊,上午看完病,下午我越想越不對,就跑來醫院問問清楚,我覺得這算是醫療事故吧,反覆在同一個地方,半年裡面三次出問題,第一次應該是我老公在家裡清洗魚缸的時候不小心滑倒了,自己跌傷的,之後兩次要怎麼解釋?”
“這件事情讓我調查一下可好?”
“你?”
潘靖鄙夷地看着沐春,一個在五樓的小醫生,雖然是什麼主任,但是能做得了什麼主啊,她想要的不僅僅是公道。潘靖認爲所有的誤工費和醫療費都應該由醫院方面進行賠償。
眼前這個沐醫生一副窮酸像,怎麼看也不像在醫院能說上話的人,外科纔是最厲害的科室吧。
“你不相信我有能力幫你調查清楚這件事情嗎?”
“我不是不相信。”
潘靖客氣道。面對沐春這樣善意地提出幫助,潘靖倒還真的不好意思發火。
比起外科那些眼睛長在腦袋上的醫生,這位沐醫生還真是客氣極了。
“你能回去做一件事的話,也許對調查清楚這個事情更有幫助。”
潘靖懷疑道,“什麼事?”
“去拍幾張你丈夫受傷的照片,如果之前受傷的照片也有的話那就更好不過了,都發給我......的郵箱。”
“郵箱?”
“嗯,醫院的投訴郵箱垃圾郵件太多了,您要不然發我的私人郵箱吧。”
“私人郵箱?”
潘靖遲疑着不知道要不要答應。
她以爲跟這護士來到五樓,免不了又要從頭到尾把事情再說一遍,弄不好這裡的醫生根本聽不懂。
誰知道她根本沒什麼機會多說,這個長相實在是讓人沒法記住的醫生卻似乎都明白了。
“最好有照片,任何角度都可以,視頻材料也可以。對了,問一個比較隱私的問題,不介意吧。”
沐春眨了眨眼睛,潘靖一陣噁心,什麼嘛,大男人賣萌,穿着白大褂賣萌,真是說不出的古怪啊。
“你家裡有沒有什麼監控設備,攝像頭之類的?你偷偷觀察你老公......”
“醫生在說什麼?”
潘靖的臉一下紅了起來。
任何女人被問及這樣的問題都會感到羞愧吧。別說女人了,就是胡鵬這樣臨近中年的男人被問及偷窺這種事情的時候也羞愧難當。
人類真的很有趣,明明自己沒有做過的事,甚至從來沒有想過,但是特別羞恥的事情擺到面前,或者聽別人談論的時候總會忍不住羞愧。
這種臉紅心跳的感覺實在也不好控制。
除非,像不懂事的小孩,完全不明白這些事情是什麼。
“你是說家庭安全管家那種嗎?可以在家裡沒人的時候打開攝像頭,然後手機上就能隨時隨地查看家裡的情況?”
“是啊,就是那樣的東西,如果有的話......”
沐春說到一般,潘靖立刻打斷了他的話,“根本沒有這種東西,就算有,也不會在家裡有人的情況下打開的。”
“啊,是啊,誰會拿個攝像頭拍自己呢,這也太奇怪了吧。”
劉田田在羣裡喊了兩次沐春請吃飯,並且@沐春兩次,說是最差要買一些壽司放在冰箱裡,她上班就來吃。
所以第二天早上,楚思思來醫院上班時,手上提着一個紅色盒子,裡面裝着早上剛剛做好的新鮮壽司。
“哇,這是三文魚,還有章魚。天啊,哪裡買到的啊?”
“我家裡做的,幸好廚師在日本學過幾年日本料理,可惜這個米不是最好,你將就吃吧,一時半會來不及買到最好的壽司米。”
“楚思思家真的是太有錢了吧。”劉田田看着歎爲觀止的壽司盒,一臉的心馳神往。
“請一個廚師並不需要太多錢吧,劉田田家不是條件也很好嗎?”
“我覺得不一樣,我們家只是工薪階層上,小康以上的那種好,你們家的有錢,那是資產雄厚。”
“怎麼樣,我說吧,我能把這個女人騙到五樓來。”
沐春穿着拖鞋走了進來,看見兩個女人聊得正開心,又轉身離開了。
“沐醫生。”劉田田連忙叫住他。
“那個病人,跟我說說吧。”
“哪個?”
“潘靖啊。”